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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緊閉的普度寺大殿
網友拍攝的宣仁廟現狀為了最大限度地保護古建,也為了讓更多人親身感受歷史,2000年以來,全市以爭取開放利用為初衷,對一批國家級和市級文物保護單位進行了騰退。然而近記者走訪發現,騰退十年之后,仍有部分古剎在“游客止步”的指示牌后大門緊閉。曾經的清朝攝政王多爾袞府邸、元大都留存的都城隍廟遺址、明朝建立的隆安寺、清朝雍正年間祭祀風神的宣仁廟……它們現在究竟在當做何用?什么原因使這些古建未能對外開放?
多爾袞王府
現被民間美術館租用
坐落在故宮東側、南池子大街邊上的普度寺曾是清初攝政王多爾袞的府邸。新中國成立后,這里自然形成高密度居民區,普度寺大殿變成了學校的教室和倉庫,破損較為嚴重。
普度寺始建于明代,原名為皇城東苑,占地近1萬平方米,是太子居住的地方。清初為攝政王多爾袞的府邸,乾隆年間重新修葺擴建,后乾隆賜名普度寺。普度寺所具有的典型清初滿族建筑風格在北京僅此一處,整個大殿建在高大的須彌座之上,主殿前凸出的部分叫抱廈,檐出飛椽共三層,這在建筑制式中極為少見,被稱為“金鑾寶殿”的太和殿,檐椽也僅為兩層。這里時常有游客慕名前來,一些導游會對大殿的歷史進行講解,其中最為津津樂道的是“大殿內有神秘暗道直通故宮”,并進而演繹成了“多爾袞和大玉兒的秘密約會之地”。
普度寺曾被列入北京市3年“3.3億元文物搶險修繕工程”項目。2001年,東城區財政投資4000多萬元,搬遷了普度寺的186戶居民,撤并了占用普度寺大殿的南池子小學,拆除普度寺周邊破舊民房和違法建筑近5000平方米。騰退后,幸存的大殿和山門以及殿內的彩畫穹頂等,按照古建筑傳統工藝及文物整舊如舊的原則進行了修繕。
如今,普度寺已修繕一新,大殿穩穩地沉睡在青石鋪就的方形廣場北側,其下巨大的須彌座式臺基彰顯著皇家的氣派,但門上懸掛的“游客止步”和外圍柵欄卻擋住了世人和它親近的腳步,不遠處刻有“三品美術館”字樣的巨石格外顯眼。
寺中工作人員告訴記者,這里已經被“三品美術館”租用,前殿用作接待室,處于開放狀態;而作為展覽場地的普度寺大殿則只有舉行展覽時才可以“一露真容”,大部分時間都處于關閉狀態,“聽說租金好像是一年100萬元”。
記者從普度寺的產權單位獲悉,該寺目前的確在被“三品美術館”租用中。
宣仁廟 隆安寺
歸屬多個部門不對外開放
與普度寺同在故宮東側、位于北池子大街路邊的宣仁廟是“故宮外八廟”之一,這個被列入《北京市十一五期間歷史文化名城保護規劃》目錄、應該“騰退修繕并對社會開放”的廟宇,時至今日也仍是大門緊閉。記者從臨街大門上的縫隙向內看到,院內是成堆的磚塊和施工設備,尚處于完全雜亂的狀態。
宣仁廟始建于清朝雍正六年,廟內原有雍正皇帝御書“協和昭泰”匾額,前殿祀風伯,后殿祀八風神,意在祈求神靈保佑,不使國家遭受風災,俗稱風神廟。雖然歷經兩百多年的風化,“敕建宣仁廟”的門額、二龍戲珠的浮雕和琉璃大影壁依然保存完好。
早在2004年底就有媒體報道了宣仁廟開始進行二期修繕的消息。據介紹,宣仁廟原是中醫醫院針灸科及中醫醫院、婦產醫院的宿舍。2001年,市衛生局搬遷了駐廟單位及居民。此后宣仁廟開始進行修繕,計劃分兩期進行,一期是急救搶險工程,2003年3月開工,投資約100萬元,主要是搶修山門、天王殿、鐘鼓樓等古建筑;二期工程集中修繕中殿、后大殿、廟門、琉璃影壁等,并復建東西配房、東西跨院,重做油漆彩繪。
與宣仁廟一樣,占地有1萬平方米、被稱為南城最大寺院的廣渠門內白橋大街隆安寺的大部分也處于關閉狀態,只有東側一小部分被作為“東城區崇文青少年科技館”而開放。記者隨手按下寺廟側門門鈴,一個看守大門的工作人員出來說,寺廟主體部分不對外開放,他已經在這里呆了十多年。記者透過寺廟旁樓房居民的窗戶看到,廟內放立著十多座大型碑刻。居民說,十年前隆安寺曾進行過整修,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都沒有開放。
東城區文委文物科工作人員表示,宣仁廟的產權現在仍為非文物單位,而且是由多個單位共同所屬,因此并不對外開放,今后是否能開放還要視情況而定。
都城隍廟后殿
文物早已流失
無法對外開放
走進金融街中心地區,高樓林立中一座典型的中式古建筑格外顯眼,這就是坐落于西城區成方街的都城隍廟后殿。經過修繕的后殿身處在大片的綠地之中,但飛翹的屋檐、鏤刻精致的門窗、傳統的紅色門柱等一切珍貴的留存都僅能在緊閉的大門外來觀賞。
都城隍廟建于元代,明代曾重修,清同治十年在火災后修復后殿及儀門。至今已僅存后殿寢祠,曾作為水利電力出版社印刷廠的庫房,并被私搭亂建的低矮房屋團團包圍。
水電印刷廠遷出后,城隍廟后殿于2005年開始修繕起,共投入430萬元,拆除百余平方米的違章建筑,更換了30%以上的內檐木構件,殿內的水泥地面全部換回青磚。但如今,僅存的都城隍廟后殿仿佛成了一個被擺設的花瓶,只可供人遠觀。
“里面什么都沒有了,還怎么開放?”對于都城隍廟不對外開放的原因,門衛崗亭內的工作人員表示,因為年久遺失,后殿已完全成了一座空殿。唯一找到的就是后殿外的三座石碑,其中兩座石碑曾被作為民房的墻壁,另一座則被深埋地下多年,上面有雍正和順治的手諭。
專家說法
確有“二次占用”問題
中國文物學會會員、北京史地民俗學會會員、清史學者劉陽表示,部分文物保護單位的確存在“二次占用”的問題,就是幾年前曾經對原有的居民、違法建筑和單位占用等進行了搬遷騰退,但修繕完成后并沒有對市民開放,而是被其他單位占用或租用,還有一些則變成了高檔會館。
但隱藏在這種“不良循環”背后的根本原因在于,很多這樣的文保單位產權并不屬于文物部門所有,一旦這些古建對外開放,就會因為人力、維護等成本而產生一筆巨大開支。由于無法負擔這筆開支,或是不愿意花費一筆與本單位業務無關的開銷,一些單位最終選擇不開放古建,還有一些單位則選擇出租或作為他用,一方面節約了開支,另一方面還能利用古建帶來一些額外收入。
閑置不利于文物保護
北京市政協文史委員會副主任、市文物鑒定委員會主任孔繁峙認為,古建關閉放置不利于保護,而且從現實上講,政府投資修繕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希望它們能作為開放場所來讓世人領略。
“開放有深度開放,還有初步開放”,孔繁峙說,即使當初內部的構成沒有了,也可以通過辦博物館、文化活動場所等多種方式來實現開放。而且,建筑格局本身就具有歷史價值,“比如很多人去故宮就是為了領略它的建筑,而并沒有太注意其中的藏品”。此外,古建被一些單位用作辦公的方式只應該是過渡性的,要制定合理的遷出計劃,而不能永久占用。
市政協文史委員會主任吳世民也表示,文物修繕恢復應該不僅僅是外形上的,而要在形式和內容上都盡可能地實現恢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