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歲月的精神回響 ——對話文獻紀錄片《抗大，抗大！》總導演彭山

總導演彭山“搶救性”采訪抗大老戰士。作者提供

　　今年“八一”期間，由國防大學與中央電視臺新影集團聯合出品的7集電視文獻紀錄片《抗大，抗大！》亮相央視科教頻道“探索發現”欄目。紀錄片以親歷者“口述歷史”的形式，真實還原了國防大學的前身——抗日軍政大學在中華民族最危難的時刻創建發展歷程，在軍內外引發熱烈反響。為此，記者專訪了該片總導演彭山，請聽他詳解這部片子的臺前幕后。

　　記者：是什么原因促使您拍攝《抗大，抗大！》？

　　彭山：最初的緣起，是為了充分挖掘、征集和妥善保存我們國防大學的口述史料，不斷填補校史檔案的空白與盲點，并留存一批搶救性的珍貴影像資料和文物。隨著拍攝工作的不斷深入，有近200位抗大老戰士接受了我們的專訪，其中年齡最大已有101歲，最小的也已84歲。階段性采訪后，我們編了一個9分鐘的匯報片。僅僅9分鐘的視頻，讓觀片的所有領導、專家和機關同志感動不已。

　　由此，校首長指示我們，一定要盡全力拍攝一部“抗大”主題的紀錄片，讓更多人了解抗大的歷史，了解抗大的精神。要告訴青年一代，為什么在中華民族最危難的歷史時刻，集合在黃河之濱的那群中華民族的優秀子孫能自覺擔負起救國救民的責任。最終，在人力、經費等條件十分有限的情況下，劇組全體同志懷揣著一份使命與責任，歷經1年多時間，輾轉10個省市，全力打造出了這部《抗大，抗大！》。

　　記者：作為文獻紀錄片，您為什么選擇了“口述歷史”這樣一個角度？

　　彭山：紀錄片的本質就是真實的魅力。親歷者“口述歷史”，這無疑是詮釋歷史真實的最佳途徑。試想，有誰能比這些親身經歷、九死一生的耄耋老人更能還原歷史的真相呢？有什么藝術手法能比親歷者的講述更具說服力呢？又有什么力量會比歷經苦難與輝煌的老人們的精神品格更能打動人心呢？

　　記者：您想通過這部紀錄片表達什么樣的主題和精神？

　　彭山：從一開始，我們就在尋找“抗大”創造歷史神話的原動力。為什么會有那么多顯赫的富家子弟割舍優越條件奔赴延安？為什么當年的延安充滿著“無復階級如此”的民主自由氛圍？為什么諸多歷經苦難甚至受到誤會并挨整的抗大老戰士能始終忠誠于黨？答案唯有一個，那就是：信仰。這就是我們要表達的主題。在中華民族面臨危難的歷史洪流中，“抗大人”高擎信仰的旗幟，積極投身抗日救國的戰場，在革命實踐的戰斗征程中熔鑄了一種精神�！皥远ㄕ�確的政治方向，艱苦樸素的工作作風，靈活機動的戰略戰術”。這三句話既是抗大始終遵循的教育方針，也是對“抗大精神”的準確提煉和概括。歷史驗證：這種在戰斗實踐中孕育而成的崇高精神，必然具有長久的生命力。

　　記者：在采訪抗大老戰士期間，您遇到過哪些難忘的人和事？

　　彭山：可以說，每一位抗大老戰士的人生經歷都是一部“故事大全”，每一次采訪都讓我們受到了心靈的洗禮。大青山突圍，丈夫陳明在指揮戰斗時犧牲，雙膝被打碎的辛銳被老鄉藏在了山洞里。在與日軍遭遇時，辛銳為保圣潔，毅然拉響了手榴彈。95歲的抗大老戰士賀偉數十年與母校相依相伴，老人每每為櫥窗里宣傳的杰出教授們拍照的一刻，成為了令人動容的歷史定格�？勾笪墓�團老團員吳因得知劇組將赴廣州采訪，悄聲詢問，能否幫助尋找一位近70年未曾謀面的女戰友夏沙。劇組同志艱難尋找，最終得到的消息卻是，夏沙已于兩個月前去世。居住上海的葉尚志、秦毅敏兩位老人雖都已年過九旬，仍恩愛有加，相互敬羨。當年，他們因為共同的革命志趣一見傾心；如今，葉尚志還自豪地說：“當年我就覺著她好漂亮，真的好漂亮！現在她還很漂亮……可以說，我們兩口子一生做人干干凈凈，作風上是最正派的兩個人……”

　　記者：在您的紀錄片履歷里，已有許多獲獎的作品。做這部紀錄片，您又有何突破和追求？

　　彭山：突破談不上，但基于對抗大歷史和“抗大人”的崇敬之情，我個人倒是在創作拍攝中有一些嘗試追求。主要有三點：一是通過“口述歷史”的方式，第一次全景式再現國防大學在初創、迅速壯大時期中的重大決策、標志性事件、重要人物和歷史場景等內容。二是首次深度解讀并努力揭示蘊含其中的理想信念、價值追求、辦學理念等內涵。三是第一次面對如此眾多的抗大老人，每一次的心靈震撼和洗禮都在激發著我的潛能，我希望自己能用鏡頭，在歷史與現實間架起一座精神傳承的橋梁。

　　記者：這部紀錄片很感人，除了“口述”的魅力外，它還有什么值得稱道的地方？

　　彭山：在《抗大，抗大！》首映式暨專家媒體看片會上，中央電視臺副臺長高峰同志對該片有一段比較中肯的評價：“一是真實的力量。親歷者講述所產生的真實的力量是其他任何形式都不可替代的；二是時間的力量。細心的觀眾會發現，每一位耄耋老人的視頻畫面背景，都是他們風華少年時的照片。這種穿越時空的巨大反差，怎能不讓人感懷。三是思想的力量。偉人、將帥們的思想引領無疑是對抗大精神的權威注解。除此之外，國防大學教授金一南、徐焰、張彬等專家的解讀，更從深層次拓展了抗大的思想影響力，處處都散發著思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