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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以習慣的思維及已有的品評范式來詮釋尚可近期的作品,則難以做相對應的言說。因為其作品的個性探求呈現出的復雜的視覺信息,一方面是對既有繪畫表現程式的消解,另一方面也擴容著表現的維度并充實了其中的藝術含量。作品中工寫手法的互用,實像與幻境的相接,不同時空維度或不合常理的物象的并置,人物與山水、花鳥的圍合,中西藝術表現元素的互融等,反映了尚可創作的非常規模式,以及非狹隘的知識范圍所能及。因此,其繪畫表現的廣泛兼容體現出的個性化樣態,必然為人們帶來諸多的話題,以致在作品的解讀上會出現已有評價范式的不適應性。他那種多向度的藝術實踐,不僅使其作品持有個性化的特征,而且也明示了其創作的現代意味以及探索的意義。
其實,就尚可而言,其繪畫所體現的兼容性并非一種實踐預設的結果,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個人表達方式,尚可如此的繪畫樣式或表現語言是其在知識厚積前提下于繪畫實踐中的有效釋放,畫家創作中的諸種“出招”,可謂是在其知識系統內的靈活運用,并由此給人以不合規矩卻天然清新的氣貌。
尚可的繪畫既沒有完全阻隔傳統,又在觀念與語言上實現著傳統的蛻變,這種平衡的處理,裹夾著他對現實生活的獨特體驗、對藝術語境的回應以及對變化中國畫的思考,這些既造就了他探索的深度,也提升了作品的藝術品位與當代審美價值。其作品既涵括關注現實人生的獨特營構,也有如夢般的非現實幻境體現,在實像與幻境變換創造的作品中,體現著畫家對人類生存環境等客觀世界的深層認識。相對而言,尚可的創作更傾心于想象世界中的漫游,這不僅因為想象世界的無中生有會使畫家的藝術表現有著無比的自由度,而且也將帶給受眾心靈的向往。因此,尚可的創作乃隨心而繪,于工寫互用、中西互融之間,巧妙地表現著當下日漸變化的美麗鄉村和浮華擁擠的都市生靈。其畫中人物奇與趣并存、悠游與不安的情態時現,和著那些仿佛在言說著什么的枝葉、鳥獸、山野或者都市歪歪扭扭的高樓大廈,相互交錯,復雜糾纏?瓷先O其感性甚至不合情理的穿梭與破壞,卻又意想不到地相合、妥帖,構成了畫面超時空的意味或非現實的幻境。在這些圖景營造的背后,不僅反映出畫家對當下人與自然關系的隱憂和隱性人性的深層次體現,也顯示出作品藝術性的含量。
尚可的畫作在思想觀念和藝術表現方面,均有著創造性的拓展。整體而言,在時空、造形、色彩以及意趣等方面,均力求對傳統實現進一步的變異,同時置入當代生活境遇、中西方文化與藝術的養分,并將之統合、熔鑄,混化無跡,完善著作品的個性特征,風格更趨于成熟,視覺魅力更為獨特。他模糊了工筆與水墨的已有概念所指和固有樣態,將多遍渲染的刻畫與筆墨書寫的放縱互相交織,形成收放有致的畫面“靈變”。對待造形的問題,則體現為依視覺感性而行的方式,著意于描繪自認為有趣或者說感興趣的部分,并以視而不見的心態弱化其余,因此其造形常常給人以“未完成感”,改變了慣常的面面俱到的表現模式。那種有意削弱畫面中某些形態的細致刻畫,變為對筆墨趣味的強調,是畫家藝術思維的指向。也就是說,作品中局部形象的表現是否具體被有意忽視,往往代之以筆墨所構成的點、線、面的關注,從而形成一定的抽象意味或裝飾情趣。其次,其造形強化“團塊”感,多以暈染來造像,并巧妙運用傳統“經驗”的塑形方式與西方繪畫手法,用平面化的視覺呈現組合形象元素,畫面形態由“傳統”生發出“現代”之旨趣。
對待畫面的整體架構,盡管物象的經營有近大遠小的透視關系,然而畫面遠處裝飾性的物象或圖案的布設,則往往將觀者的視覺感受拉回到平面的印象。平面的視覺與縱深的形態相糅合,真實空間與想象空間相錯置,使繪畫表現復雜,效果也更加豐富。尚可錯位了一般意義上繪畫“敘事性”與“情節性”的“瞬間”,拋棄“典型”的虛設,以實像營造幻境,并突破時空的局限,任由愿望營構,主觀言說的特征被放大。
色彩變化的豐富性和設色的主觀性也是構成尚可繪畫特征的視覺元素,他摒棄傳統“以色貌色”的程式化設色方法,引入了西方的用色技巧與民間藝術的色彩觀念,求色之變,求色之美!八北划嫾仪擅畹匮莼癁樯、色階、色度的調和劑,且以“畫理”統籌畫面色調,用“情緒”處理色彩的冷暖對比與畫面的和諧統一。尚可作品的意趣反映在其多方面的視覺呈現上,他不僅將形象的具體描繪與隨意性的筆墨鋪陳所體現的抽象意味相兼容,更并置了唯美的詩意、靈異的荒誕與無意識的示現,你能透過精致的物象與強調主觀表現的造形以及無意識的筆墨流動,領略現實生活圖景的詩意化、一種朦朧的敘事與情節性、甚或深藏的寓意。用“視覺敘事,觀念表達,靈異呈現”來概括尚可的作品或為妥帖,他在作品中統合了客觀描繪、主體抒懷以及筆墨趣味的用心,構成了具象形態、主觀表現、抽象編織為一體的精神映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