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從首博飛出

——“紀念金中都建都860周年特展”紀實

銅坐龍 金代（1115—1234年）首都博物館藏 本報記者 盧 旭 攝

　　由首都博物館與黑龍江省博物館聯合舉辦的“白山·黑水·海東青——紀念金中都建都860周年特展”于3月16日在首都博物館落幕。6個月的展出中，黑龍江省博物館的173件套288單件文物給眾多的觀眾留下了深刻印象，使游客們透過文物了解了滿族的發展史，還通過海東青這個滿族圖騰的象征，更加深刻地理解了滿族。

　　海東青貫穿展覽始終

　　國際學術界將古代的肅慎、挹婁、勿吉、靺鞨、女真，與今天的滿族、鄂倫春族、赫哲族等族統稱為通古斯族系。此次展覽以通古斯族系的精神圖騰——海東青為切入點。海東青是一種中型猛禽，在中國分布于東北及新疆等地，力大，速快，勇猛，在滿族帝王眼中地位更是非比尋常。

　　負責撰寫展覽大綱的首博展覽研究策劃部副研究員譚曉玲在閱讀大量關于滿族發展史后發現，無論是肅慎、挹婁，還是女真或到了清朝的滿清王朝，海東青作為圖騰始終伴隨著這個民族的興衰起落，因此譚曉玲將海東青作為一條主線，在展覽中將這個民族的各個階段穿插起來。

　　展覽根據通古斯族系的4個發展階段分為4個部分呈現：遠古勾痕——肅慎先民的興起，經營東北——海東盛國，雄峙北方——從“金源”到中都，天下一統——統一多民族國家的鞏固。整個展覽通過228件(套)實物珍品配合多媒體展示手段，立體呈現了建立金王朝的女真民族的淵源、金王朝創造的輝煌文明，以及中原王朝對東北地區實行的有效管轄。而在每個展覽部分，或圖片、或影像、或文字，都有海東青形象展出。

　　此次展出的出土于黑龍江省密山市新開流遺址新石器時代的骨雕鷹首，鷹首順骨棒走勢雕琢而成，長喙圓眼，似在引頸凌空飛翔，手法簡練，生動傳神，展現了海東青特有的勇敢、堅韌、清俊的精神氣質；另一方面，也反映出在漁獵經濟占重要地位的遠古時期，獵鷹海東青在肅慎先民的生活中已扮演著重要角色。黑龍江省博物館副館長李玲說：“在女真人的游獵文化中，海東青有著不可或缺的作用，其以小博大、堅韌進取的精神，既是女真族信仰崛起的精神象征，也是通古斯族系民族精神的寫照�！�

　　出奇制勝才能引人入勝

　　譚曉玲介紹說：此次展覽和以往不同的是“見人見物見精神”。以往的展覽主要展出的是文物，歷史人物信息很少，觀眾感受不到當時的歷史情境。此次最大限度還原歷史人物的生活面貌、歷史事件及人物故事。在展廳展出海陵王完顏亮這個歷史人物時，除了交代人物背景資料外，將更多的文字說明用在了他為什么要把金都遷往北京及遷往北京過程中所發生的故事上。在展出哈爾濱阿城摩崖石刻女真族武士形象時，配有文字、圖片，用介紹個人檔案的形式綜合表現，一目了然。

　　譚曉玲說：“我們首先以多媒體投影結合黑色鏡子的形式在展覽開始的序廳營造了一個亦真亦幻的白山黑水意境。走入史前展區，又借孔子見‘楛矢石砮’識肅慎的歷史故事，讓孔子來告訴觀眾肅慎先民所生活的地理位置、自然條件、居住方式、經濟生活等。此外，在渤海國展區，以壁畫展墻烘托隋唐風情的同時，也展示了靺鞨人的形象�！边@些新穎的構思，使“事件、文物、人物、信息”立體全景地展現在觀眾眼前。

　　首博工作人員說，每次展覽都是以靜為主，而這次是反其道而行之，整個展覽有海東青的嘶鳴、流水潺潺、風吹樹葉響等各種聲音的不斷交織和錯落有致，努力營造春山秋水的自然氛圍。

　　強強聯合辦展

　　2011年秋，黑龍江省博物館與首都博物館依據女真族在黑龍江和北京的建都史實和歷史發展脈絡，決定共同舉辦“白山·黑水·海東青——紀念金中都建都860周年特展”。此后的兩年間，兩館就展覽主題、陳列大綱、陳展形式及合作方式等達成共識。黑龍江省博物館拿出了館藏的“家底兒”——珍貴歷史文物有173件套288單件，其34件套一級文物中，不但有象征女真族民族進取精神的銅坐龍，還有從未展出過的哈爾濱新香坊金代貴族墓地出土的銀骨朵、綬帶鳥金玉耳飾、鑲銀邊鎏金銅鞍飾，金齊國王墓出土的齊國王完顏晏手中所握的“金握”等稀世珍寶。

　　對于此次強強聯展，黑龍江省博物館歷史部副主任楊海鵬說，黑龍江與北京有著特殊的歷史淵源。公元1115年，女真民族在白山黑水間崛起，建立起統治我國東北和華北地區的封建王朝——大金朝，在今黑龍江阿城建都——金上京。公元1153年，海陵王遷都燕京。860年之前，女真人從黑土地走向燕山腳下；860年后，印證這段歷史的實物又跨越山海關，來到今天的首都北京。從1115年到1153年，從黑龍江到北京，金王朝在不同時期在兩地創造了異彩紛呈又一脈相承的文化。這種在860年前就建立起來的文化認同和紐帶、空間與時間的邏輯聯系，以及兩地文博工作者的共識和默契促成了這次跨地域的展覽。

　　此次展覽特別值得關注的是其展品來自于多家國內重量級博物館，借由這些展品一同合力展現出了一幅豐富而鮮活的動人歷史圖景，還有故宮博物院、吉林省博物院、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內蒙古博物院、山西博物院、陜西省西安碑林博物館、遼寧省旅順博物館、北京市大葆臺西漢墓博物館等協辦方在內共10家文博機構。其中很多參展的東北出土的金代玉器還是首次進京展出，如金代開國功臣完顏婁室墓出土的白玉荷花冠飾、黑龍江省綏濱縣奧里米金墓出土的雙鹿紋玉佩、吉林省扶余縣西山屯墓出土的金扣白玉帶等。這對于歷史、文物愛好者而言，無疑是一場重量級的視覺盛宴。

　　黑龍江省文化廳廳長宋宏偉說，如此內容和規模的赴外展覽，在黑龍江尚屬首次。用文物這一重要歷史物證和展覽的語言方式來展示兩地的淵源和歷史文化積淀，讓國內外觀眾認知和讀懂中國歷史文化記憶無疑具有重要的歷史和現實意義。駐黑龍江記者  張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