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li id="aaa0a"></li>
    <tt id="aaa0a"></tt>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li id="aaa0a"></li>
  • <li id="aaa0a"></li>
    <li id="aaa0a"></li>
  •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中國作家網>> 訪談 >> 資訊 >> 正文

    文學史中的“文學”與“史”———袁世碩先生訪談錄

    http://www.rjjlock.com 2014年03月24日16:09 來源:人民政協報 張麗

      編者按

      在提倡傳統文化愈來愈熱的今天,拋卻浮躁表層,仍然能夠安守書香寧靜,并始終如一堅守在傳統文化的重要載體———古代文學科研及教學第一線上的學者并不多見,著名中國古典文學研究家、山東大學終身教授袁世碩先生就是其中一位。

      與先生的訪談約在山東大學他的辦公室,當時尚未開學,教學樓內顯得有些空寥寂靜,但年屆85歲高齡的先生已經帶著一位在讀博士生開始準備功課了!拔覍ξ膶W史的這些問題還是挺感興趣的。我先講著,你有問題再補充?”隨后,先生從桌上拿出寫滿密密麻麻筆記的幾頁紙,用數個“為什么”,將筆者本來所提的浮于表面的問題逐漸深化,并深入淺出地將自己的文學史觀與治學之道娓娓道來。

      “文學史研究的標準原則是歷史的和美學的”

      問:您曾說過“做學問,特別是做古代文學的研究,基礎是重要的!蹦X得做古代文學研究應具備哪些基礎?

      答:我常跟學生們講,選擇古代文學史或古代文學專業比較難,因為基礎知識涉及多方面。為什么說是多方面呢?首先文學是語言的藝術,文學作品是以文字為媒介的,因此在文字方面有要求,至少一個作品要能讀得懂、讀得通,否則你就沒辦法進行研究了。同時文學又在內容上牽涉很多方面,其中文學與社會、人的聯系是全息性的,由此文學在發展中與政治、宗教、哲學、民俗各個方面都有聯系。在這方面,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我的老師陸侃如先生。他有一部書叫《中古文學系年》,他在前言說過這樣一個意思:文學史的研究有三個方面的工作,第一個方面叫樸學,樸學是什么?實際指的就是文字學。第二個方面是歷史學,你要懂歷史,包括作家生卒、作品產生的時代、作家之間的交游等,F在有一種叫“中國文學編年史”,出了很多相關的書,但在他看來這不是完全的文學史,為什么?沒有第三方面的工作,就是美學。你要做文學評論,首先要對作品本身進行解析,我覺得他講的是對的。

      舉一個具體的例子。我在七八歲開始讀私塾,從《百家姓》、《三字經》一直念到《詩經》,后來羨慕洋學堂,才轉到小學五年級,因此我在古代文學方面多少有些基礎。上了大學,就很理所當然地當了陸侃如、馮沅君兩位先生的課代表。大學最后一年馮先生推薦我留校做助教,可能跟畢業前的一件事情有關。大學最后一個學期,馮先生在上課時突然把我叫起來,指定講義中一篇沒有講過的古文,讓我當堂讀一遍。因為我多少有些基礎,算是比較順利地把文章念完。后來我想,其實她是在測驗我能不能讀懂、有沒有錯字、能不能正確地斷句,如果我能順利地讀下來,就說明我能理解。

      問:您對《西游記》、《聊齋志異》等古典文學名著的解讀與詮釋,初步建構了文學史學的體系,您堅持怎樣的文學史學觀?經歷了哪些轉變?您覺得文學史研究應遵循怎樣的原則?

      答:我國的文學史是從上個世紀開始的,西方或日本的文學史都早于我們。100年多來,我們的文學史出現的也很多,并成為大學基本課程。那么,什么是文學史?各個文學史著作在序言中都講了講。我覺得文學史就是文學的歷史。為什么?如果只是文學編年,那就不是純粹的文學史,因為沒有對文學作品進行解析,你光知道哪個時期哪個作家寫了哪些文學作品,而沒有具體內容。文學史還是要有文學的內容。文學的內容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寫的什么,一是怎么寫。比如體裁,中國有很多體裁,體裁的演變應該是文學史的內容;體裁之后是怎么創作,比如詩歌最重要的一個因素是意象,意象是怎么形成的,在不同歷史時代有怎樣的變化,這些方面也應該是文學史的內容。

      當然,文學史應該有史的內容。文學史有對作品的詮釋、評鑒,但和一般文學批評不一樣。文學批評可以有賞析性質的,也可以著重于評價,過去也有文學批評是從文學作品引申更廣泛的問題,比如王國維先生用叔本華的“悲劇論”來解釋《紅樓夢》。但文學史的研究,還是應該立足于文本,并且不能是按照歷史順序把對作家作品的評鑒組合起來,那沒有史的內容。另外,研究文學作品的重點在于把握它的特征,那么,除了考慮作品本身,還要考慮一個共性,就是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特點,不是說單純找出這個時代的特點是什么,而是要看出這個時代之下各個作品是不一樣的。因為有異,你才能看出這個作品的文學性好不好,文學性強不強。

      文學史有史的特點,求真求實,所以文學史一部分牽涉文學史實的問題,需要考證考實,力求符合作品的實際。從這點我又想到一個問題,文學史與一般歷史有什么不同呢?一般歷史是過去的事情,我們今天是通過保留當時少部分文獻,還有大部分后人追記,去對歷史進行文字性表述;文學史則不同,過去的文字資料都存在,是第一手的,我們擁有文學歷史,它本身就是存在的。因此文學史與一般歷史的研究方法不同,歷史學是做回憶性的復原,在追述、考證當時是怎么回事;文學史不要求解決復原的問題,而是解決對作品解析的問題,這就要求文學史家進行建構。

      那么,文學史研究應遵循怎樣的原則?簡單來說,就是歷史唯物主義原則,文學史研究的標準原則是歷史的和美學的。所謂“歷史的”,就是要考慮文學作品所具有的歷史內容和歷史特點,還要考慮它在歷史上的影響和作用。歷史唯物主義原則有一個特點,它是變化的,一個事物在不同歷史條件下會有不同的價值和意義。所謂“美學的”,就涉及文學作品本身,你要考慮到文學作品的特點。

      談到文學作品,文學有它自己的特點,有它自己的屬性,也有它自己的標準,我們要歷史地看待。這里面會產生一些現象,什么現象?一個作家在創作上有新變化,但是這個變化不一定完全是好的,所以需避免單純說好說壞。比如韓愈的詩和他之前的詩不一樣,一方面題材擴大,以前一般不入詩的他都寫,寫田雞,寫人的酒醉嘔吐狀;另一方面,從文字、審美上,唐詩到了韓愈這,詩風為之一變。劉熙載曾評價說,韓愈是以丑為美。我們在整理韓愈的集子時發現,清代很多人對韓愈寫的有些詩提出質問,說這是他的詩嗎,可能是假的。為什么會提出這種質問?他們認為不像詩了。走得過遠,就會產生這種現象。所以說,在探討歷史的和審美的如何統一起來時,也要認識到兩者有些時候是不統一的。又比如《金瓶梅》,從歷史英雄傳奇到寫平凡的市井人生,這是大的變化,這個轉變是很好的。為什么?小說最適宜的對象就是普通人生。但是《金瓶梅》丟棄了過去像寫《三國演義》、《水滸傳》的那種英雄氣概,而且走得太遠,人們都變得庸俗、低級。這種現象,我們在研究中都要說清楚,而不能單純地從一個角度談,文學的發展情況是比較復雜的。

      “不是在想作品好壞的問題,而是想從里面認識問題”

      問:您曾表示,現在每天仍在思考問題,思考最多的就是文學史的基本理論問題,還要埋頭故紙堆查閱相關的史料。有何新感受?

      答:我是上世紀50年代上的大學,當時學校給我們開馬克思主義課,我還是學得比較認真,也覺得確實有道理。我在教書或學習中碰到了很多不同意見的評論,我就想應該怎么認識更好,這樣就讓我對問題很感興趣。然后我又會想,我能不能研究得懂這個問題?我感覺到對有些問題要具體分析,對一些有爭議的問題我們還是能夠解釋清楚的。我發現,我們的一些爭論往往在不同焦點上。比如說1959年郭沫若先生提出為曹操翻案,當時他提出,曹操形象被丑化,是《三國演義》把曹操反面化,因此舞臺上曹操成為大白臉的奸臣。為曹操翻案這是對的,歷史學家應該看歷史人物的貢獻和作為,曹操在當時使中原社會穩定發展,他是有貢獻的,應該翻案。但牽涉小說形象,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為什么呢?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丑化曹操不是始于《三國演義》,在三國之后不久社會上就有這種現象,比如川、陜那一帶寫曹操都是不好的,不同地區對待曹操的態度是不一樣的。另一方面,曹操形象被丑化是宋元時期歷史正統觀念下的產物,不能說文學寫的完全要不得,為什么?這里面有個問題,馬克思、恩格斯都曾經說過,舊的唯物主義的歷史學家常常注意到人民的道德品質與主觀動機。它強調的是主觀動機,而不是實際上的作為。

      我覺得古代文學研究不僅是過去的事情,因為它現在還存在,人們還在讀,還在對它發表意見,這就是現實的問題。那么從這個角度來看,對于文學史,我過去提出一個意見來,就是文學史和文學理論的關系問題。對于過去的文學史,我們要用新的理論來進行研究,因為文學史研究需要一定的術語。但從對古代文學研究中,還可以看出很多問題與現象,因此文學史是不是還有一個任務,或者意義,就是創造理論、豐富理論、深化理論。理論就是從對文學作品解析中升華的。比如對于《西游記》,從明清到現代有很多說法。胡適說《西游記》就是一個游戲之作,說它沒有什么偉岸大義,最多不過就是一些玩世不恭主義。說它游戲、詼諧是有的,但玩世主義本身就有一種思想傾向,玩的是什么世?嘲諷的是什么事?所以我想來想去,是不是應該這樣考慮:這個舊的題材———佛教故事,歌頌圣僧玄奘的偉業和取經的精神,在歷史流變中產生了變化,一方面是趣味轉移了,不再單純弘揚佛教,還有斗爭、神話,增加了趣味性;另一方面是思想內容變化了,雖然沒有完全明確,但對于舊的神佛條教的調侃,無形中將宗教神靈的光環給沖淡了,作品的題材和傾向性不一致,是矛盾的。

      我從對這些問題的思考中能夠獲得一些更多的知識,對文學史的看法就不是那么片面化了。對現在一些不太合適或不太準確的說法,我就是這樣思考的,我不是在想作品好壞的問題,而是想從里面認識問題。

      問:您曾說過,“我近六十年沒有離開過山大,一直到現在都還沒退休,我事實上就是終身教授!笔鞘裁粗文恢眻允卦谏酱蟮慕虒W崗位上?在教學與科研兩方面如何協調?

      答:對于我來說,教學和科研沒有什么沖突,給學生們講課,常常就會講以上思考的這些問題,聽聽反應,看有沒有提出反面意見的。如果有,我再繼續考慮;如果覺得有道理,講過兩次三次,慢慢考慮細了,道理充分了,那我就寫成文章。所以我有些文章,都是針對問題而發的,問題常常是給學生們講過幾次后逐漸解決的。

      問:您在科研與教學方面有哪些進一步的計劃?

      答:手頭上有兩個活兒,但還沒有做。一個是我的體會理論問題,比如因為我這些體會,所以我才會對接受美學提出質疑。接受美學把接受作為主體,歧視文本、放棄文本,并認為接受是最好的。文學史確實需要讀者,但有一個明顯的事實,你放棄了文本,你自己就什么都不是,所以接受理論的一個缺陷就是它最后還是得回歸到文本上來,文本是它擺脫不掉的一個支撐。我們大家都贊成接受,“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多樣性是存在的,但不是所有讀者的理解都符合作品實際。要研究接受問題,就要考慮多種解釋。我寫《清代<西游記>道家評本解讀》就不是理解、詮釋作品,而是把自己的東西套到《西游記》上來,所以這不是正常的詮釋。從這個角度來看,《紅樓夢》索引派的根本缺陷就在于放棄寫出來的東西,而去注意、關心那些沒寫出來的東西。維護作品我們是維護已經寫出來的東西,你可以評論,但不可以拋開它。

      另一個是關于《聊齋志異》的一些研究論證,比如鬼、狐形象,鬼的形象不能亂造,它有個局限,為什么,鬼畢竟是死掉的人,所有的鬼都帶有生前的記憶;狐則不同,它沒這種界限,怎么寫都行,狐實際上是一個萬能角色。

      袁世碩先生在書房中

    網友評論

    留言板 電話:010-65389115 關閉

    專 題

    網上學術論壇

    網上期刊社

    博 客

    網絡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