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山明：作品的自由也是筆墨的自由

　　5月31日，《重返單純——吳山明執教50年從藝60年中國畫藝術展》將在中國美術館舉行。本次展覽是繼1997年《吳山明意筆人物畫展》在中國美術館舉辦以來，畫家的一次帶有回顧性的學術大展。展覽將展出吳山明自20世紀50年代的創作寫生到今年新創作的巨制，較為全面地展示畫家60年以來從藝的思考和創作成就，突出吳山明作為一位藝術家與美術教育家的藝術發展道路，詮釋吳山明生活、筆墨、個性和諧發展的突出成就。展覽包括20世紀50至70年代畫家從浙派人物畫學習研究傳統的代表作品，到意筆線描，到1975至1985年間從鮮墨向宿墨變異過渡時期的作品。特別是近30年來，畫家將藝術語言不斷推向極致的新作，表現了他長期思考的結果，即作品內涵的自由既是內容的自由也是筆墨的自由。

　　今年是吳山明教授執教50年，從藝60年。吳山明一甲子漫長的藝術生涯約略可以分為：前30年，即從1955年進入中國美院附中學習到1985年，他成長為浙派人物畫后繼的杰出代表，這一時期的后10年是吳山明開始拓展宿墨的新特性到自覺探索的轉變期，這個時期的畫家已為世人熟悉和公認，他面對的是新中國人物畫的復興；從1986年到今天這后30年，吳山明在大西北寫生中重新全面開始了宿墨蒼潤、厚樸的特色實踐，既合乎西北的風情又合乎他個人創作性情，在歷經30年的探索后一路堅定地深入，這是個篳路藍縷地深山求寶、大漠探井的時期，欣喜、贊嘆之譽有之，疑慮之聲亦有之。前30年是新中國成立后新的文藝思想要求使然，后30年是改革開放的時代精神的鼓舞，而這60年探索一以貫之的基礎就是深厚的中國畫傳統，吳山明的藝術是得時代風氣的。

　　吳山明關于宿墨的實踐成果與黃賓虹的宿墨的經典構成了關于宿墨的全樂譜，黃賓虹是偏重墨的高音區域，而吳山明則是偏淡墨韻的中低音區域。如果說黃賓虹的宿墨是一種延續了千年的重墨，那么吳山明的宿墨則是開創了淡宿墨的語境與體系。宿墨藝術自五代郭熙首先提出后，由于其筆墨容易僵、死、板，黑氣重、局限大，特別是審美觀感與平常鮮墨差距大等原因，千年以降難有突破，在技法上甚至審美上均有很大的難度。吳山明的幸運是，他的堅持在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就得到了承認，特別是其宿墨審美的“痕跡美”、“拓印感”的研究、認定和強化，今天吳山明已經從藝技法探索為主走向以審美自覺為導向的自由創作狀態。

　　吳山明對20世紀以來關于中國畫筆墨的爭論，特別是吳冠中提出的“筆墨等于零”的觀點也有著自己的理解，他深情回憶起當年浙江中國畫十人進京展時，吳冠中與作者們一起看了預展后說的，“你們的筆墨就不等于零，因為你們的筆墨已不同于過去的了。每人有自己的面目與感情”。吳山明是理解這位老學長的，吳山明說，吳冠中一輩子所有的繪畫基本沒有脫離生活，哪怕是帶有抽象性的，他都是有生活基礎的。因此，對生活鮮明性的把握也是吳山明中國畫的立足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