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吳子牛談《鄧小平》：自由發揮度沒那么大

導演吳子牛和飾演夏建國的楊錚說戲。高宇飛供圖

　　電視劇《歷史轉折中的鄧小平》在央視一套黃金檔播出以來多次收視破2，伴隨著收視第一的位置，也引來不少熱議。該劇將于下周收官，導演吳子牛近日接受京華時報專訪，回應了有關劇集的一些細節問題。因為角色“夏建國”有自己的影子，吳子牛說“我的青春就在戲中”，用112天以“打雞血”的狀態拍攝完成。而他坦言，這部戲里，臺詞的“自由發揮度”并沒有外界想象的那么大，“我們能發揮的只能是故事線里的，有文史專家把關，有嚴格出處”。未來，該劇還有望推出海外版。

　　與戲結緣

　　“夏建國”有我的影子

　　吳子牛曾執導《天下糧倉》《貞觀長歌》等影視作品。談及這次接拍，他說是因為自己親歷了那個時代，“我的同齡人和父輩都是從這個階段走過來的，我的青春都在這部戲里”。

　　1969年，吳子牛是全國首批插隊落戶的知青；1978年，即恢復高考的第二年，吳子�？既”本╇娪皩W院導演系，劇中虛構的夏建國一角就有他的影子，“知青的生活我非常熟悉，也深知那種苦悶、前程未卜的悲傷。劇中的《南京知青之歌》，我只要聽到就會流淚。我的錄取過程和夏建國很像，他在陜北平原上吶喊，我收到錄取通知書則是在四川江邊，一個猛子跳入江中讓自己冷卻下來�！�

　　專家把關

　　“三只鴨子”有發揮

　　接拍這樣一部大戲，吳子牛坦言壓力很大，“只有兩三個月籌備，近4個月拍攝，7個月制作、剪輯、送審、修改”，112天的拍攝如“打雞血”。

　　對外界熱議的攝制發揮度，吳子牛說，自由度沒想象的那么大，“能發揮的只能是故事線里的，有文史專家把關，有嚴格出處”。他也因此在細節上費了功夫，讓劇集盡量不枯燥，“像‘三只鴨子’的故事，原來劇本寫的是四只鴨子是資本主義，人們把第四只鴨子煲湯，我就很不贊同這種處理。后來改為把鴨子嘴和腿綁住，直到松綁，才令人震撼�！�

　　細說演員

　　馬少驊患病也“硬扛”

　　吳子牛表示，對演員來說困難的是冬天拍夏天戲，“我們從秋天拍到春節，全組感冒，而馬少驊更得反季節穿短袖”。吳子牛高度評價馬少驊，“他非常用功，聽鄧小平原聲，十天半個月下來說得越來越好”，雖有高血壓、糖尿病，但他“特別能扛，拍戲玩命，一下子增肥20斤，身體也受不了，拍完戲他才想方設法瘦下來�！�

　　吳子牛稱這部戲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革命歷史題材劇，而是現實主義作品，因而描繪好時代、描繪好人民也很重要，“像田源后來賣煎餅，吳怡茹回來成為他的合資伙伴，這8年，你能看到每個人的命運變化�！�

　　他沒想到播出后有這么大反響，“研討會上說6000萬人看劇，挺震驚的”。對于還會不會拍這個時期的戲，他說要看天時地利人和，“我還是很愿意拍反映‘文化大革命’、知青的戲�！毕乱徽緟亲优�將去內蒙古，拍一部關于草原的歷史題材的戲。

　　□8問探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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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華時報：為什么選取1976年-1984年這個階段？48集的劇情是如何分配的？

　　吳子牛：這個階段是編劇團隊劃分的，我也比較喜歡這個時段，因為這是我們最重要的8年。粉碎“四人幫”后是新時代的開始，最后到1984年國慶閱兵也打點打得好，是全篇情緒的高潮，學生打出條幅“小平您好”。

　　粉碎“四人幫”后，因為各種原因中國的步伐邁得很艱難，國民經濟也沒上去，“三只鴨子”問題、大慶油田的隊長被房子砸傷，這些如果不觸動鄧小平，就觸動不了觀眾的心。再之后有否定“兩個凡是”“真理標準問題大討論”，這兩年過去、正式步入改革開放后發展就很快了，無論是招商引資，政治上中美建交、中英談判，深圳特區的建立等，就開始轟轟烈烈、甩掉包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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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華時報：據說本來不止48集，刪減的多為哪些內容？

　　吳子牛：這個不好說，刪減對導演來說肯定非�？上�，但是這么大的戲，這么重磅的分量肯定會有刪減，我也做了很多努力，激烈爭論過。有一次為了一場戲的去留和有關的人爭論起來，火一下子上來，眼睛紅了三天沒有下去。播出期間也有演員來電話，說有鏡頭被刪了，非�？上�，我只能告訴他們這是遺憾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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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華時報：你之前說過這部戲是涉及粉碎“四人幫”最大尺度的戲，為何開頭沒有詳細展現粉碎“四人幫”過程？

　　吳子牛：尺度是相較這部戲之前的影視作品而言的，是相對的。我第一次看到劇本，提出過為什么不正面展現這個過程，當時編劇團隊給了我理由。后來我在不正面表達的基礎上，想辦法把緊張氣氛描繪出來，比如粉碎“四人幫”后出現的四把空椅子的表達，這些會讓觀眾明確感受到是抓捕之夜，今后是否有展現的機會我也不知道。

　　從劇集播出后大家就開始討論這部戲的“尺度”，這部劇能這么相對自由、扎實飽滿表達重要的歷史轉折，是時代和政治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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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華時報：第一次看片會上編劇汪海林提到“大逃港”部分可以弱化，這個之后還有處理嗎？

　　吳子牛：在他提出的時候已經刪掉了一些，后來我又刪了些，整個關于“大逃港”的部分刪了一半。但是這個戲的作用還在，比如表現鄧小平到了深圳還去看，說要解決問題，內地如果不富強青年還會逃港等，后來像吳怡茹這樣的青年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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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華時報：關于唐國強演的毛澤東、劉勁演的周恩來戲份為何被刪掉？

　　吳子牛：投資方請了唐國強，但唐國強表示他因為年齡問題演不了延安時期的毛澤東，所以選擇了國家話劇院的演員王暉扮演，還有1927年“八七會議”時的毛澤東是另一位演員扮演。而天安門城樓上宣布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的那段，用的是真正的毛主席視頻資料，但劇中毛澤東被提到很多。劉勁確實是拍過兩場戲，但最后沒有用上，因為當時拍的是病危、病重的周恩來，病容很厲害對其形象不利，所以那場戲拍了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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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華時報：劇中多處使用了好萊塢電影《勇敢的心》《燃情歲月》《走向非洲》中的配樂，會否涉及版權問題？

　　吳子牛：因為這部戲音樂作曲量不夠大，只有使用資料音樂，這在中國電視劇里面是公開的秘密，花不多的錢為一部戲購買一次性音樂，并且僅限于這部戲用，而用過的約翰·巴里的《幸福的味道》等和這個戲的場景非常契合。在字幕中，我們也有對音樂協會的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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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華時報：劇中有穿幫鏡頭，還有網友對一些史實的爭論，你怎么看？

　　吳子牛：穿幫鏡頭確實有，比如“大前門”的煙盒定格看會有“吸煙有害健康”字樣，我們在播出前一天看到了，如果在電腦上擦掉，整個要重混，時間來不及。類似這樣還有夏默遞給鄧小平一封信，結果一看這不是夏默寫的信。如果再做一版，我會做得更好，這部戲遺憾不少。至于網友的爭論，這是挺好的互動，我覺得看進去了就挺好的。關于史實的爭議，編劇團隊也給出了他們的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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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華時報：據說這部戲還會有一個“海外版”播出到國外？

　　吳子牛：制片方有這樣的想法，海外華人也希望看到，至于具體如何調整，因為還沒播完所以還不知道，到時候再商量怎么弄。如果出國播放，我會把資料音樂換下來，請作曲再寫一些。京華時報記者高宇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