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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1美術館頂層的大網 杜塞爾多夫,德國經濟重鎮,卻因一個美術學院而遠近聞名,這個美術學院因培養了一位影響西方后現代藝術進程的博伊于斯而名聲大噪,一躍成為歐洲當代藝術的一個新亮點。該城有兩座重要的美術館,分別是展示20世紀世界名作的k 20美術館,和以展示當代藝術家作品為主的k 21美術館。
兩座美術館在城市縱軸線的南北兩端,平行于萊茵河,靠北的是k 20美術館,因收藏眾多克利的繪畫作品而廣為人知。該館采用現代美術館流行的曲線造型,玻璃外墻,方形展示空間。眾多西方現代藝術大師的作品,如畢加索、格里斯、恩斯特、康定斯基以及克利的代表作等皆有長期陳列;當然,一定少不了博伊于斯的專品展示。目前與它們并列展陳的是美國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藝術作品特展,包括波洛克、羅斯科、強尼庫珀等人的創作,它們對繪畫本身的“破壞性”與現代藝術形成鮮明的反差,也預示著20世紀后半葉當代藝術的轉型與生發。于我而言,現代藝術大師對繪畫精致感的傳承,以及對外來藝術的融合借鑒所形成的形式美感,更為激賞。其中,僅有的一張西班牙超現實主義畫家達利創作于1936年的《柜中機器人》 ,讓人印象深刻。外表浮華的達利用細膩的筆觸描繪了一個柜子中的機器人體,有趣的是,在畫面的右上角一塊15平方厘米的地方,精彩地展示了一家人趕往集市的場景,剪影式的人物,寫實的街邊建筑,從容的畫面布局,堪稱妙絕,從一個側面反映了藝術家扎實的造型能力,一反其通常畫作中的怪誕、色情與狂妄。除了達利,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有博伊于斯的一組圓圈作品,在留有日期的信紙上,畫著看似線條零亂的未封閉圓圈,取名《耳朵不能聽到的》 ,畫面富有變化而趣味十足,更重要的是,這組頗具創意的圓圈被接下來的一眾藝術家傳承發展著,以至成為某種標志性的符號語言。
靠南的k 21美術館,沒有顯著的外形,位置也頗為隱蔽,藏于一個公園深處,由一座19世紀80年代的老建筑改造而成。單就外觀來講,這里一點不當代,甚至給人保守之感?蛇M入其中,則是完全不同的體驗。美術館對入藏展示作品給予最優厚的待遇,每個藝術家都有類似工作室的空間分開陳列自己的作品,或一件或幾件,彼此不相干擾,觀眾就像走進一個個暗箱去揭開隱藏在其中的秘密一樣,時而驚訝,時而索然無味,這是當代藝術給人的直觀感受。當美感不再存在或者不再重要,反思成了當代藝術得以成為藝術品的前提。大段的文字說明和理論闡釋,讓看似平常的影像和裝置成為藝術品。這其中,西班牙藝術家Juan Munoz和阿根廷藝術家Tomas Saraceno的作品引起我的關注。前者用傳統的雕塑語言塑造了27個環形排列的形象,人物為面部表情一致的亞洲面孔,且都呈微笑狀,看似親切無比,實則距離遙遠,就像藝術家自述的那樣,微笑背后總覺得哪里不對。后者的作品更為有趣,藝術家執迷于蜘蛛網,并從中得到啟發,去年夏天20余人用兩個月時間在美術館的頂層懸空編織了一張大網,每次不超過10人的觀眾可進入其中體驗類似蜘蛛俠懸于空中的感覺,寧靜的美術館被體驗者的尖叫和笑聲打破,當代藝術獨有的互動性創作在此得到了最充分的展示。這位長期在柏林生活創作的阿根廷藝術家也得到了博物館最大程度的推介,其作品海報被放在美術館最顯著的位置。而觀眾一進美術館,在中空的大堂抬頭仰望,首先會因懸于網中的體驗者一驚,也就不得不想趕快移步頂層一看究竟。
略感遺憾的是,這兩座美術館都沒有展陳或收藏中國藝術家的作品。特別是剛開放不過十余年的k 21美術館,并沒有網羅黃金十年的中國當代藝術。趣味和偏向在德國人那里絲毫不比法國人弱,他們對藝術的堅持與高標準,考驗著世界各國藝術家的智慧和水平。走出去,走進去,不是我們對外交流的一句口號,而是需要真正過得硬、留得住的藝術品更多地入藏、展示于西方重要的現當代藝術殿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