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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訴孩子,不要為分數而迎和——對話作家梁曉聲

    http://www.rjjlock.com 2015年05月08日11:07 來源:解放日報 王一
     資料圖片 資料圖片

      采訪梁曉聲這位著名作家的緣由,無關他的那些鴻篇大作,而是為了他的兩冊小書——《小學生如何寫好作文》和《中學生如何寫好作文》。

      一位大作家為什么會操心中小學生的寫作問題?在一種“作文靠背,答題靠套”的教學方式中,語文與孩子成長存在著怎樣的扭曲關系?在接受《解放周末》獨家專訪時,梁曉聲認為中文不只是語言與文學,而是素質與內涵,“要用好方法來啟迪學生,而不必用低分數來警告學生”。

     

      多年來,記者總習慣在臨睡前讀梁曉聲的書:從《今夜有暴風雪》《年輪》,到《人間煙火》《浮城》,再到《中國生存啟示錄》《忐忑的中國人》。翻開時盡攬陰霾蔽日、峰回路轉,合上時唯有啟示與溫暖。

      至今,梁曉聲的創作還在繼續,用他的話說,“還在成長”。

      已經66歲的他,似乎不再適用“成長”兩字。但在對他的兩次專訪中,他的講述總不離“成長”:他仍任教于北京語言大學,每年會帶幾個研究生;剛剛完成兩本給中小學生的書,還定期去給小學生講課;眼下,他還帶著十來個80后寫劇本,題材有關山區曾經的貧窮和后來的變化。

      他有屬于自己的生活源泉,抑或精神食糧。那就是知青的歲月和對社會現象的觀察,每每回味或用心察看,都會有領悟與發現。說到這些,靦腆的他也會笑不攏嘴。

      而談到寫給中小學生的這兩本書時,他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執教經歷和教育反思,娓娓道來。

      所有這些,讓記者真切感受到,在他身上,一種精力充沛、才思噴薄的“成長”正具體地鋪陳開來。

      可貴的是,這份“成長”的意義并不囿于他自身。

      我想根據當年的經驗,為今天受作文困擾的孩子們做點實事

      解放周末:身為一位大作家和大學教師,您為什么會花這么多時間、精力去研究中小學生寫作文的事?

      梁曉聲:如果十幾年前我并未從電影界調至北京語言大學,斷不會寫出這兩冊小書。很可能,連動念也不會有。

      而在大學里,讓我知道了一些真實的情況:凡我認為具有寫作潛質的學生,不論本科生還是研究生,當我問他們成為中文系學子前的作文成績時,大抵苦笑;蛘f,“從小學到高中,從沒受過夸獎,也沒得過幾次高分。我愛寫,但是作文不愛我!被蛘f,“作文一次也沒被當成范文讀過!被蛘f,“當年有種感覺,作文是為別人寫的,為分數而寫的。到了大學才開始有感而發地寫作,才有機會釋放寫作的快感!

      他們曾經對作文的態度讓我心生憂慮,也讓我開始對中小學作文的意義有所懷疑。

      我在知青年代當過小學老師,當年還是優秀教師,為包括中學老師在內的同行們上過示范課。我很自豪地說,我教過的小學生沒有不喜歡作文的。我想根據當年的經驗,為今天受作文困擾的孩子們做點實事。當然,今非昔比,當年不論作為老師的我,還是我的學生們,都沒有承受像現在這么巨大的升學壓力。因此,簡直也可以說,我做的事有點一廂情愿。

      解放周末:您說過,“這是寫起來比較麻煩的兩本書,我用成人話語寫作時間太長了,不適合孩子!背扇嗽捳Z和孩子話語的區別是什么?

      梁曉聲:畢竟,我當小學教師已是40年前的歷史往事了。以后雖也接觸過小學生,卻再沒為小學生上過課。所以,我對現在的小學生們“聽”的詞匯范圍心中無數。寫這兩本書時,我以自己當年教過的小學生們“聽”的能力作為參考,盡量以與他們對話的方式來寫,少用成人詞匯。

      兩冊小書出版后,我就去為一所中學、兩所小學的孩子們上課了,而且是連節長課,多于百名學生。課間,我問:“聽得明白我的話嗎?”他們竟異口同聲地回答:“明白!”

      于是我“任性”地開始用給大學一年級學生講課的方式繼續講,課間再問:“有聽不懂的話嗎?”回答:“沒有!”這使我意外,令我訝然。

      看來,我將他們聽與讀的能力低估了。我不再擔心對他們而言我的兩冊小書寫深了,反倒覺得寫給中學生的那一冊可能還淺了些。

      這真是令人高興!現在孩子聽讀寫的能力,遠在當年的我們之上,甚至我覺得幾乎已經沒有成人話語和孩子話語的區別了。

      解放周末:與您的高興相反,也有人表示擔憂,認為現在很多孩子太過成熟,他們主張:“小學生還是用小學生的語言寫作文為好!

      梁曉聲: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小學生作文在語言方面太成人化,是謂不好。我認為這種觀點不但是錯誤的,而且對孩子們是有害的。

      聞一多、錢鍾書們,小學四年級已開始用文言寫議論文了,而且文題相當具有思辨力和挑戰性,能說那不可取嗎?孩子們用什么樣的語言、什么樣的文體寫作文并不重要,所表達的情感是否真心、所歸納的觀點是否誠實才是重要的。在我看來,學生在作文中為了應和分數標準,感情表達時虛情假意,觀點陳述用套話假話,才是不可取的。

      因此,我希望用我的兩冊小書告訴孩子們——絕不要為了分數而迎和,那委實是壞毛病。

      基礎教育是關乎大腦全面成長之事,古今中外,都是如此

      解放周末:作文里存在的問題,不單是語言表達的問題,表達的背后是思維、是思想。

      梁曉聲:這個問題是要分時段而言的。對于小學生和作文的關系來說,這個問題還過于“高大上”。思想是比想象本能更特殊的腦活動。特殊就特殊在,思想是對一系列自己的和別人的想象力進行理性提粹,而思維是歸納總結這種理性能力的方法。會有人天生具有超于別人的想象力,但沒有人天生具有超常的思想力。所謂有思想的人,其實都是得益于后天養成的思想習慣。

      我想,小學生與作文的關系以單純為好——興趣寫作應是宗旨。而到了中學,應該通過議論文接觸思想,學會分析思想、區別思想、整合思想。這種訓練應一直持續到高中結束;進了大學,則要面對思維訓練了。雖然剛剛說你問得“高大上”,但誰都不應該繞過這“高大上”。

      相應地,為了更好地認識作文與孩子關系的發展,老師和家長們最好能多少了解一點人類從小到大腦活動方面的基本知識,尤其要重視想象力。

      解放周末:現在,從幼兒園到小學到中學,再到大學,甚至到考研,學生們用的大多是大腦的記憶功能,想象力不僅不那么受重視,有時甚至被完全忽略了。

      梁曉聲:我的教學理念是——基礎教育是關乎大腦全面成長之事,古今中外,都是如此。

      作為教師,要在大學時期提升學生們的想象能力和思考能力,已非易事。因為,很多學生從小學到高中一路主要是憑記憶考過來的,記憶腦區用慣了。這好比要長跑運動員再去跨欄或跳遠,并不容易,因為他們的運動本能已趨于定型。

      有件事給我留下極深的印象。有一次,我在給研究生上課,一時想不起某位作家的名字,立刻就有同學替我說出。另外的同學還能說出這位作家的籍貫地、生卒年月、處女作出版年份甚至出版社——這都是他們考研必背的。但我講到作品的情節、細節、人物形象、經典描寫及對話時,幾無共鳴。原因很簡單,這些非關記憶的內容一向很難納入考題,他們也就沒背過。

      解放周末:通過文字來書寫自己對生活與世界的感受,本是一個饒有意思的過程。但有項調查卻顯示說,至少三分之一的小學生不喜歡作文課。您認為是什么讓這些學生感受不到寫作的愉悅,甚至會抵制作文呢?

      梁曉聲:就像我在我的小冊子中寫的——想象是人類的本能,在小學時期普遍活躍。用文字將自己的想象內容描寫出來,這是符合人類愉快感受的事。而現在某些孩子們之所以排斥作文,就是因為有些作文題目他們不喜歡。

      國外小學生的作文題,一向給予孩子們發揮想象力的空間,這符合人類大腦功能的展開階段。而我們的教學大綱上規定或贊成的作文題,大抵是“現實主義”的,這讓孩子們發揮想象力的空間不大。那么,要書寫“現實主義”的題材的話,我們的孩子每天從家門到校門再邁入家門,會有多少現實中的人、事不但與他們發生了關系,而且激發了他們非寫不可的興趣呢?

      解放周末:對于孩子們的“非現實主義”寫作,有人擔憂,可能會變成假作文滋生的土壤。

      梁曉聲:我認為不但要鼓勵非現實虛構,同樣要鼓勵現實內容的虛構。如果說,一名小學生并未助人為樂,但在作文中寫的卻是自己助人為樂的經歷,而且寫得一波三折,像真事似的,你怎樣看待這樣的小學生作文?

      大人們一向認為,不可鼓勵,這是弄虛作假!而我認為好哇!比非現實虛構更好!憑什么,如果是大人們那么寫來,叫“第一人稱”的小說;而小學生那么寫來,就成了弄虛作假?這難道不是雙重標準嗎?我的觀點是,我們成年人特別是家長在對待中小學生作文方面的那些雙重標準,早該反省、改正了。

      作文不必以5分制或百分制來激勵,相差幾分,往往講不出什么道理

      解放周末:教育部原新聞發言人、現語文出版社社長王旭明曾說,“現在的語文課,至少有一半是不應該學的內容!蹦敲,應該學的、好的語文課本究竟應該是什么樣?

      梁曉聲:從來沒有什么所謂完美的教材,也沒有很差的教材。對教材的完美指望,是一種理想主義。在這樣的前提下,教師的授課方法就顯得特別重要。好方法可使教材之優更優,相得益彰。目前我所去過的小學、中學里,都有教學經驗卓然的教師,他們的一些方法被事實證明都頗為可取。

      問題是,教師不拘泥于教材所限而進行的個性化教學方法,能獲得同事的支持和校方的肯定嗎?好的方法,往往是個性化的經驗,便也因個性化,很可能被同事不理解、被領導不接受。所幸,在我去過的小學、中學,校方都鼓勵教師創新。

      但接著,又有一個問題——教師樂于創新方法,同事支持,校方肯定,可家長們會認可嗎?

      解放周末:面對“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家長們不得不最在意孩子的成績。

      梁曉聲:是的,現在很多家長對“分數決定律”誠惶誠恐。

      一次,我在某個城市做講座,有位女士突然起立,急赤白臉地大聲打斷說:“聽你講了十幾分鐘,我還是不清楚訣竅是什么?訣竅!我是來為我兒子聽訣竅的!我要聽到的是,一二三四、明明白白、簡簡單單,怎么開竅,怎么讓我兒子的作文成績一下子就躥上去?”

      她不是一位沒文化的母親,看上去還是一位受過高等教育的職業女性。但像她這樣的家長,全心想的是怎么“讓孩子的成績躥上去”,假如孩子沒考出高分,往往起初會光火于孩子,繼而很可能遷怒于老師。那么,面對這樣“目光炯炯”盯著孩子成績的家長們,老師們很難有空間去運用不拘泥于教材所限的個性化的好方法從事教學。

      解放周末:在您看來,如今語文的教學有什么需要改進的地方?

      梁曉聲:我只從作文教育來說,我認為教育部、各地方教育部門,應大力倡導中小學教師創新教學方法,終極目的只有一個——讓孩子們的頭腦更聰明。

      分數不是終極目的,只不過是促進手段,不應本末倒置。我認為,作文也不必以5分制或百分制來激勵為好。這一篇作文與那一篇作文相差幾分,往往講不出什么道理。還是以“優秀”、“良好”來評,更合適。

      并且,“良”后一定要加“好”,否則學生會覺得雖“良”實“差”。而“良好”,向學生們傳達的是這樣的意思——你的作文能力也稱得上好,絕不是差,但你可以更好,變成“優秀”。

      總而言之,我們要用好方法來啟迪學生,而不必用低分數來警告學生。

      中文不只是語言與文學,而是素質與內涵

      解放周末:從小學到高中,甚至大學,語文課從未遠離我們。然而,在有更多“重要”學科要學的當下,語文卻幾乎成了最尷尬的學科:在中小學的應試環境下,語文因分數不能快速提高而常常被邊緣化;在大學,語文課又因為“沒用”、“沒人聽”甚至逐漸被取消。

      梁曉聲:對這點,我很有感觸,相信我的許多同行亦有同感。

      我到大學教書后不久,便寫過一篇文章 《學中文有什么用》,其實是一篇為大一學子上課的講稿。在那篇文章中,我從實用的、功利的角度,談了中文能力與某些職業的關系。不可否認,大學里有些專業的實用性是明顯的,當社會上某些行業“吃香”起來,與那些行業有關的專業就特受重視。大學里也有些專業的實用性并不明顯,但這絕不等于沒有實用性。中文,就是這樣的專業。遺憾的是,盡管中文絕非沒有實用性,但有時面對那些功利的眼光,學中文的價值很容易被人所輕視。

      解放周末:事實上,中文作為學科,要教給人的遠不僅限于“文學”,也非“語言”二字所能概括,它本承載著珍貴的意義。

      梁曉聲:我曾經歷過這樣一件事。有一次,我和十幾位外國朋友聊天,其中一位是某國報社駐華機構的負責人。當時,這家報社的一位實習生為我們擔任翻譯。她是一所著名外語大學英語專業的研究生,也是一名尖子生。當天,我來了興致,為外國朋友朗誦了《靜夜思》。到了翻譯的時候,這名實習生卻張口結舌,難譯片語。結果,她失去了受聘于這家報社的機會。我為之求情,但無濟于事。

      事后我問她當時怎么了?她回答:“我從沒學過如何翻譯詩句!蔽艺f:“我不是誠心難為你,《靜夜思》明明是白話詩呀,‘床前明月光’,可譯為白話‘床沿旁明鏡般的月光啊’,這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呀!”她便哭著說:“我沒那種能力!

      然而,我在給一些小學四五年級的學生上課時,卻發現,孩子們對于將某些古典詩詞“散文化”、“白話化”樂此不疲,也很能勝任。

      解放周末:正如但丁所說過的,“語言作為工具,對于我們之重要,正如駿馬對騎士的重要。最好的駿馬適合于最好的騎士,最好的語言適合于最好的思想!

      梁曉聲:中文不只是語言與文學,而是素質與內涵。不夸張地說,中文沒學好的人,很可能后來的事業不順遂,因為世上起碼一半的職業與從業者的語言、文字能力有關。而當我們評論某人“綜合素質不高”時,意含多方面,但肯定包括文化素質。

      就像孩子們寫作文,開始是憑興趣寫,但隨著成長一定要在書寫中體現思想與思維,這才是最有價值的。因此,關于語文與作文,真正有意義的話題,并不是討論學好語文、作文有什么用。而應該是,中文究竟如何影響了你,讓你如何去看待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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