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者簡介:
德尼·雷佩(Denis Lépée),法國作家,歷史、哲學和政治科學專業畢業,近十年來出入政界與國際跨國集團的權力中心。創作的名人評傳《溫斯頓·丘吉爾》《海明威,面對生活》頗受關注,2005年的創作的小說《1661年》和2006年的《博什陰謀》獲得巨大成功,已被譯成十多種文字出版。
內容簡介:
在大自然中,有些力量是我們無法控制的……
受一個神秘人物的委托,考古學家托馬蘇前往突尼斯尋找和打撈一艘古代沉船,殊不知,從此被拖入一系列錯綜復雜恐怖事件當中。他被懷疑殺人,遭到了許多蒙面殺手的暗算和多國警方的追捕,成了一個逃犯。
故事相繼發生在巴黎、倫敦、耶路撒冷、紐約和莫斯科,融歷險、偵探、恐怖事件、神秘因素和情感糾葛為一體。
這是一本建立在歷史、宗教、建筑知識基礎上的小說,虛構與現實、象征與思辨交織在一起,一種不可思議的事物完全顛覆了我們與世界的關系。
精彩內容節選(2000字左右):
1
迦太基——公元前99年
船尾坐著一個旅客,他用大衣的風帽遮住臉,對面前跑來跑去的船員視而不見。當他們在水手長的號叫聲中手忙腳亂地準備讓船靠岸時,這位旅客一直凝視著港口上方舊兵工廠的廢墟。船剛繞過岬角,迦太基遺址便映入眼簾,中間是高高的比爾薩山,已絲毫沒有人類活動的跡象,白色的巖石和金色的沙子,景色相當單一。
他瞇起雙眼,陽光太刺眼了。隨著船只減速,靠近岸邊,他感到越來越熱,讓人窒息。太陽尚未當頭,霧氣已在石間彌漫,熱浪使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懸崖頂上一個耀眼的光點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試圖看清那塊反光的金屬是什么東西,他相信他看到了一個人影。
*
“你能肯定就是那艘船嗎?”一個士兵問。
碼頭上,兩個士兵站在離開港監辦公室有一定距離的地方,看著輪船慢慢靠岸。兩人的肩章和被汗水濕透的皮護腿上都有古羅馬軍團的銅徽章。
另一個士兵譏諷地掃了他一眼,擦了擦大汗淋漓的額頭,嘆了一口氣,把一直夾在腋下、插著紅色羽毛的帽子戴到頭上:“那還會錯?誰會傻傻地來到這個地方?”
“不管是誰,但愿快一點,”他的同伴抱怨道,“否則熬不到晚上我們就會被烤焦……”
“但愿他很快就會回去。我覺得我們在這里已經待了好幾個月了!鬼才知道領事先生為什么要匆匆來到這個倒霉的地方,等待元老院派來的那個建筑師。不然,我們早該回羅馬了!
“快走吧!”第一個士兵邊說邊走上石砌碼頭。
岸上的人接住從船上拋下來的纜繩,迅速把它系在堰堤上。
船剛停穩,兩個士兵便跳了上去,他們穿過甲板,不理睬船上的水手,徑直朝那位身穿風衣、坐在船尾的旅客走去。那人默默地坐在那里,好像正用心地在用一根細棒在畫畫。
“你是馬爾庫斯·維特魯威·波利奧建筑師嗎?”士兵問。
對方點了點頭,連頭都沒抬。
“我們奉命立即接您去領事那里!
士兵轉過頭,指著這個男人剛才在看的高地,說:
“他就在那上面,在廢墟當中!
*
太陽照到頭頂時,三個人才走到山頂。山下就是老港和死城,甚至可以看到麥加拉居民區。維特魯威停了一會兒,喘著氣,望著這景象。在山上可以看見布匿君主陵墓四周的劇場、渡槽、蓄水池、公共浴池和城墻的地基輪廓。五十年前,古羅馬部隊攻占并焚毀了這座城池,把所有建筑一磚一石地拆掉,并在廢墟上撒上鹽水,讓這里永遠寸草不生:傲慢的迦太基,竟敢與羅馬帝國抗衡二百年,且險些推翻羅馬帝國統治……你休想在這片廢墟上再生。
維特魯威仿佛仿佛聽到了居民們當時的叫喊聲,他們寧愿撲向火焰沖天的廢墟,也不向征服者投降。迦太基的最后一位將軍阿斯特呂巴爾求饒了,遭到妻子憤怒的咒罵,她帶領孩子和最后一千多名戰士,毅然跳進了已成火海的軍火庫。
“咱們快走吧,領事在等著呢!”
士兵將維特魯威從幻想中喚醒。
*
馬利尤斯領事一把推開副官遞給過來的裝著水的羊皮袋,轉身望著剛剛出現在石板路上方的那幾個人。
“終于到了!彼贿呑匝宰哉Z,一邊朝他們走去。
被曬得滾燙的卵石在他靴子底下“咔嚓”作響。他沒戴帽子,身上只套一個皮護胸,腰間扎著白色寬帶,頭發差不多剃光了,露出青色的頭皮。同伴們熱得受不了,他卻好像若無其事。
打了兩年仗,馬不停蹄地追捕反叛的朱古達國王,艱苦卓絕,但這些既沒有磨滅他旺盛的熱情,也沒有壓垮他健壯的身體,他站起來就像一座鐵塔似的。
但馬利尤斯并不是莽夫,他不想打持久戰,時間拖得太長,對部隊不利,于是,他進行了精心策劃,慢慢收緊對朱古達的包圍圈,切斷這位古羅馬曾經的同盟者和朋友與庇護者的聯系,卻不急于與他交鋒,而是等到他筋疲力盡、孤立無援時才把他擒獲。這場漫長而殘酷的包圍戰非常成功,這將確保他在羅馬的政治前程。沒想到,朱古達在最后一刻,跟他做交易了。他今天正因此而來?上,他不能獨享階下囚所提供的信息,而不得不求助于那位建筑師……“沒關系!彼粗阶咴浇哪菐讉人,心想,榮譽非他莫屬。
兩個士兵遠遠地站在一邊。維特魯威走向古羅馬駐非洲的這個軍官摘下遮住面孔的風帽,欠了欠身:
“你好,將軍!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維特魯威的整個腦袋都露出來了,白白的皮膚與領事古銅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稀疏的頭發汗淋淋地貼在腦門兒上,汗水順著突出的前額流到鼻尖,滴到松弛的臉頰上,一直流到滿是褶皺的脖頸。
“我在等你。我已命令手下人開始挖掘了,他們挖了兩天兩夜,一刻沒停!
維特魯威微微聳了聳肩膀,說:
“亂來!”
領事一驚,這個建筑師竟敢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但他不想計較對方的態度,而是指了指山下。那個半圓形的山坡應該是古城墻的地基。
“根據我從朱古達那里得到的地圖,應該是從那里開始,往前延伸一百來米!
“那是埃斯芒墓地!本S特魯威打斷他,轉身看著太陽的方向,說,“那是德非祭壇,權力的圣地!
馬利尤斯一臉不快地打量著他。
“將軍,這些我都知道,”維特魯威說,“你手下的那幫人亂挖一氣,讓他們下來吧!留十個你信得過的人就行了,就留你的衛兵吧!讓你的參謀部也下來。元老院的人都在等你呢!況且你的人也累了,別再浪費時間了!
建筑師轉過身來,迎著領事咄咄逼人的目光:
“三天就夠了,你不會白來的!
他看了看四周,似乎想從白色石頭里滲透出來的令人窒息的味道中嗅出點什么。
“我敢肯定,所有的東西都在!彼盅a充說。
不等對方回答,這個小個子男人便欣喜若狂地向他剛才指點的那片廢墟走去。
馬利尤斯嘆了一口氣,小聲嘀咕道:
“但愿朱古達講的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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