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傅劍仁,湖南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F在河北任公職。
出版著作多種。長篇報告文學《千日養兵》獲1990—1991年全國優秀報告文學獎;《拜謁司馬遷》獲第三屆冰心散文優秀獎;三次獲河北省文藝振興獎;長篇小說《一師之長》獲“昆侖”優秀作品獎。讀史記散文《從史記出發》、《品讀史記》、《品史記四帝》三本著作均已出版、再版。
內容介紹:
群眾上訪,與我國改革開放伴生伴長,改革深入到哪里,上訪就跟進到哪里,改革進入深水區,深層次的上訪問題也就出現了。
改革拿計劃經濟體制開刀,必然觸及一些社會層次、群體的切身利益。在全社會民主法治意識逐步提高的大背景下,改革動到利益這塊蛋糕,沒有人會無動于衷。群眾上訪,就是面對自己的利益而不肯沉默、不接受擺布的必然反應。
作者在省委政法委工作二十年,連續十多年參與或直接組織推動涉法涉訴上訪問題的處理和化解工作。他接待上訪群眾無數,聽了不少群眾的傾訴,細研了不少案件的由來始末,協調督辦了不少錯案、瑕疵案的依法處理和民生幫扶,日積月累地對群眾上訪問題形成了自己的一些理解和認識!渡显L》這部長篇報告文學,以一種獨特的視角,深刻揭示了上訪這一當前我國沉重而又敏感的社會現象。
作者認為,群眾用上訪,輔助修正了我國改革的正確方向。改革的大方向,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以及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的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這個大方向猶如一個龐大的構架,需要諸多細微的內容給予填充,使之充實、豐滿。而人民群眾的工作、生產、生活,以及幸福與否、高興與否等,則是細微填充的主要內容。群眾上訪雖不能從宏觀上校正改革的大方向,但在諸多微觀方面,諸如某項政策的出臺,包括一些法律的修改,群眾用反復上訪、大面積上訪給予了校正,使之向著群眾滿意不滿意,擁護不擁護,贊成不贊成的方向發展,回歸民生軌道。這種回歸,是社會民主向前發展進步的回歸。雖然十三億多人的大國在民主的道路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甚至難免出現這樣那樣的困難、問題,甚至挫折,但社會主義民主法治這條道路在中國已經踏上征程,只要我們不回頭,往前走,就會越走越寬廣,越走越光明,走在這條道路的上訪群眾,就會越走越高興。
作者認為,群眾用上訪,推動促進了政府部門職能轉變和領導干部作風轉變。一些政府和部門領導干部常說,被群眾上訪、堵門堵怕了。這個“怕”是政府部門意識到服務不到位、服務不夠好的“怕”,怕群眾有意見,怕群眾挑剔。這種“怕”,與馬克思的主人、仆人理論是一致的。仆人在主人的眼里永遠是做得還不夠、做得還不好的。就一個國家來說,經濟越發展,民主法治建設越完善,主人對仆人的挑剔就越多,政府在主人眼里的毛病就越多。這不是主人對政府、對仆人的不信任,恰恰是太信任、太依賴的表現。一個時期的群體訪、越級訪、反復訪,是我國民主法治進程中的必經階段,是社會建設、社會管理必須直面的現實課題,無法超越。隨著我國經濟的不斷發展,民主法治的不斷健全完善,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來自社會方方面面對政府的抱怨、批評和挑剔只會越來越多!芭隆弊种刑N含的,正是上訪對促進政府部門職能轉變和領導干部作風轉變的作用。
作者認為,群眾用上訪,推動促進了政法部門嚴格執法公正司法。一大批經年累月的上訪案件得到解決,就是一大批錯案、瑕疵案得到依法糾正,以及辦案中的不良作風得以情感彌合,這對政法機關嚴格公正執法是一個很大的促進。辦過錯案、瑕疵案的政法部門,以及警官、法官、檢察官,在糾正這些錯案、瑕疵案的過程中,都會程度不同地受到觸動,汲取教訓,進而轉化為執法理念、執法能力的提升,執法作風的轉變。正是從這個意義上說,群眾用上訪,在依法討還屬于自身權益的同時,維護了法律的尊嚴和統一,維護了社會的公平正義,促進了政法機關嚴格執法公正司法。
目錄:
前 言 太多太多的話想說
上訪與改革開放伴生伴長,改革深入到哪里,上訪就跟進到哪里,改革進入深水區,深
層次的上訪也就出現了……
當熙熙攘攘的上訪大軍圍堵各級政府,堵鐵路、堵公路,尤其是聚集到北京,穿梭在中
南海、使館區遞狀子,攔車子、跳金水橋、自焚等情況反復上演之后,上訪對促進我國民主
法治建設的進步意義被湮沒得看不清了……
序 章 聯合接訪
聚焦“訪累”、“訪效”、“訪序”的期盼群眾到省直政法部門來上訪,近的要走半天一天,遠的要走兩天三天。因有些問題不是一家能解決的,故上訪群眾不得不今天訪公安,明天訪檢察院,后天訪法院……
幾乎沒有開小車來上訪的,沒有穿西裝打領帶來上訪的,他們住不起旅店,擠在火車站候車室、地下人行道過夜……
成立省涉法涉訴聯合接訪服務中心,把公檢法司的接訪力量聚合起來,聚焦的是解決“訪累”、“訪效”、“訪序”的期盼……
第一章 大接訪
撥動上訪亂象背后的民主法治旋律
民主是一匹良馬,性情驕烈,必須用法治的韁繩套著……
在全部涉法涉訴信訪案件中,80%是有理的,80%是完全能夠依法解決的,80%是基層政
法部門依靠黨委政府能夠解決好的——這不只是判斷,更是態度……上訪像割韭菜一般沒完沒了,是因為民主法治的發育成長,需要風雨滋潤,需要時間礪煉……
第二章 截訪穩控
壓力傳導的加碼變奏
越級訪,成了上訪群眾的普遍選擇……
多數越級訪,是逼出來的……
截訪,就是把越級到省里、尤其是去北京上訪的群眾攔;穩控,就是把攔住或從北京
接回的上訪群眾看住……
于是,上訪群眾千方百計擺脫截訪穩控,當地干部千方百計把上訪群眾攔住看住,雙方
千方百計地較力,勾畫出一幅亂象圖……
第三章 領導接訪
群眾感情與嚴格執法的對接
領導是化解上訪案件的最大資源……
某老漢土改時先被錯劃成富農,家產被貧下中農分了,后改劃為中農,分了的家產再也
要不回了。老漢從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上訪,北京、省里訪了無數次,訪回的是同情?h委
書記接待他,問題得到圓滿解決……
領導接訪,收獲的不只是為群眾辦實事的喜悅,還有心靈的洗禮……
第四章 疑難案評查
集專家智慧的是非追問
從久拖不結的成千上萬起信訪案件中,挑出500起骨頭案,組織近百名法律專家、學者集
中評查,評查出來的不只是震撼,還有我國司法實踐走過來的路徑……
案件存在的問題,很大程度上并非專業素質問題,而是職業操守問題,是責任心和工作
態度問題。監督不力、違法違紀成本過低,是癥結所在……
第五章 瑕疵案
上訪群眾與辦案部門交織的疼
辦案,是良心活。瑕疵案,是偏離用心辦案的良善之道所致……一份判決,不足5頁,錯漏字達34處之多……
一個嫌疑人在留置室上吊身亡,勘查報告對留置室的記載,是寵物貓進去都轉不過身來
的空間……
瑕疵案斷不了根,將長期交織著上訪群眾與辦案部門的疼……
第六章 錯案查究
捍衛司法公正的特殊戰斗
錯案是執法實踐活動的一個怪胎,其踐踏法律的危害主體,是熟知法律運作規則、從事法律工作而又十分清楚法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人……
一些被金錢玷污的錯案,幾乎除了案件當事人之外的任何人,都難以看清其中的貓膩……
錯案制造者,就類似戰爭年代的叛徒、內奸,其破壞力,不只是法律本身,還囊括執政黨的形象,人民對執政黨的信任……
第七章 接訪督辦
推動問題化解的多方較力
接訪中發現的問題,督導解決很難……
難在自我糾錯很痛苦……
難在各種關系難擺布……
難在付出情感、責任不情愿……
這是一種社會現象折射出來的較力,是對與錯的較力,是干凈與不干凈的較力,更是執政理念的較力……
第八章 領導接訪故事
是非曲折的真心詮釋
領導接訪,就是群眾給領導上課……
群眾上課講的,沒有套話,沒有空話,有的是實話,是家長里短,是柴米油鹽,是世代
生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
請把你高貴的頭/盡可能地平視/在求助者的行列里/有幾個不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再把你生冷的言語/盡可能地添幾分熱度……
第九章 接訪花絮
憂慮并快樂著的接地氣
上訪群眾說:冀主任,你上次給鄉里打電話后,他們把我的身份證和包還給我了,但上
吊的繩子鄉里還沒還給我……
上訪群眾指著省法院審監二庭庭長罵道:張睿!你這個狗法官,我就罵你狗法官!罵著
罵著將吃剩的半個饅頭砸過去——用這種方式表達對“狗法官”的愛……
接訪,憂慮并快樂著接地氣……
后 記 言猶未盡還說說
“花錢買息訪”,丟了依法平事的手藝……
有的上訪群眾錢花完了就上訪,是政法部門丟了手藝慣出來的……
有的上訪群眾成了上訪骨干,是政法部門丟了手藝培養出來的……
這是報應……
人民群眾是活佛,你為群眾辦實事、謀福祉,你不用燒高香,不用磕響頭,你就積了大德。這是更大的報應……
精彩內容節選(2000字左右):
推薦語:
群眾上訪,與我國改革開放伴生伴長,改革深入到哪里,上訪就跟進到哪里,改革進入深水區,深層次的上訪問題也就出現了。
改革拿計劃經濟體制開刀,必然觸及一些社會層次、群體的切身利益。在全社會民主法治意識逐步提高的大背景下,改革動到利益這塊蛋糕,沒有人會無動于衷。群眾上訪,就是面對自己的利益而不肯沉默、不接受擺布的必然反應。
作者在省委政法委工作二十年,連續十多年參與或直接組織推動涉法涉訴上訪問題的處理和化解工作。他接待上訪群眾無數,聽了不少群眾的傾訴,細研了不少案件的由來始末,協調督辦了不少錯案、瑕疵案的依法處理和民生幫扶,日積月累地對群眾上訪問題形成了自己的一些理解和認識!渡显L》這部長篇報告文學,以一種獨特的視角,深刻揭示了上訪這一當前我國沉重而又敏感的社會現象。
前 言
太多太多的話想說
上訪,是一個沉重話題,敏感話題。
沉重,源于上訪這個龐大的群體。圍堵在各級政府大門,坐在城市交通要道,甚至堵國道、堵鐵路的人群中,沒有黨政干部、公務員,沒有穿西裝打領帶的。參與群體訪的,無疑是我國的基層群眾,甚至是弱勢群體。是什么原因迫使他們這么做?他們的有些做法顯系違法,為什么司法機關不對他們依法處置?換個角度說,他們怎么會有這樣的勇氣和膽量,用違法的方式上訪?
敏感,源于對這個話題的分寸拿捏。毫無疑問,很多上訪,是政府一些部門出臺政策失當,或做出的決策損害一個地方、一個群體的利益所引發的。雖然有些政策并無不妥,決策也未損害群體利益,但事先沒有公開論證,沒有廣泛征求群眾意見,真理捏在少數領導手里,沒有讓群眾掌握,導致群眾擔心自己的利益受損而發起上訪。這無疑也是政府或主管部門的失誤。但如果沿著這個思路把群眾上訪完全寫成是政府的責任,似乎有失公允。畢竟我國仍處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探索、健全、完善時期,摸著石頭過河的淺水區基本過去,潛入深水區的游弋才剛剛開始,如何看待這個階段的群眾上訪,需要一定的政治智慧來進行分辨。
我有幸在河北省委政法委工作,連續十多年參與涉法涉訴上訪的處理和化解工作,多次接訪,聽了不少上訪群眾的傾訴,細研了不少上訪案件的由來始末,協調督辦了不少錯案、瑕疵案的依法處理和民生幫扶,日積月累,對群眾上訪問題形成了自己的一些理解和認識。在我即將退居二線的時候,將這個過程、自己的理解和思考,寫成文字,以報告文學的形式發表,供同行參閱,也供社會上關注上訪的人們,對這個社會現象多一些了解。
(一)
群眾上訪,與我國改革開放伴生伴長,改革深入到哪里,上訪就跟進到哪里,改革進入深水區,深層次的上訪問題也就出現了。開放是改革的內在表現,是改革的前置條件,沒有開放,就打不開解放思想的閘門,也就不會有改革。改革則是一種打破、舍棄、探索、重建的漸進式革命,我國的改革聚焦在打破計劃經濟體制上。應當看到,附著在計劃經濟體制上的糟粕很多,有政治上的不民主、法治上的隨意性、人權上的不保障、觀念上的封閉性,至于經濟發展上的桎梏就更多了。改革拿計劃經濟體制開刀,必然觸及一些社會層次、群體的切身利益。在全社會民主法治意識逐步提高的大背景下,改革動到“利益”這塊蛋糕,沒有人會無動于衷。群眾上訪,就是面對自己的利益而不肯沉默、不接受擺布的必然反應。
沉思這個問題,我們就能看到,群眾用上訪,輔助修正了我國改革的正確方向。改革的大方向,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以及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的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這是中國共產黨集中全國各族中華兒女智慧的結晶。這個大方向猶如一個龐大的構架,需要諸多細微的內容給予填充,使之充實、豐滿。而人民群眾的工作、生產、生活,以及幸福與否、高興與否等,則是細微填充的主要內容。誠然,群眾上訪,不可能從宏觀上校正改革的大方向,但在諸多微觀的方面,諸如某項政策的出臺,包括一些法律的修改,群眾用反復上訪、大面積上訪給予了校正。尤其是各級地方政府出臺涉及民生的政策調整,如取暖價的調整、出租車里程價的調整、水電費調整等等,大約二十年前是沒有公開征求意見一說的,某個領域或某個主管部門一紙公文下去,就算調了,群眾有無意見一概不管。這些年不同了,不征求社會各界意見,不獲得大多數人贊成,政府也不敢再調了。正是從這個意義上說,群眾上訪輔助修正了改革的正確方向,使之向著群眾滿意不滿意、擁護不擁護、贊成不贊成的方向發展,使之回歸民生軌道。
做決策之前征求社會各界群眾意見,是社會民主向前發展的做法,是民意上升為民權的正確路徑。封建社會的父母官,乃至今天仍被人稱道的清官,其關心庶民百姓生計的“子民”情懷這一出發點,就已經把誰管誰、誰治誰、誰喝斥誰的地位揭示清楚了。而那些敲榨民脂民膏的貪官呢,他們金口玉律,說了就定了,絕不會問庶民百姓同意不同意、有什么意見。共產黨執政,馬克思早把各級官員與人民群眾的地位劃分清楚了:人民群眾是社會的主人,各級官員是人民的公仆,仆人要全心全意為主人服務。雖然這個定位在中國共產黨執政的六十多年時間里,很長時間是傾斜的,甚至是顛倒的,乃至時至今日也沒有完全正過來。但要看到,各級政府部門在做決策部署時,用征求社會各界群眾意見的方式,將民意上升為民權的做法本身,已經向民生的道路大踏步回歸了。這種回歸,是社會民主向前發展進步的回歸。這之中,群眾反復上訪、集體上訪,無疑對這種回歸起到了促進作用。黨中央順應民意,把各級政府的征地拆遷、政策調整、重大工程建設等,納入民生視野,要求進行社會穩定風險評估,并作為必經程序規定下來,就已經是把這種回歸上升為理性的自覺行動了。風險評估,實質是是否損害群眾切身利益的評估,是老百姓贊成不贊成的評估。有些政策調整、重大工程建設,并不直接損害群眾利益,但出于對現有生活環境的眷戀,出于對未來預期的擔憂,一些群眾表明不贊成的意愿,政府也不能不予考慮。雖然十三億多人的大國在民主的道路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難免出現這樣那樣的困難、問題甚至挫折,但我們有理由相信,社會主義民主法治這條道路在中國已經踏上征程,只要我們不回頭,往前走,就會越走越寬廣,越走越光明,走在這條道路的上訪群眾,就會越走越高興。
(二)
群眾上訪對促進政府部門轉變職能、領導干部轉變作風,也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小政府大社會,服務型政府,是社會發達、民主法治健全的重要標志。政府構架小了,費用就少,服務大了,群眾受益就大。這無疑要求政府的服務,以高效快捷的效率,在民生問題上聚焦。從我的感受看,近十年來各級政府開始朝服務型轉身,雖然這個轉身很不適應,很艱難,也很不華麗,但畢竟已經開始了。不可否認,各級政府的這個轉身,與群眾的上訪有關。我就常聽到一些政府和部門領導干部說,被群眾上訪、堵門堵怕了。這個“怕”很有些意思,筆者以為,這是政府部門意識到服務不到位、服務不夠好的“怕”,怕群眾有意見,怕群眾挑剔。這恰恰是社會民主法治進步所需要的“怕”。這種“怕”,與馬克思的主人、仆人理論是一致的。哪有仆人不怕主人的呢?
仆人在主人的眼里永遠是做得還不夠、做得還不好的。就一個國家來說,經濟越發展,民主法治建設越完善,主人對仆人的挑剔就越多,政府在主人眼里的毛病就越多。這不是主人對政府、對仆人的不信任,恰恰是太信任、太依賴的表現。中國人老說“孩子終歸自己的好”,這話沒錯。但挑剔自己孩子的恰恰是父母,沒完沒了的嘮叨,無休無止的教訓。為什么?太親了,也太了解了,對未來的歲月寄托的期待太重了。我理解。近十年來在我國各地發生的群眾上訪,是主人對仆人和政府挑剔的表現,蘊含其中的,還是信任和依賴。我還感到,一個時期的群體訪、越級訪、反復訪,是我國民主法治進程中的必經階段,是社會建設、社會管理必須直面的現實課題,無法超越。我還深信,隨著我國經濟的不斷發展,民主法治的不斷健全完善,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來自社會方方面面對政府的抱怨、批評和挑剔只會越來越多。目前存在的大面積群眾上訪,只是未來群眾挑剔政府這一社會現象的前戲上演,將來方式當然會發生大的改變。
這些年,各級政府部門和公務員,因為“怕”群眾上訪,服務面擴展了,服務效率提高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在我寫這本書時,我妻子與我閑聊講過一件小事。她的幾個好朋友在大學任教,同住一個比較高檔的小區,因小區的施工質量問題,他們多次找物業交涉,長時間沒有得到解決。有人提出到省政府上訪,三十多個文質彬彬的教授、律師開車來到省政府門口,省信訪局領導迅速趕過去,把他們請到省信訪局,幾個代表進去把情況一說,便各自開車返回了。沒過幾天,他們向物業反映了幾個月也沒解決的問題,便迅速得到了解決。參與上訪的一位教授對我妻子說:“上訪還真頂事!边@位教授說的上訪頂事,揭示的正是上訪對促進政府部門轉變作風的作用,對促進社會民主發展進步的意義。
(三)
群眾上訪對政法部門嚴格公正執法的促進作用更明顯,社會認同度也更高。筆者在河北省委政法委工作,參與了全省政法系統集中處理涉法涉訴問題的全過程,本書所寫的案例,全是這期間處理的群眾上訪案例,有的還是我接訪督辦處理的。十余年的處理群眾涉法涉訴上訪,使我深切地感受到,法治正在走近人們的生活。我國改革開放之前,在人們的概念中,法律只用于懲治壞人,似乎與不干壞事的人無關,也用不著。如今不同了,有了利益糾紛、權益糾紛、勞資糾紛、名譽糾紛等等,人們首先想到的是法律,尋找維護自身合法權益的法律依據;甚至在沒有發生糾紛之前,打算要干一件事,便開始請教律師,請教法律工作者,尋求法律支持和保護的依據。正是這種時代的變遷,使得到政法部門要求討還公道的人越來越多。這種現象本身,就是社會的巨大進步。應當看到,政法部門公正司法的能力有了長足的進步,但與人們法治意識的增強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這差距,集中在司法理念、司法能力、司法作風三個問題上,表現在錯案、瑕疵案和不作為、慢作為、亂作為,以及對涉案群眾冷硬橫推的態度上。
河北省涉法涉訴信訪聯合接訪服務中心,2009年10月26日成立,之后半年內,市縣相繼成立聯合接訪服務中心,至2013年3月,三級接訪中心共接待上訪群眾10萬余人次,化解涉法涉訴上訪案件2.5萬余件。省接訪中心層級高,名氣大,來的人也多,接訪7萬多人次,2萬余件上訪案件得到妥善化解。其中,群眾上訪三十年以上的78件,二十年以上的242件,十年以上的455件,五年以上的1788件。2萬多件經年累月的上訪案件得到解決,就是2萬多件錯案、瑕疵案得到依法糾正,以及辦案中的不良作風得以情感彌合,這對政法機關嚴格公正執法是一個多大的促進!辦過錯案、瑕疵案的政法部門,以及警官、法官、檢察官,在糾正這些錯案、瑕疵案的過程中,都會不同程度地受到觸動,汲取教訓,進而轉化為執法理念、執法能力的提升,執法作風的轉變。正是從這個意義上說,群眾上訪,在依法討還屬于自身權益的同時,維護了法律的尊嚴和統一,維護了社會的公平正義,促進了政法機關嚴格公正執法。
(四)
當熙熙攘攘的上訪大軍圍堵各級政府大門,堵鐵路、堵公路,尤其是聚集到北京,穿梭在中南海、使館區,遞狀子、攔車子、跳金水橋、自焚等情況反復上演之后,群眾上訪對促進我國民主法治建設的進步意義被逐漸湮沒了,人們似乎從中看不到這個群體對政府部門職能轉變、對領導干部作風轉變的促進作用,也看不到對政法部門嚴格公正執法的促進作用,看到的只是一種亂象,一種社會管理的無序。但這種亂象沖擊人們意識的,甚至是執政意識的,正是“要管”、“要治”。
最早提出“要管”、“要治”的,無疑是一些領導干部,但隨著上訪堵路、出丑滋事更多地影響人們正常工作生活以后,不少群眾開始附和這種呼聲,且這種呼聲有上升趨勢,以致全國“兩會”上一些人大代表、政協委員也在大聲疾呼,并作為提案、議案擺上了建議管治的議程。
河北省涉法涉訴聯合接訪服務中心,是在社會各方面“要管”、“要治”呼聲高漲時成立的,之前有過八個輪次的集中處理,沉淀并深化了對解決涉法涉訴上訪問題的理解和認識,逐漸形成了一些獨具特色的理念。
比如,“問題不解決永遠是問題”的理念。群眾反映的涉法涉訴問題,無論是錯案還是瑕疵案,只要不依法徹底解決到位,群眾上訪就會沒完沒了,政法部門的接訪也就畫不了句號。關鍵是,上訪群眾耗時耗力耗費不起,正常的生產、生活被擾亂了。因此,省接訪中心把解決問題視作重中之重,建立完善了一系列督導問題解決的舉措,諸如要求涉案部門七天之內約談上訪群眾,兩個月之內辦結,辦結不了全省通報批評;信訪案件辦理數量多、速度慢的,省接訪中心約談市委政法委書記和政法部門主要領導;處級以上領導接訪的案件,誰接訪誰負責督辦到底,解決到位,等等。這些舉措,支撐了信訪問題的解決,贏得了上訪群眾的贊譽。至2013年3月,省接訪中心收到不少上訪群眾的感謝信,僅錦旗就483面。
再比如,“把接訪作為送上門來的群眾工作來做”的理念。政法部門的領導和干警,不做涉案工作,就接觸不到群眾,即便是做涉案工作,比如搞技術、檢驗、分析工作的,也接觸不到群眾。久而久之,群眾想什么、盼什么不知道了,對群眾的感情也就疏遠了。省接訪中心提出把接訪作為送上門來的群眾工作來做以后,也推出了與之相配套的舉措。如廳、處級干部每個人都必須到省接訪中心接訪,連續接五天,不得少于接訪17個案件,誰接訪誰負責督辦解決到位。僅這一條硬性規定,省直政法部門的廳、處級干部就穿梭似的在全省各地跑起來了。上訪群眾大多是農村的、山里的,要與上訪群眾見面,督導問題的解決,就得往農村跑、山里跑;鶎尤罕娚畹钠D辛,與督導問題哪怕是一些小事解決的艱辛相互交織,使得不少廳、處級干部加深了對社會現實的認識,加深了對上訪群眾的理解和同情。連續接訪五天后,不少人都談到同一個話題:很累,很辛苦,但很充實,很愉悅。因為每個人都實實在在為上訪群眾辦了實事,解了難題,內心釋放了愛,充盈著一種成就感。不少人因此與上訪群眾成了朋友,信訪問題解決以后,仍保持聯系和來往。
還比如,善待上訪群眾的理念。在訪了又訪的群眾中,確有一些人屬于無理訪,有的是法律處理本就沒有問題的,有的是拿什么解決方案都拒絕接受的,有的是問題已依法解決到位的,但他們不放棄繼續上訪。這些人的年紀相對較大,小的四五十歲,大的六七十歲。如唐山市原唐?h有一位老人叫李儉,他因宅基地問題上訪了二十多年,前些年因為到北京鬧訪,被行政拘留過,勞動教養過。原唐?h好幾屆領導中的主要領導都接待過李儉,拿出了幫他解決問題的具體方案。李儉的特點是:今天接受解決方案,過后就反悔,隨即就上訪。2011年4月,中央政法委部署集中解決涉法涉訴信訪問題,河北省委政法委的領導分包督導,副秘書長李永君分包唐山市,絕大多數信訪積案都督導化解了,唯有李儉的工作做不下來。李永君叫我去幫忙,我去了,召集市縣有關部門領導一起研究,拿出了一套非常優惠的解決辦法。我聽了過去幫助李儉解決問題的具體措施,特別是李儉一開始同意、感謝,過后便反悔、上訪的情況后,講的第一條意見,就是善待這位老人。李儉當時七十一歲,我問在座的領導:我們七十一歲時,能像李儉那樣有勁兒去上訪嗎?我說,李儉上訪了二十多年,上訪成了他老人家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他要真不訪了,可能生命就快要完結了。因此,我們善待這位老人吧,他要訪就讓他訪,他上訪又不鬧,接訪人員有空就跟他聊聊,省接訪中心對李儉上訪不用登記,也不用通報。我離開唐山不久,李永君給我發了一段視頻錄像,記錄的是李儉聽完給他解決問題的優惠條件后,老淚縱橫,跪地磕頭。我當然非常高興。但不到一周,我到省接訪中心,在大廳里見到了李儉,
我朝他笑笑點頭,他朝我笑笑點頭。全省三級接訪中心接待的10萬多人次中,類似李儉這樣的人不少,接訪中心就像群眾活動場所一樣,來了就歡迎,就讓坐,就倒水。畢竟這些人已經養成了走動的習慣,也得有個去處。
當然,有的上訪群眾不似李儉那樣,接也行不接也行,接也來不接還來,他們來了就揪接訪人員的衣領子,有的甚至帶著匕首、農藥、繩子來上訪……
(五)
這本書的文字是我寫的,事是河北省各級政法機關的領導和同事做的,是他們豐富而生動的實踐,奠定了我這些文字的基礎。尤其是省委政法委機關的同事,我們共同參與了十余年處理涉法涉訴信訪的工作,取得成績時我們一起歡笑,遇到困惑時我們一起苦惱。本書中的大量數據、案例,包括一些理解和認識,都是他們提供和貢獻的。
為了給這本書的多角度、豐富性增添色彩和亮點,我特地請幾位領導將他們親自接訪、督辦、解決問題過程和感受寫成故事。他們的理論水平高、感悟深、文字好,故他們所寫的我未做任何修改。
本書所涉及的上訪案例、人物都是真實的,有據可查?紤]到有的上訪問題已經解決,當事人已經步入正常工作、生活,為不因我這本書的出版給他們造成不利影響,故有的人名用了化名。但媒體公開過的、問題化解后各方皆大歡喜的,仍用真實姓名。在此一并說明。
謹以此書獻給河北省政法系統與我共同見證、共同感悟,且深受我敬重的領導、干警、同事和朋友。
寫于2013年5月11日
后 記
言猶未盡還說說
本書即將完稿時,仍覺言猶未盡,還有很多話想說。
其實很多想說的話,在本書的一些章節已經說了,只是感覺說得還不充分,尤其是解決涉法涉訴問題的一些深層次理念,在本書的表述中欠提煉、歸納。恰好河北省委政法委開設“政法網絡大講堂”,安排我講涉法涉訴信訪工作改革,我在準備講課的過程中,就一些理念方面的問題進行了深入思考。2013年5月7日下午,我講課,全省1172個視頻網絡會議室、34757人參加聽課。講完之后,我的手機打爆了,短信把我留存在手機中的信息擠沒了,很多同事、領導和基層干警對我的講課給予肯定和鼓勵。雖然是視頻講課,但不少課堂當我說完“謝謝大家”后,都自發鼓掌。大家的這種鼓勵延續了幾天,電話、短信我又收到不少。
受到大家的認同和鼓勵,在本書后記中還想說的話就不再說了,把我講課的第三部分,集中談解決涉法涉訴問題理念的,照錄如下:
第一,“依法平事”的理念
多數信訪案件產生本身,就是一開始不依法辦案造成的。形成上訪了,我們有的部門還是不嚴格依法辦理,結果形成了重復訪,越級訪。這里有兩種情況值得我們重視。一種是,上訪人親自簽的息訴罷訪保證書,不認賬了,繼續上訪。其中緣由可能很多,但主要還是因為,簽訂息訴罷訪保證書之前政法部門承諾解決的問題、答應的條件不兌現,引發群眾上訪。這個責任在政法部門,虎頭蛇尾,缺那么一種“再堅持一下的努力”精神。另一種是,“花錢買息訪”。辦案中的問題不依法糾正,辦案中的瑕疵不依法彌補,不是“拿法平事”,而是一味地“拿錢平事”,造成的后果是,“拿錢平事”平息不了,上訪群眾錢花完了就上訪,一訪又給錢,錢沒了又上訪,訪了給,給了還訪,沒完沒了,惡性循環。不僅培養出了上訪的“釘子戶”,而且培養了一批專吃“上訪飯”的人。對于這種社會現象,我們有的同志一肚子委屈,一肚子牢騷,有的說“這都是慣的”,誰慣的?有的說“這都是刁民”,誰培養的“刁民”?不用問,慣是我們丟了手藝慣的,“刁民”是我們丟了手藝培養出來的。政法部門的看家本領是拿法律平事,你有法不用,怕艱苦,怕麻煩,留下了上訪群眾抓住說事的把柄,再讓黨委政府和基層去穩控。穩控又不能違法,怎么辦?只好沒完沒了地“拿錢平事”!澳缅X平事”后患無窮,必然反復,且會引發攀比,引發連鎖反應。所以說,解決涉法涉訴上訪,既不能在法律上讓步,以犧牲法律來求眼前的息訴罷訪,這種息訴罷訪靠不;又不能在執法上不作為,給涉案群眾留下上訪的把柄,給基層穩控造成被動。
目前一些地方穩控的做法明顯不恰當。每逢重大國事活動,如黨的十八大、全國“兩會”,有的地方把上訪群眾集中起來辦學習班的做法,帶有限制人身自由的嫌疑;有的領著上訪人外出旅游,慣出了這些人的毛病,以致有的上訪人從三亞返回時對穩控人員說,明年“兩會”咱去臺灣,我還沒去過臺灣呢。有的地方給上訪群眾發錢,給你兩千,三千,這次“兩會”你就別去了;還有的陪打麻將,小賭博,陪喝酒,等等。這些做法都是不恰當的。事實反復告誡我們,不堅持原則,不依法辦事,靠小恩小惠做穩控工作,是靠不住的。解決涉法涉訴信訪問題,第一位的是嚴格依法解決上訪人的合理訴求,該糾錯的糾錯,該道歉的道歉,該賠償的賠償,該問責的問責。在社會救助、困難幫扶上可以讓步,而且讓得大一些也行,但在法律上,不能讓步,尤其不能以維穩為由,突破法律的界限,求得一時的息事寧人;在執法的作為上,不能缺位,不能失職,不能在執法上留下把柄,讓群眾抓住沒完沒了上訪。
坦率地講,基層采取的這些穩控做法,也情有可原。就我省來說,重大國事活動提的要求過高、過嚴,如“一個也不能去北京”,“零上訪”。再如,去了就通報,甚至摘縣委書記、縣長和穩控干部的帽子。每個干部的官帽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都是小時候刻苦學習,走上工作崗位不懈努力,一步一步,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干出來的。因為上訪群眾穩控不好,被摘掉帽子,實在不值。在當前我國人民內部矛盾凸顯的大背景下,每個地方都不是鳥語花香、和諧穩定的圣地,各種社會矛盾觸點多,燃點低,關聯度大,對抗性強。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實行涉法涉訴工作改革,一個至關重要的方面,是各級領導要有承受能力,不提過高過嚴的要求,不輕言摘基層領導和穩控干部的帽子?梢砸蠡鶎颖M可能把上訪群眾穩控在當地,但穩控不能違法,穩控不住到了北京,也不要大驚小怪,把人接回就可以了。
穩控也可分兩種情況,一種是,確有法律問題應當解決的,要嚴格依法解決,不拖,不推,真正把法律問題解決到位、過錯責任追究到位、解釋疏導教育到位、實際困難幫扶到位,不欠法律賬、不欠經濟賬、不欠感情賬,“四到位”、“三不欠”,問題解決了,群眾滿意了,人家也就不會再去北京訪了。這是最好的穩控辦法。群眾反映的問題不解決,今天拖明天,群眾上訪了,屬于正常訪,上級通報、批評甚至處分,這得認賬。
另一種是,已經“四到位”、“三不欠”了,甚至上訪案件經中央政法部門、省直政法部門終結了,仍然上訪的,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如果是鉆牛角尖不出來的,請一些懂法律又會講道理的人,不厭其煩做工作,幫助他們從牛角尖里退出來;如果是以訪牟利的,決不用小恩小惠小錢去哄著人家,決不慣這個毛病,說得更直接一點就是,你愛到哪兒訪到哪兒訪去,你鬧訪滋事就依法處理你。至于上級通報,通報就通報吧,不礙大事嘛!至于上級要摘你官帽,那你就去上級上訪。有理走遍天下,不用怕。當然,我這么說并不是叫大家放任不管,而是叫大家調整穩控的思路,如發動基層黨支部、村居委會、民兵、治安積極分子,以及街道、農村的信息員一起做工作,發現上訪人外出,立即做工作攔下來。畢竟北京是全國的政治文化中心,北京的形象就是中國的形象,不能讓一些人到北京鬧訪滋事,損害我國形象。
第二,上訪群眾是弱勢群體,需要格外關照的理念
黨的十八大繪就了“中國夢”的宏偉藍圖,讓全中國每個人公平地分享改革開放的紅利,讓改革發展的成果惠及每個中國人,是實現“中國夢”的必然歸屬。但這需要一個過程,一些體制機制包括政策的調整,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也需要以更大的財力來做支撐。就拿上訪群眾來說,當老板的、做經營的、拿公薪的,上訪的很少,省接訪中心幾乎沒有見到坐奔馳來上訪的,穿西裝打領帶來上訪的,來的都是些基層群眾、困難群眾。有從承德、張家口等地來的上訪群眾,住不起旅店,有的在車站候車室,有的甚至在過街天橋、地下人行道過夜。不管他們的上訪是否有理,但他們是基層群眾、他們家境不富裕是不爭的事實;在他們遇到矛盾糾紛的初始階段,沒有當官的靠山幫助說話是不爭的事實。我作過個案解剖和概率分析,但凡長期上訪的,家人和親戚中幾乎沒有人是端公家飯碗的,發生矛盾糾紛后,沒有當官的幫助說話。但凡家人和親戚中有在黨政部門工作,哪怕是鄉鎮干部,村支書、村委會主任,在發生矛盾糾紛的初始階段,有這樣的人出面搓和,矛盾糾紛也就化解了。大量的矛盾糾紛,就是沒有這樣的人搓和,群眾上訪了也不當事認真辦,結果年復一年,小事拖大了,成了積案、骨頭案。今天我問一句,參加聽課的全體人員中,你們家有人上訪嗎?我想沒有。因為你們包括我,都是端公家飯碗的,家里發生矛盾糾紛,跟有關方面打個招呼,不要求違法或偏袒,只要求依法公正處理,也就處理好了。正是從這個意義上說,上訪群眾是弱勢群體,需要格外關照。
格外關照上訪群眾,我認為要堅持“四個傾斜”。第一,政府部門和群眾之間的利益糾紛,化解時要向群眾傾斜。因為政府部門掌握著大量執政資源,應該對群眾多一些寬容,應該做出適當的讓步。第二,企業與群眾之間的利益糾紛,化解時要向群眾傾斜。企業與群眾之間的糾紛主要是勞務糾紛、權益糾紛,在這種情況下,企業是強勢一方,有責任和義務向普通群眾做出一些讓步。第三,富人與窮人之間發生經濟糾紛,化解時要向窮人一方傾斜,F在貧富差距已經很明顯,富裕的一方更多地享受著改革開放的成果,因此,有了糾紛以后,向困難群眾傾斜是應該的,也有利于促進社會和諧。第四,因歷史原因造成的信訪問題要向上訪群眾傾斜。有些問題雖然是歷史遺留的,但長時間給一個人一個家庭造成困惑,甚至是苦難,我們有責任面對、有責任解決。
第三,要把人民群眾包括上訪群眾,當作“活菩薩”對待的理念
從大的方面說,今天講課的聽課的都是人民群眾。但從現實情況看,人民群眾與當官的出現了很大的鴻溝。黨中央三令五申,要求各級領導干部切實轉變作風,深入基層一線,密切聯系群眾,但現狀是深入不下去,聯系不起來。當官的聯系當官的,小官聯系大官,吃飯一起吃,喝酒一起喝,下歌廳一起唱,到洗浴一起泡,打個牌、玩個麻將,包括夏天納個涼,都是官與官在一起。與此相對應的另一個現象是,如今廟宇多,廟堂高,大小廟堂終日香火繚繞。進廟堂的有普通群眾,但其中夾雜不少各級官員,花幾十、幾百、幾千、上萬元買高香的,有不少是官員,有的甚至逢廟就進,逢佛就拜,花大錢,燒高香,求保佑。這里就有一個重大理念問題。究竟誰才能保佑我們?共產黨執政,我們當法官、檢察官、警官,共產黨被推翻了,反對派上臺執政,還讓你戴著法官、檢察官、警官的帽子嗎?他們首先要改的是憲法和法律,首先要清洗、要撤換的就是各級黨政干部和我們這些人。這是被改朝換代以及東歐劇變、蘇聯解體反復證明的歷史事實。共產黨執政,靠誰保佑我們政權鞏固、江山永續、實現“中國夢”?沒有他人,唯有人民群眾。人民群眾是國家的主人,人民的擁護、愛戴、支持,烘托著我們政權的鞏固,烘托著國家的發展繁榮。正是從這個意義講,人民群眾是活佛,你為人民群眾辦好事、辦實事、辦善事、謀福祉,你不用燒高香,不用磕響頭,你就積了大德,不僅能為我們的江山永續增磚添瓦,而且你本人能得到保佑,你的子孫后代也會得到庇蔭。
寫于2013年5月1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