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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非虛構寫作彌漫的當下,延續先鋒文學的遺產——評納蘭妙殊《黑糖匣》(李建周)

    http://www.rjjlock.com 2016年06月24日10:14 來源:文匯報 李建周
    納蘭妙殊 著上海文藝出版社納蘭妙殊 著上海文藝出版社

      雖然作為一個創作潮流的先鋒文學早已經成為歷史,但誠如人們意識到的,作為一種精神和意識,先鋒一直隱藏在看似常態化的文學之中,而虛構這種“虛偽的形式”對當代文學生產一直有著持續的影響。當雄心勃勃的青年作家從先鋒文學的地基上走過時,很多人驚喜地發現,虛構幾乎是進入文學不言而喻的有效起點。

      對于虛構的理解,當年先鋒作家之間就存在很大差別。余華認為虛構是為了恢復想象力的自由,使小說遠離停留于事物形態的表面真實。蘇童把虛構和欲望捆綁在一起,以此重構自己心目中的歷史圖景。馬原從敘述語言的本體性上來理解虛構,認為小說的語言終究是虛構的。他們在虛構問題上之所以達成共識,無非是希望與之前的現實主義文學觀念拉開距離。先鋒文學作家要挑戰的,是以整合方式存在的強大的現實主義文學傳統。對于今天的作家來說,這樣一個整合的龐然大物已然不復存在,當然也就失去文學反抗的基本動力。

      那么在當下,先鋒意識到底意味著什么呢? 在我看來,今天人們面臨的恰恰是一個密不透風的堅硬的“現實”。直面并穿透這個“現實”是當下文學的基本動力,但它強大的滲透性和分裂性,又往往使作家的書寫成為一種無望的抗爭。

      在這種歷史語境和精神狀態之下,納蘭妙殊的 《黑糖匣》 為人們提供了一種新鮮的審美體驗和文學可能性。作品延續了先鋒文學對“現實”的反抗傳統,她的想象力的觸角指向那些與周圍生活格格不入的怪癖者:鼻子異常靈敏的女人用墓前的泥土燒制出陶俑丈夫;患有“吻癮癥”的男人到處尋覓能讓自 己活下去的吻;戴紅帽子的年輕人沉迷于在公共場所玩“猜書名”的游戲;樂隊主唱在世界末日尋找買過自己唱片的知音……他們行為詭誕卻有著令人信服的心理邏輯。這些怪癖者的故事呈現的是不能自持的情欲世界,無處不在的生存荒誕,地老天荒的愛恨情仇。這些故事有如天馬行空的童話,帶給人們幻想的情趣和閱讀的快感。小說大量運用具有異域色彩的諸如莉莉、詹姆斯、潔邁瑪等人名,看起來和我們的周遭生活毫無關聯,但是他們的病態與怪癖,他們的不肯妥協的心靈風景,直擊我們內心深處的靈魂密碼。

      小說中那些極端經驗的體驗者,顛覆了人們在現代社會日常生活中扮演的角色,以至于 《陶丈夫》 《夢城》 等作品都曾被指責為不知所云。用不著拿韋伯的理論翻來覆去進行闡釋,人們已經深深感受到現代社會的理性秩序正深入到生活的方方面面。無論是工作學習還是衣食住行,都被這套日益成熟的現代程序所制約。當然從國際競爭的角度來看,建立高效的現代秩序是我們的必然選擇,但是這套以利潤最大化為追求目標的理性秩序,對于具體個人的壓抑在不斷加大,F代秩序不僅要求個人對其承擔的角色有適當的資格,也要求他們以某種被規定的方式來扮演這些角色。納蘭小說對角色的反抗看起來似乎不切合實際,但卻是現代心靈對規范化角色的想象性反抗。

      《收集患者頭發的醫生》 顛覆了 醫生這一角色本來應該有的專業和操守。依照現代社會的理性邏輯,專業化的醫學要求醫生以某種“專業”的方式行事,這就造成醫生在行醫時針對的是“病”而不是“人”。當然在現代化程度較高的地方,對于現代醫學倫理有著深入探討。如果醫生完全冷酷對待病人的話,那么有可能會違背人們對其職業倫理的期望。但是在當前現代化程度不高的現實狀況面前,作為一名從業者,醫生以自己冰冷的醫學規則來處理各種“病”是最為保險的工作方式。由于現實情境已經為 醫生設置好專業化“情緒規則”,所以醫生對病人的情感性反應是遵循某種可預知的模式。小說中患者說服醫生用性愛使絕癥患者獲得生命的愉悅,看似不可理喻卻是真正的生命關照。更令人震驚的是患者說服醫生時竟然引用的是《圣經》 的故事。納蘭妙殊在不經意間讓人們看到日常生活之外的另一種生命狀態和行為邏輯,并由此以人性的光亮照進了冷冰冰的現代理性秩序。

      《吻癮者》 用病態的生活方式揭示了 日常生活的幽暗之處。納蘭說在自己心中首先出現的是結尾的情景:患有吻癮癥的男人與即將染上吻癮癥的小女孩相擁而吻。一個即將告別人生,一個初涉人世,兩人之吻既是凄美哀傷的,也是絕望憂懼的,更不乏某種深深的罪惡感。這個幾乎在現實中不可能出現的被納蘭稱為“偉大的魔法”的吻,恰恰映照出日常生活乏味的現實利益邏輯。在科層化的程序規范面前,人其實在外表的融洽背后有著一種機器般的冷漠。文學藝術一直試圖為現代人疲憊的心靈找尋詩意的林中空地。小說借小女孩之口說道:“全身心追求吻的人,豈不比追求名利的蠢貨們更接近真理么?”雖然如此,作者清醒地意識到這種將吻視為愛和生命的最高潮的吻癮患者,不可能在人間建立起自己的理想國。小說試圖對現代人生命狀態進行反思,卻不想也不能給人的感性解放指出一條通路,或者說小說是在不可能中尋找一種可能性。

      作者自稱 《魔術師的女兒》 是寫得最快活的一個故事,而作為讀者,同樣能讀到富于詩意的博大的心理空間。人的生命狀態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和周圍人建立的關系。小說中的年輕魔術師和小女兒卻脫離了這種人際關系,兩人在到處流浪中相互依存相互依靠。當這種單一的關系隨著時間而發生變異的時候,一個詩意的空間必然喪失。這其實是人類在時間境遇面前永遠的創痛。女兒從女孩到女人的成長過程,熔鑄了父親越來越復雜難解的情感漩渦。當女兒的戀人出現在兩者之間的時候,父女之間多年建立起來的微妙的平衡關系終于崩塌。小說讓人感受到的是人性的復雜和美好以及隨時間推移必然出現的變異。這種對“存在”的勘探在 《H的故事》 中以寓言化的方式呈現出來。小說真正讓人感到驚訝的既不是隱秘的同性戀故事也不是無法調和的母子關系,而是體驗錄制者這樣的想法本身對日常生活倫理的巨大沖擊。新技術對人類生活的改變和控制帶來許多新的課題,以此為背景的書寫,看似荒誕卻直接對應著人類的基本生存處境。

      納蘭妙殊的敘事基點建立于想象世界之上,擴展了當代文學的審美空間。盡管小說的奇幻色彩容易讓人想到尼爾·蓋曼的 《易碎品》,甚至安吉拉·卡特的精怪故事,但是在當代文學的鏈條中,卻很難找到對應的坐標系從而被有效討論。當下現實的鮮活性和荒誕感很多時候超乎人們想象,給傾向于現實經驗書寫的作家帶來巨大的挑戰,人們發現文學作品很多時候遠不如新聞更具有震撼力。同樣的原因使得人們的閱讀趣味必然傾向于現實感受和體味,關乎“存在”勘探的文學往往更像提前到來的早產兒,應者寥寥。這就不難理解米蘭·昆德拉為何長期遭到誤讀,作家為何從他身上借鑒的只是表面的形式,而深蘊在文本內部的對于“存在”的勘探被輕易忽視了。同樣的狀況讓我們看到王小波也幾乎成了文學中的孤例和異數。

      在主流文學常態化的文學生長圖示下,文學的先鋒意識越來越稀薄。也正是在此意義上,納蘭妙殊的小說給文學帶來了少有的驚喜。在未來的某個時刻,高智能機械人里瑟先生在不存在的海邊,為少年H講述著看似不存在的故事。這些遠離日常經驗的生活幻象其實是一種生命心象,它提示著我們沉溺現實的結果很有可能是對“存在”的遺忘。在非虛構寫作越來越引起人們關注的今天,這樣的作品是否預示著文學的一種更為自在的可能性呢?

      (作者為文學博士、河北師范大學文學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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