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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比起塑造人物,表演的更高境界是控制
    來源:文匯報 | 馮遠征  2017年12月13日08:00

    從1999年到今天,馮遠征這一代人藝的演員演了幾百場《茶館》。每一場都一樣,每一場也都不一樣。圖為北京人藝話劇《茶館》劇照,馮遠征(右)飾演松二爺,濮存昕(左)飾演常四爺。

    馮遠征主演的電視劇《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劇照。

    當演技成為人們普遍關注的話題時,我們需要有足夠理性的聲音來解讀何為表演,何為好的表演。

    一一一編者

    每一個演員,首先要了解自己是什么樣的演員,然后才能決定用什么樣的方式去表演

    每個人對表演的理解都不一樣,這個是觀念問題。比方說,我,馮遠征,我是要讓你們看我演的不同角色;也有一些演員,更愿意把自己的個人魅力而不是角色最大化地去放到觀眾的眼前。每一個演員,首先要了解自己是什么樣的演員,要對自己有個清楚的認知,然后才能決定用什么樣的方式去表演。

    與此同時,任何表演都是擺脫不了 自己的。我們看到很多演員,即便是很好的演員,他的很多角色都有相同的地方。我們把這叫本色演員。葛優老師就是特別強烈的一個本色演員。他不能改變自己,雖然他特別想改變自 己,但是他改變了反而會失去自己特有的東西,觀眾不接受。比方說《夜宴》,他真的努力在演,但觀眾就是老想笑。相反我們為什么愛看他的賀歲片,就是喜歡他說臺詞的方式,喜歡從頭到腳的葛優特色。你看完了一部還會期待他的下一部。

    還有一個例子是陳佩斯。我們倆拍那個 《傻帽經理》,有一段情緒特別激烈的戲,在香山拍,周圍好多圍觀群眾。他一出來大家就哈哈哈,拍不下去,陳佩斯就著急,說:“怎么回事? 你們不要笑?!贝蠹矣止?。他再說:“求求你們,不要笑?!贝蠹倚Φ酶鼌柡α?。這就是他的烙印,也是他無奈的地方。但他也好,葛優也好,都是好演員。

    我們要警惕的是,當技術熟練到一定程度時,表演就變成了表情包的調動。這是很可怕的事情

    我一直認為,表演其實是分三個階段:大俗、大雅再到大俗。

    我們剛開始學習演戲的時候,沒有體驗,沒有技術,只能靠真情實感去表演。這是第一個“大俗”。比方說,有些小演員哭不出來,導演說,哎你跟誰最親??? 你跟誰長大的? 你姥姥對你好不好? 小演員開始哭,導演說“拍! 說臺詞?!笨墒沁@孩子哭完了以后,兩小時回不來,老想姥姥。

    “雅”,是純技術。技術意味著準確性,意味著在表演現場紛雜的環境中達到最好的那個點。表演是不可能全情投入的,當你在進入人物的時候,還會有另一根神經在提醒你機器的位置,軌道的位置,燈光的位置。你要根據這些來控制你的形體和角度,所以表演一定有技術的成分在里面。而我們要警惕的是,當技術熟練到一定程度時,表演就變成了表情包的調動———導演說需要這條哭,好,來吧??蘖?。下一條,歡笑。哈哈哈哈。一個演員只是調表情包來演戲,其實是很可怕的事情。2003年,我連續八個月拍了三部戲,拍到最后就覺得自己每天只是在調動表情演戲,但是不動心了。盡管我很想用心,但是那個時候,已經筋疲力盡了。

    從“雅”過渡到下一個“俗”,就是你經歷了真情實感,掌握了嫻熟技術而又不滿足于僅僅運用技術,同時又有了閱歷,經歷了生活帶來的成長,于是把情感、技術和閱歷全部投到一個角色上。這個時候你再說角色的這段非常感人的臺詞的時候,你能夠用心感受人物此時此刻的狀態。什么時候流眼淚,什么時候顫抖,什么時候把情感放出來,你是經過設計的,但是你注入了你對角色的真情實感,所以此時此刻的真情實感是你真正的生活閱歷加角色的真情實感,這就是第三個“俗”。

    所以我進劇院的時候,老師說演員最終拼的是文化。這個“文化”不單單是說你看了多少書,也包括你生活當中的積累,你的觀察,你的體會,你的經歷。我在演了 《非誠勿擾》 之后,經常有人問我:“這個角色難演吧?”我說:“不難演?!辈浑y演是因為我們學表演的時候有一個作業就是觀察生活,然后把觀察到的人物加上你的理解還原到舞臺上,這樣就養成了觀察生活的習慣。而這個角色出現的時候,一下調動了我很多記憶,關于我生活中接觸過的這樣一類人的樣式和狀態。有些細節真的是我觀察來的,比如說我提出耳朵上要戴一個鉆石耳釘,身上穿裙褲,腳上穿皮拖。包括我跟葛大爺見面那場戲,其實我們倆走戲的時候,就是一握手,坐下,就聊上了。后來在實拍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想,我一定不能放葛大爺的手。所以我們倆站起來握手的時候,葛大爺是“啊,好好好”,剛要坐,我一下就給他拽住了。所以那一瞬間他有一個尷尬,老想把手抽出去的時候,我就依依不舍地撒手。所有這些設計,觀眾看不看得到、看不看得出不要緊,我心里有了,那么這個人物的身份就清晰了。所以很多時候我們塑造人物,靠的就是經年累月的觀察和積累,一旦人物出現在你面前,你記憶庫里所有與之相關的存儲都調動起來了。

    學會了表演就是演員嗎?不是。你只有站上舞臺,演出結束,在謝幕的一剎那,你才知道什么是演員

    我是北京人藝的演員。經常有人問我話劇和電視劇中表演上的區別。有一天我靈光閃現,想到了一對比喻:就表演來比較的話,話劇是在釀酒,需要大量的糧食,耗費大量的時間在火上蒸餾,最后獲得純度很高的一瓶酒。電視劇則是用一瓶濃度很高的酒來勾兌,它是在稀釋你的表演。為什么? 因為按照人藝的排練周期,我用兩個月的時間才能排出一部兩到三個小時的話劇。而拍攝一段時長為兩到三個小時的電視劇,最多只需要六天。在這六天里,同樣一段臺詞,我最多說十遍,但在兩個月的時間里,我們要把三個小時的臺詞說上無數遍。

    表面上看,這是一種高度的重復。但實際上你是在尋找,尋找每一句臺詞的內在。所以當你在兩個月里把同一句臺詞說了一萬遍之后,你再張嘴的時候,除了脫口而出以外,它一定是非常非常準確的,是完完全全屬于這個人物的。

    所以為什么演話劇的演員每天只干一件事———演話??? 第一,我們每天演出結束,大概一兩點能睡著。睡夠了起來以后你發現你什么事都干不了了,因為你出去要辦一件事再回來,可能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了。我們的習慣就是簡簡單單地吃一點東西以后,再躺一會,養足精神。晚上七點半開演,我一般是五點就到后臺了,弄杯茶,弄點什么,在那坐著。所有人好像都散淡地在那呆著,但其實他是把白天煩雜的一切拋空。然后開始捋捋自己的臺詞,捋戲,保持新鮮感。

    什么是演員? 學會了表演就是演員嗎? 不是。你只有站上舞臺,演出結束,在謝幕的一剎那,你才知道什么是演員。

    因為觀眾給你的反饋。為什么我們會覺得舞臺那么大的魅力? 因為每天的觀眾不一樣,每天的點不一樣,你的心像坐過山車一樣。你的每一句臺詞都在觀眾席上引起反應,你會覺得害怕,心里想“哎呀不至于吧?”可是有時候我們演戲,臺下全是腦袋卻鴉雀無聲,也是非??植赖?,你的心里就會不踏實。再比如說你今天遇到高興的事了,你哪怕再調整,你在舞臺上的狀態還是喜悅多于悲傷;但你今天遇到一個悲傷的事,你上了舞臺你還是這個人物,但是你的心,或多或少還是受影響,沒有任何辦法。今天演到某一個段落,觀眾“嘩———”笑了,鼓掌了,你不能馬上演,你得等觀眾的掌聲弱一些了你再演,再說臺詞,不然觀眾聽不見。這都是技巧。所以話劇舞臺的魅力就在于,你跟觀眾是時時互動的,特別是小劇場。我有一次在小劇場演出,跟觀眾就隔著一米多的距離。觀眾席上有一個媽媽帶著一個孩子,當我特別痛苦地說臺詞時,孩子大聲說“媽媽,他哭啦!”我這時候怎么辦? 還得再演。這就是刺激。你必須用自己強大的內心把這個事壓下去,不能笑。甚至有時候一張嘴發現說錯詞兒了,你要瞬間調整自己的心情,處理眼前的危機。

    所以我說表演的最高境界不是塑造人物,表演的最高境界是控制??刂颇愕谋灸?,控制你的形體,控制你的聲音。有年輕演員問我,到一個新的劇場,怎么去感受自己的聲音和表演應該多大呢? 我說很簡單:擁抱劇場。你走去站到舞臺上,四下里一看,如果不是很大的劇場,你伸手就能把它抱上了———就是這個幅度。如果是很大的劇場,那幅度再大一點。擁抱劇場,你就知道你的表演幅度和聲音應該有多大了。

    演員在舞臺上每演一場,都是重新開始。從1999年到今天,我們這一代人藝的演員演了幾百場 《茶館》。每一場都一樣,每一場也都不一樣。話劇的魅力在于———比如我們看周迅當年的 《大明宮詞》,看到的就是那年的周迅,就是那年那天拍的那個鏡頭里的周迅。今天再拍《大明宮詞》的話,她是現在的周迅。而話劇,1999年我們是一群30多歲的青澀的年輕人,被人不看好,說北京人藝完了,這幫年輕人還能接《茶館》嗎? 而今天的我們,是已經被觀眾接受的。如果有一個觀眾,從1999年我們這一代演第一場《茶館》開始,一直看到今天,他會跟著我們的角色成長,他也會看到我們的成長。我在今天演的松二爺,和我1999年演的松二爺,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今天的我們已經老了,但我們的角色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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