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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文學》2018年第10期|文鎖勤:明生(節選)
    來源《天津文學》2018年第10期 | 文鎖勤  2018年10月19日08:59

    四月

    明生在自己家門口的菜地里,看見了一個漂亮的女人,那女人正在泉邊彎腰洗菜。明生先看到她白白的臉,再看到她粉粉的頸,后來看到了她白白的后腰。因為看得著迷,鋤地時連鋤頭都挖在了腳上,要不是腳面流血,他準會把自己看傻。這個時間,是在今年的四月,剛入仲春。

    女人真是實實在在的好看。明生大約只能看,不能想,因為名花往往有主,想,便成枉然。女人走在偏僻山村的火車小站,像是美國鄉村畫家格瑞格爾畫里的主角,也像明生地里長得最好的莊稼。明生是窮人家生養的孩子,沒上過多少學,因之,他不會描寫,只會“啊”、“啊”地感嘆!他覺得漂亮女人跑到這山旮旯,和所有人的眼睛鬧了一場大大的誤會。

    明生天天都泡在自家的地里,地就靠著山的半坡,一溜地斜,一溜地長,只能種些玉米、土豆、黃豆之類的莊稼。明生買不起牛,更買不來機器,他有一身力氣,就在地里常年累月沒黑沒白地刨。每年一開春,他就忙著翻地、點種、施肥、除草,好在山里雨水多,澆地的苦活——省了。等到秋末,痛痛快快地收上一場,再想著賣一個好價錢,加上政府的糧補,湊合過日子。

    明生的家,就背靠著山根,院墻是片石壘的,片石是父親活著的時候,跟他在河道里一塊一塊撿的,四方四正的院落,像古城留下的遺址。一條鐵路,從明生出生的那天起,就一直往山的肚子里鉆,快四十年了,只有工務段的工人們在路上修修補補。

    明生沒有出過家門,最遠只到鎮子買些化肥、種子,那也得花一天的工夫。白天他就守在地里,天一黑,就窩在家里,看著墻畫里的電影明星想女人;一個人透過天窗,看著月亮,數著星星想女人。家里有一個八十好幾的老媽,十幾年了,半死不活,都要明生孝敬。明生想過出門掙錢,但得有個女人在家里照顧老人。但像他這么窮,又沒有什么能耐的男人,誰會愿意和他一起過日子。所以,明生要找女人,一直是個遙遠的夢想。況且村子里,就有幾個留守老人,無人照管,餓死在了床上。這樣的事,明生,做不出來。

    明生看到那個女人之后,就再也不想窩在家里,老媽只要有一碗飯吃,病了,有一時照應,就別無所求。明生早上天一麻亮,就走進地里,一邊除草翻地,一邊朝火車站那邊看,天黑了也不想回家。他想看太陽底下晾衣曬被的女人,想看月亮底下倒水關門的女人,想看女人坐在水邊淘菜挑水的影子,最好再看看女人那一圈白白的后腰。他能在地里多待一個時辰,就能多看一會女人。

    后來,明生知道,女人名叫小春。

    明生記得,小春剛來車站的時候,就穿一件水桃紅半袖翻領衫,下身是褪了色的藍牛仔,腳上是淺棕色皮鞋,領口下,裸露的那片白,銀光明亮,引著他的眼球往下滑。女人也早就發現并注意了明生。你想:巴掌大的山洼子,一個車站,車站旁一戶孤零零的人家,門口的菜地,常年有一個男人,一抬眼,都要往你的心里鉆。明生雖然沒跟女人說話,可女人洗菜、挑水的時候,常?;仡^,朝明生細瞅,有時也抿著唇,淺淺地笑,笑時臉上的那幅景,像泉里漩渦,在明生的心里甜甜地泛著圈圈。這時候,明生要是看著女人挑著水擔吃力上坡,就想搶過擔子,替她把水送到車站。

    女人小春——就在車站給工人做飯。

    六月

    明生和小春就相識在自家的菜地,時間是六月半間,剛入仲夏。

    明生地里的韭菜嫩了,豆角長了,蒜薹高了,黃瓜大了,土豆飽圓溜光,西紅柿燈籠似的掛滿枝頭,每樣菜,不上化肥,不施農藥,長得有模有樣。明生看著,也樂著;吃著,也愁著。你想,這么好的蔬菜,吃不了,又賣不掉,一茬一茬爛在地里,多心疼,多可惜,要是送給工段,或換些錢,豈不兩全齊美。況且,躺在家里的老媽病又重了,正急著用錢。

    明生在地里摘菜時,又看見女人小春挎個籃子,像去鎮上買菜。女人走路的腳步輕輕地,如浮在水上的蓮葉,又像車站飄來的一朵云彩。拘謹木訥的明生,狠下心,摘了一堆豆角,幾個西紅柿,還有黃瓜,裝進袋子,走出菜地,大膽地攔住了女人,心里卻突突亂跳。

    一個壯漢突然站在面前,小春心里“咚”的有點慌亂。她停了腳步,看了明生一眼,又鎮定地前趕。明生是個死腦子加實心眼,想好的事,不會變。追了幾步,一腳踩進水渠,鞋濕了大片,半個褲腳也被黃泥沾滿,又怕女人走遠,趕緊喊:“去鎮子買菜,山大溝深路又遠,我這菜,送給你,不要錢!”

    女人這才停住了腳步,不是為菜不要錢。她回過頭,朝明生訕訕地看,沒點笑,又沒言。明生的喊聲,像濤,在山口“嘩嘩”回響。

    明生一本正經,徑直把拿菜的手伸了過去,女人并不理會,提得明生的手困疼,姿勢照舊不依不饒,似乎在說:這菜不要不行。女人一臉平靜,站在下溝的坡邊,無動于衷。明生走了過去,硬將袋子放進菜籃,撒腿便走。弄濕的布鞋“撲哧”、“撲哧”地響著,褲腳的泥水漏斗一樣流了一路。

    安頓老媽吃過午飯,明生又到地里的時候,看見菜地第一株黃瓜架上,放著一張新錚錚的二十元。明生好生奇怪,把錢捏在手里,搓了幾下,新錢“嚓嚓”作響,讓他產生極大的快感,又讓他莫名其妙地為難:錢肯定是女人放的,說好不要錢的。明生走出地頭,朝車站那邊使勁地看,工人們正在吃飯,長長的棍棍面在嘴里嚼得津津有味,面香順風傳來,讓他有點垂涎欲滴。心想:自己家里那么好的油,咋就做不出這么香的飯。明生在地里等了一個下午,都沒看見女人的影子,錢捏在手里,心口忐忑不安。

    晚上,明生摘了菜,揣上錢,走到車站,他想去給女人還錢。門口,工長模樣的男人,端著菜碗,蹲在石桌上不大講究地吃飯??匆娛谴遄永锏拿魃鷣砹?,不大友好地橫在面前。

    明生指指飄過一縷縷菜香的廚房,笑著說:“找女人?!?/p>

    工長知道,明生是個響當當光棍漢,聽了那話,就橫眉豎眼撂來一串冷言:“我們這里既不是發廊,又不是洗腳店,你找什么女人?!?/p>

    明生說話不會拐彎,也就怪不上工長曲解。他尷尬地看了工長一眼,勉強粘上笑,遞給工長一個又嫩又長的黃瓜。

    工長一看也是個粗人,他把黃瓜在衣袖上抹兩抹,咬了一口就問:“啥事,快說?!泵魃@才說明來意:“送菜、送菜?!毖鼜澋孟駥m廷里的下人。

    工長網開一面,為他開了門,明生提著菜籃進了伙房。

    女人正在吃飯,臉上掛滿忙碌的汗漬,飯香和著女人身上淡淡的粉香,在屋子里打著旋旋。女人見是明生,曉得了他的來意。她起了身,放下碗,熱情地問:“吃飯吧?”飯香在明生的鼻子里打著旋,又順著他的咽下竄。自從老媽躺在床上,多少年,都吃不上這么香、這么長的面,明生真的想吃,可,咋能說出口。

    明生靦腆地搖著頭:“這是明天的菜,不要錢?!闭f著就將一袋子鮮菜和那張新錚錚的二十元放在案邊,女人喊了幾聲,明生頭也不回,光擺手:“不要錢,不要錢?!钡鹊脚粟s出門口,明生已鉆進了他的玉米地。

    第二天,明生一大早又進了菜地。每天他都要給長勢正好的西紅柿綁枝,給黃瓜纏蔓。明生看見菜地那個長得最高、結果最多的西紅柿架頂,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張紙條。明生心里甜甜的,沒多想,都知道是火車站做飯的女人小春留的。明生取了紙條,里面包著五十元,紙條上寫著“公事公辦,私事私辦,菜天天照要”的字樣。明生把錢和紙條貼在胸口,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和快活,一頭鉆出菜地,又朝火車站那邊細瞅,只見廚頂冒著青煙,女人正把籠里泛起曬好的饅頭朝里端。遠處的太陽就架在山口,紅彤彤地亮,明生心里的喜也憋不住了,手對在嘴上,張狂地喊山?;芈晜鬟M車站,女人用手遮著刺眼的陽光,伸長脖子,面向山口,瞅著明生,細細地看。明生越走越遠,而她的心里,卻越來越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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