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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人民文學》2019年第2期|李浩:和歌
    來源:《人民文學》2019年第2期 | 李浩  2019年02月25日08:52

    簡介

    李 浩

    一九七一年生于河北省海興縣?,F為河北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曾先后發表小說、詩歌、評論等,有作品被各類選刊選載,部分作品被譯成英、法、德、日、俄、意、韓文。著有小說集《誰生來是刺客》《側面的鏡子》《藍試紙》《將軍的部隊》《父親,鏡子和樹》《變形魔術師》《消失在鏡子后面的妻子》,長篇小說《如歸旅店》《鏡子里的父親》,評論集《閱讀頌,虛構頌》。曾獲第四屆魯迅文學獎,第十一屆莊重文文學獎,第三屆蒲松齡文學獎,二〇一一年人民文學短篇小說獎,第九屆十月文學獎,第一屆孫犁文學獎,第一屆建安文學獎,第七屆滇池文學獎,第九、十一、十二屆河北文藝振興獎等。

    “院子里無花果樹上的無花果綠了;

    綠藤上的葡萄也跟著變綠

    它開始蔭蔽起走廊上的石棉瓦罩頂。

    錢用完了?!?/p>

     

    你知道,我讀到它的時候是在另一個季節,風越來越冷,越來越干涸,你的每個詞都會引發一片黃葉的墜落

    我聽得到它落在地上的聲響

    一片一片,它們疊在一起,簌簌發抖,顯得多么孤單

    你知道,我將自己流放在黃昏,墻角處的殘陽如血,我讀到它的時候仿佛時間在驟然之中已過了百年。是的,好吧

    是的,好吧

     

    我終于,失去了你

     

    墻角處的殘陽如血,它透過玻璃,滲入窗口一絲鮮血的氣息。我的鼻孔也跟著涌出血來,因為干燥和孤單的緣故

    窗外是干瘦下來的樹,葉片落下,但它們一個個無動于衷——

    “大自然如何能夠知曉?

    它只會平添彼此的愁煩。

    離開吧,沒有禮物,也沒有悲痛。

    太陽會繼續照見那些未成熟的谷物……”

    是的,大自然如何會知曉,我是如何失去你的,又是如何,仿若落在地上的黃葉一般,隨風飄動

    在疼痛的路上越走越深

    我以為,時間和命運的刀鋒也無法將我們完全地隔開,但現在,我已經

     

    “貓兒還在花梗間嬉戲?!?/p>

    “不過,回憶無法緩解這貧乏——”

    你知道,我終于能夠聽清你說的是什么了。

    再次出現“終于”這個詞,沒有別的詞可以替代它,我想你也知道。一個詞就足以讓我百感交集,但我也愿意承認,回憶無法緩解貧乏

    貧乏,曾是我們的日常性。我們各自占有貧乏的一端,仿佛陌生

    但已沒有機會讓我們將過去的糾結解開

    現在,我擁有了更多的貧乏,它們堆在我的腳邊,沙沙地響

    沙沙響著

     

    并且,盡量不再回想

     

    注:詩中引文出自普拉斯的詩句,引用時有小小的變動。

     

    我決定,用一種赴死性來書寫愛情

     

    我決定,用一種赴死性來書寫愛情

     

    選用一只蝸牛的圖騰。它爬行于刀刃,或者火焰

    總之是這樣的意象。刀刃將它的軀體劃開,它一點點地流出血液,體內的汁,所謂骨肉的填充物,然后是肺、心臟

    它把自己走成一個堅硬的殼,空空蕩蕩

    我決定,用一種赴死性來書寫愛情,它注定要經歷死亡

    至少是自我的一個部分,譬如鳥類的羽毛、飛翔感,譬如所謂傷透的心,它不美,它有了太多的疤痕,譬如思念的苦,它取自于膽汁,卻不能在白紙上結晶,譬如

    一只蝸牛向著劃傷自己的寒光慢慢爬行。它愛上了這樣的疼痛

    愛上了消損、消逝,后知后覺

     

    是因為不可阻擋。當它取消了耳朵,取消了可以逃脫的雙足

    就等于將自己交給了那種赴死性。水來,我將在水中等你,而火來,我也將毫不猶豫地和你一起投身于火中——

    緩慢不屬于阻擋,恰恰相反

    緩慢是牽引的力量,它具備更大的韌性

    它讓消逝和赴死變得可以承受

    ……多年以來,我目睹著一只只蝸牛沉入到歲月中

    被打撈起的僅是它的空殼,不再是蝸牛,蝸牛的多汁早已被路耗盡

    多年以來,作為匱乏翅膀的天使,我指認刀刃的寒光,提示火焰的存在,但依然無力阻止。我朝著飛向燭火的白蛾吹氣,“持續的風將它整個削成,一小把火焰”——

    是的,我決定,用一種赴死性來書寫愛情

     

    可我也是蝸牛。我在一遍遍的拒絕中,發現了自己身上的蝸牛性質

     

    注:詩中引文出自普拉斯的詩句。

     

    逃 離

    時間每天都是舊的,落滿了嗆人的灰塵

    早晨醒來,我總得先咳上一陣兒,把有黏度、有霉味的空氣吸進肺里

    而他,則團在不斷磨牙的夢里酣睡,經歷著扭曲的痛苦,仿佛他在搏斗一只長翅膀的怪獸。一朵朵云掠過

    他才不是懂得飛翔的人。他只和酒、酒后的嘔吐相依為命

     

    時間每天都是舊的,有些涼的太陽也是,盡管它可能出沒于海水

    腳趾伸進舊拖鞋里,我坐在床頭

    想起昨天的事、去年的事,更早之前的事——

    昨天和去年也曾這樣想過。它們有很強的相似度,就連情緒,我把不自覺的怨懟積攢成灰珍珠,像枚胸針,貼著心臟的位置。一朵朵云掠過

    窗口的桃花謝了,粗大的樹干在窗欞上涂上厚厚的影子

     

    早餐也是舊的,他從不期待什么新鮮感,何況是在酒后。他咀嚼時的漠然時常讓我氣憤,盡管從不表現

    一個舊了的人,一個連自己都沒有興趣的人,一個

    他躺下的位置總有向下的渦流,只是不吞沒他,只是把他團著的身軀舉在外面,積累著中年的油脂,讓它僵硬、枯燥、失掉水分

    想想吧,折磨過的一覺醒來,我獲得了一塊發霉的舊木頭,并要一直如此,一貫如此……想想吧,四處都是不加修飾的無聊

    只是洋蔥可憐。生菜可憐。面包可憐

    生銹的刀子可憐。差一點,它又切到我呆鈍的手指

     

    他的酣睡是舊的,我根本不用回頭。出現在他夢里的怪獸也是舊的

    哪次,不會讓他灰頭土臉,經歷無望的挫???我根本不想回頭看他

    咬牙切齒的呼吸也是舊的,他總是這樣,我感覺頭皮的后面總有一根細細的線在不斷拉扯,這和他相關,雖然我從來不曾向誰提起

    嘴和臉,等會兒我叫他起床的頭一句話,那種眉頭,那種伸出的腳,那種……

    它們早被保存,早已耗盡了鮮氣:我的記憶里盡是這樣的尸體

    一朵朵云掠過——我怎么總想到這句?我記得接下來會談到新娘的花

    “靈魂是安靜之處的

    一個新娘,新郎鮮紅而健忘,平凡無奇?!?/p>

     

    所謂新娘。所謂新郎。所謂生活。我再次想到咳,鼻孔里涌出油煙的氣味

     

    注:《逃離》,原為艾麗絲·門羅小說集的書名。詩中引文出自于普拉斯的詩《伯克海濱》。

     

    夜讀唐詩

     

    夜晚越來越深,渾濁著下陷,背后的二環依舊車水馬龍

    打發掉之前的日常,將安靜的稀薄和鬧鐘放在一起,面對白紙

    我寫下,“二十四橋明月夜”——此刻,它顯得不夠真實、具體

    仿佛是種帶有矯飾的隱喻。二十四橋,明月

    只有一個平面的白紙上,它們是六個缺乏質感的漢字

     

    所謂簫,所謂消逝,低矮的石家莊從不具備聆聽的耳朵

    那些竹筍的孔子學院,是否有人講授,從其中的顫音開始?

    ……夜晚越來越深,鼾聲的妻子擠走一小片安靜

    我所在的亞龍小區六樓,周圍的燈光已經全部沉陷

    可背后的二環,運送汽油和經濟的卡車有誰來自二十四橋

    橋房的草地,是否建起了出售月光和肉體的旅館?

     

    玉人何處,這不是我能回答的問題,當下的女孩

    世俗、世故,還刁蠻得要命……抬頭,窗前的明月冷冷懸著

    它大概仍是唐朝的那枚,卻和白紙上的二十四橋——

    夜晚越來越深,身側的妻子將她的鼾聲中斷七秒,伸手關燈

    “快睡吧,兒子明天上學,六點還要起床,為他準備早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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