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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喬葉:朵朵的星
    來源:《人民文學》2019年第6期 | 喬葉  2019年06月08日08:24

    有一個地方,叫眠莊。這名字,聽著好像是個小村子似的,其實很大。在這個大地方里,有繁華的城市,有寧靜的鄉村,有熱鬧的小鎮,有幽深峻峭的高山,有郁郁蔥蔥的森林,有九曲十八彎的長河,有碧波萬頃的大海,有荒涼無邊的沙漠,也有一望無際的平原。

    眠莊的人,可以分為兩種:睡著的人,和醒著的人。睡著的人,就叫眠者。醒著的人,就叫醒者。二者比較起來,眠者要多一些,醒者要少一些,之所以叫眠莊,也正是為此。

    當然,這兩種人,也是醒者的分法。眠莊這個名字,也是醒者起的。眠者是沒有這個意識的。就像做夢的人不知道自己在做夢一樣,眠者也不知道自己是眠者。也就是說,他們只知道自己睡覺的時候是在睡覺,他們不知道,自己不睡覺的時候其實也是在睡覺。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吃飯的時候、說話的時候、走路的時候……無論做著什么事的時候,其實都是在睡覺。

    他們當然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醒者的存在。他們覺得,其他人都跟自己一樣。

    也難怪眠者們會這么想。因為在眠莊,眠者和醒者,這兩種人,看起來是一模一樣的。都是長著一雙手,都是長著一雙腳,都是兩只眼睛,都是兩只耳朵,都是白天忙碌,都是晚上休息,也都是一日三餐。大人都需要去工作掙錢,小孩子都需要上學校,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會生病,也都會死。

    真的,看起來似乎都是一模一樣的。

    但是,很多事情的秘密就是在這里:看起來一樣,實際上卻并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呢?

    這就只有醒者們知道了。

    眠莊的所有人,在剛剛出生的時候,是沒有眠者和醒者之分的。他們都是一樣的——都是眠者。

    也就是說,所有的人,天生都是眠者。所有的醒者,都是由眠者變成的。

    眠者和醒者之間,有什么區別的標志嗎?

    當然有??葱切恰皇翘焐系男切?。

    在眠莊,任何人——無論眠者還是醒者,只要一生下來,額頭上就都有一顆星星。醒者的星星是亮的,眠者的星星不亮。

    對,也只有醒者才知道星星的存在。根據星星的明和暗,醒者就能辨認出眠者和醒者。眠者們呢?他們根本不知道星星這回事。他們每天洗臉的時候,擦啊擦啊,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額頭上有一顆星星,一顆沒有光的星星。只有等到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某個特別的時刻,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緣故,眠者的一直暗著的星星,突然間變亮了,他們才會知道自己額頭星星的秘密。

    對于絕大多數的眠者來說,他們額頭的星星,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變亮。那些星星變亮的醒者,都是眠者中的幸運兒。

    這些幸運的眠者,他們的星星什么時候會變亮呢?

    這可說不準。

    這些幸運的眠者,他們的星星怎么才會變亮呢?

    這也說不準。

    引用大作家托爾斯泰的名言:“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就可以這么說:“眠者的眠都是相似的,醒者的醒各有不同?!?/p>

    想象一下吧,如果你生活在眠莊,如果你是醒者,迎面走來一個人,你只要看他額頭上的星星亮不亮,你就能知道他是醒者還是眠者了。如果你們都是醒者,根據星星發亮的程度,你還能知道對方的星級。星星越亮的人,就越厲害,越讓人敬重。

    是不是很好玩?

    朵朵生活的這個小鎮,是在山腳下的平原上。鎮上有很多很多小女孩兒,朵朵就是其中一個。小女孩兒的名字不都是這樣嗎?花啊葉啊香啊秀啊什么的。朵朵的名字雖然不見花,卻是花的量詞,連帶著花呢。朵朵媽媽白醫生說,這樣才不俗氣。

    朵朵有點兒胖,臉蛋圓圓的,一伸出手,手背上就出現一排肉乎乎的小窩。朵朵的眼睛不是很大,頭發也不是很黑,鼻子也不是很挺,個子也不是很高。乍一看,就是一個挺平常的小姑娘。她最明顯的優點,是皮膚特別白,卻又不是單一的白,是白里又透著粉粉的紅潤,怎么說呢,有點兒像是白雪下綻放的紅梅花的顏色。上年紀的奶奶們見了朵朵,都要夸這么一句:“這閨女,銀盆大臉,有紅似白,干干凈凈,長得多喜興。俗話說得不假,‘一白遮百丑’呀?!?/p>

    這話朵朵聽著,心里總有些別扭?,F在哪里還時興“銀盆大臉”,這是夸人的嗎?還有“一白遮百丑”,好像她真有百丑需要遮似的。哼!

    至于夸她干凈,這個她也不是那么樂意接受。說起來,干干凈凈,這確實應該是個優點??墒钦l知道為了這個干干凈凈,她受了多少罪呢?有這樣一個媽媽,她不想干凈也不成,誰讓媽媽是個醫生呢?恰好,媽媽也姓白呢。

    作為白醫生的女兒,想起媽媽,朵朵總是有些糾結。媽媽什么都好,可是,怎么說呢,就是太愛干凈了——不論什么事情,加上一個“太”字,就會有些嚇人。媽媽那個干凈勁兒,嘖嘖。當然,作為鎮醫院的醫生,這也很符合她的職業特點,不過,話說回來,你如果是她的家人,你去試試?

    媽媽下班一回到家,就開始像陀螺一樣忙。除了燒菜做飯,媽媽所有的動作都可以用兩個動詞來包括,一個是擦。她擦玻璃,擦地板,擦廚房,擦餐桌……擦啊擦,擦啊擦。另一個就是洗。她洗衣服,洗床單,洗毛巾,洗抹布……洗啊洗,洗啊洗。

    爸爸、朵朵和弟弟當然是媽媽衛生監督的主要對象。每次他們從外面回來,都得洗手洗臉,至于換拖鞋之類,自然是不必說了。光拖鞋,他們每人都有四雙,客廳換一雙,廚房一雙,進衛生間換一雙,進臥室再換一雙。你說麻煩不麻煩?

    還有些小規矩,比如不準用手直接揉眼睛啦、摳腳丫子啦、挖鼻孔啦,不準摸樓道里的樓梯扶手啦,坐公交的時候不準用手直接抓吊環啦,不準坐在座位上啦……對于朵朵和弟弟,她盯朵朵更緊一些,管朵朵更嚴一些。為什么呢?

    “因為你是女孩兒!女孩兒就應該更干凈!”

    爸爸和弟弟面面相覷。朵朵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那干脆就什么都不說了吧,在這個家里,誰能說得過媽媽呢?

    “有細菌!”

    “有病毒!”

    這是媽媽的口頭禪。

    至于泥啊土啊,如果在家里出現了一點點,那媽媽更是會如臨大敵。不管沾上泥土的是人還是衣服,她恨不得洗上八百遍。

    “臟死了!”這是她的又一句口頭禪。

    “那你還往臉上涂黑泥面膜呢?!庇幸淮?,弟弟說。

    媽媽愣了愣,說:“我那面膜,是消過毒的!”

    消毒,消毒……媽媽嘴巴里頻率最高的口頭禪應該就是這個了吧。

    家里一般也沒客人。誰敢來呢?但凡有誰來了一趟,只要在沙發上坐了一坐,媽媽都要把沙發罩洗一遍。喝過水的杯子,都要反復消毒。家里常年都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每當看到媽媽來來回回的身影,朵朵就想,媽媽可真忙啊。她一定很累吧?

    朵朵也很同情家里的水龍頭、洗衣機和拖把。它們隨著媽媽的節奏,必須和媽媽一樣忙。它們也和媽媽一樣累吧?

    有一次,媽媽帶著朵朵去參加同事的婚禮,當主持人說道“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時,朵朵不由自主地說:“大喜,大喜……”

    “你知道什么叫大喜嗎?”旁邊一個阿姨問朵朵。

    “我知道!”朵朵說。

    一桌子人都好奇地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朵朵大聲說:“我們家天天都大洗!”

    大人們都不怎么來朵朵家做客,更別提小朋友們了。朵朵都是在外面和小朋友們玩。她最好的好朋友是小禾。小禾呢,有點兒瘦,有點兒黑,下巴有點兒尖。她的特點,就是個子很高,比同齡人的個子要高出來一大截,像一根小竹竿似的。

    盡管朵朵皮膚很白,小禾個子很高,可是在小鎮上那么多小女孩兒里,朵朵和小禾看起來仍然是很普通的兩個。就是這樣,很多人的秘密就是在這里:看起來很普通,實際上卻并不普通。

    記不得從什么時候起——也許是該從上幼兒園的時候算起吧,她們就開始在一起玩了。她們兩家離得并不近。確切地說,小禾家并不在鎮上,而是在離小鎮最近的村子上。朵朵家在小鎮上的最西邊,小禾家在村子的最東邊,小鎮上的房子蓋著蓋著,就把村和鎮連了起來。雖然外人已經看不出來村和鎮的分別,長年居住的人心里可是很清楚的。最大的區別就是:鎮上的人家沒有地,村里的人家都有地。當然啦,小禾家也有地。

    小禾比朵朵大半歲。因為比朵朵大,所以小禾就像個小姐姐一樣照看著朵朵。朵朵渴了,她用勺子給她喂水。朵朵餓了,她把餅干泡在碗里,泡成軟軟的糊糊給朵朵吃。朵朵想要聽歌,小禾就咿咿呀呀地給她唱。朵朵呢,早早地就認識了字,就給小禾當起了小老師,一下子能教她好幾個字呢。

    比如,她教小禾“人”。

    “一撇,一捺,就是人的兩條腿。懂了嗎?”

    “嗯?!?/p>

    她又教她“大”。

    “人挑了一個擔子,就是大。大人才會挑擔子。懂了嗎?”

    “嗯?!?/p>

    她又教她“犬”。

    “一條小狗鉆進了擔子,悄悄露了一點兒頭。這就是犬,犬就是狗。懂了嗎?”

    “嗯嗯?!?/p>

    她又教她“太”。

    “小狗被發現啦,大人就把它從擔子里拿了出來,它就只好跟著人跑?!?/p>

    “大人為什么不擔著它?”

    “因為小狗太沉太沉——這就是太啦?!?/p>

    她們就這樣玩著玩著,一起從幼兒園畢了業,玩著玩著,又一起上了小學。玩著玩著,朵朵就熟悉了小禾的家,小禾卻不熟悉朵朵的家。怎么能熟悉呢?小禾只去過一次朵朵家,就被白醫生的陣勢鎮住了,再也不敢去啦。

    不過,即使只是朵朵去找小禾玩,在家玩,也是有風險的。因為小禾玩得不那么干凈。小禾喜歡小動物,家里也有個院子,所以就養著小狗小貓和小兔子,還養著一頭小豬呢。小貓比較高冷,不和朵朵親近。小兔子養在籠子里,小豬養在豬圈里,小狗和朵朵最親近。小狗名叫斑斑,身上一塊白一塊黑的,斑斑點點,所以叫斑斑。每次朵朵去小禾家,斑斑就圍著她,前前后后地搖尾巴,在她的腿上蹭啊蹭的,總會在她褲子上留下幾根狗毛作為表達感情的禮物。所以,每次回到家,媽媽就會斥責她說:“你就不能跟狗離遠點兒嗎?”

    有時候,小禾還會帶朵朵去地里玩。就是從小禾這里,朵朵才知道很多有趣的事。比如玉米和麥子都是什么時候播種的,什么時候成熟的,怎樣收割,怎樣晾曬,又是怎樣被磨成了面送到了超市,不然她會和許多小朋友一樣,以為這些東西都是超市直接生產的呢。她還知道了黃瓜、大豆、西紅柿、茄子、豆角的果實都是長在地上的,而土豆、花生、紅薯、山藥和蓮藕的果實都是長在地下的,等到它們長成了,人們尋找它們的時候,就像尋寶一樣,有意思吧?

    因為媽媽的緣故,每次跟小禾去玩,朵朵都有點兒顧忌,不能完全放得開,玩過了以后,先到小禾家好好洗一番,直到覺得把所有的“罪證”都消滅干凈了,才敢回自己家??墒?,無論她多么小心謹慎,在媽媽那里都是不好輕易過關的。媽媽那雙“火眼金睛”,很難逃得過。媽媽的鼻子也太好使了,打個不合適的比方,簡直比狗鼻子還靈呢。常常是朵朵覺得沒有絲毫破綻的時候,都能被媽媽發現蛛絲馬跡。媽媽會像個大偵探似的,圍著朵朵聞啊聞啊,說她身上有一股味兒。

    “什么味兒?”

    “土味兒!”

    不過,即使只是在一邊看著,朵朵也很著迷。也許就是因為只能看著,才覺得更有意思吧。

    在朵朵心里,小禾和爸爸媽媽一樣,都是最重要的人。如果失去了小禾,那該怎么辦?如果小禾不再把她當最好的朋友,又該怎么辦?朵朵不能想象,也不愿意想象。她覺得這些問題的答案,對她就意味著可怕的深淵。

    可是,最近她發現,這個可怕的深淵,似乎臨近了。

    因為,小禾好像不把她當最好的朋友了。

    朵朵是從哪里發現的呢?

    一是從小禾的表情。

    以前,小禾跟她玩的時候,總是很專注地看著她,她們的目光時時交織碰觸,眼神一對就知道對方在想什么。兩個人的表情也總是同步的,笑的時候一起笑,驚訝的時候一起驚訝,嘆氣的時候一起嘆氣,罵人的時候一起罵人。有時候即使什么也不說,只是靜靜地坐著,沉默也是心領神會的。

    可是現在,朵朵發現,小禾的眼神和表情都把她給落下了。有時候把她落下一拍,有時候落下的還不止一拍。朵朵笑的時候,小禾總是比她笑得慢。朵朵驚訝的時候,小禾的眼神還是那么平靜。朵朵嘆氣的時候,小禾也不嘆氣了,只是問她:“你怎么啦?”至于罵人,小禾更不和她一起了。本來小禾就比她大半歲,如今的小禾,似乎更像大人了。

    二呢,就是小禾有了新的好朋友。

    以前,小禾也會有新好朋友,朵朵也會有新好朋友。她們會把剛認識的新好朋友介紹給對方,組成了一個大朋友圈??墒?,現在,小禾不把她的新好朋友介紹給朵朵了。不僅如此,有好幾次,朵朵去找小禾的時候,都會發現,小禾正和兩三個她不認識的女孩子在一起玩。這些女孩子朵朵都面熟,她們比她和小禾高兩級,是她們的學姐。小禾和她們在一起說啊笑啊,還打打鬧鬧的,看起來開心極了。

    可是, 一聽到朵朵喊小禾的聲音,她們之間的歡樂就像是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一樣,停頓下來。等朵朵走過來,她們也會和朵朵玩一會兒,卻不是朋友之間的真玩兒,而是捏捏她的臉,摸摸她的頭,像大人對小孩子那樣哄著玩兒,玩一會兒就都散了。

    這讓朵朵想哭。

    小禾和她一起玩的次數慢慢變少了,好像也總是有意躲著她。

    “小禾,你怎么啦?”朵朵終于忍不住了,問小禾。

    “沒……怎么?!?/p>

    “我做錯什么了嗎?”

    “沒有?!?/p>

    “我們還是朋友嗎?”

    “是?!?/p>

    “那你告訴我,你那幾個姐姐剛才在說什么?”

    “抱歉,這個……我不能告訴你?!?/p>

    這是朵朵最不想聽到的回答,她用責備的眼神看著小禾。小禾躲開了她的眼睛,把臉扭到了一邊。

    這一天,朵朵又去找小禾。

    遠遠地,她又看到了小禾在和那幾個姐姐聚在一棵大槐樹下。她們幾個圍成了一個小小的圓,腦袋緊緊地挨著,一看就是在說什么悄悄話,就像以前和她一樣。這個場景讓朵朵有些難過。她默默地看了一會兒,然后,才一棵樹一棵樹地,輕輕地,走過去。

    天色正在漸漸變暗,沒有人注意到她。到了離她們最近的那棵樹時,朵朵停了下來。她聽見了她們的對話:

    “你不用糾結啦,這沒什么好糾結的?!?/p>

    “你再等等,說不定朵朵哪天突然就變成醒者了呢,那她就什么都明白啦?!?/p>

    朵朵——聽到自己的名字,朵朵的心臟怦怦地跳動了幾下。她趕緊撫摸了一下胸口。

    “那還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時候……”這是小禾的聲音。

    “不等怎么辦?你告訴她也沒用的呀?!?/p>

    “每當看到她的樣子,我就很難過?!?/p>

    朵朵心里頓時熱熱的。原來,小禾也是難過的,和自己一樣。

    姐姐們又安慰了一會兒小禾,便各自離開了。

    小禾朝家的方向走去,朵朵默默地跟著小禾。以前,她們總是一起肩并肩回家的。

    撲沓,撲沓。小禾的腳步聲在前。撲沓,撲沓,朵朵的腳步聲在后。

    終于,小禾停下來,轉過身,看見了一直跟著她的朵朵。

    “你都聽見了,是嗎?”小禾先開口。

    “嗯?!?/p>

    她們的眼神交接在一起。這一刻,朵朵下定了決心。這一次,她一定要問個明白,小禾和那幾個姐姐剛才到底說了什么——她們提到了她,這讓她覺得自己擁有了充分的權力來問。

    “小禾,你真的還把我當好朋友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朵朵的眼眶發熱。其實她很怕,萬一如果小禾說,已經不再把她當好朋友了呢?現在,她對和小禾之間的友誼,已經有點兒不自信了。

    “當然?!?/p>

    朵朵的心踏實下來。

    “是最好的好朋友嗎?”

    小禾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是?!?/p>

    “你沒有撒謊吧?”

    “沒有?!?/p>

    “那你告訴我,”朵朵看著小禾的眼睛,“什么是醒者?”

    小禾沒有回答。

    “什么是眠者?”

    小禾還是沒有回答。

    “你是醒者嗎?”

    小禾依然沉默著。

    “我是眠者嗎?”朵朵又問。

    小禾還是沉默著。

    “醒者和眠者,有什么不一樣?”朵朵仍然在問。

    小禾走到朵朵身邊,拉住了朵朵的手。

    “如果我說了,你會相信嗎?”

    朵朵看著小禾的眼睛,那么清澈、明亮,像是有光在晃動。

    “我相信?!?/p>

    “好吧,那你聽我說?!?/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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