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li id="aaa0a"></li>
    <tt id="aaa0a"></tt>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li id="aaa0a"></li>
  • <li id="aaa0a"></li>
    <li id="aaa0a"></li>
  •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用戶登錄投稿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西湖》2019年第8期|陳小手:墩子姓范
    來源:《西湖》2019年第8期 | 陳小手  2019年07月31日08:49

    原以為和墩子相識時間不長,但一細數,竟也有三兩年的光景了?,F實生活中,我不是個喜歡交朋友的人,交朋友,見朋友,聊天,或者寒暄,對我來說都是一種精神負擔,尤其是兩個人的單獨碰面,往往會讓我無所適從,不知所言。所以,和朋友相會時,必須得三四個人才行,這樣,我就可以聽他們講,靜靜躲在一邊,能不插話就不插話。如果遇到兩人相會的情況,那一定得覃皓珺在,他就跟個說話機器人一樣,不充電都能說個不停,和誰都能說,什么都能說,只要有他,就不會冷場,就能顧住場面。所以,第一次和墩子碰面時,覃皓珺起到了非常重要的熱場作用,我們才慢慢聊了起來。

    能聊得來,一方面因為我們是陜西老鄉,年齡又相當,并對文學都有赤城而又深摯的熱愛。另一方面,是因為我們都愛吃面。能吃到一塊,才有做朋友的基礎。我上研究生那會,墩子在魯院學習,我邀請他來北師大玩,當時請他吃的就是面。沒吃面之前,大家還是很拘謹,他用陜西話寒暄,手放上放下放前放后,我放不開,用的是普通話,他就更不自在了,不自在后,手就放后放前放下放上,不時還轉個圈。一起吃起了碗面后,我給他剝了個蒜,他給我端了個碗,一起冒了汗,我們就自在多了。自在以后,我們就開始閑扯,交集有限,再怎么閑扯都要落在文學上。我們坐在一張方桌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聊到投機處,在空中甩手直喊,我也是這么想的。聊到齟齬處,我們也各持己見,誰也沒法說服誰,但又互相尊重彼此的觀點。聊完之后,我就總結出一個觀點,這個叫墩子的,絕對是個陜西人,生、蹭、冷、倔,一樣不缺,認準的絕不動搖,尤其是對待他所愛的文學,身上時刻憋著一股勁,心里時刻閃著一些光。

    勁往一處使,光在心里亮,他一直都是奔著拿出擲地有聲的作品去努力的。實際上,他的作品的確在青年作家里自成風范,獨具一格,也獲得了眾多期刊的肯定和認可?!督稀房瓷狭怂摹盎ǖ?,《野草》刊了他的“賈春天”,《人民文學》要了他的“麻雀”,真是遍地開花,不一枚舉。讀罷他的作品,覺得搖曳多姿,氣象紛繁,具體來說就是,真野草,假春天,花旦唱戲在江南,麻雀和人飛上天。這是個啥意思,意思有三。

    第一個意思便是他的小說都是虛構的藝術,你乍一看,就知道他的故事是假的,但一細讀,你又不得不嘆服,他竟然能動用自己的文學天賦和生活經驗給予這些虛假的故事注入了靈動翻飛而又形神畢現的靈魂和骨血。麻雀帶孩子在天上遨游了一圈,孩子就邀請麻雀來自家谷子地享用無盡的大餐。一個長著六指的男孩,如何癡迷于舞弄蘭花指的花旦,又如何讓自己變成花旦。一個叫賈春天的鄉村人物,一無所知,瘋瘋癲癲,卻癡迷于弄發明,搞實驗,經過種種苦難和妻離子散的下場,這個賈春天還不死心,經人指點愛迪生住在西安,他就去西安拜師學藝去了。這些特立獨行的構思和靈感,經過墩子的閃轉騰挪、斧鑿刀刻,開始自我生長,自我演化起來。他用或完整,或片段的故事形式,給讀者上演著一場場真實的幻境,這幻境讓讀者知道其為夢,但又不愿承認其僅僅為夢,沉湎其中,駐足流連。

    第二個意思便是墩子的小說大多帶有強烈的童話氣息和兒童趣味。他的小說有很多都是兒童視角的,以一個孩子的眼光去回望他的童年經驗,這些經驗都是他的寫作寶藏。正如他說的,他的童年經驗是他難以再度的夢,歲月給與了童年稚子觀察世界的豐富與天真,也給了他懷疑當下真實性而時刻逃離的微妙空間。在他的處理下,童年經驗已經不再簡單是童年經驗,而是他一筆一劃重現描繪的異域空間。在這個空間里,他既有卡夫卡和卡爾維諾的抽象變形,又有《聊齋志異》的古典奇情異想,他用自己深摯而又濃烈的情感,回望著自己記憶中的閃光亮片,咀嚼著鄉村世界里的成人苦痛和現世艱難。以兒童去回望成年并不是什么新奇的寫法,甚至這樣的敘事角度都能總結出一套有跡可循的敘事套路來。墩子常用這種寫法,其實是走一條險路,走不好,便是拾人牙慧,老調重彈。很明顯,墩子沒有深陷兒童視角的窠臼和套路之中,他獨辟蹊徑,放大兒童的幻想性和天真性,以虛寫真,在一片虛構的幻想世界中重建他童年時期的現實經驗和內心痛感,以真寫人,在種種真實的感覺和情感的表達下展現出他對人的思考,思考人之所以為人的種種想法和觀點。

    第三個意思,不得不說是墩子的故事也好,語言也好,都很一片南方氣象,芳草凄美,落英繽紛,悠游不迫,舒緩自然。一個關中大汗,卻有難得的細膩和溫暖,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沒記錯的話,他家住在永壽,隸屬咸陽,地處關中的關中,古老三秦的中心,既沒有陜北的窯洞和煤礦,也沒有陜南的山水和草木,有的只是蘋果。我不知道是什么涵養了他的文字。但細一滲思,也能明白其中就里。我記得他曾跟我說過,他有一段時間睡前要反復讀沈從文的作品,覺得深受吸引,難以自拔。我還從他的作品里讀出了賈平凹的風韻,長居陜西,他們又經常接觸,他又怎能不受語言大師賈平凹的影響。墩子擅長用這種細膩詩意的語言寫特別具有痛感的小說,痛感的小說,換個角度來看就是有力量的小說,有力量,這就又彰顯出他關中大汗的狠來了。柔中帶剛,剛柔并濟,剛柔兩股勁都在他的身軀里橫沖直撞,從而使他時刻展露著強烈的表達欲,而這表達欲在他嚴肅認真的文學觀下展現出來的都是珠玉般的精品。不得不說,他是在用短篇小說的方式寫詩,用南方的語言風韻寫北方蒼涼悲曠的故事。

    后來,在墩子的盛情邀請下,我也去楊凌拜訪過他一次。吃飯,他請我吃的還是面,不過這個面我沒吃過,叫“一口香”。碗只拳大,面臥碗底,紅油蔥花,酸湯熱辣,“一口香”開拓了我的新視野,我很高興,悶聲不說話,吃了五碗。那次我們聊了很久,這很難得,沒有覃皓珺熱場,我們也聊得盡興酣暢。我們聊到了對當下寫作的種種看法和失望,也聊到了各自的規劃和最新的文學觀念。跟上次一樣,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但是又為從對方那里得到啟發而暗暗欣喜。我記得我向他說,作為三秦子弟,我們應該寫出有“陜西性”的作品,他問我“陜西性”是什么,我扯了半天也沒扯清。到現在我也沒想明白這個“陜西性”是個什么東西。不過明不明白這個“陜西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彼此都應該讓自己的文化之根和深摯之情扎根在陜西這片熱土之上,不斷提高自己的境界,不斷加深自己的思想,不斷深入自己的生活,不斷苦練自己的技藝。細細品咂每一分每一寸值得品咂的生活況味,用手中的筆摹出三秦大地的風采與神韻,寫出三秦大地的歷史和人倫。如果我們能做到這點,那么,我們就找到了各自的陜西性,也找到了各自的文學領地。

    墩子姓范,這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他也不會叫范墩子,但他的本名并不叫墩子。我小的時候,本地電視臺有一個電視劇非常熱播,近乎萬人空巷,無人不曉。那部電視劇講述了關中大地一群土匪在國難時期,英勇報國的熱血故事。里面的主人公就叫墩子,那個墩子身上有股陜西人特有的憎勁,狠勁,心中所想,夢中所念,不達目的,決不罷休。那個墩子姓李,不姓范,叫李文化。不過,這不影響,我們的墩子雖然姓范,但在文學上那股勁頭,跟那個李文化比起來絕對有過之無不及。所以,墩子姓范,關中范文化,永壽范墩子。

    陳小手,北京師范大學文學創作碩士畢業。作品見《人民文學》《花城》《西湖》《延河》等刊。

    日韩视频无码日韩视频又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