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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散文百家》2020年3期|劉萌萌:春天里
    來源:《散文百家》2020年3期 | 劉萌萌  2020年07月29日07:25

    有的瓦紅有的青灰,有六角有四角更多的還是高些或矮些的圓筒,胡亂戳在遠近高低的屋頂上。一天中固定的時辰,比如那些隱隱傳來咳嗽,披衣坐起發出窸窣碎響的、在越來越清晰的鞋底擦踏聲中醒來的早晨,屋頂上接續起松松垮垮的炊煙,人們懶散地從屋子走出來,洗漱,說話,呵欠……上些年紀的人忽而踉閃的腳步殘留著夜間睡夢的恍惚。陽光越發亮了,有若泉水的新鮮和清冽,明晃晃的,在最高的樹枝上明快地彈跳。炊煙在空氣中薄霧般飄蕩,青灰,濁黃,灰黑、辛辣、恬淡……僅靠眼睛和嗅覺的分辨,遠未走入駁雜漫漶的深處。蜂窩煤、煤坯、煤球、面煤、塊煤、煙煤、無煙煤,口碑極好的大同煤……不一樣的質地,不一樣的形態,煤的質地決定煙的氣味和顏色。屋頂飄出什么味道的炊煙,顏色深淺和氣味的濃淡,全由屋子里的人說了算。然而,人一點都不得意,做主的事情有限,做主的程度也有限。往往,人尚且做不了自己的主。

    青灰的瓦筒是她熟悉的。日復一日的炙烤,瓦筒內壁附著歲月的痕跡。漫長的廝守中,油和煙互為表里,成為不可分割的一體。屋檐蒼黑,透著殘舊,狗尾巴草在瓦檐上的晚風中招搖。胖麻雀自從抖落下幾粒草籽,再沒有回來過。從前那些住在院子里的人,屋子里的人,最后一次出去,也再沒回來過。這里生活最久的人說,這些老房子,少說也有八、九十年了。--那時她還是個孩子,奇怪的是,這話一直沒有被風吹走,也像一粒種子,在心頭扎下根來,長成一棵樹的形態,隨著年齡的增長,這樹似乎越來越高大,越來越粗壯。有時候,茂盛的枝葉嘩啦一下碰到心壁,整個人忽然一凜,肌肉也收緊了--八、九十年的時間建構起的空間,比任何材料都夠堅實夠持久,輕松安放下一個人從幼兒直至老去的一生。說話的人,是一個輕聲慢語的老太太,她皺縮的皮膚和攏在腦后的短發是同一種灰白,那雙包裹得粽子似的小腳,顫顫巍巍,走出人世也有十多年了。

    柴米油鹽的廚房是一個家庭的心臟,母親則賦予其靈魂,讓一間空洞的房子醒轉,有了稱其為家的體貼和溫暖。我對于煤或多或少的認知,來自童年時期對于母親日常勞作的體察。她的手中握著鐵質火鉗,有些憂慮地端詳著不夠紅火的爐膛,若有所思地呢喃,像是跟另一個自己說話:“這煤差勁,不經燒?!被蛘?,“黃土摻多了”……母親得花一番力氣才能把煤點燃。炊煙是柔和的,掙脫了地球的引力,在屋頂演繹出形而上的優美舞姿。只有廚房(灶間)才是生活的現場,爐膛、爐蓋的縫隙源源擠出的煤煙有著現實主義的力道--它不為飛升和舞蹈,它有體積有重量,甚至具備與人較量的謀略。母親的準備工作不能說不細致,濕毛巾、口罩、甚至眼藥水都齊全,我此后沒見過比這更有來頭的陣仗--然而,煤煙無形可拘,流散得實在太快,如潮如涌,勢單力薄的母親哪里是對手,我目睹她像殘喘的魚將頭部探出門去,撫著胸口大口呼吸,--廚房的門大開著,更多的濃煙從爐灶里竄出來,我領略到所謂“前赴后繼”究竟是怎么一個繼往開來的無敵陣勢。風煙滾滾的蜂窩煤究竟在哪一天退出了狼藉的生活現場,印象中一片模糊。只記得母親那時淌著眼淚掩住口鼻在爐灶前大戰三百回合--面對洋蔥般催淚的生活,她幾乎沒得選擇。蜂窩煤灼人眼目蝕人肺腑的濃烈味道,在多年后的夢境中彌散不去。很久以后我才無意得知,蜂窩煤篩子般的孔眼是多變的,八孔,十孔,或者像我家爐灶里那種十二孔??椎亩嗌偃Q于模子的表情--這是走出童年很久之后我才知道的事情。十二孔的頑固印象緣于一年四季燒不完的蜂窩煤,只有十二孔,永遠十二孔,一如單調而乏味的、孜孜不倦的生活。

    黑的羊,白的羊,灰不溜秋的羊擁擠著國忠爹,敏捷的羊蹄上,流動著一個親睦的家族。放眼我有限的見識,國忠爹帶領的,無疑是顯赫而有聲勢的一支羊隊。國忠爹披著黑棉襖,骨節凸顯的大手上,煙袋鍋的紅火忽明忽滅,仿佛寒弱的小星瑟瑟抖顫。厚重的木門扇老而不朽。黑木門吱呀呀敞開,像一個被迫早起的人,總有幾分不情愿。一只兩只,五只六只,一片一片,像游蕩的積雨云,自木門檻上紛紛涌出,向著東方漸亮的魚肚白,張開聲勢卻又聲息不聞地淌遠,所過之處,空氣中散發著濃郁的,即使厚重的羊毛也掩蓋不住的腥膻味道。我提著書包,一手掩住鼻孔,在無法揮散的氣味中穿街而過,根本沒顧得上思考一只羊的命運,一群羊的命運,更不能發現大多數人類的身上,秘密流淌的羊的血統。山羊角尖削而挺拔,天生是打架的利器;綿羊犄角朝內盤曲,像頂著兩個好看的花卷兒。綿羊瞅上去性子綿柔許多,乖順的眼仁里泊著一汪映得見天空的藍水湖。

    我從此刻的筆頭向下望,“國忠爹”像一汪幽寂混沌的水潭,映現出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一個晃來晃去的、看不大真切的人的輪廓,越發清晰地顯現出來。在舊甸街,有兒女的人,都是誰誰爹,誰誰媽這么叫??伞皣业辈灰粯?,燙手,煎熬。接受這個稱呼,就是把一生的命運架在火上烤。國忠在舊甸街比他爹有名氣,大小孩子猴子似的尾隨著長長的一串。剛學會捏泥巴的小手也敢卷成喇叭筒:“傻子、”傻子“……一遞一聲地叫,活蹦亂跳地叫,抑揚頓挫地叫。被叫的人兩手攏在袖頭,笑嘻嘻瞧這見怪不怪的熱鬧,無動于衷的笑看得人心底生寒。

    國忠生下來就是跑龍套的。他的人生缺失了很多戲碼。有一年,國忠當著一個小女孩的面,慢慢褪下褲子,流著涎水在原地癡笑。女孩的母親找上門來,好一頓嚇唬。國忠縮在墻角,垂著頭,無處安放的兩只手不停地搓著衣角。多年街坊知曉底里,人家也沒有故意刁難。只是叮囑國忠娘,孩子大了,該找個媳婦。國忠娘訕訕點頭。莫說舊甸街,就算把縣城翻個底朝天,誰嫁與傻子呢?有人說找個智力缺陷的女子嘛??傻侥娜フ抑橇θ毕莸呐?,誰又保證,她沒有被別人搶先一步?渺茫的婚事無限期地拖延下去。春風吹高吹茂了坡上的青草,國忠爸的羊群”忽隆忽隆“地出發了。國忠趿拉著綠膠鞋,在門口漫無目的地瞎轉悠。

    如火如荼的年代,春風刮得正猛--《甜蜜的事業》在影院里火熱上映。熱火朝天的勞動因為蘊藏信心百倍的憧憬,成為八零年代的青年們最為甜蜜而又激動人心的事業。事業的核心目標,就是實現”四個現代化“,不僅是各行業的事情,不僅是騎著自行車上下班的工人的事情,就連小學生的課本也在鼓勵小朋友們為了實現”四化“而努力奮斗。被精心描繪的”四化“是一種美好生活的代名詞,意味著生產力的先進、社會生活的現代與便捷。在一個小學生天真而務實的腦殼里,實現了”四化“,至少菜盤里的豬肉片隨便吃吧,想吃多少吃多少,母親也不必在豬肉案前再三掂量口袋里的鈔票。

    “四化”更多代表一種奮斗的動力,一種美好而模糊的前景。至于抵達,恐怕還有一段遙遠的路程。不過,目標越是志存高遠,越有旗幟般激蕩人心的效果??粗?,“四化”總會實現,伴著雄壯的樂曲,恢宏的氣勢,來到我們樸素而火熱的生活里。小城人無論如何都沒料到,“四化”的春雨,也是無聲無息,瞬息間隨風潛入夜的。一覺醒來,“四化”的痕跡滲入到腳下的泥土--無論縣城的柏油路還是郊區的土埂,都不難發現灑落的機油,亮汪汪、油浸浸,很快,飛揚的塵土將之埋沒成醒目的黑斑,像襟袖上揩抹不凈的油漬。是的,--拖拉機昂揚地奔駛在春風盎然的田野里,街道上。

    紅臉膛的呂八和白臉膛的狗三搖身成為一臺拖拉機的主人。自打有了拖拉機,他倆取代了國忠爹,成為舊甸街上最先睜開眼睛的人。國忠爹的羊群在拖拉機噴吐的黑煙中,頭也不回地撒開四蹄熙熙而去,轉眼消失在街道的盡頭。記憶中的紅色手扶拖拉機陳舊而黯淡。至少,在我看來,新拖拉機怎會那么不堪用呢?從買來的那一天起,它就沒好過,像嚴重的哮喘病人,喉嚨糊著一口咳不出的濃痰。呂八心急火燎,圍著拖拉機團團轉。白臉狗三一聲不吭,掄圓了粗壯的臂膊,轉動拖拉機的搖把,試圖喚醒這個鐵了心的家伙。誰知道這玩意兒竟是個慢性子,好半天,狗三吐出一口長氣,拖拉機隨后也慢吞吞吐出幾聲“突突突、突突突”的嘆息,又絕望地跌回沉寂的井底。狗三的眼睛漸漸洇出血絲,拖拉機兀自巋然不動。冬天的清早,兩個人天不亮就鼓搗存心作對的拖拉機。曙光乍現,大地現出龜甲似的裂紋。鐵石心腸的拖拉機終于長長地嘆出一口悶氣,馬達發動,在“噠噠噠突突突”的尖銳噪聲中點燃雄心,朝著東方的霞光一路狂奔。呂八和狗三吹著口哨,頭發一簇一簇抖擻在風中,意氣風發地上路了。

    大院是呂八地主爺爺的財產。好些年的時間,廂房作為私人財產被充公,盡管房子還在原地沒有挪動半分,卻從呂八爺爺的財產中脫離出來,歸公家支配。直到地主去世,政策落實,東西廂房遲遲未能歸還,原因成為一個永久的謎。呂八先時還常去有關部門追問,卻什么都沒有問出來。呂八終于失去了耐心,對每天過來過去的廂房視若無睹,也不再找房產詢問消息。我家能在大院安頓下來,和呂八結為芳鄰,即因廂房的這重公家身份,讓我們結束了顛沛流離的“典房”生涯。

    呂八有一個地主爺爺的事實,一度給他的生活蒙上陰翳。比如揀選媳婦這件事,青春大好的呂八毫無發揮的余地。老天憐恤,派人來家中介紹姑娘給他。對于困厄的呂八,憑空飛來的艷福是天大的美事。奈何美中猶有不足--姑娘臉上有一塊娘胎里帶來的胎記。雞蛋大小的胎記在人生里算個多大的事兒呢,可偏偏生在一個姑娘的臉上,一個渾身喜氣的未來新嫁娘的臉上,這便成為一件事,一件有點憂心有點惱火的麻煩事。

    媳婦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提一桶熱哄哄的豬食,慢悠悠打開柵門--兩頭悠然踱步的豬急躁起來,拼命把長嘴掙到前面,“噶兒噶兒”哼叫的當兒,拱著喜唰唰的長嘴巴拼命取食。呂八媳婦微笑著,臉上那塊胎記完好地保留下來,多年來,她和它各不相擾,彼此無事。隨著年紀的增長,曾經的溝坎不再是溝坎,大事早已化小,總有一天,小到消失不見。

    呂八的手抄在身后,縮著頭,在房間來回踱步,他覺得自己就是戲詞里那運籌帳中的將軍。媳婦是十多年的老媳婦,小兒子也上三年級了。田地承包到戶,呂八轉手交給媳婦,自己開著手扶拖拉機一路歡快奔小康。呂八自恃云開霧霽,福光普照,言談之間越發輕慢。媳婦虛虛地覷他一眼,門簾一晃,出去了。

    呂八有兩個兒子,哥哥頭頂削尖,腦瓜上多出一個旋兒。大人說,尖腦袋的孩子長高個兒,多出的旋兒是鳳凰頂,將來做大官。又指劃一旁的弟弟說,這個平腦瓜,個子高不了。這是什么道理?我很納悶也不服氣,我也是平腦瓜兒。

    院子是沙土地,多沙塵多礦物質,富含微量元素,不消說廢銅爛鐵。我在豬圈墻下的黑土里挖過癡肥白蟲,呆頭呆腦,乍見光明,不明所以。雨后的傍晚,撿半個環形玉件似的玩意兒,灑著斑斑駁駁的紅點子,透著幾分古老的神秘。猛然撿回的石像半夜吃小孩的故事,慌忙又扔回原處。大院后的胡同少有人走,一到夏天,墻上爬滿銅錢厚的青苔,好像石頭不耐寂寞悶出的綠銹。實在沒事兒干,我抓一把鐵鏟賣力挖洞,相信總有一天,把自己挖到巴黎去,只要不是怪獸出沒的原始森林。

    呂家哥倆有一袋子玻璃球,白的白,綠的綠,偶爾夾雜罕見的花球。兩人輪流撅起屁股,上半身伏在土里,氣咻咻的,瞄準好久,食指猛然發力,彈出至關重新的一顆。擊中對方的球為勝。勝利方不含糊,戰利品麻利地收入囊中。有時候,玻璃球不知哪去了,哥倆比賽似的,悄悄尋摸挺括的硬紙,疊得厚實而方正。怎么玩?扇哪!對方紙片擺放得沉穩,猛力甩擲過去,將對方的撂翻為勝。規矩同玻璃球的玩法,代價是摘心肝似的厚紙片,俗稱pia 幾。

    也有的游戲,或囿于場地或受限于人數,須得混跡眾多男生之中才得玩:

    滾鐵環。鐵環大大小小、叮叮當當在操場上此起彼伏。男孩子身手敏捷,風一般骨碌碌滾動。那時候的孩子太野了,天生一副好筋骨,家家豢養著一頭小獸,無論多么粗糲的生活,消化得虎虎生風。

    冬天無甚游戲,天寒出不得手。男孩子們擠在溫暖的墻根下,互相“擠兌”,擠來擠去,一頭汗,一身汗。敢情他們把自己當做花生芝麻,擠得一身臭汗,美其名曰“擠香油”。

    頂討厭他們架起一條腿,撞來撞去。也算游戲?不雅觀不文明,關鍵是,一不小心,傷了自己,碰疼別人。不雅之戲。

    常有半大小子隨哥倆進院,都是班上的同學。有一個叫楊云生的,干凈秀氣,褪色的綠書包里裝一摞小人書。我在一邊看他們彈玻璃球。他們抬起頭,看到我,笑一下。我訕訕走遠些,終究不好意思借書來讀。

    隔年春天,呂八停在大院門外的拖拉機不見了。過了一陣兒,一輛綠色的大貨車停在拖拉機消失的地方。呂八和狗三笑呵呵看著貨車,摸摸車門,踢兩腳輪胎,眼睛亮亮的,眉梢抖抖的,仿佛那里停著一只喜鵲。

    貨車體積龐大,絕非怡情的手扶拖拉機可比。貨車輪子快比我高,龐大的橡膠輪胎在公路上呼呼地跑起來,一跑就跑到北京,廣州,新疆……神州大地無遠弗屆。路程遠了,時間也起伏跌宕。長途顛簸,司機開著開著竟盹著?;恼Q的一幕不敢想象:繳械于睡眠的司機,方向盤從手掌中解脫(解放)出來。擺脫了人類控制的鋼鐵機器,威猛如坦克,憑借慣性,當呼嘯往來的公路是沙場,橫沖直撞任意發揮……一個睡意朦朧的早晨,隱約聽到窗外傳來呂八的聲音:“……要真撞上人,就往死里撞。供養個殘廢,還不如一次(賠償)干凈?!蔽业耐暝谶@句話里受到驚嚇。人性的兇殘,有史前深淵的黑暗。因為錢,因為經濟的核算,和擔心被纏上的麻煩,一個有著心跳和呼吸、撫育兩個兒子的農民竟掏出這般殘忍的肺腑。母親手上織著毛衣,淡淡說:“等著吧,遲早遭報應?!?/p>

    運輸貨物的長途車多起來。鈔票河水一樣迅速漲滿了腰包。一個叫小崽的男生坐在一年級教室的破木凳上,稚氣的嗓音振聾發聵:“誰家沒有一萬塊錢吶?”這并非詢問,是質疑,是對假設存在的一萬元的肯定。很多農業戶都買了卡車跑運輸,他們叫“養大車”。大車是用來養的,養孩子一樣養起來,可見其珍貴和珍視。如小崽所說,很多人家都有了一萬塊,甚至,比一萬多得多的錢。我在父母的閑聊中聽明白很多事情。這對青年職工,掐頭去尾,把他們最具活力、春天般新鮮豐美的八小時奉獻給了工廠,沒有時間更沒能力去養一輛賺錢如流水的大車。倆人的工資加在一起,還不夠買一只輪胎。那幾乎穿透整個八零年代的稚嫩童聲沒有說謊。萬元戶,這一新生事物連同刮刮響的錢幣,如同貨真價實的磚頭,話音落地之際,朝著暈頭轉向的人群猛砸過來。這撥搶先富裕起來的人,屬于懷揣紅色戶口簿的農業人口。

    家里省下菜金,給我訂了《小學生作文》,那些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學生寫得最多的一句是:“十一屆三中全會的春風吹進千家萬戶……”我也這樣寫,時髦而聰明。

    作者簡介

    劉萌萌,河北昌黎人。中國作協會員,河北文學院簽約作家。文字散見于《文藝報》《散文選刊》《散文海外版》《新華文摘》《北京文學》《芙蓉》《百花洲》等刊。獲《黃河文學》首屆雙年獎,首屆孫犁文學獎。

    (刊于《散文百家》2020年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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