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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獲》2021年第4期|武茳虹:宛遠是個美人窩(節選)
    來源:《收獲》2021年第4期 | 武茳虹  2021年07月26日08:25

    編者說

    故事開始于一個撲朔迷離的童年游戲,一個遙遠曖昧的古老傳說。主人公在上世紀初來到了一個名叫宛遠的地方。按照友人的囑咐,他來到一家客棧寄宿,卻不曾想到這里有著許多莫名的規定,而他似乎一進入就再也無法脫身。童年的嬉戲聲再次出現在耳畔與回憶之中,當秘密和陰謀交織在一起,迷失之人將何去何從……

    宛遠是個美人窩

    武茳虹

    我是想出去旅游的。二十世紀初我來到了一個偏遠的地方,這地方我曾經聽說過,嗯,就是從人們口頭聽說過。當我從嘈雜的大巴車上下來時,他們告訴我這兒就是宛遠。

    ①狼人殺,桌面卡牌游戲,通常為四至十八人,標準局為十二人,角色分別為四神四民四狼,四位神職包括預言家、獵人、女巫、白神,游戲規則為所有玩家閉眼進入天黑,狼人每天晚上帶刀屠人,通過手勢來進行溝通,所有玩家睜眼為天亮,狼人天亮后隱藏身份混在人群之中,所有人當天公投一名疑似狼人的玩家,得票最多者出局。一般情況下,若四名狼人被公投出局,好人勝利,若狼人屠殺所有神職或所有平民,則狼人勝利。你知道的,宛遠是個很遠的地方,這我們大家都知道。我從來沒確切地知悉什么人來過這里,以至于宛遠聽起來就像一個虛幻的謠言。沒想到一下車我就看到地面陽光反射下,燥熱的“宛遠”二字被刻在滾燙的石碑上,我真的來到這里了。

    二十年前我酷愛一種叫狼人殺①的游戲,簡而言之就是個殺人游戲。好人需要通過一些規則辨別隱藏的狼人,狼人的任務則是援引同樣的規則,讓好人互相猜忌。如果一個愚蠢的好人在游戲中不注重規則,大放厥詞,那就會面臨被放逐,且會被在場所有人痛恨。這游戲以前常常讓我晝夜不舍,沉迷其中。不過后來因為游戲規則演變得越來越復雜,我便逐漸力不從心了。據友人講述這個游戲并非起源于莫斯科,而是一個國外的小鎮,名叫宛遠,那是世界上最后一個狼村了。我仍舊記得當時友人的眼中閃爍著飄忽而又狡黠的光芒,他說,宛遠是個美人窩,也許你以后有機會去。我點了點頭說,大概是夢里吧。不巧的是,我后來忘記了這個童年時的游戲,以至于我那會兒看到宛遠二字,只覺得是個耳熟之地,絲毫沒有把二者聯系起來。接下來我繼續講述我在宛遠的故事,這個故事的內容正如這游戲的精髓一樣,真假難辨,若有自相矛盾之處,那一定是不得已而為之。

    當大巴車絕塵而去時,我才意識到我沒有司機的任何聯系方式。我只得到司機的一句話,結束以后早上七點集合。我在想,到底是哪里集合。這時一個游客對我說,宛遠地勢奇崛,由于交通不便,尚未開化,現在這個地方仍保留了許多古老的風俗,你在這里要小心。我說,小心什么?

    游客用晦暗失望的眼神說,這里有很多忌諱,你知道的。

    我有些木然,當時天空已經開始下小雨了,我感覺到毛茸茸的雨絲鉆入了我皮膚的縫隙里,什么忌諱?

    游客的神情表現出了一種戲劇表演般的大驚失色,你竟然不知道?

    你方便和我說一說嗎?我也想入鄉隨俗,比如……

    游客指了指自己的頭頂,跟我說,綠色的帽子會被視為一種不吉利的征兆,帶來厄運。

    我覺得有些好笑,開始懷疑這個人有些不正常,但是他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讓我不由得想多說兩句。于是我問,這倒也正常,我們那里綠色的帽子也是不允許放在頭頂的,還有呢?

    當神語被念起,聽眾必須肅穆端莊,不能有不雅正的行為,游客說道,然后他仔細打量了我一會兒,鄭重地說,你什么都不知道,沒有辦法出宛遠的。我勸你不如別進去了,就在這里等著。

    開什么玩笑,我難道要因為一點捕風捉影的事情,嚇得人到門口都不敢進去?

    這里有很多忌諱,多到龐雜無比,變化萬千,如果你什么也不知道,就會被困在里面。

    還能有什么忌諱,我大不了住在旅館里閉門不出唄。

    數字,他突然尖聲說道,眼神閃閃爍爍,壓低了嗓子,數字也是忌諱,是這里最嚴厲的忌諱。這里有些特別的數字不能說,據說是因為涉及到生殖和巫術。如果有人試圖對你說出一連串特殊的數字,他就可以對你施加咒語。

    我更加篤定這個人精神的確不太正常,因而放棄了聽從他神經兮兮的勸告,沒有想到后來這幾乎成了我最后悔的事。當我剛走進宛遠,就看到他以一種怪異的方式走路,時而左右沖撞,時而原地轉圈,時而立正不動,看他這個蠢樣子,我不禁放聲大笑。他回過頭說,宛遠有些地方對走路姿勢是有規定的,你現在沒有被發現是因為你剛剛進來,還沒有引起注意。等到這里的人注意到你的存在,你的一言一行就會被盯住了。

    說完他很快就消失在了清晨的濃霧里。我回頭看了一眼入口處的石碑。那塊石碑由于光線的原因顯得十分晦暗,遠遠望過去幾乎注意不到它的存在,但是它堅硬又默然地昭示了自身,以龐大沉重的力量壓在了地面上,那脆弱細密的轍痕宛如千萬片指甲劃下的,提示我這塊石碑曾經在時間洪流中艱難地挪動過。我猜想是有人想要把它挪到更適宜的位置,但是它太重了。此時,我恍惚看到在濃烈的朝陽下,這塊石頭反射出一種金屬般的色澤,顯得格外艷麗。我莫名其妙地脫口而出,宛遠是個美人窩。這是我來宛遠說的第一句話。

    過了一會兒我就發現,這里有很多人在面無表情地重述這句話,宛遠是個美人窩。我想我和這里的人還是有默契的,或者我天生就是屬于這里的。我有一種重歸故鄉的感覺。這時候我想起了祖父曾經跟我說,我們村里來過一個男人,當時曾有人猜測他是從宛遠來的。他常年蒙著自己的臉,一副噤若寒蟬的神情。我曾在晨光下看到過他在田野里蹲著,不停地在土地上畫一些奇怪的數字,似乎是在計算收成,祖父當時搖搖頭說,他的收成沒什么好計算的。

    我按照地圖走進了客棧,這個地方,是和我一同出來旅游的友人告訴我的。我們在半路經過一片雨林時,他不幸感染上了一種當地疾病。躺在床上他憂郁地說自己將要在他鄉終結生命,但請我不要失去旅游的興致,如果他還能活下去,終有一日我們還能相逢。他告訴我這客棧專門負責接待我,并特意囑咐我一定要守規矩,我說我一向是個規矩人。

    客棧很舊,似乎有些年頭了,此時光線昏暗,我突然看到柱子上有幾條指甲抓下的血痕,大驚失色地喊出了聲。老板嫌惡地走過來說,這有什么。我說,血,血痕。

    你連這東西都沒見過嗎?他臉上的不耐煩讓我不禁有些難為情,我在想我是不是觸犯到什么了,于是我回以歉疚又討好的笑容。老板見狀說,這血痕太深了清不掉了,然后又自言自語了一句,清掉了也會有新的。

    我打量客棧的四壁,一股紅漆的氣息撲面而來,我敢肯定里面摻了豬血,不由得有些瘆得慌。一樓的客人四散地坐著喝茶,偶爾低聲交談,對于我的尖叫毫無注意,我莫名感到自己似乎打擾了這個地方。淡季的客人并不多,我注意到靠在窗臺的是一個鬈發的中年男子,他孤身一人坐在椅子上,旁邊放著一個藏青色的四角都磨破了的皮革包。我猜那里邊有什么重要物件,因為他總是時不時瞟那玩意。中間是兩個神色緊張的年輕人,他們低著頭仿佛在交談什么,過了一會兒又抬起頭。我遠遠看口型發現他們在不斷重復一些字眼,我想待會我倒是可以跟這兩個年輕人搭訕,這時我看到了不遠處坐著一個穿著淡黃色上衣的女人——她遠看起來似乎有點漂亮——仿佛沖我微微笑了下。

    老板在柜臺后給了我房間鑰匙和登記表,他說晚上這里不能出門,也不要在窗戶上看外面,不管發生了什么。說到這里他著重強調了一下,然后他接著說,每天早上八點必須準時到這里排隊登記,否則你的房間就會被徹底清理。我疑惑于這個規定,但看他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只能歉疚地領悟。接著我填寫登記表時發現,前面幾行有的人名字被劃掉了,有的人則是注明了退宿,這兩種處理方式的不同讓我又犯了好奇的毛病,但我一抬頭就觸到了老板嚴厲的眼神,于是我止住了我的問題。

    進了房間我有些失望,房間潮濕破舊,只有一扇窗戶和一張木床,近門的地方有一個用來洗漱的盆,木床翻個身就會有嘎吱嘎吱的動靜。我久久難以入眠,回想起白天的一切,越發感到怪異。這時一陣嘹亮的嘯聲劃過夜空,我猛然坐起身,想朝窗戶看一下,但我想起了老板的勸告。他說,晚上不能出門,也不要在窗戶上看外面。

    窗戶的位置高得出奇,如果我想看外面就必須搬東西踩在上面,窗戶格外幽深,只有淡淡的月光穿過來,在地面投下了一個四方形。我仰視著那一面高懸的窗戶,感到一只猛獸似乎就伏在窗外壓著自己的呼吸。這里根本不像客棧,友人倒是說過一些客棧是監獄改造的,這也沒什么稀奇。聽到四周再無動靜,我漸漸感到有點犯困,便睡去了。

    第二天我下樓看到陸續有客人在柜臺前登記,加上我,隊伍里一共有十二個人。其中一個青色衣服的男人正好從我身前穿過,于是我便順口問道,你聽見昨晚的嘯聲了嗎?他慌張地回頭,朝我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我不明所以,還未開口,他便急匆匆離開了。我怔怔地站在隊伍里,打量著這里每一個人。我突然覺得他們看起來都有點像,倒不是因為長相的緣故,而是因為他們的神態,他們的神態都顯得急促而匆忙,好像他們人人知道一件大事而我不知道。我越發好奇了,打量著四周,發現柜臺那里多了兩個保鏢。

    這時候一種從天而降的直覺救我于水火之中,因為我突然猛烈地想起了那人在宛遠的大門口回頭對我說的那句話:等到這里的人注意到你的存在,你的一言一行就會被盯住了。

    我僵硬地走到柜臺前,看到保鏢看了一眼計時器,他說,你要是再晚幾秒,我們該覺得你有問題了。

    當時我并不知道,那一刻我剛剛從危險的邊緣脫身,我莽撞又茫然地說,我只是來旅游的,我跟這里沒有關系。奇怪的是,那時候我心中突然涌上了一種莫名的感覺,仿佛我確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私隱,我真的沒有問題嗎?我一晃而過的心虛似乎被保鏢捕捉到了,他意味深長地和同伴對視了一眼。

    我覺得有些心慌,便想出去轉悠轉悠,走出客棧的時候我發現整條隊伍都在齊刷刷地盯著我看,仿佛我在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越發覺得這地方的人鬼鬼祟祟的,有些神經質。

    柏油路上很干凈,路面寬闊,一路上涼風陣陣,令我緊張尷尬的心情去除了不少,我想我實在是想太多了,變得疑神疑鬼。也許那個游客只是跟我開了個玩笑,我怎么能什么都信呢?想到這里我的步子也不由得輕快了許多,我想應該趁這幾天多在宛遠轉一轉,畢竟來一次的機會實在太難得。那時道路盡頭,朝陽金光燦燦,散發著曖昧又肅穆的光,那景象著實令我神往,卻也在一瞬間讓我涌起了一種幾乎不可察覺的畏懼感。我在那時候開始疑惑了,我在朝哪里走呢,我又身在何處呢?

    我在路上站定了好一會,突然有個行人從道路盡頭踩著光,遠遠地走過來,他沿路和我長久地對視。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便避了避,他往我躲避的方向一側,我只好又避開,接著他朝我跳了兩下,舉起手做了個奇怪的手勢,說天要黑了。

    清晨里我疑惑地看著這個行人,他戴著一頂寬大的帽子,面龐被帽檐底下的陰影遮蔽了一半,只能看到他的胡須似乎很長時間沒有修剪過了。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看不懂。

    他再次朝我舉起了那個手勢,他的皮膚白嫩,我鮮少見到男人有那么光潔的手,手指修長勻稱,中指戴著一個耀眼的白金戒指,在陽光下顯得锃亮。我抬起手模仿了下他的手勢,像個數字,我知道各地對于數字表達的手勢都是不同的,于是我問,這是幾?

    他沒有說話,只是堅定不移地朝我點了點頭,便疾速離開了。我站在他身后茫然若失地看著自己的手,手指不知怎的,微微顫動起來了。

    我想人在一生中會有許多至關重要的時刻,而我未曾料到,從我踏入宛遠開始,我就無時無刻不處在這種要命的環境下,但我當時對周身的危險毫無預感,我甚至比平常還要麻木、遲鈍許多。也許是那清晨暖烘烘的陽光讓人感到憊懶又倦怠,我當時惘然四顧,只覺得這里散發著一種沉靜的、讓人昏昏欲睡的氣息。

    ……

    (未完,全文見《收獲》2021年第4期)

    武茳虹,1994年生,北京師范大學文學創作與批評方向在讀碩士,擅長長跑等運動,主要作品《薩耶沙漠》(見《收獲》2019-4),《兒子》(見《十月》2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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