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li id="aaa0a"></li>
    <tt id="aaa0a"></tt>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li id="aaa0a"></li>
  • <li id="aaa0a"></li>
    <li id="aaa0a"></li>
  •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用戶登錄投稿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啄木鳥》2022年第2期|張策:太陽移過山頂(節選)
    來源:《啄木鳥》2022年第2期 | 張策  2022年02月25日16:44

    小編說

    籌備兩年的警察博物館開幕在即,英烈紀念簿上一張空缺的照片引起政治部副主任高山的注意。一位四十二歲犧牲的女民警,怎么可能沒有一張照片存世?高山驅車前往女民警生前工作過的山區派出所一探究竟。太陽移過山頂,往事閃閃發光。塵封在大山深處的不僅是一個女警的秘密,更是一個時代、一群不為外界所知的人們為國家的發展與建設做出的犧牲和奉獻……

    太陽移過山頂

    張策

    籌備兩年的市警察博物館終于完成了布展,開幕典禮進入倒計時。一本用小羊皮精心制作的英烈紀念簿,擺到了市公安局政治部副主任高山的辦公桌上。

    清晨的陽光斜射進來,紀念簿的棕色封面顯得柔和而莊重。高山輕輕撫摸著,心情突然有了一絲異樣。

    從這座城市解放至今,全市公安系統共有七十六名犧牲民警被評為烈士。按照最初的設計方案,在警察博物館三層樓高的中廳正中,設立了花崗巖的英烈柱,柱上用浮雕展現了幾十年的公安斗爭歷程,其間鐫刻了每一位烈士的英名。施工完成后,視覺效果果然很震撼。但高山卻總覺得,僅僅鐫刻姓名,不足以展示烈士們的感人事跡。深思熟慮之后,他提出應該在英烈柱的前面增設一個展臺,擺上一本記錄著每一名英烈生平的紀念簿。他的提議得到了籌備組的積極響應,年輕人說干就干,十幾天的工夫,從設計到制作,這就有了成果。

    對開報紙大小的紀念簿,顯得非常厚重,散發著一股優質皮革的好聞味道。而質地柔軟的小羊皮,翻閱起來并不費力。高山一頁一頁地翻著,那些鮮活的烈士照片和生平簡介文字,讓他的表情越來越肅穆,心情也愈發沉重。作為主管宣傳思想工作的副主任,這里面很多人的事跡他是熟悉的。特別是近幾年犧牲的戰友,不少人更是他的老相識,其中前年春節時倒在值班崗位上的派出所所長韓偉,還是他警官學院的同班同學。經他的手,這些英烈犧牲后的記功獎勵和宣傳報道工作,都產生過非常好的社會效果。但只有高山知道,在每一位英烈的故事里,都有著說也說不完的復雜內容。那種苦辣酸甜,是任何宣傳報道也難以盡述的。

    按照時間排序,紀念簿的前幾頁,都是城市解放初期犧牲的烈士,他們大多是當時公安軍的戰士,在肅清匪特的激烈戰斗中獻出生命。他們當中年齡最小的只有十七歲。更讓高山感到遺憾的是,這些年輕的生命已經湮沒在歷史的長河里,生平簡介都只剩下姓名、年齡和犧牲時間,連犧牲過程也大多只是一句話:“在某某戰斗中犧牲?!敝劣谡掌?,就更不可能找到了。設計這本紀念簿的時候,大家商議出用花環代替照片的辦法。凡是找不到照片的烈士,就鐫刻上一個花環,寓意著對烈士的崇敬。此刻,花環在高山眼中就是一個個烈士的面孔,雖然模糊不清,卻是血肉鮮明。

    一頁一頁地翻閱,仿佛重溫著許多的過往。而翻著翻著,高山的手突然停住了。

    面前的這一個花環,下面的文字告訴高山:韓俐,女,1965年出生,派出所民警,2007年因公犧牲。

    2007年犧牲,一個女同志,怎么可能沒有照片?

    他不假思索地抄起了電話,直接打給博物館籌備組的組長梁紫音。

    梁紫音的職務是政治部宣傳處的處長,是高山的直接下屬,兩個人熟絡得很。她一接電話,就直截了當地問:“怎么著,領導?”

    高山也絲毫不拐彎地問:“韓俐怎么沒照片?不應該啊?!?/p>

    沒想到,一向爽快的梁紫音,語氣中竟然有了幾分遲疑:“我……我知道?!?/p>

    “你知道就完了?現在七老八十的奶奶們還整天玩自拍呢,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同志,她生前能沒有照片?最起碼,身份證上也有照片啊。一定是你們工作有疏忽!怎么著,馬上就要開展了,還得我親自去找???”

    梁紫音沉默了幾秒鐘,然后說:“主任,你了解韓俐嗎?”

    高山突然愣住。宣傳處長居然把他問住了。這個韓俐,在他的記憶里居然真的是模糊的。對于一個從事宣傳思想政治工作的人來說,這似乎不應該。

    高山把電話打給了韓俐生前所在分局的政委。這個政委是新從省公安廳下來掛職的,高山根本不指望他知道什么??墒前凑战M織程序,他必須先找他。

    果然,政委支吾了幾句,馬上叫來了分局政治處主任。主任聽了高山電話的內容,沉吟了一下說:“韓俐這個人,是比較特殊。她一直在星火社區當管片民警,這么多年了,除了迫不得已,她連分局都很少來,我見她的次數都有限。星火那個地方,恐怕您也知道,山高路遠的,所以她不愿下山,大家也都體諒,都說這女同志不容易。唉,她也真是可憐,最后犧牲也是在那條山路上。她送一個犯急病的老人下山,半路出了車禍?!?/p>

    高山當然知道星火,那里原來是國防保密工廠,是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初從東北整體搬遷到這里的,當時對外就叫星火機械廠。說實在的,二十世紀那場轟轟烈烈的三線大開發,給這座偏遠城市帶來的實惠到今天都享用不完。就說星火廠,現在已經蛻變成一家大型國有機械企業,是本省的重要經濟支柱。廠子當然早就搬出深山了,可總有些退休老職工舍不得山里的清靜和他們自己的寶貴回憶,星火就成了一個社區。

    這個社區在地理位置上仍然夠偏僻。守著廢棄多年的老廠區,過去的家屬樓也都顯得陳舊、頹敗。唯一的那條進山路年久失修,則是社區里的老人們對廠方最不滿意的地方,年年為此提意見。而現在財大氣粗的廠方領導,認為社區已經劃歸地方管理了,修路應該是政府的事。政府則覺得工廠利潤大頭兒都交了省里,修一條你們自己人走的路還讓市政府掏錢,太說不過去。雙方的扯皮高山當然清楚,他還想得到的是,在這種情況下,這兒的社區民警工作肯定是不好做的。

    “一個女同志,怎么就在那種地方干了十幾年?你們就沒想過給她換個地方?”

    主任聽了高山的話,立刻叫起屈來:“不是我們不想啊,是她不干??!韓俐這個人,性格可怪了,不管和誰,一言不合說沉臉就沉臉,雖然不至于當場翻車,但她那拒人千里的樣子,真的沒人敢惹。最奇怪的是,一說讓她下山,她就急,好像下山不是好事,而是我們在害她。您說,誰還敢管?”

    聽高山不說話,主任又補充道:“說句實話,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松懈了。小年輕兒的大多不愿意上去,找個接她班兒的還挺難,那她不想下來,是不是也挺好?再說,她孤身一人,也沒有拖累。她犧牲前那幾年,榮譽也給了她不少,市三八紅旗手、優秀共產黨員,光二等功就立了兩次……”

    高山打斷他的話:“你的意思是說,她沒結婚?”

    “沒有,是個老姑娘。其實她不愿意下山也有理由,她對星火有感情,她父母都是那兒的老工人,聽說好像挺早就都去世了?!?/p>

    放下電話,高山問自己,怎么這些自己過去沒有了解?回憶了再回憶,他想起來了。韓俐犧牲的那一年,他才剛剛提拔當了副主任,正在省黨校學習,臨時替他代管工作的,是另一位副主任老肖。當時是老肖全程主持了韓俐犧牲的善后工作。而老肖,現在是紀念簿上七十六名烈士名單中的第七十二位,他在下班路上救了一名落水兒童,而自己最終沒能爬上岸。他畢竟還是老了,當時他離退休只有三個多月的時間。

    而在這之前,高山一直在另一個分局工作,不認識這樣一個深居簡出的韓俐,情有可原。

    不知道為什么,高山忽然產生了一種沖動,他特別想詳細了解韓俐的一切。他覺得這個直到生命結束時仍然孑身一人的女子,一定是個特殊的人。

    高山開始仔細回憶能幫他找到線索的人。當時分管政治部的市局黨委副書記,現在已經退休,回省城休養了。當時的政治部主任,現在另一個市當公安局副局長。高山給兩位都撥了電話,可前者,已經回憶不起來當時的事情了。老伴兒搶過高山的電話,低聲告訴他說,老頭子多少有了些癡呆的跡象,原諒他好多事想不起來了。而后者,很長時間才回了個信息,說在辦案途中,不方便回電。高山知道,前主任現在在新崗位上分管的是刑偵工作。

    他打電話給梁紫音,吩咐安排車,他要親自到韓俐生前所在派出所走一趟,再不行,就跑趟星火社區。梁紫音猶猶豫豫地說:“領導,博物館開展時間可是已經定死了,市委市政府領導都已經答應出席典禮?,F在再去找照片,就是找著了,時間恐怕也不允許重新制作紀念簿了?!?/p>

    梁紫音畢業于北京廣播學院,也就是現在的中國傳媒大學,正經的播音系科班出身。那些在老百姓眼里都是名人的電視臺主播,在她嘴里就是師哥師姐,都有說不完的校園糗事。她卻走了和他們完全不一樣的路,一畢業就回了家鄉,并且進了公安機關,曾經身兼省上和市里兩個電視法治欄目的主持人,是本市公安局的形象代言人,也曾是全省知名的紅人?,F在年紀大些了,行政上又有了職務,電視上雖不出鏡了,但梁紫音仍然在全省公安宣傳文化口赫赫有名。

    她辦事向來干凈利索,盡管語氣中有猶豫,但高山知道,領導決定了的事,她不會在動作上有遲緩。果然,處理完手頭的文件走下樓,高山就看見一輛公務車已經停在門口了。梁紫音在駕駛座上正襟危坐,安全帶都系好了。

    “你自己開?”

    “司機班臨時抽不出人,我想著別耽誤您的事,就自己來吧?!?/p>

    坐進車里,高山說:“怎么是我的事?起碼應該說是咱們倆的事?!?/p>

    梁紫音不搭茬兒。車子出了公安局的大門,拐上大道,直奔城西。疾馳中,迎面那座郁郁蔥蔥的大山,就越來越近了。太陽正在向西方緩緩挪動,山頂上鋪滿的金色也移動著,山的景色就仿佛活了,有著說不清的變幻。

    車子上了山路,減慢了速度。太陽被山梁遮住,光線也暗了下來。山路掩映在茂密的林木中,更顯得幽靜。梁紫音突然說:“領導,有個事兒您一定不知道?!?/p>

    高山一愣:“什么事兒?”

    “韓俐是韓偉的妹妹,親妹妹?!?/p>

    高山一時沒反應過來:“哪個韓偉?”

    梁紫音叫起來:“還有哪個韓偉!您的警院同學,犧牲在崗位上的那個派出所長??!”

    高山大吃一驚:“不可能!韓偉是有個妹妹,比他小好多,現在還在讀博士呢,叫韓伊?!?/p>

    梁紫音嚴肅地說:“我也是這回找照片才知道。我慢慢給您講,這是個很讓人唏噓的故事?!背聊艘幌?,她又用播音腔補充了一句,“一個很感人的故事?!?/p>

    ......

    (全文請關注《啄木鳥》2022年第2期)

    日韩视频无码日韩视频又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