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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膠東文學》2023年第7期|秋也:櫻桃樹下
    來源:《膠東文學》2023年第7期 | 秋也  2023年08月10日08:40

    立夏那天,我接了一個插座放到老院里的櫻桃樹下,然后搬來一張書桌、一把藤椅,試試網絡,信號良好,才成功地把小女兒誘惑過來。

    寒假即將結束,學校通知延遲開學。她一邊退票,一邊為沒早點兒返校后悔不已——進不了實驗室,沒有數據,沒法寫畢業論文呢。我跟她開玩笑,說:“千萬別跟2020年春天似的,在家關到櫻桃快成熟的時候走,學習耽誤了,櫻桃也沒撈著吃?!彼嘈χf:“可千萬別?!笔虑榭偸遣灰匀说囊庵緸檗D移,越害怕發生的,越是被我不幸言中。整整一個春天,她釘在書桌前查資料,寫畢業論文,參加招工單位的視頻面試……還有幾個月就要畢業了,她必須在此之前找好工作,以便在幾千里外的城市安身立命。

    我為她開學所做的所有心理準備都沒派上用場。從她寒假回家,離別就像一把刀,懸在我的頭頂,疫情減緩了它下落的速度,卻讓它變得更加神秘莫測。也只能順其自然。她的畢業論文寫得很不順利,一邊寫一邊下意識“嘶嘶”吸冷氣的聲音泄露著她手頭工作的棘手,也讓我對她懷著一絲歉疚,好像這一切是我對她的過分依戀造成的。

    讓她到櫻桃樹下學習,是因為高處的櫻桃已經由綠轉紅,性急的鳥兒屢屢啄食,不中吃又棄之而去;也是想讓這棵櫻桃樹以最美的姿態,幫我實現一種希望極其渺茫的喚回和挽留。

    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看著她心無旁騖敲擊鍵盤的側影,我想起《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里扣鳥的場面。流光溢彩的櫻桃樹像一件鑲滿珠寶的紅袈裟,像一柄巨大的保護傘,也像一只華美的篩子。魯迅和小伙伴兒一拉手里的繩索就把鳥兒扣住了,我卻在忐忑——自己拉動手里的繩索能扣住這只羽翼漸豐的鳥兒嗎?

    前鄰家翻新房子,我的心里也像有千萬把瓦刀在起起落落。隔壁的老屋是我的心病,它東間的隔壁墻在一個風雨之夜轟然倒塌,幾年過去,失去隔壁支撐又處于大梁重壓下的土墻已經斷裂,下沉了兩寸多。歷經數十年風雨,老屋早已腰塌背駝,說不準哪一天就會倒下。

    我繞到她身后,坐在墻根下的石頭上編輯微信,試著跟大女兒溝通,告訴她今年磚很便宜,三毛六一塊,鋼筋一塊六一米,翻新老屋不裝修的話,五萬塊錢差不多可以搞定。她的無奈和語重心長很快溢出屏幕:“別想了,房子越來越不值錢。跟你說什么能不能信??!”

    “不是希望拆遷賺一筆,而是想改善生活質量。東邊的房子結構不好,冬天不見陽光,老屋翻新了可以搬過來,陽光充足不說,院子里有樹有花,看著就賞心悅目。將來你們有假期,可以回來小住放松下。萬一在外邊待夠了,回來也有個現成的家……”我還想動之以情,一個嘆號劃過一條長長的拋物線,冰雹一樣砸了過來。

    “!別想了,翻新了我們也不會回去住,拆遷的話白受累……”

    燦爛的陽光在櫻桃樹枝葉間捉迷藏,活潑的光斑灑在小女兒的背影上,綠的葉、紅的果、心愛的女兒……這曾經是我買下老屋時的夢想,如今卻觸手可及又飄忽不定。女兒們執意遠行的決絕,是那樣似曾相識。

    1992年魯院作家短訓班結束后,一位老鄉幫我在北京找了份工作,在北二環大鐘寺附近的貴友酒家當服務員。我住進學校對面一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同屋連我住著三個女孩兒,一個是考藝校的,另一個是想當歌星的“北漂”。我起早坐公共汽車上班,回來已是深夜,經常睡過了站。我努力學習接待和翻臺,業績一直高高的,老板很滿意。這樣疲于奔命自然沒時間寫作,感覺無依無憑的,我越來越想家,請假回家探親,便見到了魯院同學推薦我去黃河口工作的推薦信。

    父親早逝,母親獨居多年,像現在的我一樣,迫切希望小女兒留在家鄉,卻又對我工作的事兒無能為力,便提出一個折中的建議:舉目無親的,別回北京了,在省內吧,離家近一些。

    離開文化氣息濃郁的首都,我有點兒不情愿。從小到大,母親對我不聞不問,粗暴甚于關愛,我跟她始終擰著。外出打工后,思念和牽掛模糊了母女之間的溝壑,但我知道,只要朝夕相處,兩只觀念迥異的刺猬早晚會炸起刺來。

    我幫母親在窗外壘了一個雞窩,不小心被釘子扎到腳,又推遲了半個月,才終于聽她的,奔向了那片泛著鹽堿的土地……

    大女兒的工作做不通,我便找小女兒,想曲線救國。她說她尊重我的選擇,但要過姐姐這一關,得自己想辦法,別指望她當和事佬。我只好急剎車,打住話頭。

    她生日那天,我去訂了生日蛋糕,買了一盒巧克力、一瓶棒棒糖一樣的小熊奶片,還特意買了有懷舊感的“北海道”方形面包——這是她上學時除了書之外最想要的獎品。我把她愛吃的六菜一湯端上餐桌,拉滅了燈。她點上生日蠟燭,卻沒有跟我一起唱生日快樂歌,搖曳的燭光讓她的面龐有些朦朧,卻讓我看到她眼睛里波濤起伏的大海。她閉上眼睛許愿的那一刻,時間停了下來。我不知道她許的是什么愿,卻莫名地對自己產生了空前的自信。

    五月中旬,高處的紅櫻桃已變成甜蜜的子彈。我爬上樹杈,從高處摘些又大又紅的,用水晶碗盛著,放到小女兒的電腦旁。此情此景,幸福如此觸手可及,我忍不住拍了照片發給遠方的大女兒,深信即使得不到回應,紅果綠葉間跳動的光斑,也會像追光燈一樣打在她的心上……

    幾天后的一個上午,我去老院送水果,小女兒突然跟我說要回蘇州。我很意外,因為上海封著,開學貌似還遙遙無期。她告訴我,輔導員讓20日之前回去辦社???,逾期不予辦理。我心里兵荒馬亂,卻沒有反駁的理由。果然像預感的那樣,即使我撐著華美的櫻桃傘,手握世間最牢固的繩索,也扣不住一只心向遠方的鳥兒。

    她走的那天,是網上畢業答辯的日子。我五點起床,熱上她愛吃的面魚,把腌制好的鲅魚片煎得兩面焦黃,又燒了一壺水。喊她吃完飯,我去發面,然后去老屋院子里坐了一會兒。櫻桃樹好像知道我的心事,卻默默無言,靜靜地沐浴在清涼的晨風里。天空中偶爾有鳥兒飛過,但都飛得很高,并沒有在櫻桃樹上歇腳的意思。

    回到家,她已換上我年輕時喜歡的黑色連衣裙坐在電腦前,見我進來,忙豎起手指,示意我答辯即將開始。我連忙像貓咪一樣,輕手輕腳坐到沙發上。答辯開始了,她一反平日的木訥,開始侃侃而談,細胞、效率、合成、DNA、包載率、質量比、復合物……一大堆專業名詞像櫻桃樹盛花期時蜂擁而至的蜜蜂,讓我的耳朵恨不得長出兩棵繁花勝雪的櫻桃樹。答辯結束,她當場過了,我心里的吊桶才總算停止了打水。

    然后她去做核酸,我去老院里看櫻桃,帶過去一本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仿佛字里行間長滿荊棘。

    她回來之后,我倆包了一大鍋包子?;被ù蟀蜋烟?,是大女兒點名要吃的。小女兒喜歡我年輕時的裙子,尺寸需要調整。我一邊燒火,一邊忙針線活兒,把最后一件裙子縫完。然后娘兒倆去摘櫻桃,打好包??粗比鹚牡厥帐皷|西,我說:“每次走都兵荒馬亂的,就不能考慮下在本地找個工作?”她用回答我幼稚問題時慣常的語氣,拉長了聲音說:“哎——呦喂,你以為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了?校招的公司才有希望,本地企業沒參加校招,投簡歷人家也不會理你呀!”我頓時無話可說——她比當年求職無著的我,只是多了一張大學文憑而已。

    我騎著電動車馱著她和大包小包去火車站取票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記錯了發車時間,當天的最后一趟高鐵早已開走,而她必須盡快去青島中轉,趕乘開往蘇州的綠皮火車。近半個小時的茫然失措之后,我心一橫,說:“沒辦法,拼車走吧!”她打個頓才應了一聲。出租車姍姍來遲,我對網約車缺乏安全感,在手機上記下車牌號后才悵然發現,她已消失在沉沉的暮色里。

    回到家,除了靜寂還是靜寂。

    第二天早晨醒來,身邊空蕩蕩的被窩一角露出一只毛絨狗的耳朵。我掀開被子把它拉過來,抱了一會兒。昨天我坐沙發,讓她坐到沙發扶手上抱了抱,她害羞的神情還像櫻桃上的露珠一樣新鮮。

    老屋院子里,課桌和藤椅靜靜地待在櫻桃樹下,仿佛她剛剛還坐在那里,只是離開了一小會兒;櫻桃們瘋狂燃燒,灼痛了我的眼睛;天空中有鳥兒匆匆飛過,仿佛忘了這里還有一棵櫻桃樹。我在藤椅上坐下,感覺竹片涼得不堪忍受,便起身去撿掉落的櫻桃,突然就想起她怕我膝蓋疼搶著蹲在地上幫我撿櫻桃時默默的神情。每一粒離開母樹的櫻桃,都揣著自己的心事……

    我快步離開這里,徹底把櫻桃樹留給了鳥兒們。

    不知奶奶的院子里種過多少果樹,我卻知道她最擅長種櫻桃樹。

    奶奶育有兩個兒子,因為二奶奶沒有生育,就把小兒子過繼給了二爺爺。父親去旅順謀生,他兄弟,我的二爹,則去了淄博張店。繁華的都市吸引著父親年輕的心,一走就是多年;二爹在省內,倒是?;貋砜赐酿B父母,對奶奶卻很生分。奶奶很失落,年復一年孤獨地坐在院子里的槐樹下想念兒子,后來就用櫻桃一樣紅彤彤的新娘子引誘父親回家。父親的第一個新娘,那個我該稱呼“大娘”的女人,來自咫尺之遙的鄰村。她就像一棵不會開花結果的櫻桃樹,進門數年沒有生下一兒半女。而二爹的兒子,我的堂哥,已經能到處跑、偷偷下東溝玩水了。老宅的東邊就是東溝,夏天雨多水深,小孩子下溝很危險。有一次堂哥下溝被父親見到,嚇得趕緊把他拎上岸來,順手輕輕拍了他屁股一下以示教訓。堂哥的哭聲引來了二奶奶,她劈手奪過堂哥,氣呼呼地說:“有本事自己生一個打去!”還捎帶著對奶奶指桑罵槐。父親被戳中痛處,回家直挺挺地躺在炕上唉聲嘆氣,奶奶只能坐在一邊流淚。大娘病故以后,父親又去了旅順。

    奶奶看著二奶奶含飴弄孫,心里像有一群蟲子亂爬,想去抱抱堂哥,二奶奶死活不讓,說兒子過繼過來就是她的,孫子更跟奶奶沒關系……院子里的老槐樹,聽著奶奶長一聲短一聲的嘆息,愁得白了頭。奶奶故伎重演,再次用櫻桃一樣紅彤彤的新娘引誘父親回家。這次被掀掉紅蓋頭的,是比父親小二十歲的母親。她陰差陽錯地被媒婆騙來,像一棵落地生根的櫻桃樹,深陷于生活的貧窮和瑣碎,父親則在酒壇子里打撈他的詩和遠方,是一對貨真價實的怨偶。他們生了八個孩子,只活下來大哥、二哥和我們姐妹仨。

    那幾年,家里窮得實在揭不開鍋,奶奶個子高飯量大,餓得浮腫。奶奶聽說二爹托同村的人給二奶奶捎錢回來,就去問有沒有給她的,結果大失所望。二奶奶在隔壁幸災樂禍地說:“哼!別看俺沒害肚子疼(生兒子),可就是得(兒子的)濟!……”這成了壓垮奶奶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天,母親帶著大姐回娘家,父親去生產隊里除糞,奶奶穿得整整齊齊的,在老屋懸梁自盡。

    奶奶身材高大硬朗,不尋短見的話,應該會活個大年紀。我不止一次地想,假如奶奶不把父親追回來讓他留在旅順,說不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也會像二爹一樣拿工資吃國家糧,會不會有截然不同的人生?奶奶還需要指望二爹的孝敬嗎?奶奶將腦袋伸進繩套的那一刻,是否有過自責和后悔呢?

    大哥是父親的翻版,十八歲去廣東當兵,很快入黨,被提為班長。他從小身體瘦弱,是母親的命根子。母親像奶奶一樣,也為大哥定了親,對方是一位民辦教師,像紅櫻桃一樣美麗。母親思兒心切,急著抱孫子,洶涌的淚水洇濕了信紙,也洇濕了大哥的心。他打報告要求復員,讓未婚妻很失望,加上他老實木訥不善言辭,復員后不光前程打了水漂,與心愛的紅櫻桃也擦肩而過。大嫂與大哥談了三年,結婚前又差點兒飛了。母親低聲下氣為大哥說情,許諾會像親媽一樣對她好,才終于千難萬難地把大嫂娶進門。貧窮很快讓婆媳關系走向風口浪尖,大哥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唯有杜康才能解憂,不到五十歲便撒手西去。母親悲慟欲絕,痛不欲生。她大半生都在后悔娶大嫂進門,我是知道的,卻不知道她是否后悔過對大兒子的召回。在那個重視成分的時代,根正苗紅踏實肯干的大哥,堅持留在部隊的話,不難有錦繡前程和美滿婚姻,可是母愛太沉重,墜著他的翅膀,他終于沒能擺脫悲劇的命運……

    大女兒填報高考志愿的時候,我傾向于本地一所名牌大學,她卻執意離鄉背井,去數千里外的江南。大都市的消費,遠遠高過了我們這個家庭的承受能力,我們爭論激烈,相持不下。她說只要我同意,她可以自己打工掙生活費,還不同意的話,她寧可不花我的錢,學費生活費都自己掙……看她這么堅決,我只能無條件讓步……

    有了這個先例,小女兒如出一轍選擇同一所大學的不同專業時,幾乎沒遇到什么阻力。我不是奶奶,也不想重蹈母親的覆轍,在女兒的詩與遠方面前,選擇了妥協和成全,然后全力以赴,成長自己。我就像一棵櫻桃樹,默默地努力地延伸腳下的根須,向遠方的土壤奔跑,只為將華蓋撐得更高更大,有朝一日,能身披母愛的袈裟,趕上遠方的她們……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十七年后,我帶著一顆滄桑的心和一雙年幼的女兒回到故鄉,八十四歲高齡的母親,毫不猶豫地接納了我。她后悔當年的放飛,想方設法幫襯著,讓我的日子得以繼續,走過了人生的低谷。

    她是一位平凡的母親,我也是,就像一棵不會飛翔的櫻桃樹,深愛著枝頭的鳥兒,卻不能在鳥兒飛翔于遠方的時候,為它們遮擋風雨,提供應有的庇護……

    小滿過去,我獨自坐在櫻桃樹下,回想著女兒成長過程中的點點滴滴,苦樂參半,亦喜亦憂。櫻桃樹枝不堪重負,沉甸甸地垂向地面。高處的紅鉆石縱身跳下,飛珠濺玉般消失在腳下的紫花地丁、蒲公英和草莓們中間。

    是該幫它脫下沉重的紅袈裟了。

    我爬上樹,開始從上往下摘。樹枝搖搖晃晃,承受著我的重量,紅櫻桃掉落到發間,我也渾然不覺。連續幾天,摘了分,分了摘,累得倒頭就睡,早上起來發現枕頭上有櫻桃,是常事。

    分別的痛,就在忙碌和疲憊中隨著時間的流水,從指縫間溜走了。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知道小女兒回去辦社???,只是離家的借口而已,事實并不像她說的,非趕在那天回去不可。難怪她記錯發車時間,我讓她盡快拼車去青島,她有一瞬間的遲疑和欲言又止。我當時還以為她是心疼拼車的錢呢……

    那么,女兒們離家的時候,心情應該是輕松歡快的吧?

    我累極了,蓬頭垢面地坐在樹下,擦著臉上的汗水,理理被樹枝掛亂的頭發,突然就想起周濤的詩句:一匹馬感到了愛的輕松,一匹馬感到了愛的沉重……

    人和櫻桃樹,何嘗不是這樣呢!我們愛得沉重,卻甘之若飴??墒窃谂畠簜兛磥?,當鳥兒的翅膀已經硬了,就該徹底放飛。

    至于我們,完全可以自己脫下袈裟,負重和失重,都是生命過程中必須經歷的階段。

    就像這棵櫻桃樹,生來就屬于天空和大地,屬于所有有緣的生命。紅櫻桃被鳥兒吃掉也好,落在腳下成為蟲子的美食也好,被摘下送人也好,被小女兒帶到南國的都市也好……

    每一個人、每一棵櫻桃樹,每一粒種子……都有足夠的頑強,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作者簡介:秋也,真名呂秀珍。山東省作協會員。作品刊于《詩刊》《青年文學》《散文選刊》《星星》《星火》《黃河文學》《鴨綠江》《山東文學》《當代人》等,曾被多種選刊選本選載?!?/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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