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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啄木鳥》2023年第8期|李美皆:胭脂灰(長篇小說 節選)
    來源:《啄木鳥》2023年第8期 | 李美皆  2023年08月30日15:41

    小編說

    退休父母相敬如賓,雙胞胎女兒工作穩定,都有了各自的意中人。電視劇《我愛我家》一般輕松又溫馨的戲碼,每天都在這個家庭里上演。然而,幸福之家只是表象。母親瞞著家人在拍賣行拍下一幅國畫,暴露出多年之前的一段婚外戀;雙胞胎姐妹也相繼陷入感情危機。姐姐拋棄本分未婚夫,死心塌地委身健身教練,不惜與家人決裂;妹妹與男友激情燃盡,不甘走進平淡的婚姻,冒險偷嘗禁果。與兩個女兒相反,母親雖然心有所屬,卻始終不越雷池,從未放棄對丈夫、對女兒、對家庭的責任,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兩個女人一臺戲,三個女人連續劇。長篇小說《胭脂灰》,以母親的婚戀為底色,以雙胞胎姐妹一次次在作死邊緣的瘋狂試探為點染,展示都市男女光鮮外表下的空虛與焦慮,撕破標榜獨立實則巨嬰的精致利己主義者的華麗包裝,呼喚親情、愛情和一切人間真情的回歸。

    胭脂灰

    文/李美皆

    吸引人的是故事,但我們總以為自己的生活在故事之外。

    也許,沒有故事的人生才是幸福的。

    ——題記

    引子

    1

    這一切到底是怎么發生的呢?

    在醫院忙了一整天回到家,我甚至沒精力思考。

    媽媽生命垂危。小胭精神錯亂。爸爸萎靡不振……曾幾何時,我們家不是這樣的。多虧了桑阿姨,至少她想方設法把小胭圈在了家里,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好像小胭現在只聽她的話。

    而爸爸,盡管還是唉聲嘆氣的,至少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

    我剛剛準備躺下休息一會兒,手機響了——因為媽媽的緣故,我不敢把手機調成靜音。

    是謝君。他讓我馬上去醫院。我頓時緊張起來。他趕快聲明,與媽媽的病情沒有關系。

    在ICU病區外面,我先是看見了陳漱,他也是接到謝君的電話匆匆趕來的。

    謝君隨后出現了。他戴著棒球帽,沒穿警服,但身后跟著一個穿警服的人。他回身跟同事嘀咕了兩句,那人停下腳步,沒有跟過來。

    謝君走到我倆面前:“時間緊迫,我直接說吧,羅力是我們這次行動中的一個重點對象……”

    “羅力?”我不明白。羅力被警察抓了?盡管我認為他活該被抓,但這和我們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要告訴我?為什么是在這個地方?

    “他那個俱樂部涉嫌販毒……”

    販毒……我和陳漱面面相覷,這個信息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的生活范疇。陳漱傻乎乎地問:“羅力……不是健身教練嗎?”

    “這個……說來話長?!敝x君的語氣里透著明顯的不安,“恰恰是因為他和小胭,我們才發現了這個俱樂部的涉毒線索?!?/p>

    “小胭?!”我聽見自己在尖叫。

    謝君吞吞吐吐:“是……自拍,他把他和小胭……拍下來了,那種小視頻……你懂的?!?/p>

    “我懂什么?到底拍下來了什么?”

    其實不需要謝君回答,他為難的表情,還有他的欲言又止,我已經懂了。我要殺了那個雜種,我要殺了羅力,他把小胭毀了……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陳漱一把攬住我,緊緊地攥住我的手,示意我保持鎮定。

    這些視頻竟然是謝君處理的,這不是太殘酷了嗎?我腦子里一片空白。

    謝君繼續說:“肯定是偷拍的。算他還有一點兒良心,小胭的臉是虛了的……”

    安迪·沃霍爾曾經說過:“每個人都會出名十五分鐘”。這就是小胭的十五分鐘嗎?她要以這種方式出圈了嗎?

    2

    從斷片兒中恢復過來,我心有不甘地問:“你怎么肯定那是小胭?”

    “背景應該是你們家,有只鸚鵡,有只貓……”

    “就憑這?”我想我的語氣有點兒咄咄逼人。

    “那貓……是梅小粉,我擼過多少次了。還有小胭的胸針,獨角獸造型的,是你們姐妹倆生日那天冉紫送的,獨一無二的定制款。另外,她身上的標志,那顆梅花形的痣……”謝君有點兒抱歉地說,“在她的大腿上,我們一起游泳的時候,我注意過?!?/p>

    我的心墜得厲害,又好像要炸開,嘔吐的感覺隨之排山倒海。我彎下腰,不由自主一陣干嘔。一個護士不知從哪里跑過來,遞上一個嘔吐袋。陳漱輕輕捶著我的背……

    這是一種生理與心理的雙重反應,不僅是感同身受。我和小胭,幾乎是分享著同一個身體呀,就算我們的靈魂不那么一致。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的身心離我那么近,我之于她也是如此。

    大腦回血恢復運轉之后,我依然固執地試圖尋找某個角度來否認。謝君為了防止我打岔,下面的話一氣呵成:“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羅力被同伙刺傷了,生命垂危,就住在這家醫院里。他提供了很多重要線索,同時也提出了一個要求……”他把目光鎖定我,“他要見小胭一面,也許是最后一面了?!?/p>

    陳漱搶先開口:“絕對不能讓小胭見他,小胭對他的事一無所知,面對這么可怕的逆轉,她肯定受不了?!?/p>

    “破獲這個案件,羅力發揮了很大作用。邢隊長答應盡量滿足他的要求,讓我來做工作……”謝君說著,下意識朝那個穿制服的警察瞥了一眼。不用說,他就是邢隊長了。

    我簡直難以置信:“讓你來做工作?你不覺得屈辱嗎?他們不知道小胭曾經是你的女朋友嗎?”

    謝君低下頭:“他們知道……到現在他們也以為小胭是我女朋友,我是這樣告訴他們的?!?/p>

    “你……”我一時氣結,感覺人類的語言已經無法形容眼前的荒謬了。

    謝君突然抬起頭,目光直視著我:“我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法不容情?!?/p>

    “笑話!法不容情?那你現在在做什么?讓小胭去安慰一個馬上就要下地獄的混蛋,是法還是情?這個混蛋已經把小胭毀了!”我調整了一下呼吸,“反正我不同意小胭見他,不僅是我,我們全家都不會同意,我想桑阿姨也一樣。如果你真的為小胭著想,如果你真的還念那么一點兒‘情’,趕快把那些東西刪掉,行嗎?算我求你了……”說著話,我已經泣不成聲。

    謝君還想說什么,陳漱攔住他:“還是我來勸勸她吧?!?/p>

    “你們誰勸都沒用!讓他去死……”那一刻,我幾乎歇斯底里?!白屗ニ?!不然我也要去殺了他……”

    陳漱緊緊抱住我,把我扶到走廊邊的長椅上坐下。

    謝君在做最后的努力:“他確實快要死了……”

    我咬著牙一字一頓:“你死心吧?!?/p>

    謝君和邢隊長走了。

    我癱軟在陳漱的懷里,筋疲力盡。這一刻,我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宛如夢幻。影視劇里才能看到的狗血劇情,居然真真切切地發生在我家里,發生在這個家庭的每個人身上。而原本一直微笑著向我們招手的世界,不過是我們對這個世界的誤解。如今,它終于露出了本來面目。

    可是,這一切是怎么開始的呢?也許早有征兆,只是當時我根本沒注意到……

    第一章

    要不要結婚,這是一個問題

    1

    當火車鳴叫著開過來時,我和陳漱同時停止了動作。我們面面相覷,然后狐疑地看著嗡嗡作響的手機,希望它趕快打住。但不識趣的火車鳴笛依然在繼續,好像開進了沒完沒了的隧道。陳漱的手終于悻悻地離開我的耳垂,伸向床頭柜上的手機。

    “嗨,壓到我頭發了!”我抗議。

    他把手臂挪開,順手按下了接聽鍵:“喂——”

    聽上去他的電話不會馬上結束,我起床穿衣,早課時分一時興起的“愛的鼓掌”就這樣無疾而終了。

    我站在洗漱臺前刷牙,電動牙刷磁磁作響,泡沫狀如白云,簇擁著我的嘴巴。我故意多用了一些氧泡泡牙膏,巴不得牙刷的聲音更吵一點兒——和陳漱通話的那個女聲毛茸茸的甜中帶怯,我只能用噪音來抗議,當然,這純粹是出于女人(也許只是我)的敏感。

    從衛生間出來,陳漱已經把咖啡做好了,咖啡杯、咖啡勺和黃糖包擺在咖啡碟里。喝咖啡必須用全套家伙,這是我的習慣,陳漱自己是不想這么講究的。我端起那盒加了琥珀色凝固蜜的老酸奶——凝固的蜂蜜很難挖,每次都是陳漱幫我挖好——打著圈把酸奶和蜂蜜攪出彩虹波板糖的輪廓,就著一個杯裝蛋糕三五勺吃完了,站起身去玄關取我的包。

    “你怎么沒喝咖啡?”陳漱在我身后問。

    “沒加奶,清湯寡水,中藥似的,看著就不想喝?!蔽抑牢矣悬c兒蠻不講理,但此時此刻,本宮就是想作一作。

    果然,陳漱一頭霧水:“你不是不喜歡牛奶沖淡了咖啡味兒嗎?”

    “但我喜歡看起來有點兒濃度的感覺?!?/p>

    “別作了行嗎?梅小脂同學!”陳漱的口氣里終于有了些許不滿,他叫某某某同學的口吻,很像在課堂上。

    我沉著臉換好鞋,想起在哪兒看到的一句話:當一個男人說你作的時候,其實是暴露了他的三觀,或者說,暴露了你們三觀的差異。

    我走得匆促,陳漱來不及換鞋,只好穿著拖鞋把我送到了樓下。我聽著背后拖鞋的啪嗒聲,頭也不回。

    陳漱說:“沒法送你了,一會兒有課?!?/p>

    其實他沒必要下樓的——既然沒時間送我去上班,送下樓,反而暴露出他的心虛。

    “我知道?!蔽艺f。

    “剛才打電話的是課代表,課前有件事要提醒我一下?!?/p>

    “我沒問你呀,不用解釋?!蔽铱缟闲‰妱榆嚀P長而去。

    一路上,我滿腦子都是為人師表的陳老師在講臺上面對著女學生們崇拜的目光侃侃而談,恐怕沒人想得到四十分鐘前他在干什么吧?哲學是多么莊嚴而深奧呀,拒絕任何與下半身有關的聯想……

    我就是這么愛走火入魔,越是道貌岸然的東西,越想來點兒惡作劇。陳漱說這可能是我在媽媽面前太過約束自己的緣故,總想在其他方面打破一下束縛。也許他說得對,在這里受到壓抑,就會在那里尋求補償,人不都是這樣嗎?不過,這等于變相默認了我對外表看上去無可挑剔的媽媽的腹誹……

    2

    陳漱的公寓離我上班的地方不遠,騎電動車用不了十分鐘。上班方便,這是我住在陳漱公寓的理由,否則,一向古典的媽媽是不會同意我未婚同居的——注意,我說的是古典,不是保守。

    被早高峰的人流車流裹挾著,我任由思緒信馬由韁,電動車卻突然像是被勒住了韁繩似的,瞬間受阻的慣性差點兒把我甩出去,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身后的男人險些追尾,我聽見他脫口而出的抱怨:“我靠——”

    全世界都說成都是一座休閑城市,我要打個補丁——非早晚高峰時段。成都也是一座大城市好不好?人口密度尤其大,怎么可能從早到晚給你休閑?

    路面上有序的川流不息被我的卡頓破壞了,我一迭聲說著對不起,把電動搬到馬路牙子上。先試著空轉了一下輪子,沒動。咦,當自行車騎都不行了嗎?幸好今天穿的是坡跟鞋,我抬腳往電動身上踹了一下,沒反應;再踹,還是啟動不了。曾經有一次電動壞掉,被我隨便一腳踹好了,從此它就成了我的僥幸修車大法,今天終于失靈了。

    每次車子壞掉,我就想換新的,一旦能湊合著騎,又得過且過了。人就是這個德性。這會兒找地方修車是不可能的,找陳漱?陳漱住在博士后公寓,上班很近,經常開車送我上班,尤其是下雨天,但今天他一二節有課,不可能趕過來幫我。我環顧四周,連路邊的冬青叢都不放過,居然沒發現一輛共享單車。真是見鬼,什么時候共享單車都停得這么有規矩了?

    經常騎電動上班,我早已不適應坐公交車了,想起車上人擠人挨的場面就犯憷。這個時間段叫滴滴也不現實,有堵車的工夫,走也走到單位了。那就走路吧。好在我供職的這家紡織行業的報社上班不打卡,不用擔心遲到。我把電動搬到路邊鎖好,再次慶幸今天穿的是坡跟鞋。

    車子壞了,我的心情倒并未太受影響,只要鞋子和時間允許,我愿意在清新的早晨走走路。理性上,我知道早上的空氣質量其實是最差的,但我是一個感性的人,頑固地認為城市的早晨是最可愛的,就像人是小時候最可愛一樣。經過一夜的新陳代謝和黎明的灑掃,城市被更新了;人也是如此,帶著一夜好睡后的輕盈,仿佛獲得了新生。

    此外,我喜歡早晨還有一個原因:我是每天都要換衣服的人,衣服在早晨上身時,沒有一整天穿下來的視覺倦怠,對心情總是一種提振。作為一名紡織行業報的美術編輯,我對于服飾之美較常人更為敏感。如果沒有這些漂亮衣裳,人生的快感至少要減損一半。

    路過一個賣花女人,我停下腳步,掃了二維碼,兩朵用細鐵絲串著的梔子花便來到了我的手中。我把花掛在肩包的搭扣上,正準備繼續往前走,隨著“美女——美女——”的招呼聲,一個挑著花擔的男人追上來,殷勤地說:“您看看我這花吧!”

    我還沒說話,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我對某些花粉過敏。讓人尷尬的是,這噴嚏一打起來就止不住,左一個右一個,我一面從包里掏紙巾,一面環顧四周,還好,千軍萬馬都在向著那個叫單位的目標狂奔,沒人在意路人的噴嚏。

    等等,我看到了誰?沒錯,胖墩墩的桑阿姨正站在幾步之外笑吟吟地向我招手呢,那笑容,慈祥得像菩薩。

    “我還以為是誰呢。小脂啊,你穿得太少了!”說話間,桑阿姨走近了,想必她是被噴嚏聲吸引才注意到我的。

    “少嗎?”我低頭打量自己,裹裙和七分袖小西裝,不算少吧?

    “你也不看看什么月份,這才剛過了清明呢?!?/p>

    “現在什么不都走在季節前面嘛,您到菜市場看看,所謂的應季菜,真到了該上市的時節都下市了?!边@理論其實來自我爸,他是菜場的???,像“西紅柿蒂五葉是母的,更甜”之類的說辭張嘴就來,相應的,他的肚腩也越來越豐滿。

    桑阿姨親熱地撫摸著我的胳膊,好像要把我搓熱。我解釋說我不冷,是花粉過敏,但對于桑阿姨來說,真相是什么無所謂,重要的是,她要把那股熱乎勁兒傳導過來。桑阿姨永遠像個天真的小菩薩,事實上她也信佛。只要一笑,她臉上就會出現兩個肉窩窩,讓人樂于親近。我從小就喜歡她,甚至覺得她比媽媽還親。據說,我和小胭幾個月大的時候,媽媽得了乳腺炎,我倆還吃過她的奶呢。

    桑阿姨是看著我和小胭長大的,我們兩家有通家之好。她是爸爸的老同學,而且,他倆都是外公的學生。此外,她還是謝君的媽媽、我的大我六分鐘的姐姐梅小胭未來的婆婆。

    “我正要到你家去呢。昨天你媽從我那里拿了十萬塊錢,不知道什么時候還留了張借條,太見外了,她走了我才看見。這不,正要給她送回去呢,趕巧碰見你了,那就交給你吧?!鄙0⒁陶f。

    一聽這話,原本一個接一個的噴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都說驚嚇刺激是制止噴嚏的好辦法,此言果然不虛?!拔覌尮苣桢X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鄙0⒁虖陌锶〕鲆粡埣垪l。

    我接過來一看,上面寫著:“今向桑明女士借款人民幣十萬元整?!甭淇钍恰疤K墨”——蘇墨就是我媽媽,日期正是昨天。

    ......

    (未完待續,更多精彩內容請關注《啄木鳥》2023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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