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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火花》2024年第10期|吳克敬:秀容忻然
    來源:《火花》2024年第10期 | 吳克敬  2024年11月04日09:55

    吳克敬,現任陜西省作家協會副主席、西安市作家協會名譽主席。著有中篇小說《狀元年》,中短篇小說集《渭河五女》,散文集《日常的智慧》,隨筆集《碑說》等。曾獲第五屆魯迅文學獎、莊重文文學獎、冰心散文獎、柳青文學獎等全國全省重要獎項?!缎邼贰冻趸椤返榷嗖孔髌繁桓木幣臄z成影視劇。

    秀 容 忻 然

    □吳克敬

    忻州原名秀容,聽來美艷溫馨,還讓人心旌搖動,卻怎么就改了呢?

    我不禁心生疑惑,甚或還有點兒不快。采風來到這里,伴隨我的風先生,拂袖我的后腦勺,說我有此念想,倒是不錯,如唐人李吉甫所作《元和郡縣圖志》贊許的那樣:“劉元海感神而生,姿容秀美,因以為名也?!币砸粋€人的容貌為一個地方命名,不知別處有沒有?但用在忻州這個地方,還是很有道理的。

    劉元海何許人也?我沒有探知他的興趣,風先生也沒有。我倆的興趣在這次采風活動看到的人物和景物中。

    忻州的人物和景物,在我和風先生的眼里,就無不姿色秀容,姿性秀容,姿志秀容……忻通假欣,兩字既然通假,忻然自然地排擠掉欣然, 為忻州而忻然了。我睜大眼睛,先就看見了秀容忻然的林徽因,從87年前熱炎蒸騰的一片暑氣中走來。

    那一年是1937年6月里的一天。林徽因和她的丈夫建筑學家梁思成千里跋涉,在祖國大地上尋找著唐代建筑,找著找著就找到佛教名勝五臺山深處了。跟著兩人來的還有御風而行的風先生,風先生陪伴著夫婦倆,業已考察測量了多處古建筑。兩人著了《寶坻縣廣濟寺三大士 殿》《正定古建筑調查紀略》《華北古建調查報告》等文章,里面記述的古建筑當然還有山西省的應縣木塔。

    有篇《記五臺山佛光寺的建筑》一文,忠實地記錄了林徽因、梁思成夫婦當初看到佛光寺東大殿的情景。那篇文章是夫婦倆的自述,極言“我們騎著馱騾入山,在陡峻的路上,迂回著走,沿倚著岸邊崎嶇危險。田垅隨山勢彎轉,林木錯綺”。風先生是兩人去往那里的見證者。他說夫婦倆說得沒錯,兩人在險峻的山路上,就那么不歇氣地走了兩天,在夕陽的余暉中,驀然看見敦煌壁畫上的“大佛光寺”時,很自然地“咨嗟驚喜”了。

    此后的日子,夫婦倆專心于這座寺廟的丈量和測繪,風先生陪伴在兩人的身邊,記憶著兩人的記憶。

    風先生記憶最為深刻的是一幅黑白照片,是梁思成拍攝的,拍攝的對像是林徽因。當時的她,就爬在東大殿的梁背上,告訴梁思成她看見了一行墨寫的字跡,清晰地表明,此古建為唐代大中年間的公元857年。

    這是個偉大的發現,正如梁思成后來寫的那樣,佛光寺東大殿“不但是我們多年來實地踏查所得的唯一唐代木構殿宇,不但是國內古建筑之第一瑰寶,也是我國封建文化遺產中,最可珍貴的一件東西。佛殿建筑物,本身已經是一座唐構,乃更在殿內蘊藏著唐代原有的塑像、繪畫和墨跡。四種藝術萃聚在一處,在實物遺跡中誠然是件奇珍”。梁思成當年的感慨,留在風先生的心里許多年了。我們這次采風,面對林徽因、 梁思成當年測量的這座唐代木構建筑, 風先生欣喜不已。

    知曉我成長經歷的風先生,趴在我肩頭,不無調侃地說:吳木匠感覺如何?我能說啥呢?幾近十年木作經歷的我,能說的也許就只這一句話:天工巧構,世所罕見。

    我說經過林徽因、梁思成夫婦的測量和觸摸,那座古老的建筑,即如佛家開光了一般,將會煥發出不同以往的生命意義。從1932年走來,直至1937年五年的時間,夫婦倆的足跡遍及了河北、山西、陜西、河南、山東、遼寧、湖南、浙江、江蘇數省,測繪整理的古建筑群,數量多達 200多組。

    熱愛古建筑的我,天馬行空般想象著那些 被林徽因、梁思成夫婦觸摸過的古建筑,風先生卻搶在我的前頭說:秀容忻然!

    風先生振聾發聵的四個字,當即把我拉回到忻州地面上來。我怎能脫離開忻州,去想象那些未曾眼見的“秀容”。我為佛光寺的東大殿敲出了一段文字:長34米,寬17.66米,占地面積600.44平方米的一座唐構建筑,是我國現存規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一處唐構遺存。面闊七間,進深四間,單檐廡殿的頂,純粹榫卯勾連,柱身粗壯,斗拱宏大,加之深闊的出檐,讓人看來雄偉與雄健。

    遵循采風組織者的安排,幾日來馬不停蹄地又走訪了代州古城邊靖樓、文廟、雁門關,以及蘆芽山、西口古渡、偏關老牛灣何紅門口地下長城??梢哉f,地處忻州的這些景區,各秀其秀,各容其容,秀秀與共,容容相容,忻而然之,可是太抓人的眼睛、人的心了!可是我的向導風先生 ,把興趣和精力全神貫注地投向了一個名叫元好問的人。他聲如風吟,很是動情地誦念出了一闕詞: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我聽得十分清楚,風先生吟誦的是元好問寫來的《摸魚兒·雁丘詞》。他寫這闕詞時,還附帶了一篇近百字的“序”。序文曰:

    泰和五年乙丑歲,赴試并州,道逢捕雁者云:“今日獲一雁,殺之矣。其脫網者悲鳴不能去,竟自投于地而死?!庇枰蛸I得之,葬之汾水之上,壘石而識,號曰雁丘。時同行者多為賦詩,予亦有《雁丘詞》。舊所作無宮商,今改定之。

    祖籍忻州的元好問,就是這么性情獨具,就是這么感情充沛。試問天下人,誰不知曉他“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的句子!風先生突然把我的視線,一下子拉長去了四川藏區的康定。在那處崇山峻嶺圍繞的地方有《康定情歌》,那里的人,誰不唱“跑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喲”??蓯鄣娘L先生,就曾陪伴我在滿城響徹著這首情歌的一天,受邀到了那里,向那里的文學愛好者講授“熱愛文學的理由”。

    在康定城緊依的一座山嘴上,聳立著一面摩天接云的碑刻,上面斗大的字,鐫刻的便是元好問《摸魚兒·雁丘詞》起首的詞句。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借用元好問的詞句,把“情”和“愛”,樹立在他們康定城的山頭上,是康定人的發明。風先生贊賞他們的作為,以為人們對于“情”和“愛”,就應該理直氣壯,就應該無畏大膽。

    康定城借用元好問的詞句,抒發著他們的情懷,那么故郡秀容的忻州,就更能借用他們的祖先的詞句,為自己貼金上彩了……真是不錯。風先生與我攜手忻州城,所見所聞,即無處不識元好問—古城內有元好問的雕塑,秀容書院有元好問的詩詞,北門廣場有專題的演出,博物館有元好問詳細的介紹……元好問,字裕之,號遺山,世稱遺山先生。有金一朝,他的詩詞冠絕神州,世人譽之為“一代文宗”“北方文雄”。

    我心里如是念叨著時,卻又聽聞風先生風 吟似地吟誦了:

    文章出苦心,誰為苦心人?正有苦心人,舉世幾人知?工文與工詩,大似國手棋。

    ……

    風先生的吟誦聲里,讓身在秀容書院里的我,轉頭在寥天閣的東墻壁上停駐。那里鑲嵌著一塊黑似墨玉的碑石,雕刻著的恰是風先生吟誦著的詩句。喜好舞文弄墨的我,知曉這是元好問《與張仲杰郎中論文》的一首五言詩,所論是他作文讀書的心得。

    我不知曉張仲杰是誰,但風先生清楚不過,知他名曰宏略,為金代文學家王若虛的門人。

    從歷史深處走來的風先生, 知曉的事情太多了。他了解元好問熟悉的郎中令張仲杰,知其有個很會做事還會做官的父親。元太宗七年(公元1235年),已名揚天下的忻州元好問,訪學到了河北保定。世家出身的張仲杰,張燈結彩地搞了一桌酒菜,張仲杰有問題要問元好問,特別是“為文”方面的一些問題……

    元好問高興地在與張仲杰一番高談闊論后,揮筆寫出《與張仲杰郎中論文》一首長詩。洋洋灑灑的一首五言絕句,墨跡未干,即被張仲杰珍藏起來。

    風先生樂見元好問的墨跡被珍藏, 為歷史梳理著元好問的詩文和墨跡。對此,風先生是有遺憾的?!杜c張仲杰郎中論文》墨跡不知何故,后來便不見了蹤影;還有《摸魚兒·雁丘詞》墨跡,也未能流傳下來……風先生捶胸頓足,感慨元好問隨便的一紙墨跡,如能流傳下來,即能如王羲之的《蘭亭集序》,顏真卿的《祭侄文稿》,被后人排行進行書神品。

    懷揣著這樣一份遺憾, 風先生拉扯著我繞道忻州城南的韓巖村北,垂首在元好問墓前,給他深深地一鞠躬,隨之上了雁門關。

    站在風蕭蕭兮的雁門關上,風先生與我,仰望蔚藍色的天空。風先生什么話都不說,我亦如他一般,也沒有話說。但我倆知道,目空四野的兩雙眼睛,想看到大雁的身影。然而除了過耳的風聲,我倆見不到一只翩然翻飛的大雁……還好有過耳的風聲,一遍遍地風吟著元好問寫給大雁的詞句: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秀容忻然……忻然秀容……忻州人感懷他們忻州的秀容,擘畫他們忻州的秀容,使得秀容忻州,秀甲天下,吸引絡繹不絕的游人,情戀秀容,情留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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