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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溫文爾雅的荒誕書寫,或輕描淡寫的命運重擊——評范小青《江山故宅》
    來源:北京晚報 | 劉小波  2025年11月26日09:16

    范小青長篇新作《江山故宅》以物為鏡來映照人事,以物感時,以物懷人。作品在溫文爾雅的筆致中編織荒誕的經緯,于輕描淡寫中施以命運的重擊。這部小說摒棄了大開大合的戲劇性,轉而潛入生活內部的幽微褶皺?!督焦收吩恫灰滋谩?,改名的靈感暫且不論,但本質差別不大,因為新舊題目都是以物為關鍵詞展開的。范小青選擇了一條迂回而細膩的道路來對生活進行剖析,那些看似平常的生活細節悄然累積,最終匯聚成一種令人窒息的荒誕感。這種荒誕不是石破天驚,而更像是一滴悄然滲透在時間宣紙上的墨汁,慢慢浸染著一切。正是這種克制的敘事姿態,使《江山故宅》獲得了某種更為本質的穿透力,它不依靠過分設計的外部戲劇性沖突,而是從生活內部自然生長出來,與讀者的生命經驗產生了更為深切的共鳴,這也是作家獨有親和力的體現。這種獨特的敘事姿態,是作家對荒誕書寫的個人貢獻,以其含蓄的親和力與本質的穿透力,讓人們重新審視那些潛伏于日常之下的生活謎題。

    命運的偶然性與輕逸的沖擊感

    《江山故宅》講述了一段段較為平常的故事,在時光洪流中來回穿梭。但由于作家試圖要表達的內容較多,加之作家用一種嘗試突破自我的敘事手法,使得故事走向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文本最后呈現出一種荒誕感。這種荒誕感體現在多個層面,比如作者對巧合的運用。范小青并非將巧合作為推動情節的機械裝置,而是將其提升到了命運偶然性的哲學高度。小說中的人物不斷遭遇各種巧合,偶然的相遇、偶然的錯過、偶然的發現。比如言子陳與老宅的相遇本身就是最大的偶然,因為很明顯,他是最不該被聯系到的那位繼承者。但是偶然中又仿佛有著必然,因為她自己本身就是從事古建筑相關工作的。這些看似偶然的事件串聯起來,就構成了人物無法逃脫的命運軌跡。這種對偶然性的書寫,實則是對現代人生存境遇的深刻洞察。

    范小青對現實的書寫方式體現了她獨特的藝術選擇,既有原生性,也有超越性,她所呈現的荒誕是包裹在日常生活細節中的,荒誕不是異象,而是常態,不是例外,而是規則。這種荒誕感的沖擊力恰恰來自它的普遍性,它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可能在任何時刻降臨,讀者在閱讀時難以用“這只是故事”來自我安慰,因為這些荒誕就潛藏在自己生活的褶皺之中。范小青以女性作家特有的敏感,捕捉到了那些被宏大敘事所忽略的微觀景象,并將它們編織成一幅看似平淡卻驚心動魄的生命圖景。

    更為重要的是,作家在寫作的時候多采用一種輕逸的語調,溪水潺潺,清風習習,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大有深意,溫文爾雅在她這里具象化了。當下所處的時代,一切都是瞬息萬變的,仿佛不再有必然的命運指引,人生變成了一系列偶然事件的集合,而人物對這些偶然性的抗爭與接受,恰恰體現了人類存在的韌性。小說中的人物在面對命運的偶然擺布時,既有無可奈何的接受,也有微弱的抗爭,這是作家的文學表述,也是作家的生活態度,正是這種張力構成了小說最為動人的部分。

    自我懷疑、自我確證與現代性危機的描繪

    《江山故宅》中言子陳這一名字的發音有三個人在使用,這是一個巧妙的設計,作者借此繼續深入追問“我是誰”。通過名字的巧合與人物對自我身份的不斷懷疑,折射出現代人面臨的深刻危機。這種對身份的反復追問,實際上是對存在本身的質疑。在現代社會的快速變遷中,個體的身份認同變得愈發模糊與不確定。范小青以細膩筆觸,將這種現代性危機融入故事肌理,使讀者在跟隨情節發展的同時,不自覺地陷入對自身存在意義的沉思。

    人物對自己的名字產生懷疑,實際上是對自我本質的懷疑,對過往記憶的不確信,實則是對存在本身的不確信。范小青敏銳地捕捉到了現代人身份認同的流動性、碎片化特征,在傳統與現代的斷裂處,在記憶與現實的夾縫中,現代人不得不面對一個尷尬的問題:我究竟是誰?奇特的門牌號與此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種錯位不僅僅是敘事故意設置的障眼法,更是現代人存在困境的隱喻。在一個信息爆炸、角色多元的現代社會,人們被迫在不同的社會場景中扮演不同的角色,這些角色之間常常存在斷裂與矛盾,導致自我認同的危機。范小青多次在作品中探討了這種身份問題帶來的困擾,《江山故宅》依舊通過姓名這一最為個人化的符號的動搖,揭示了現代人自我認同的脆弱性。當人物無法確定自己的名字,實際上也就無法確定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無法確立自己與他人的邊界,這種存在意義上的無根狀態是現代人最為深刻的精神危機。

    饒有意味的是,范小青并未將故事的漏洞視為敘事缺陷,而是巧妙地將其轉化為對人生漏洞的寫照。故事中那些未解的謎團、那些斷裂的線索、那些懸而未決的疑問,恰恰對應了人生中那些無法填補的空白、無法追溯的過往、無法回答的問題。這種敘事策略體現了范小青高超的藝術自覺,她不僅是在講述一個故事,更是在模仿生活的本質形態。生活本身就是一個充滿漏洞的敘事,我們永遠無法獲得關于自己生命的完整信息,永遠在碎片中拼湊意義,在不確定中做出選擇?!督焦收返臄⑹陆Y構本身,就成為了一面映照人生真相的鏡子。

    從“物是人非”到“物非人非事事非”的升華

    范小青從“物是人非”的傳統思維出發,巧妙地轉向“物非人非事事非”的深刻洞察。開篇“已毀”的設定,以一種隆重而含蓄的方式,為整部作品定下基調。物已毀,人何以堪?物的毀壞不僅是一個物理事實,更是一個象征事件,它標志著記憶載體的消失、歷史見證的湮滅、存在痕跡的抹除。當物理空間已經面目全非,依附于其上的人事記憶又將何處安放?物的毀滅,預示著人事的無常,這種由物及人的轉變,展現了時間對一切的無情侵蝕。小說標題從“不易堂”到“江山故宅”的轉變,已經暗示了這一主題?!安灰滋谩睆娬{恒常不變,而“江山故宅”之“故宅”,實則已經包含了時間流逝中的變化。

    范小青超越了傳統的“物是人非”感傷模式,進入了“物非人也非”的更為徹底的變遷敘事。范小青對“物非人非”的書寫,體現了她對時間暴力的深刻洞察。在時間的流逝中,不僅人事代謝,就連那些看似堅固的物也會腐朽、改變、消失。小說也寫到修復后的古建筑群落,但是很明顯,敘述者對此的態度是十分微妙的。這種雙重的流失構成了人類存在的最為深刻的悲劇性,我們不僅無法留住時光,甚至無法留住時光的見證。

    尋找是小說的核心事件,尋人,尋物。小說的一條線索是“尋找的早已經不存在的古建筑群”,試圖尋找過去的痕跡。但這種努力注定是徒勞的,因為不僅人已非,物也已非,就連尋找的過程本身,也已悄然改變。尋找的對象最后不復存在,尋找的意義自然也被解構。范小青以其特有的細膩筆觸,描繪了人物在這種雙重失落中的微妙心理,既有對往昔的眷戀,也有對現實的無奈。作為蘇派文學的代表作家,范小青的創作既延續了江南文學的傳統,又實現了對傳統的超越。她的語言溫婉典雅,敘事節奏舒緩從容,描寫細膩入微,這些都與江南文化的審美特質一脈相承。然而,在這些傳統形式之下,范小青處理的卻是極為現代話的主題,現代化浪潮、身份危機、荒誕、記憶與真實的關系等。與此對應,她在敘述手法上也有現代的一面,將現代人的存在困境置于江南文化的特定時空中,讓那些看似地域性的故事獲得了普遍的哲學意義。

    范小青的女性視角也為她的創作帶來了獨特的呈現,將女性特有的細膩、包容、多維度的感知方式自然融入敘事之中。在她的筆下,世界的荒誕不是通過激烈的對抗,而是通過日常的忍耐來呈現;存在的困境不是通過哲學的辯論,而是通過生活的細節來揭示。這種筆法不是軟弱的表現,而是一種更為深刻的力量:它直面生活的復雜性,接受世界的矛盾性,在不完美中尋找美,在無意義中創造意義。

    《江山故宅》是范小青創作生涯中的又一次華麗表演。她在這部作品中展現了一種成熟的藝術自信,不依賴戲劇性的情節,不追求表面的沖突,而是潛入生活的深處,捕捉那些微妙而本質的瞬間。范小青以輕松寫意的筆觸,實現了對現實的重重一擊。她用看似隨意的巧合,揭示了命運的結構性荒誕,她在溫婉典雅的敘事中,蘊含了尖銳的現代性批判。范小青是一個喜歡和自己“較勁”的作家,敢于不斷突破自我?!督焦收肥瞧涮赜械摹皽匚臓栄诺幕恼Q”與“輕描淡寫的重擊”所構筑的一座敘事“不易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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