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li id="aaa0a"></li>
    <tt id="aaa0a"></tt>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li id="aaa0a"></li>
  • <li id="aaa0a"></li>
    <li id="aaa0a"></li>
  •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用戶登錄投稿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近兩年科幻小說中的身體想象—— 愛和感同身受遠未過時
    來源:文藝報 | 陳舒劼  2025年11月26日08:34

    身體是科幻想象無法繞開的焦點。從《弗蘭肯斯坦》開始,身體的可能性狀態就是科幻想象反復推演的場域,諸多流傳已久的愿望將借助科學技術的強大能量轉為現實。個體生命可以克服重疾頑癥的困擾而獲得長壽,視聽嗅跑跳游等人體功能可以得到自如的增強,軀體的構成和形態也可以隨期待的調整而發生相應的變化,這些都是科幻想象在文化空間內向軀體提供的自由。

    弗蘭肯斯坦的誕生意味著生命制造的可能,芯片植入人腦等同于智力的急速提升,隱身人的出現折射出人際關系的輕松隨意,軀體的數字化改造則打開了新的生存維度……這些都是科幻歷史留下的豐厚想象積淀。近兩年來,科幻小說的身體想象在此基礎上有了新的變化。

    打開更多身體的感覺與功能。身體的新潛能或新狀態,始終吸引著科幻小說好奇的目光。傳統文學時常關注身體的美學特征,例如關羽的丹鳳眼臥蠶眉、面如重棗、長髯飄飄,卡西莫多有被大瘤遮住的右眼、像城垛一樣參差不齊的牙齒和分叉的下巴,林黛玉總是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這些美學特征深度參與了人物形象的經典化塑造。相比之下,科幻小說更在意發現或打開身體的感覺、狀態和功能。劉慈欣“三體”系列中的云天明為執行打入三體文明內部的任務而被刪減得只剩下大腦,身體其他部位的功能和價值在特定的戰略背景下被徹底忽略;白丁的《云球》將軀體完全數字化,有自主意識的“云球人”是量子計算機虛擬出的“云球”世界的構成;陳楸帆保持著對科技改造軀體的關注,植物人與蠕蟲、人腦和電腦病毒都可以實現意識交互,先天缺陷的軀體也可以實現全身的快感解放;王晉康的“新人類”系列大規模地展示了身體技術化的可能,經由基因技術等的賦能,人可以擁有獵豹般的速度、海豚般的海洋生存能力和器官修復再生的能力。軀體的潛能被科技發現或打開之后,人的感覺世界也隨之擴大。

    新近面世的科幻創作中,軀體的某些器官開始萌發自主意識。朱岳短篇小說集《想象?!分械摹扼w》讓一位平凡的主人公體驗了軀體器官或部位的脫離感。他偶然感覺到自己的右手脫離身體掉到了地上,但右手又沒有變化,只是地上確實多了一只宛如高仿品的右手。自此以后,腦殼的一部分、眼珠、左耳、槽牙、舌頭等身體部位的脫離掉落感輪番上演,毫無征兆、毫無規律。這些部位不像大腦那樣承載著意識或情感,它們脫落所產生的高仿的復制件隱約攜帶著感官獨立的沖動,這是因為它們如同被羅丹砍掉的雕像的手那樣太過完美,還是它們要表達卡夫卡式的荒誕和陰郁?這恰似科技時代某種軀體功能變化趨勢的隱喻。在科技的影響之下,不同肢體或器官的功能被放大或縮小,關于軀體的重組終將在某個時刻降臨。

    AI與人交互的“體感”。在軀體重組全面重置感覺系統之前,新異的體感還可以由陌生的接觸產生。觸摸AI將產生怎樣的體感?王元的《數字戀人》講述了化名為丁柔的人工智能程序與科幻作者羅隱之間的纏綿悱惻。朝氣蓬勃的人工智能終于從虛擬態演化出了具身性,羅隱與丁柔的愛戀從語言交流落實到切實的體感,而非轉向羅隱感官的數字化,這是否意味著人類主體性暫時的穩固?小說留下的結尾意味深長:這個關于人類與人工智能戀愛的故事,正是出自人工智能之手。齊然的《火車駛向云外》對人類身體的改造加上了速度的因素。羅娜因為被八組質能轉換器雛形機的反電子衍射穿身而過,組成其身體的各種粒子在能級躍遷中加速且變輕,使得羅娜逐漸變成了光速人。相比于云天明式的體量壓縮和功能刪減,羅娜的存在狀態發生了重大變化,她和劉慈欣的《球狀閃電》中以量子態存在的林云一樣,跨越了對生與死的常規理解。新的身體狀態往往不會只停留在感覺的層面上,經由這些新的感覺或狀態,身體將打開更多的關系聯接和文化闡釋。

    身體是承載行為、感覺、體驗、情緒、記憶、心智等的容器,它的內部已然形成復雜的關系網絡。某個具體器官狀態的變化通常會產生更大范圍的影響,如腦部某個區域的受損可能導致語言功能的喪失,進而重創個體的社交能力。身體的各組成部分及其之間關系的變化,都指向新的意義生成。任青的《同歸之地》里,“我”的母親被改造成基于流質的神經系統基底上的超級大腦,一個大腦可以擁有多達5050具的軀體,但也需要與每一具軀體相適應。那么腦自身是身體的一部分嗎?這些身體能在多大程度上成為主體的一部分?腦與這5050具身體的關系是否均等?這些被替換的身體是否存在價值的排序?無獨有偶,朱岳的《家庭述異》和《眾身》同樣操練了分身的諸種狀態,前者想象父親和母親可能共用一個身體——這顯然是“一腦多體”的反面;后者為“我”一個人安排了9個采取輪班制工作方式、偶爾也拒絕服從的主體意志的身體,一個主體內部多個身體既并存又獨立的奇觀就此出現。身體與主體的關系在這種想象圖景中得以延伸,同時也變得曖昧而模糊。

    社會交往與情感交流??苹孟胂蟮慕槿霐U張了身體內部諸種關系的可能性空間,但身體與外部現實的互動性聯接的推演,更令科幻想象興味盎然。人變成黑猩猩更像是神話,但林澤宇的《救貓咪》為這種“變形記”找到了想象性的科學依據——“支援進化”。共有相同祖先的物種保持了基因層面的互通,某一分支面臨滅絕危險時其余的分支就會通過“支援進化”機制轉化形態從而挽救危亡,因此,人體、黑猩猩、真菌之間并無絕對的區隔,身體不過是物種間關系保持動態平衡的表現而已。當然,人際關系比物種更為直接地作用于身體的想象,科技在多大程度上、以怎樣的方式幫助或阻滯了人際間的情感交流?柒武的《感同身受》調動鏡像神經系統和具身模擬機制,期望借由人際間感同身受式的情感共享,叩問特定技術條件下人際情感良性互動的可能性前景??萍寄芊裨黾尤穗H間的愛與慈悲,以愛之名推行的技術是否具有倫理的豁免權,章程的《人生替身》沒有沿著這些思考繼續深入,而是采用了另一種方式。它讓鄭大智和俞蒼石用制造出的“人偶”替代自己應付日常生活,他們以死亡為假象各自去過真正向往的生活,可是他們所向往的遁世生活就能徹底擺脫人際關系帶來的種種喜怒哀樂嗎?那具用來承擔種種煩瑣與不堪的現實壓力的軀體又由誰來負責?

    科技暫時無法使身體徹底脫離社會關系的網絡,可它能增加這張網絡運行的內容和復雜程度。龐亞維的《非蝶》令人聯想起莊生夢蝶的典故。在《非蝶》的想象設置中,作家所創造出來的藝術世界都是散落在宇宙各處的獨立的平行世界,敘事就此與現實緊密相連。作家趙文宇遇到寫作瓶頸,他的小說女主角白珊珊的生命就陷入停止。然而,白珊珊強烈的情緒使她借由高維量子傳播穿越平行世界之間的間隔,迫使趙文宇按照她的意愿寫完小說。是現實主宰敘事還是敘事創造現實,《非蝶》讓兩者形成閉合的循環,而身體就是突破趙文宇和白珊珊間維度差異的中介。程婧波的《蘭花小史》中,身體的穿越同樣帶著強烈的情感色彩。乖張孤僻的老太太陳美蘭黑暗房間中若隱若現的蘭花,實際上是時空旅行的裝置,花蕊所產生的效應使回到過去旅行成為可能。數十年之后的2059年這項技術公布,早已化為塵埃的陳美蘭所有的怪異都真相大白:陳美蘭是她的哥哥物理學博士陳宇志物理試驗的志愿者,她沿著時間之河逆流而上,回到歷史中等待著與哥哥的相遇,同時也是為了遇見她的親生母親——她實際上是與父母和弟弟并無血緣關系的被收養者。終于,在溯回的1988年,她撿到了被遺棄的哥哥陳小志,1996年她找到了她的親生母親楊寶珠,也知道了自己被送養的真相——父親在她出生的第四天在臺風搶險中因公殉職。通過如蘭花花蕊般閉合的時間小徑,她把自己拋回歷史深處,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愛。如果說《非蝶》借身體突破了平行空間,《蘭花小史》就借身體復盤了歷史?;蛟S會有追問,回到并發現歷史的陳美蘭的一舉一動都能與已經在她身上發生過的未來一致嗎?她回到過去的行為是否又產生了新的社會關系?這是否意味著新的平行世界的打開?陳美蘭當然不負責回應,愛的重逢正散發出蘭花般醉人的幽香,這不是時空旅行裝置所能自動生產的。

    時至今日,科技的能量無遠弗屆,科技的探尋無微不至。洶涌澎湃的科技浪潮之中,身體被卷入的關系網絡愈加隱蔽而繁復,新的可能和新的聯接將不斷被發現或打開。然而,近兩年科幻小說的身體想象已然清晰地告訴我們,愛、慈悲和感同身受遠未過時。

    (作者系福建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

    日韩视频无码日韩视频又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