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渡北歸》三部曲作者岳南上周末來寧做客“太湖論壇”,以“民國知識分子的命運與情懷”為題作了一次主旨演講。
《南渡北歸》從抗戰寫起,全景再現了蔡元培、胡適、梅貽琦、傅斯年等20世紀中國最后一批大師的命運變遷。問世后,該書以平均1個月加印一次的速度迅速占據暢銷榜前列。岳南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坦言,“這部書之所以受到讀者追捧,其實也跟現狀有關。正是當前大師的匱乏,才令更多的人向往那個大師云集的時代!
大師為何總是成群而來?“民族使命感往往可以成就大師”,在岳南看來,當時特殊的環境下,知識分子有一種奮起直追、振興民族文化教育的責任和使命感。而以西南聯大為代表的院校師資力量和學生素質相對較高,當時名牌大學里,80%的教授有留洋背景,學生有堅實的國學根底,再加上寬松的學術環境,這都是大師自由成長的土壤。
“可惜,現在已經很難見到真正的大師了。像當年那些學貫中西、橫跨多個學科的通才更是難找!痹滥蠈τ浾哒f,“民國時期的學科分類還是粗線條的,所以大師各個領域都懂一點,學識之豐富令人驚嘆,F在,學科分得越來越細,如同大樹分枝一樣,專家學者大多只能朝著一個方向走,盡管可以成為某一領域的專家,卻不可能成為大師。分科的細化,當然是時代的進步,但換一個角度來說,這也是時代的遺憾!
在岳南看來,大師是有傳承的,“而我們的傳承卻斷裂了”。岳南說,“第一是愛國,第二就是視學術為生命,這是那一代學人精神上的共同之處。他們歷盡萬水千山,暫駐西南大地,在隆隆炮火、朝不保夕中仍然堅持不懈地從事學術探索,一沒有國家課題可以申報,二沒有經濟回報,還能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地推出一部部學術精品,培養出那么多的優秀學子,令人高山仰止。費孝通說過,他們生活里邊有個東西,比其他東西都重要。我在想,這個‘東西’是不是就是‘匹夫不可奪志’的‘志’!
“現在還有多少這樣的學者呢?我還是引用費孝通的話,他說,‘現在的學者,當個教授好像很容易,搞教學可以,到科學院也可以,但他已經不是為了一個學科在那里拼命了,很難說是把全部生命奉獻于這個學科了!痹滥细锌卣f,“說得更嚴重一點,就是精神被物質取代了?纯次覀儸F在的高校,不少人忙于跑項目、找課題,想的都是怎么掙錢,導師都成老板了。在這樣一個浮躁的氛圍里,很少有人能安下心來踏踏實實搞學問,更不會去尋找理想的歸宿,怎么可能產生大師呢?” 本報記者 董 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