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津子圍的作品,我一直想找到一個角度,后來找了幾個角度都有難度。后來縮小為一小部分,就是他的一組寫警察的作品。其實,警察是很難寫的,警察在我們中國的當代文學中是被固定化的,被本質化的。在某些作品中,警察充當兩種功能,一方面他們是作為抽象的符號化的代表,在這種情況下,經常形成系列的謳歌警察的作品;另一方面在反壓抑的敘述中,經常承當了功能化的符號。如果沒有警察形象帶來的正義,我們社會的秩序就無法健康。不管對他們的敘述多么理想化,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因為人類是一個共同體,要維持這個共同體。但另一方面又有對他的反思性,把他看成是一個反壓抑符號的代表國家及其壓迫性的力量,如果沒有這樣的反思性,把法看成一種無限的正義,把法看成一種正義的等號的話,那會出現很多很多的問題。
津子圍寫作的獨特性,就是在法和日常生活的中間地帶,寫警察和罪犯的故事。他塑造了羅旭剛這樣一個警察,他是正直、善良的,是人民的好警察,但又有許許多多的缺點,有許多普通人所具有的七情六欲。把警察的多樣性、復雜性還原于日常生活中。羅旭剛這個形象是當代警察的縮影,是津子圍的一種貢獻。
津子圍小說的另一個獨特性,就是把一種悲劇性的東西荒誕化。津子圍的小說起因總是荒誕的,《訛詐》《誰最厲害》《求你揍我一頓》,起因都是非常的奇怪,他在還原警察的日常生活行為上,寫出了生活在交叉地帶的豐富性和復雜性。
他敘事的獨特性還表現在對細部的把握。他的小說不是從細中進入,而是從細中出走,尋找一個戲劇性,最終要解脫。這是津子圍小說始終保持的一種風格,這個風格我稱之為灰色幽默,他的灰色幽默到了一定程度不往黑處走,到灰色就停止了。從細中出走之后很多矛盾就化解了?傊,戲劇風格與灰色幽默構成了津子圍小說的一個非常顯著的特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