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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錦庚:“懶漢”治村

    http://www.rjjlock.com 2014年03月19日09:50 來源:人民日報

      懶漢非懶漢,為小名,大名徐樟順。懶漢與我同村。村在浙西開化,一聽村名,便知是深山冷岙:東坑口。

      前些天,弟弟來電,語帶喜氣。哥,懶漢連任村主任了。

      我納悶,上個月,他剛選上村支書,咋一人占倆窩?

      鎮里動員他的,要他“雙肩挑”呢。

      其他候選人服氣嗎?我有點擔心。

      怎么不服氣?其他人選票差了一大截呢。

      我是外來戶,懶漢是土著,雖然同姓氏,并非是親戚,遠房都攀不上。他當選,弟弟何以興奮?

      他當家,村里有盼頭。弟弟說。

      我涌起一陣沖動,要為這個小人物立個傳。

      一

      我這個村,人多有小名,為保孩子平安,特意取個賤名。我兩個外甥,大的叫狗懵,小的叫癩痢。狗懵的意思,像狗一樣傻,狗那么通人性,咋會傻呢?狗懵自然鬼靈精怪。至于癩痢,一頭茂密黑發,還帶自然卷。

      懶漢兄妹五個,皆有小名,然而除了懶漢,個個命運多舛。兩個哥哥,一個阿福,一個阿伴,阿伴也叫兩斤半,奇怪不?哥倆差一歲,三十剛冒頭,接連暴病歸西。二姐小妮姑,幼患癲癇,婚后加重,孩子半歲夭折,精神徹底崩潰,廿三歲就沒了。大姐小名不雅,也叫癩痢,因是女孩,多個后綴,MAO(音貓),類似語氣助詞。癩痢MAO患過小兒麻痹癥,一腿瘸,兩耳聾。村婦背后嚼舌,嘖嘖,幸虧又瘸又聾,不然……言者雖沒惡意,聽者頭皮發麻?磥,取小名保平安,純屬扯淡。

      懶漢可不懶。人沒鋤把高就砍木頭、抬石頭,盡干苦力。廿三歲,任村火腿廠廠長,兩年后自己承包。三十歲,攬交通工程,再辦融資擔保公司。櫛風沐雨,苦沒少吃,錢沒少賺,是村里首富。

      當老板后,懶漢多了新名:徐總。不過,村里人叫順了,張口閉口,懶漢長,懶漢短?h干部下鄉,也會遠遠吆喝:懶漢!若問他大名,人多撓后腦勺。

      如果不是那個偶然,他只不過是個小土豪,犯不著勞我費墨。

      懶漢人生之彩,出在那個偶然。

      2011年初,懶漢噴著酒氣,打鎮政府門前趔趄而過。忽然,門里蹦出一個小個子。懶漢,想和你商量件事。

      懶漢膀大腰圓,血管里淌著彪悍,往那一站,不怒自威?墒,看到小個子,卻自覺挫了挫身。喔,是方書記,找我?

      小個子方明,一張奶油臉,地位不容小覷:楊林鎮黨委書記。

      村委會要換屆,我們撥拉半天,主任人選難產,剛才在樓上看到你,我忽然冒出念頭,何不請你試試?

      不行,不行。懶漢打了個飽嗝,搖起撥浪鼓。我搞工程還行,當干部不是料。

      怎么不行?你工程做得好,說明腦子好使;在外面闖蕩多年,社會閱歷豐富;手下隊伍棒,說明善于管理;為人豪爽辦事潑辣,肯定有開拓精神。

      都說嘴皮薄、口才好,方明果然會忽悠。

      一個空殼村,欠債幾十萬,人心散了架,這副爛攤子,誰愿挑?你另請高明吧。懶漢酒醉心清,邊說邊退,準備開溜。

      方明一把拽住?茨阊獨夥絼,有能力有思路,指望你重振雄風,不料是個懦夫。東坑口人丟盡臉,被葉蘭塢人嫌棄!

      成功男人有弱點,十有八九怕激將。懶漢一蹦三尺:方書記,你狗眼看人低,盡揭瘡疤!

      葉蘭塢是畬族村,人口全鎮最少,以前屬東坑口,“文革”時,被東坑口當包袱甩了。東坑口人說起葉蘭塢,那口吻,像上海人說鄉下人。

      然而,風水輪流轉,這十多年,東坑口順坡溜,葉蘭塢逆坡上。這不,鎮里欲合并兩村,兒子竟嫌老子窮,投奔了富村川南。東坑口人羞啊,差點腦袋掖褲襠。

      懶漢一跺腳,騰起一縷煙。方書記,樹要皮,人要臉,我干!

      你若愿干,趕緊報名,村民選不選你,不好說呢!方明拿捏著火候,不動聲色,再將一軍。

      一個月后,村民投票。懶漢七百一十二票,第二名五十三票。

      二

      我離開家鄉時,懶漢尚穿開襠褲,鼻下兩條黃蟲。一晃三十年,再沒相遇過,只知他大發了。如果不是那個偶然,這輩子,我倆八竿子打不著。

      忽然有一天,接到陌生電話。哥,我是懶漢,東坑口的懶漢。

      懶漢?哪個懶漢?村子不大,懶漢不少。在浙西鄉下,懶漢,癩痢,是高頻詞,街上吼一嗓子,回頭率不低。

      住您大姐隔壁的。

      噢,原來是黃蟲孩子。

      我剛選上村主任,您見識廣,路子多,多幫襯啊。

      好說,好說,只管吩咐。我聲音提高八度。

      放下電話,念頭一閃。這個懶漢,不愧老板,甫當村官,急于公關。

      不過,能被鄉鄰認可,是件高興事。有的人,在外面人五人六,卻被鄉鄰嗤鼻,做人很失敗。

      打那以后,這個號碼成了熱線,隔三岔五就響,有時天蒙蒙亮,有時天麻麻黑。

      懶漢愛晨跑晚遛,聽說我習慣早起,便瞅準空當。他說,盡是雞毛蒜皮小事,知道您忙,怕耽誤您上班。瞧瞧,雖然五大三粗,心像女人般細。

      電話里,懶漢絮絮叨叨:想安裝路燈啦,想建垃圾箱啦,想拓寬村道啦,想道旁搞綠化啦,想戶戶通水泥路啦,想給水庫清淤啦,想在村頭建公園啦,想在大樟樹下建戲臺啦……

      每次絮叨完,懶漢會說,哥,您看行不?幫我出出點子。久了,我發現,他做事很少拍腦袋,自己先有譜,再向人請教,并且是出選擇題。比如建戲臺,他傳我兩套效果圖,讓我選一套。

      這個農民不簡單,懂得科學決策呢。我暗想。

      光有想法不夠,還得有錢辦事。仗著臉厚嘴甜,懶漢到處化緣。開化財政底子薄,我納悶,蚊子腿上三兩肉,他是怎么割下的?

      我是急性子,不愛電話嘮叨,三言兩語就掛機,可是奇怪,懶漢的話句句勾魂,放下電話,魂魄出竅,飄飄蕩蕩,飛越萬水千山。那個小鄉村,生我,養我,讓我魂牽夢縈,淚濕枕巾。天下游子,倦鳥思歸呀。

      他的設想,多成新景。每次回村,皆有驚喜。三年來,他對我敬重未減,我對他嘆服漸深。

      哦,我美麗而貧窮的家鄉喲,如果多幾個懶漢,多幾個充滿創業激情的農民,還有什么不能改變!

      三

      鎮政府設在東坑口。一條小溪,穿村而過。橋那頭是鎮政府,橋這頭是我大姐家。

      大姐兩層樓房,二十年了,舊了點,模樣還過得去。門前有個場院,平時堆柴擱物,秋時攤曬稻谷。這些年,因村道拓寬,場院被蠶食,剩下巴掌大,矮墻半截,頑強守護。樓旁菜園,漸次萎縮。園里茅廁,露了出來,兀立在路邊,與鎮政府隔溪相對,頗煞風景。

      今年清明,我回鄉掃墓,眼睛一亮:茅廁無影,矮墻無蹤,村道變寬了,車輛暢通無阻。不過,也有遺憾,場院沒了,村道連著臺階。

      大姐哼了一聲,語氣倒算平靜。懶漢說了,你家是門面,要光鮮點。拆茅廁,拆矮墻,我同意。但這么點場院,我舍不得。他說,要不我同你弟講,讓他做工作?哼哼,我怎能讓你為難?

      這小子,竟用我來壓大姐!心里嘀咕,嘴上卻說,好看多了。

      為我哥的事,他又搬出了我。那天晚上,他先訴了半天苦:會上議修路,人人都說好,真占誰家地,祖宗也挨罵,氣得我要掄拳頭。

      我開導他:多磨嘴皮,別動粗,鄉里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傷了和氣不好相處。

      懶漢話頭一轉:剛才,你哥好兇,罵得我七竅生煙。

      我哥在寧波打工,嫂子去了溫州,幫女兒帶孩子,家里鐵將軍把門。

      我一驚,出啥事了?他道出原委。

      路修到哥門前,須推倒圍墻,征用菜園。我哥提條件,征用菜園行,圍墻應砌好。懶漢說,征地只賠錢,不代建,他不能破例。

      我哥脾氣像炮仗,一語不合,嚷嚷起來:不砌圍墻,不讓征地!摔了電話。

      我連忙道歉:他不明事理,別和他一般見識。你看這樣行不?他不在家,缺人手,路修好后,你安排把圍墻砌好,費用我來出。

      懶漢說,不是錢的事,一兩千元錢,我墊也行,只是村民要誤會,以為搞特殊,會鬧著攀比。

      我二話不說。行,就按你說的辦,我哥工作我做。

      撥通電話,我哥還喘著粗氣呢。我耐著性子,聽他發泄完后,才慢聲細語說:懶漢當主任,錢沒多掙,氣沒少受,圖什么?還不是為大家好?他回村三年,村里變化多大?你為村出過啥力?你讓一步,就當是幫他,行不?

      我這老哥,除了脾氣暴,還是頭犟驢。這回,聽我這一說,他居然不喘粗氣了。

      我指了條路:你請人砌圍墻,費用我來出。

      咋能讓你出錢呢?哥甕聲甕氣,讓步了。

      我趁熱打鐵:懶漢被你氣壞了,你打個電話道聲歉吧。

      圍墻我修就是了,還道歉?讓我老臉往哪擱?老哥囁嚅著。

      你不打?我替你打。

      我打,我打。

      一會,懶漢電話里笑成了串:哈哈,今晚我可以睡個好覺了,哥放心,我不會讓咱大哥吃虧的!

      呸!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過,這家伙借力使力,我不僅未反感,反而欣慰,為他的辦事公道。在農村基層,干群關系緊張,最大病因就是:干部辦事不公。

      四

      數一數,我已被這家伙算計了三回。

      今年元旦前,他熱切問:哥,元旦回家不?

      才三天假,路上要花兩天,不回了。有事?

      聲音暗下去,又揚起來:您回來一趟行不?我有事想求您。

      你只管說,我盡力而為。我這人,就是好面子,怕人求,惜弱。

      村里新建兩棟樓,大的出租,小的辦公,想把村里的能人請回來,搞個啟用儀式,座談一下,出出點子,再聘幾個顧問,您是第一個。

      別看咱村小,千把人,還真出了幾個人才,恢復高考后,全鎮首個大學生,全縣首個清華大學生,都出自咱村,F在,有電力專家,留美博士,政府官員,團職軍官,新聞記者,企業老總。

      人家都盯著您呢,您來,他們來;您不來,他們不來。這樣行不?您飛到杭州,我派車接。懶漢繼續纏著。

      接倒不必,不過,元旦當天趕不上。

      那我改到二號。

      我沒得選擇,只有答應。

      懶漢如數家珍:辦公樓是多功能的,有便民中心,有農家書屋,有乒乓球室,有老年活動中心,有辦公室,有會議室……

      我連連稱好。

      好是好,只是里面空蕩蕩的。懶漢吞吞吐吐。

      我明白了,忙表態:你直接講,需要我送什么?

      送實物吧,您太遠,不方便。要不,干脆送個紅包?

      沒問題,多少合適呢?

      兩三千就行。其實呢,我不是圖您的錢,是想請您領個頭,帶動其他人。您捐,和別人捐,大不一樣呢!

      瞧瞧這張嘴,抹了蜜似的。我忽然想,這個狡黠農民,對別人也這么說吧?

      兩三千拿不出手,我捐一個月工資吧。

      您工資多少?

      一萬多點。

      電話那頭笑出聲來:哎喲,太多了,太多了,您出個整數,一萬就行!

      元月二日上午,我如約而至。呵,滿屋子的人,八旬老支書來了,歷屆村干部來了,鄉賢們也從京城、省城、外省趕來了,只剩國外的沒來,并且都沒空著手,捐款捐物,折合廿五萬元。

      座談會上,七嘴八舌。不愧是鄉賢,點子不一般。有的說,開化是錢江源頭,該搞生態旅游。有的說,方志敏在這打過仗,搞紅色旅游好。有的說,搞生態農業,規模經營。有的說,多種闊葉樹,保持水土,美化山林。有的說,河道筑幾道壩,保持水體,便利灌溉,還添景觀。

      我領到一本聘書,紅彤彤的。論級別,這是中國最低的顧問吧?可我捧在手里,沉甸甸的。

      這時,有人嚷起來,怎么才聘三個顧問?我大老遠趕來,咋沒我的份?

      懶漢眼睛樂成一條縫:你們要當顧問,歡迎啊,只要多做貢獻,我們一定聘,一定聘!嘿嘿!

      我有感而發,寫了篇千字通訊,《鄉賢熱議“生態村”》,發在2013年元月四日《人民日報》上。

      五

      九月底的一天,手機響起,里面劈頭一句:國慶回家嗎?

      這回不是懶漢,是縣教育局長齊忠偉。此君筆頭了得,當過縣委報道組長,把開化吹得天花亂墜。

      手頭事情多,不回了。我說。

      你最好回來一趟,有件事你得出面。他一不寒暄,二不客套,口氣很嚴肅。

      什么事?我心頭一緊。

      都是懶漢惹的事。齊忠偉氣急敗壞。

      我們搞教育改革,撤了東坑口村小學,并到鎮中心小學?h里費了好大勁,與深圳企業家達成協議,打算投資幾個億,把村小學改造成特色學校。

      這不是好事嗎?我不解。

      浙江母親河錢塘江,源頭就在開化。2000年,開化確立生態立縣思路。今年又提出,打造國家東部公園。建特色學校,既能促進開化招商,又可帶動村里三產。

      懶漢要把好事攪黃哩!他想收回校舍,借口修路,推倒了傳達室。校舍是國有資產,他這是犯法呀!我派人去交涉,他橫豎不買賬。聽說他敬重你,你回來一趟,幫我勸勸他。

      我立馬撥通懶漢。

      哥,有事?電話那頭,聲音很愉悅。

      你個大老粗,好歹不分,還犯法!我沒好氣。

      我良民大大的,犯啥法?

      我把事一說,他嘿嘿一笑:我就是要把事情鬧大。

      鬧大對你有好處?

      校舍雖然是縣里的,可地是村集體的,沒有辦過手續。他們只與鎮里談,沒把村放眼里。村民意見很大,以為我得了啥好處呢。你說,我能這么便宜他們嗎?

      我語塞。他說得在理。征地糾紛,已成為攸關穩定的火藥桶,政府漠視群眾利益,難辭其咎。

      你雖然占理,也不能蠻干,好好說唄。

      你樹底下講風涼話。好好說?壓根沒人找我們,我們對誰好好說?會有人聽嗎?一個破傳達室,值幾個錢?談得攏,賠就是了。

      我無語?刹皇锹,懶漢不來這一手,齊忠偉也不會繞著圈找我。

      看來,這個農民不只狡黠,而且智慧。

      你看這樣行嗎?你把村民意見理出幾條,雙方坐下來,心平氣和談,別漫天要價。

      哥,您放心,我們雖是粗人,講道理的。去年四月,高速公路征地,全村一百三十一畝水田、二十七座墳,涉及一百一十戶,一個星期就搞定,全縣最快。有的村,征四五十畝地,三個月還征不下呢。

      我把懶漢態度一說,齊忠偉沉吟起來。是我們工作沒到位,就按你意見辦。

      過了幾天,齊忠偉報喜:談妥了,多虧了你,我和懶漢約定了,國慶你必須來,好好喝幾杯!

      六

      這次回鄉,聽到幾件喜事。村里欠債已還清,固定資產原先空殼,現在有七百多萬;樓出租后,村集體一年進項二十萬;新辦兩家來料加工廠,一個制衣,一個制鞋,一百三十八名婦女就業,最大的六十五歲,今年人均收入兩萬。

      還有,葉蘭塢人后悔了,想回到老東家;看到懶漢干得歡,其他村的老板動心了。

      高興勁還沒過,嚴頌華找到我,一臉焦灼:村兩委將換屆,懶漢要辭職,他若走,村里會走下坡路,你做做工作吧。嚴原先是鎮長,前年接的方明。

      我急忙找到懶漢。村里剛上路,你怎么撂挑子?

      不當村主任前,村里人見了我,客客氣氣,F在呢,自己的業務耽擱,往村里貼錢不說,還時不時挨罵,想想不值。懶漢說。

      不值?當村主任前,村民有這么認可你嗎?縣里、鎮里有這么看重你嗎?我會認識你嗎?

      懶漢低著頭,不吭聲。

      我靈光一閃。你是不是想當支書?

      他迅速抬頭,瞥我一眼,眸里閃過一道光。我怎么好意思和東方爭?

      東方姓余,厚道本分,人緣不錯,是個老好人,支書當了十多年,可就是缺乏闖勁,不溫不火。

      我顧不了得罪人,向嚴頌華直陳:懶漢當支書更合適,選村干部,要選敢于擔當、有創業激情的人,老好人成不了事,這十幾年就是證明。

      嚴頌華一拍大腿:咱倆想到一起了,我也猜出他心思,不過,東方已干四屆,沒功勞有苦勞,有點不忍心。

      我出了個主意:要不,讓他倆一起競選,票高者上?

      嚴頌華略一思忖。行,我來協調,既讓懶漢參選,又讓東方留下。

      過了幾天,嚴頌華打來電話。我同他倆談過了,懶漢愿意參選,東方有點低落,想去兒子公司,我做工作后,他答應扶上馬送一程。

      十一月上旬,村支部換屆。票選之后,鎮黨委宣布,懶漢為村支書,東方和另一名黨員為村支委。

      前些天,我問嚴頌華,他倆配合得好嗎?

      好,很好!嚴頌華說。東方脾氣好,懶漢性子急,東方打前站,懶漢收攤子,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回旋余地大多了。

      我釋然了。有的村,新班子清算老班子,老班子暗地使絆子,水火不容。

      * *

      剛放下弟弟電話,懶漢電話就響了,滔滔不絕描繪藍圖:想建座飲用水池,解決夏天飲水難;想把村口那座橋改造成廊橋,方便村民歇息聊天……

      我的喉嚨忽然有點緊。村里底子薄,你干點事不容易,真難為你了。不過,要提醒你兩點:“雙肩挑”后,一別做村霸,二別糟蹋集體錢。

      哥,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懶漢的鼻音也有點重。

      他的話,我信。

      這個懶漢啊,治村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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