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文學》創刊65年,我的編輯雪萍邀我就“我和《人民文學》”這個主題說點什么。我的確有話要說。作為一個寫作者,我的寫作歷程與《人民文學》不可分割,所以始終心懷一份感激和敬意。
2001年,就在我22歲生日的那個月,《人民文學》發表了我的散文詩《九篇雪》。當時自己正在烏魯木齊打工,是一個流水線上的工人。寫作也剛起步不久,還只是業余行為?傊,這件事對于當年那個年輕又微弱的自己來說,無疑是巨大的鼓舞。興奮了很久,并堅定了一生的寫作之路。此后我的寫作走過許多彎路,常常緩慢而焦慮,但不曾灰心過。
10年之后,我最為重要的兩部作品“羊道”系列和《冬牧場》也正是通過《人民文學》先后面世。
2007年的春夏,我跟隨一戶哈薩克牧民在阿爾泰深山的春夏牧場上度過了幾個月的難忘時光。接下來以兩三年的時間將這段沉甸甸的記憶整理成了長篇散文“羊道”系列。恰逢《人民文學》雜志社開辟“非虛構”寫作欄目。我摘選了一部分投稿,很快,雪萍通知我即予使用。從投稿到刊出,還不到一個月時間。
緊接著,雪萍又約我參加當年啟動的“非虛構”寫作計劃。之前我一直渴望能近距離體驗本地區哈薩克牧民在與世隔絕的冬牧場的生存景觀,卻勇氣不足,動力不夠。有了這個機會,趕緊豁出去報了選題。很快得到了雜志社提供的資助經費,便立即付諸了行動。正是這個機遇促成了后來的《冬牧場》。
“羊道”系列和《冬牧場》的第一部在《人民文學》分4次連載,計20余萬字,是我個人創作上的巨大收獲。同時,這種非虛構的寫作訓練對我今后的寫作也意義深遠,漸漸明白了最好的文字并不是天才的瞬間迸發,也不是憑持美學經驗的理想化的經營。最好的文字,一定還有更真實、更智慧的東西暗藏其中。我一生的寫作都將為之努力。
平心而論,自己在《人民文學》上發表過的這些文字,無論是最初的《九篇雪》,還是后來匆促完稿的《冬牧場》,都還算不得什么“完美”的文學作品。它們最大的可取之處恐怕在于鼓蕩在字里行間的新鮮活力與生命力。記得《人民文學》某期的“編者按”曾提到過對文學之“新”的判斷。我想,也許“新”就是《人民文學》的取文之道——并非新的噱頭,而是新的視野和情感。這是一個作者創作之樹常青的秘密,也是一份老雜志歷久彌新、青春長駐的源泉吧。再一次感謝,并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