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li id="aaa0a"></li>
    <tt id="aaa0a"></tt>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li id="aaa0a"></li>
  • <li id="aaa0a"></li>
    <li id="aaa0a"></li>
  •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中國作家網>> 新聞 >> 作家動態 >> 正文

    蘇兆慶:一個人的博物館

    http://www.rjjlock.com 2014年12月11日10:36 來源:中華讀書報 舒晉瑜

      雨后的莒縣博物館,巍峨的氣勢中又有幾分清新素樸,讓人在拾級而上的過程中,先添了些親近。

      80歲的老館長蘇兆慶正給來自青島的一波客人講解。這座2萬平米的博物館,留下蘇兆慶幾十年不停歇的腳印。即使退休,他也有一半時間待在博物館。

      我說,待在這里,看著一件件展品,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

      他笑了,說:“成就感覺不到,好比是自己的孩子。我的生命就靠博物館支撐著!碧K兆慶的老伴常常打趣說,一打電話給老蘇說宣傳莒文化,他就“忙了前爪子”。

      從20平米到200平米,再2000平米到2萬平米;從文物管理所到博物館---蘇兆慶從57年在文化館的一名職員,成長為一個文物專家,見證了莒縣博物館從無到有的艱辛歷程。

      20平米·200平米·2000平米·2萬平米

      1976年春天,蘇兆慶在莒縣文化館負責文物征集工作。有一回,他收集了四件文物,給了人家60元錢?墒沁@一行為卻被文化館長批評“亂花錢”。

      蘇兆慶坐不住了。他一氣之下就找到了當時的莒縣縣委書記,對他說,想干點自己的事情,想成立文物管理所,專門干文物。書記問他,經費怎么辦?他說:我自己想辦法!

      聽上去,只有20平方米的莒縣文管所,是蘇兆慶一時負氣的行為。但實際上,他自打走街串巷收集文物的時候起,就愛上了這一行。

      他收集文物,有好幾招。

      一是守。在莒縣,老蘇幾乎是個婦孺皆知的人物。大家都知道他喜歡文物,懂行,有“好東西”都愿意拿來給他看,也有是專門送給他的。1980年,莒縣木器廠有位姓陳的人找到蘇兆慶,說要送給老蘇一樣東西。蘇兆慶一看,這玉叫玉琮,中間有圓孔,四邊圓滑。蘇兆慶怕對方反悔,就先入了帳,又說,“入了帳,可就是國家的了。你為國家貢獻了文物,應該獎勵你!彼剟盍藢Ψ揭粔K五毛錢(當時能買七盒煙)。玉琮是1980年在莒縣桑園遺址出土的,是原始氏族部落禮地神時使用的禮器,如今150萬元也買不到了。

      二是勸。蘇兆慶聽說莒縣的趙明祿家里有“好東西”,蘇兆慶就經常去找他聊天,有一次聊到得意處,趙明祿搬出了董其昌的行書中堂讓老蘇看。蘇兆慶勸他捐給國家,趙明祿就是不松口。后來,蘇兆慶聽說趙明祿要蓋房子,手頭有些緊,就又來勸他捐給國家,并答應獎勵他25元。這一次,趙明祿沒再堅持。他不但捐出了清代董其昌的行書,還捐出黃慎的水墨寫意畫《漁家樂》。

      三是磨。80年代初,蘇兆慶到土門首一個熟人家串門,聊到文物時,這個熟人的鄰居說有個壺,愿意以10塊錢的價格賣給蘇兆慶。蘇兆慶仔細看了壺,盤口細短頸,圓鼓腹,假圈足,腹上塑一龍,龍身鉆入壺內,又從壺腹對側伸出頭來,整個器物構思獨特,制作精美。蘇兆慶知道遇見了好文物,卻假裝不經意地,還價給8塊錢。那人揣了壺就走。蘇兆慶怕夜長夢多,趕緊找人追回來,給了他10塊錢。后來經鑒定,這把壺屬國家一級文物。

      蘇兆慶說,他喜歡到處跑,搶救發掘,好多文物就是這么一件件積累起來的,幾乎每一件背后都藏著故事。原來的文物所早已容納不下,1989年,莒縣博物館在縣城青年路南端建起陳列樓,建筑面積達到2000平方米;新世紀以后,文物還在不斷地增加,2009年,莒州博物館開館,總建筑面積2萬平方米,莒縣成為全國文物保護先進縣。

      大炮彈·日月山·大口尊

      1960年春天,莒縣大旱,連續46天無雨。到了夏季,卻又普降暴雨,導致山洪暴發,陵陽河遺址局部遭受沖刷。當時的陵陽鄉文書趙明祿給他打來了電話:“河崖里沖出3個大陶器,看起來像3個大炮彈!碧K兆慶蹬上自行車就趕到現場,土路泥濘,無法直接將這“大炮彈”帶回,他讓趙明祿帶回家中保存。雖然發現每件器物胸部都刻有圖畫,但大雨沖出的“大炮彈”一開始并沒有引起蘇兆慶的重視,也不明白陶器上的刻紋是什么意思。

      一直到1969年,北京舉辦文化大革命出土文物展,蘇兆慶將重約200斤的3個“大炮彈”裝箱,掛在胸前和后背,左手再拎一個,從莒縣風塵仆仆趕到北京。這次參展令他大開眼界,原來“大炮彈”是大口尊,被古文字學界稱之為中華5000年文明史的物證。隨著“陶文大口尊”在國內外的展覽,它就像當年發現的“甲骨文”一樣,為考古、歷史、古文字、天文學界所矚目。

      吉林大學于省吾在1973年第2期《文物》發表文章指出,莒縣出土的灰陶尊,外部刻畫的“”字,是一個會意字。像日、云氣和山峰構成“山上的云氣承托著初出的太陽,其為早晨旦明的景象,宛然如繪!焙芏鄬W者在談到陶文時多認同這一看法。蘇兆慶受到啟發,他想,先人在陶文上刻的圖形,不可能是為了創造文字,而是生產生活的需要。在查閱了大量資料之后,他發現,《尚書·堯典》就記載了當時夷地叫旸谷的地方同,于春分的時候祭祀日出。而不同地方發掘的大汶口文化遺址中都有同樣的陶文“”出土,不是偶然的巧合,它是東夷民族不同部落據日出方向確定季節的依據。如果在聚落居住的地方有突出的山峰,只要觀測點選擇得當,就能看以陶文所示的景象。為了驗證這個判斷,蘇兆慶曾在春分、秋分季節,先后十次騎著自行車去陵陽河遺址發掘點中央觀察日出現象,并托孩子的舅舅專門買了臺相機用來拍照。有一次天下大霧,為了不耽擱時間,他清晨四點就騎著自行車出了家門。沒想到走著走著迷了路。

      蘇兆慶又著急又沮喪,汗水濕透了衣服,他不甘心地在這片自己熟悉的土地上像麋鹿一樣四處沖撞,眼看東方將要發白,能辨清路了,總算沖了出去,他拭掉滿頭的汗水,趕緊掏出了相機。

      “春分時太陽升到山峰之巔,就能出現陶文的圖景,它可能是東夷民族一個部落天文觀象臺的遺址!碧K兆慶說,大朱家村遺址東方也有一個高聳的孤峰叫屋樓崮。從前崮的高峰處有一個塔,被稱為莒城八景“屋樓春曉”。由此可以看出,當時已用日出方向確定春分,用測量日影確定二至。我國天文歷法產生的年代,當追溯到5000年前,東夷民族天文學,是當時諸民族中較先進的天文學。

      從研究太陽文化的角度分析,記得在陶尊上的“日月山”圖形,也可以這么理解,上面是太陽,中間是鳥或者是波浪(因為東夷人崇尚鳥,可以理解中間是鳥;人們普遍認為太陽是從海上升起的,可以理解成波浪)。但無論理解成什么,至少在日照這片土地上的先人是崇拜太陽的毫無疑義。

      金點子·笨力氣·文物之外的功夫

      1957年接觸文物時,蘇兆慶幾乎是一竅不通。他完全是在實踐中學習。但是他擅思考,肯鉆研,大膽提出設想,認準的事情不輕易放棄。他對自己的概括是“半路出家”,之所以能干成些事情,有幾條原因:一是碰到了好領導支持自己!蔼汖埐荒芟掠辍;二是總結經驗,爭取重視,這是基礎;三是不斷充電。他的家里有十幾架書,都是和文物考古歷史有關!霸倬o張也拿出錢買書”,這是蘇兆慶一貫的主張,反復看學界有什么觀點和發現,跑遍了全國重要的遺址和博物館,還不斷舉一反三,不斷比較,因為了解周邊才能知道自己的研究價值。剛開始他寫一兩篇小文章都覺得難,可是現在,他覺得越往里鉆越深,有寫不完的文章。

      他經常對學生們說,研究文物要在文物之外下功夫,還要研究地層學、量學、類型學,比如出土的杯子不燙手,這就涉及古人的思維到了什么程度,如果他們不懂數學,就沒法計算圓周。這個杯子就是數學的萌芽。

      “更多的研究和實際生活有聯系,有些人的研究脫離實際,只能越走越窄!碧K兆慶的觀點是:大膽設想,小心求證。無證不信,孤證少信,要帶著想法去做事。

      中國社科院考古所山東隊的隊長高廣仁曾提醒蘇兆慶陵陽河文化很重要,應該進一步挖掘,如果經濟上、技術上受限可以幫助他。蘇兆慶把這話記在心里,總在想方設法去發掘陵陽河文化遺存。在他的努力爭取下,1979年3月,省文管部主任王思禮帶領省文物隊來到到莒縣,挖到4月30日,找到5個墓葬,王思禮回省里開會,行前指定省文管部門一位同志作為省文物隊的臨時領隊。5月1日放了1天假,2日省文物隊臨時領隊把蘇兆慶和施工人員召集在一起,宣布陵陽河文化遺存發掘工作停止,并要蘇兆慶找箱子,把裝箱文物運往濟南。

      蘇兆慶急了,他連夜給王思禮寫了一封信,認為省文物隊無故終止發掘陵陽河文化遺存的方法不妥,自己對省館這種“考古”方法不理解,盼望王思禮重返陵陽河文化遺存發掘現場。

      一星期后,省博物館派賴非、萬良來到莒縣,和蘇兆慶一起重新進行發掘。這時的臨時領隊則以自己“搞商周研究”為由去了莒國故城,蘇兆慶以每天1.2元的勞務費雇傭了60個民工,和賴非、萬良一起開展工作。第一天,找到中午12點,沒見著任何信息。民工們都去吃飯了,蘇兆慶和賴非走到河床邊上洗手,走著走著,蘇兆慶發現在水里一個陶片,露出十幾公分,他彎腰去拿,拿不動,心里一驚,高興地喊“找著了!”兩個人用手把沙子拔開,逐漸顯出了墓地,這時候,蘇兆慶和賴非才感覺到手疼。

      這是以6號墓和19號墓為核心的墓葬群,是全國同時期墓葬最大的,四米半長三米八寬,也是隨葬品最多的,共206件。這一發掘,解決了大汶口文化和龍山文化的區別。

      考古界稱,老蘇和賴非“洗手得寶”。但是蘇兆慶最為得意的,是蛋殼陶的發掘。

      蛋殼陶,薄如紙黑如漆硬如瓷,是原始制陶的高峰。青島出土了,臨朐也出土了,莒縣是當時的文化中心,龍山文化遺址80多處,卻一直沒有蛋殼陶,蘇兆慶覺得很納悶,更視為一生的遺憾。1998年他退休后,仍然奔波在一線,1999年聽說東莞遺址平整土地,他和現任館長劉云濤匆匆趕去,立即布方、搶救發掘。挖著挖著,在黃土里發現一個孤零零的陶片,接著又鏟,蛋殼陶出土了!

      2012年,他在朋友家里聽說有人發現石頭上有字,第二天就帶著宣紙和拓片工具去了,先后考證了十四次,確定是巖畫,上有圓,下有方,中間是人。無意中的聊天,促成了蘇兆慶的又一大發現,填補了山東沒有原始巖畫的空白。而且蘇兆慶發現莒縣人自古講究天地人合一,和當地民俗聯系起來就會更有說服力,因為直到現在,每年春節百姓家里都會疊一個紙牌位,上書“天地三界全神之位”。

      有人對蘇兆慶說,這個老頭真有福!蘇兆慶就樂了,他說,挖不著是正常,挖著了是僥幸。恰恰他挖到的都是精品,這是福份和勤奮努力結合的結果。他說,自己是莒縣人,就想宣傳莒縣,宣傳家鄉,讓莒縣提高知名度,盡量為家鄉做貢獻。人在社會上走這一趟很簡短,得考慮給社會留下點什么。他希望自己能為莒文化的傳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為此,在鑒定文物上,蘇兆慶存著一點“私心”。莒縣有很多文物,卻不是國家一級!叭绻ㄉ霞,各級博物館都會順著檔案來調。博物館是以實物為基礎的,莒縣空了,還叫什么博物館?”就在這種矛盾心理中,蘇兆慶和鑒定的同志打了“招呼”,盡量別定一級文物。

      挖掘文物、發表資料,參加學術討論,開講座、當解說員……蘇兆慶在文物中走出走進,跑遍了全縣1200個村莊,哪里出了瓦片,哪個溝里現了黑土,他幾乎都能第一時間知道。他戲說自己是“草根派”,雖然沒有學院派的理論,但是有莒縣大的天地,挖掘資料,去民間調查,不受任何框框的約束。最近,他在考慮將自己的論文和新證再出版一本書,然后再考察一下莒縣的山洞,下一步和年輕人一起,進一步探討莒縣舊時器時期的問題,希望能再有些新的發現。

    網友評論

    留言板 電話:010-65389115 關閉

    專 題

    網上期刊社

    博 客

    網絡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