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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劉先平。 |
劉先平是我國大自然文學的拓荒者。他在大自然中探險40年和從事大自然文學創作30多年的經歷,構建了豐富多彩的大自 然文學的審美空間,他大力呼喚人與自然的和諧,這些在作家中是罕見的。他以歷經艱辛的跋涉和經得住時間考驗的作品,踐行了人生價值取向與審美追求的高度統 一。
1978年初夏,劉先平決定在停筆15年之后重新拿起筆來,開始大自然文學的探索。1980年初,他寫出了講述在野生動物世界探險 的長篇小說《云海探奇》,獲得評論界好評,《人民日報》以《開拓出一個新天地》為題,高度贊揚了此部作品以嶄新的主題、嶄新的生活、嶄新的人物,開拓了文 學新的廣闊天地。同時,天津人民廣播電臺進行了長篇連播。
《云海探奇》的主題是熱愛生命、保護自然、歌頌人與自然的和諧,寫的是動物學 家來到紫云考察,在兩位少年的幫助下,發現“野人”原來是尚未被科學家認識的短尾猴。該書描繪了瑰麗多彩的自然風光與神奇的野生動植物世界,對于大自然所 遭受的破壞、野生動植物瀕臨滅絕表達了深深的惋惜。
那到底是什么喚起劉先平重新創作的激情呢?
原來,在一次漫游中, 他偶遇一支珍稀動物考察隊,隊員多是大學教師,彼此遭遇、年齡也相當,特別是在山野,很快就相互袒露胸懷。從此,他成了考察隊的編外隊員,走進了充滿造 化、神奇的大自然。但是,他卻看到:森林被亂砍濫伐,光禿禿的山嶺上躺滿了腐爛的樹木,水土流失嚴重,野生動物失去家園。梅花鹿以前是山里的特產,一到采 茸季節就有四五支打鹿隊圍場放銃,可如今考察隊奔波幾年也見不到一只,更別說黑麂、金錢豹、黑熊、白鷴了。山民們辛酸地說:“山禿了,水干了,地沖了,野 獸沒了,再這樣下去,不保住林子,我們靠什么生活?”這些話激起了他的憂傷。
正是走進大自然的親眼所見,正是山民們的擔憂,正是大自然 痛苦的呼喊,使劉先平決定重新拿起筆來。他立志要為野生動植物世界譜寫壯美的詩篇,激起人們對祖國、對大自然、對生命的熱愛。他決定首先是去認識大自然、 融入大自然,于是他離開考察基地,走向了大漠、冰川、大海,這一走,就是幾十年。
在長期與大自然相融、相交的“傾訴”中,劉先平漸漸領 悟到只有建設好生態文明,人類才能持續發展。而要建設好生態文明,就必須有生態法律和生態道德來保障。法律是國家制定的強制執行的人的行為規則,而道德是 關涉一個人的精神、修養、品質的行為規范,需要終生努力予以提升。我們每個人都生活在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的三維關系中,但幾千年來我們只制定了調 節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關系的法律和道德,直到生態危機降臨,我們才重視生態法律的制定,但生態道德卻仍然受到漠視。因此,制定人與自然相處時應遵循的道 德規范,以化解人與自然的矛盾,顯得緊迫和重要。
因此,劉先平塑造了一批為自然保護事業而忍辱負重、不辭萬難的科學家形象,也重塑了一 些獵人的形象——寫出了他們身上人性的回歸——例如打鹿隊隊長雷大爺在大自然的啟發下,成了自然的自覺保護者;偷獵大熊貓的查修,當看到大熊貓母親誓死保 護孩子、英勇犧牲后,幡然悔悟;獵麝行家大楊,在目睹雌麝為雄麝擋槍子、雄麝在絕境中毀香跳崖的英勇之舉后,砸爛了獵槍,成了野生動物的保護者……這些人 物形象都是在動物純真、偉大的愛面前受到了感動,恢復了人性之美的。
劉先平幾十年來無論怎樣勞累,都堅持寫筆記,至今已積累了幾十本這 樣的筆記。但他卻很少在考察歸來時寫作,他說,生活只是素材,往往需要沉淀、發酵,猶如釀酒,待到酒香——有了滿意的構思才動筆。即使是已寫就的作品,他 也要修改數次,直到滿意為止。如他的開山之作《云海探奇》,出版社已明確表示:只要編輯做些技術性的處理就可出版了,但他還是跑到北京修改了數月。他學的 是文學,但為了認識大自然,卻努力自學生物學、地理學,甚至是天體物理學……在走萬里路中讀萬卷書,這使他的作品有了深厚的文化內涵,閃耀著博物學的光 芒。他說大家都痛恨殘次品,作家創作出的作品,考驗著他的責任感。正是這樣,他寫于二三十年前的作品至今仍不斷再版。
雖然已70多歲了,劉先平仍然堅持在山野里跋涉,仍然執著地進行著大自然文學的探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