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li id="aaa0a"></li>
    <tt id="aaa0a"></tt>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li id="aaa0a"></li>
  • <li id="aaa0a"></li>
    <li id="aaa0a"></li>
  •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中國作家網>> 新聞 >> 作家動態 >> 正文

    金理:在“自然人情”中重建理想世界

    http://www.rjjlock.com 2015年05月11日08:58 來源:中國作家網 金 理

      你也許從未聽說過水母的故事吧,普通水母的一生不過就20多天,其間會有八九天的時間,從幽暗的海底或礁石中浮上水面,這是它們人生中最明亮的 時期,然后有一部分落入漁民的網中,一部分逃脫,作為一只完整的水母過完短暫的一生,“到最后,是安靜地在海底化為海泥呢,還是被潮頭帶上來死在沙灘、泥 涂或鵝卵石上,這些都不得而知……”(《水母潮》)我很喜歡楊怡芬小說中的這些細節,它們是閑筆吧,并不推動情節發展,只是和海、風、島嶼、堤岸、魚 蝦……有關。但似乎又不僅僅只是閑筆,它們是島上的人們在漁業勞作中日常交接的物事,通過這樣的過程,習得、領受著生死與天命,于是,一點一滴,滲透進楊 怡芬筆下人物應對人世的態度中。

      18歲的劉小毛和小素好上了,一不當心小素“有了”,劉小毛滿腹委屈,“自己正困窘著,他自己都不知道拿自己怎么辦”,于是跟著越劇班子一走了 之。小素生下劉家正,含辛茹苦地撫養長大,劉小毛寄去一筆筆學費。25年后,改名為劉效懋的劉小毛帶著自己的越劇團和女朋友小茶重回長白島,小茶卻對劉家 正一見鐘情……倘若未睹《追魚》全貌而只看上述故事梗概,想必專業讀者會為楊怡芬捏一把汗:苦情、隱秘、陡轉、巧合,肥皂劇的元素一應俱全。我們倒是不妨 從這個起點開始討論:楊怡芬的小說,比一般流行作品多了些什么(或者說少了些什么)?《追魚》不隱晦感情鼓蕩時的熱烈,你看小茶在劉家正的診所“看病” 時,真是“滿園春色關不住”;但也絕不會沖突到褊狹的極端,這些糾纏在旋渦中的人物,盡著自己的性情,姿態橫生(楊怡芬有時試圖探索“異!本秤鲋械娜诵 樣態,比如《兒孫滿堂》涉及到寡婦對僧人的曖昧情愫,《你怎么還不來找我》寫單身殘疾女孩想要生孩子),但不夸張、不做作,行于所當行,止于所不可不止。 總之一句話,以“自然”的態度來表達、對待“自然”的人情物理。關于這“自然”二字,我引周作人與廢名的兩段話來說明,討論的對象是陶淵明,講的都是同一 種文學與人生的態度:

      在《挽歌詩》第三首中云:“向來相送人,各自還其家,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贝瞬⒎菃问菚邕_語,實乃善言世情,所謂亦已歌者即是哭日不歌的 另一說法,蓋送葬回去過了一二日,歌正亦已無妨了。陶公此語與“日暮狐貍眠冢上,夜闌兒女笑燈前”的感情不大相同,他似沒有什么對于人家的不滿意,只是平 實地說這一種情形,是自然的人情……(周作人:《談戒律》)

      田園詩人四個字照我的意義說起來確可以加之于陶淵明,他像一個農夫,自己的辛苦自己知道,天熱遇著一陣涼風,下雨站在豆棚瓜架下望望,所謂樂以忘憂也。 我曾同朋友們談,陶詩不是禪境,乃是把日常天氣景物處理得好,然此事談何容易……(廢名:《關于派別》)

      我掉下書袋,只是為了說明楊怡芬的文學態度,“天熱遇著一陣涼風,下雨站在豆棚瓜架下望望”,就像她小說中所寫,到防波堤上坐著,“看看海,吹 吹風”,想些心事,或散去一些心事,總之,平實說出“自然人情”;楊怡芬筆下的人物,也無倫理或道德的教條,卻大抵“漸進自然”, “有如鳥類之羽毛,鵠不日浴而白,烏不日黔而黑,黑也白也,都是美的,都是衛生的”。(廢名:《知堂先生》)

      我一直提醒自己,多去關注當下創作中邊緣的、新鮮的聲音。說實話,也是以這樣的期待走進楊怡芬的小說,希望她能攜帶著海浪的呢喃或沖擊,“卷起 千堆雪”。不過隨著閱讀進展,我也隨時反。汉_叺男≌f,島上的故事,也許會在一種僵化的文學想象的生產方式中,變成一幅吊詭而曖昧的圖景。它不是思想與 行動的自由主體,它不能自己表達,要么依靠都市文明來“代言”、給予意義;要么展示都市文明所“欽定”的自然地理、風土人情;要么以“反襯”的形式來凸顯 現代社會的某種“缺失”。其實,文學藝術表現的是人類的心靈與情感,它畢竟不像動植物那樣,“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因了氣候、土壤就彼此隔 閡。而且在我的理解中,文學本就具備一種突破狹小“自我”的超越能力、飛翔能力,它擁抱恢弘的人類精神文化,與人類共同的生存處境作流轉不已的對話、溝 通。沈從文的小說大多講邊僻之地的故事,要表現的卻是人性的“小廟”和“人生的形式”,所以這個“鄉下人”的文學能夠從“邊城走向世界”。魯迅也曾這樣褒 揚蹇先艾的小說:“他所描寫的范圍是狹小的,幾個平常人,一些瑣屑事,但如《水葬》,卻對我們展示了‘老遠的貴州’的鄉間習俗的冷酷,和出于這冷酷中的母 性之愛的偉大——貴州很遠,但大家的情境是一樣的!(《〈中國新文學大系·小說二集〉序》)魯迅從“狹小”的描寫范圍中讀出“母性之愛的偉大”這樣超越 自身的共通性意義。一花見得一世界,上面這些意思都能啟發我們去辯證看待島上的故事。且不說在楊怡芬筆下有《披肩》《迷藏》這樣完全無涉特定地域的題材, 即便還是寫島上故事的《你怎么還不來找我》,細致勘察“日常生活的善意之下習焉不察的惡”,是一則能夠從特殊走向普遍的人性寓言。

      想起《追魚》中一處細節:漁民修船時錘子砸在手指上,指甲都裂開了,“在島外漂過”的醫生好奇:“要是在船上可怎么辦?”漁民回答:“能怎么 辦?海水一浸,自己包扎了,一樣干活!”這里分明有種“兩個世界”對照的意思。會有讀者把這些海邊的故事理解為田園牧歌吧,不過批評家布魯克斯早就說過: “要考察?思{如何利用有限的、鄉土的材料來刻畫有普遍意義的人類,更有用的方法也許是把《我彌留之際》當作一首牧歌來讀。首先,我們必須把說到牧歌就必 得有牧童們在美妙無比的世外桃源里唱歌跳舞這樣的觀念排除出去。所謂牧歌——我這里借用了威廉·燕卜蓀的概念——是用一個簡單得多的世界來映照一個遠為復 雜的世界……這樣的(有普遍意義的)人在世界上各個地方、歷史上各個時期基本上都是相同的,因此,牧歌的模式便成為一個表現帶普遍性的方法……”(克林 斯·布魯克斯:《威廉·?思{淺介》)。楊怡芬的小說也可以如此理解,將海邊的故事與一般都市的生活構成對照,以此表現對理想世界的希望。但這種對照在楊 怡芬筆下并非僵硬和單一。兒子漂泊在城市,為了“裝修,結婚,養孩子……”不惜鋌而走險,丈夫得知后中風暈倒(《金地》),當小說中的香秧身陷在無邊黑暗 中的那一刻,我們分明看見島和島外的世界緊張對峙著。但我更想討論的是,除此之外,二者之間另一種有趣的關系。作家深知現實的復雜性,種種“入侵”的力量 在小說中也已隱隱約約地登場,這里要征地,那里要打隧道,劉小毛的劇團都已經一半流行歌舞一半越劇折子戲了。對于這些,楊怡芬則是順其自然,不卑不亢。你 看,小素從來不愁眉苦臉,“甚至哼著越劇做活”,對于島上的人來說,“一個戲文班子,熱鬧的鑼鼓,纏綿的絲弦,揪心的故事,把他們積攢了一年的眼淚和歡笑 都催發出來,痛快哭,痛快笑,一年中那些等待的日子,一些委屈,借著臺上的戲文還過魂來”。在困厄中,細膩地體貼著人們真實而率直的魂魄,古老的戲文真會 一去不返地退出日常生活?最后,我們不要忘了《追魚》中奇特的敘述者,供奉在刺棚廟里的張先生,但這尊神像在島人心中的地位,不是憑借大顯神通,而多半出 于島人的想象,往深處說,凝聚著島人自我拯救與掙扎向上的信念,與戲文一樣,這是綿延于吾土吾民心中盡管微渺曲折卻創進不已的精神氣脈,將點點滴滴參與到 楊怡芬對一個理想世界的重建中。

    網友評論

    留言板 電話:010-65389115 關閉

    專 題

    網上學術論壇

    網上期刊社

    博 客

    網絡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