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實踐經驗豐富的現實主義杰出作家柳青,在其《藝術論》中把馬克思主義文學理論和自己的藝術實踐相結合,相當系統地論述了他所理解的藝術規律和作家應該具有的才能、氣質、風格。今天人們讀來依然感到深刻,而且其論頗能針砭文學社會的時弊。
“《藝術論》要告訴人們的基本旨意,是作家的生命價值在于其作品具有久遠的藝術生命力!
生活真實和藝術真實在作家創造的文學文本中共在,從藝術價值的角度來看,它們有高低之別,藝術真實高于生活真實;從構成作品整體的藝術性來說,它們又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柳青之所以從這個話題展開其《藝術論》的寫作,是由于這個話題蘊含著關于藝術規律系列命題的思考:文學的生命之根是深扎在現實和歷史生活的沃土之中的;作家作為創作主體,而對紛繁復雜的生活不能沒有敏銳的藝術感覺與在此基礎上的藝術發現和藝術構建能力,這是作家之為作家的關鍵性本質力量;對現實主義作家來說,深刻、清醒地把握的或現實的生活之典型沖突,并據此來觀照筆下人物的心靈和命運,是創造藝術真實的必由之路;生活真實和藝術真實的共在不是靜止的,它總是在召喚作家要以持之以恒的藝術探索、藝術創新來滋養其藝術生命,為此,作家必須對其藝術個性的實際狀態和怎樣才能進一步優化,保持高度的自覺。
其次,柳青彼時文學的革命功利主義的價值取向化解為追求作品久遠的藝術生命力,文學作品是作家作為特定的社會存在的標志。社會是會遺忘那些創作不出優秀文學作品的作家,即使再千方百計地動用媒體炒作,被社會遺忘的厄運最終還是會降臨到自己頭上的。在其未刊稿《走哪條路》中,柳青懇切地提醒作家:作品要“經得起歷史和群眾的檢驗”。
再次,為了使作品具有久遠的藝術生命力,柳青把彼時的文學工具論化解為作家必須保持住的獨特性。在敘事文學中最具有魅力的還不是作家的文學語言,而是人物的對話和內心獨白的生活語言。這是生活的感覺和藝術的感覺結合的焦點。作家的文學性氣質只能在其文學性的社會實踐中養成;具有了文學性氣質的作家才有可能把自己生活的感覺轉化為真正的藝術的感覺;因此文學性的氣質是作家的作品能夠獲得藝術魅力的主體條件。正是立足于對作家文學性氣質的深刻理解,柳青特意強調作家務必在其社會實踐中“保持住自己的獨特性”。
深刻理解藝術規律,執著追求作品久遠的藝術生命力,保持住自己的獨特性,力爭成為人民需要的杰出作家或詩人,是貫穿《藝術論》的基本理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