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li id="aaa0a"></li>
    <tt id="aaa0a"></tt>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li id="aaa0a"></li>
  • <li id="aaa0a"></li>
    <li id="aaa0a"></li>
  • <li id="aaa0a"><tt id="aaa0a"></tt></li>
  • 中國作家網>> 新聞 >> 作家動態 >> 正文

    肖復興:反思比回憶更重要

    http://www.rjjlock.com 2015年06月30日07:25 來源:人民日報 肖復興

      40多年前,我曾讀到蘇聯作家巴烏斯托夫斯基的一篇小說《雨蒙蒙的黎明》。這部寫于1945年的作品講述了戰爭剛結束 時,從戰地醫院傷愈出院的一位軍人在回鄉路上看望仍在醫院療傷的戰友妻子的故事。在那個雨蒙蒙的黎明,這一對素不相識卻因戰爭碰撞在一起的男女產生的對家 園、對寧靜生活向往的微妙情感,被書寫得憂郁又動人。這篇小說與當時我所讀到的其他戰爭文學作品內容與寫法都不同,我第一次意識到戰爭文學也可以這樣寫, 不見得是劍拔弩張的一花獨放。

      后來,蘇聯出現了《這里的黎明靜悄悄……》《活下去,并且要記住》等作品,將戰爭文學引向人性更深處。但 是,這些還不是我渴望讀到的戰爭文學。一直等到本哈德·施林克的《朗讀者》和君特·格拉斯的《剝洋蔥》出現,才讓我眼前一亮。兩部作品的作者都是德國人, 對于戰爭有著切膚之痛,這種痛如同格拉斯在《剝洋蔥》中所說:“千言萬語回避的言語。思想的碎片。讓你隱隱作痛的事,依然隱隱作痛!边@兩部作品,不僅走 人性舊路,更辟反思新徑,讓隱隱作痛都浮出水面,讓思想的碎片都連綴成篇。

      《剝洋蔥》觸動的這種切膚之痛,是格拉斯自己17歲時參加黨 衛軍的歷史。簡單地承認歷史只是簽字畫押一般,而融入思考承擔起責任畢竟是不一樣的。格拉斯面對的是德國的歷史和他自己的內心。面對那場曾經把我們各自民 族都推向災難邊緣的歷史,記憶在經受著靈魂的矛盾和考驗,理解與譴責,遺忘與銘記,懺悔和推諉,這些并不僅僅屬于格拉斯。就像施暴者不僅存在于那個法西斯 橫行的時代,進入新時代,他們仍如幽靈般隱匿在大眾中。于是,寬容成為遺忘的最好替身,法不責眾和墻倒眾人推成為解脫罪責最為便當的掩體,過于強調一切向 前看,會有意或無意地忽視和淡漠了回頭審視,尤其是對自身的審視。

      和《剝洋蔥》不同的是,《朗讀者》觸動的這種切膚之痛不僅是個體,更 是這個民族該如何面對法西斯罪惡的過去,尤其是戰后成長起來的第二代、第三代人如何面對上一輩不愿示人的過去!15歲的米夏和36歲的漢娜,在一次街頭偶 遇后,女人對自身文盲和集中營看守歷史的雙重隱瞞,對學習教育幾乎瘋狂的重視和偏執,維系了男孩對她的迷戀。他每一次的高聲朗讀,不僅變成了小說的標題, 也變成了他們之間相處的一種契約或是默契。直到多年以后在法庭上,她出現了,站在歷史黑暗的另一邊,承擔著戰后人們對罪惡的指責。

      如果 她是過去的兇手,米夏該怎么辦?小說以它清冷而銳利的鋒芒,刺向了每一個后奧斯維辛時代的讀者:畢竟歷史尚未走遠,罪惡也并不那么遙遠。后戰爭歷史中的一 代人,該如何面對自己對經歷過那段沉重歷史的父輩母輩的愛呢?這種對于戰爭的反思,已經超越了某場戰爭,而是將已經逝去的歷史之水,重新拉回并流淌進今日 之河。戰爭離我們并不遙遠,并和我們今天密切相關。我們誰也不可能置之度外,以一種旁觀者的心情,去玩笑戰爭,涂抹歷史。

      在這樣兩部個 體與民族互為表里與鏡像的作品中,關于戰爭的回憶與反思,已經遠不止戰爭中人性的泯滅與堅韌、罪惡的生成與蔓延、災難的深重與抗爭等司空見慣的層面,它涉 及一個民族的性格與文化的塑造以及對于戰爭的認知與解剖等深刻問題。這就需要作家自身的思想足夠尖銳鋒利,不只會在戰場上刀光劍影,而能夠在心靈上刺刀見 血。如同《朗讀者》里,作者不僅將戰時的漢娜,同時也將戰后的米夏置于審判席上,就像米夏自己說的“全都捆綁在一起出庭”。米夏內心的折磨,比戰時當過法 西斯的漢娜更為痛苦。他在一次次循環往復地拷問歷史和心靈,那就是上下兩代人對歷史罪惡的理解與譴責、對殘酷記憶的遺忘和銘記的矛盾。那種沉思與內省的筆 觸,是關于第二次世界大戰的,也是關于我們自己的歷史與現實的。

      在一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年代里,回避記憶、抹掉記憶,熱衷于失去記憶, 似乎是司空見慣的。在一個把過去并不長久的歷史遺忘得那樣“漂亮”,同時徹底泛娛樂化的文化背景中,如格拉斯一樣,哪怕是在78歲垂垂老矣的時候還能夠撕 下假面、喚回記憶,并不容易。但更不容易的在于回憶的質地,而不是以回憶的形式粉飾自己、歌頌戰爭。

      在《剝洋蔥》的第一章“層層疊疊洋 蔥皮”里,格拉斯直言:“回憶像孩子一樣,也愛玩捉迷藏的游戲。它會躲藏起來。它愛獻媚奉承,愛梳妝打扮,而且常常并非迫不得已!比缓,他以剝洋蔥作為 比喻,以一個過來人的角度告訴我們,直面真實而真誠的回憶,并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情:“第一層洋蔥皮是干巴巴的,一碰就沙沙作響。下面一層剛剝開,便露 出濕漉漉的第三層,接著就是第四層第五層在竊竊私語,等待上場。每一層洋蔥皮都出汗似的滲出長期回避的詞語,外加花里胡哨的字符,似乎是一個故作神秘的人 從兒時起,洋蔥從發芽時起,就想要把自己編成密碼!

      喚回記憶的目的,是破譯曾經隱秘于歷史和心靈的這些密碼,我們每個人都需要正視和 負責,因為那曾經是我們共同的一段歷史。有勇氣擔當起這份責任,才有可能對付已經磨出老繭的司空見慣的遺忘,因為責任的前提就是拒絕遺忘,回憶的本質則是 思想。而這種思想,重要的就是對于那場戰爭的反思。在這里,反思比單純的回憶更重要。

      如今,我們的不少文學作品已經如同一張油餅,被電 視劇和時尚雙面煎烤得過分光滑油亮、香酥可口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已經過去了70年,我們所創作的文學作品數量不少,但是和世界優秀的文學作品相比,還有不 小的距離。重新論說《剝洋蔥》和《朗讀者》,是期待著我們自己也擁有這樣不僅有能力回憶而且有能力反思的作家與作品的涌現!独首x者》中演繹的,不僅是一 個關于戰爭回憶的故事,更是戰后新一代人成長的寓言。在這里,有意思也有意義的是,漢娜是作為米夏的上一輩出現的,他們之間的情愛,不過是下一代對上一代 愛的一種極端的象征,作品所要呈現的是一個被歷史隔開的兩代人間朗讀與傾聽、訴說與沉默、罪惡與遺忘、逃避與短兵相接、激情與驀然驚醒的思考,而不是回避 或視而不見那種集體記憶留給我們今天的影子,這正是我們的戰爭文學作品中稀缺的品質。

      制圖:宋  嵩

    網友評論

    留言板 電話:010-65389115 關閉

    專 題

    網上學術論壇

    網上期刊社

    博 客

    網絡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