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伯翱:我軍是誰第一個抓獲了日本鬼子俘虜

　　1937年威名遠揚的我八路軍115師，在山西東北部平型關伏擊戰中，軍號勁吹，官兵如天兵天將降臨，幾乎全殲了伏擊圈內的日本板垣師團運輸大隊1000多人，成為戰勝日本法西斯的經典戰役。給了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日本侵略軍有力重擊，從此打破了“皇軍不可戰勝的神話”。當時的戰斗還是相當激烈，遭到突襲的日軍省過神來，逐漸恢復了兇悍的戰斗作風，利用手中精良武器拼命頑抗。當場能用日語喊出“繳槍不殺，八路優待俘虜”的極少，就是能勉強喊出，也因為發音不準，鬼子也難聽懂，就是聽懂，頑固不化的鬼子們：“殺身成仁”忠于天皇的“武士道精神”也使這些亡命徒，不肯投降，而且還妄想組織突圍逃循。被我軍機槍、步槍、手榴彈壓制在“老爺廟”至“小寨村”峽谷之中，這股日軍最終也被我八路軍全殲，當時增援日軍也被林彪、聶榮臻指揮的我八路軍成功阻援。平型關大捷后不久，林彪指揮115部和剛剛參加了平型關大捷的麾下戰將686團參謀長陳士榘指揮，又在山西昔陽縣西廣陽指揮殲滅了又一伏擊圈內的日寇，再一次打了個漂亮的閃電伏擊戰。

　　離平型關大捷不過兩個月，當時已進入深秋時分，山西山區呈現著斑駁的紅黃紫色彩，霜后的柿子、山楂果、大紅棗等都已成熟發出誘人色香。陳士榘指揮我八路軍官兵從夜半冷瑟的秋風到凌晨曙光中，又耐心等到熱乎乎的大紅太陽照熱了全身。一直苦等到了下午3時，搖頭晃腦的鬼子部隊的鋼盔、刺刀、望遠鏡才在陽光下不斷閃爍著刺眼的亮光。據平型關大捷經驗，以靜制動放過其精銳日運輸二十師團主力部隊后，陳士榘和686團以李天佑為團長的指揮官們果斷鳴槍吹號對緩緩大搖大擺進入伏擊圈長蛇似的后續輜重部隊發起了突然猛烈攻擊。剎時我868團官兵從山路兩側高山上不斷甩擲出成排的手榴彈、迫擊炮；機槍、步槍、駁殼手槍也同時發出了對侵略鬼子火焰似怒吼。彈藥在谷底爆炸著，震天動地，地動山搖。炸傷的鬼子則發出了鬼哭狼嚎的亂吼亂叫，受驚的騾馬四處亂串，汽車油箱爆炸聲在山谷里回蕩著，爆發后的汽車狼煙滾滾沖上藍天。

　　陳士榘命令小司號員又吹響了聲振軍威的嘹亮沖鋒號。這些長征過來的老骨干帶上新擴充的戰士，個個猶如下山猛虎，他們槍槍都上好了寒光閃閃的刺刀，嘴里呼喊著“沖��！”“殺��！”，不少官兵是邊開槍邊沖鋒，腳板下越過淺溝深坑。不知是被我軍氣勢如虹嚇破了膽，還是這批鬼子“武士道”差了勁，總之抵抗頑強大不如剛剛結束的平型關戰場上日本五師團運輸大隊鬼子兵。

　　隨著我軍686團官兵沖下來的指揮官旅參謀長陳士榘一直遺憾平型關大捷中競未抓到一個日本侵略軍俘虜。他又用望遠鏡判定前沿是一群逃竄的日本兵，斜陽下慌慌張張如漏網之魚鉆進了百米外的公路對面低洼處的草叢灌木林中去了，他忙把正緊握的德國手槍收起，附耳對他從旅里帶過來的這個警衛排長下達了命令：“小伙子，我這里不用這么多警衛人員了！在這里一個班足夠，你立即帶上兩個班專門去給我抓幾個鬼子俘虜！”

　　只見警衛排長揮舞著手中快慢機盒子炮，帶領兩個班十幾個最精壯的警衛戰士沖出去。他們都是陳光旅長一個個過目、面試，從部隊挑選出來的最神勇戰士，真是百里挑一的棒小伙子��！他們魚貫從陳士榘身旁躍過，陳暗暗喝彩起來，內心充滿了信心：這回準能抓兩個鬼子俘虜來吧？！陳士榘還用望遠鏡目送他們越過了公路沖進了路邊的草叢，有兩袋煙的功夫，溝里槍聲大作，如同過年的鞭炮。陣響之后，不久這兩個班很快返回了，每個人肩上幾乎都多挎上了一兩支“三八大蓋槍”，有的腰間還別上了手槍洋刀什么的，但并沒有帶回一個俘虜。陳狐疑發問，只見領頭的這個小伙子排長一邊用軍帽擦著黑紅臉上的血跡和汗漬，邊氣呼呼地匯報：“首長，這群王八羔子，太頑固不化，中毒太深了！不得不把他們全滅掉，否則他們會干掉我們呀！”

　　陳士榘一聽又稱贊又搖頭，看來這回抓俘虜又泡湯了！夜幕已不知不覺低垂下來，激烈戰斗已經基本結束了。這次他親自指揮的686團一共殲滅鬼子500多人，槍炮、騾馬、衣物戰利品也繳獲不少。在親自向師長林彪電話匯報后，陳士榘又令團長李天佑將團指揮所向前推進到廣陽鎮，那里尚不時有零星槍聲和手榴彈爆炸聲傳來，鎮內仍有殘敵負隅頑抗。這槍聲又喚起了陳參謀長內心的欲望，不抓住日本俘虜，絕不罷休！他不顧個人安危，只是順著不息的槍聲急尋過去，幾個警衛人員既阻擋不住首長就全部拔出槍，子彈上膛緊跟左右。他們摸黑來到一個土墻小院門口，看到不少戰士將小院里三層外三層圍住，因為是黑夜，也不明里面到底有多少敵人。這時只見兩個戰士還拔出手榴彈準備往里猛甩——定徹底消滅光頑抗日本侵略軍算了！

　　只見陳參謀三步并做兩步來到門前，小聲堅決地對投彈戰士喝令：“慢著！”陳趕上前忙對小戰士們發問：“里面有多少鬼子？”“報告參謀長，好像是剛跑進去一個吧！鉆進去后這家伙就一個勁朝我們開槍！”陳士榘把手槍裝進腰間槍套后，忙拍了一下大腿又一揮手：“小戰士，好��！那我們這么多人還不抓他個活的？還用手榴彈干啥！”只見陳參謀長敏捷地閃身邁進院門，當時的師偵查科長蘇靜也拔出手槍緊跟了進去，他可是師里偵查科科長，后來的開國中將呢。貼身警衛們也都忙沖到了參謀長、蘇靜科長前面或左右，他們從來不忘以身心時刻保衛好首長。

　　院外的幾個戰士已把刺刀上好了。屋內的野狼鬼子似乎嗅到了什么，還是一個勁往外放冷槍，有的打在院門外鐵環上在夜幕中擦碰出白亮的火星。陳士榘領著這班人馬都低貓著身腰，趁夜色掩護先后都摸到了此屋窗戶下和門兩旁。陳參謀長用他剛剛學會的日語大喊：“繳槍不殺，優待日本俘虜！”這時蘇靜也帶領戰士們齊學喊這兩句勸降日語，里面的“武士道”仍又拉槍栓胡亂朝窗外射擊了兩槍壯膽吧。陳士榘又示意大家安下心等待，又盡量用長官加特別溫和地口氣對屋內敵人連說：“你的明白——明白‘繳槍不殺你！’”只見沉默了一會，仍不見任何動靜，屋里發出了一句顫抖和生硬的中國話：“明白…。。不殺？”又是一陣沉默，陳參謀長見仍無任何動靜，忍不住一腳猛踹開薄薄木門，借著月光只見日本三八大蓋刺刀閃著幽光——就在他胸前，陳急忙猛緊拉鬼子槍身往門外拖甩，眾人齊聲喊：“抓活的！”七手八腳地下了他的槍，又把這個活捉的鬼子團團摁住又拉起來，明亮的月光清楚地照在滿臉胡子拉楂的鬼子發青的驚恐萬狀的狼臉上，陳參謀長趁著月光定睛一掃他的下身，不覺暗自發笑，日本兵下半身卡在一個桶似的白臘條所編的裝谷穗豆類的高筐內，不得脫身，看來他自己已奮身掙扎，折騰了好一陣子，還是被緊緊卡在了筐中。只見緊張和驚恐的鬼子渾身上下大汗淋漓已把軍裝濕透了，此時面對一屋荷槍實彈的中國官兵，他驚嚇得渾身發抖，汗、涕滿面。陳士榘參謀長此時也發現自己的軍上衣也被鬼子浸濕了一大片，他令戰士把鬼子從筐里弄出來，陳士榘參謀長親手活捉了鬼子兵的事跡，也迅速傳遍了當地和全軍。以后活捉的日本俘虜也就越來越多了，日本共產黨總書記野板參三抗戰中也到過延安，他提出以打倒日本法西斯軍隊、結束侵華戰爭、建立人民政府為日本共產黨當前的任務，號召建立廣泛的人民統一戰線。鑒于日本國內的反戰、日本士兵自發投降的增加、在華日本共產主義者的不斷團結和擴大，作為具體的組織活動，野坂認為進行廣泛的政治斗爭的條件正在成熟，于1944年2月指導各地把日本士兵俘虜組織的反戰同盟發展成立了“日本人民解放聯盟”，共同抗擊日本法西斯的侵略。

　　陳士榘共和國的開國上將，1927年的黨員，八路軍115師參謀長，新四軍的參謀長。這位參加過井岡山五次反“圍剿”的鋼鐵戰士；建國后歷任南京警備司令，中央軍委工程部司令員，工程兵特種工程司令，對“二彈一星”發射工程基地做出了卓越貢獻，活捉鬼子小兵只是他傳奇人生一個小小故事而已。

2015年立秋修正于京城蘋花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