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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久辛:莫言上學

    http://www.rjjlock.com 2015年11月27日11:18 來源:人民政協報 王久辛

      本文作者是莫言在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上學時的同學,他們直到今天仍然是朋友,也是創作之路上的同路人,對于莫言的文學創作,有很真切的感受。

      莫言,原名管謨業。當兵前只上過小學五年級。這就是莫言的基礎,也是他的“起跳線”。

      “我自己寫的”

      莫言小時候非常調皮,而且嘴碎,愛胡鬧、搗亂,為此還受過處分呢。一次,他看見同學剛買了瓶鋼筆水,便說:“我一口可以喝掉!蹦峭瑢W不信,他二話沒說,擰開蓋兒,一仰脖子就喝干了。滿嘴藍牙,猙獰恐怖,加上他一傻笑,把老師都給鎮住了。譏諷他說:“好啊,管謨業同學肚子里有墨水啦,是咱班的‘高級知識分子’呢!”

      不久,學校放電影《農奴》。散場后,莫言圖謀不軌地對同學們說:“學校是監獄,老師是奴隸主,班干部都是狗腿子。只有咱們普通同學是奴隸!边@話說得顯然有報復老師的味道,很快便被警惕性很高的同學告到了學校,于是便有了結果——給了小莫言一個警告處分。

      雖然這件事逼著莫言努力表現,最后撤銷了處分。但參軍后每次填表,尤其看到“受過何種處分”一欄時,莫言內心里都要翻騰一下子。他對我說:“這件事,逼得我半輩子沒敢抬頭,更不敢挺胸!

      在小學,唯一值得莫言夸耀的,是他寫作文。別的同學老是面面俱到,語言也多是干巴巴的。莫言不同,他把場面上的事一筆帶過,留下筆墨寫他認為最精彩的,寫人物動作、表情,寫同學們奔跑時額頭上的汗珠子,寫映在地上的影子怎么和天上飛的燕子的影子疊在一起……

      一次放學,老師把莫言留了下來,問:“你這篇作文是從哪抄的?”莫言說:“我自己寫的!崩蠋煵恍,非逼他再寫一篇,而且要他馬上寫,不能回家,說:“題目《抗旱》,寫吧!

      莫言走投無路,只好鋪開紙、提起筆,寫開了。寫完往老師面前一推,老師看了,“咦咦咦”地說:“人不可貌相,確實不錯啊!钡诙,便將莫言的作文當范文給中學生們朗讀。由此,這個老師徹底改變了對莫言的看法,還常去他家串門,并囑咐他多讀書。

      當時農村沒電,為了省油,莫言家的那盞油燈掛在堂屋的門框上。燈火如豆,光亮有限,莫言個子矮,腳踩在門檻上才勉強能就到燈光。天長日久,門檻兒竟被他踩出個豁子。那時的小莫言,幾乎讀遍了《苦菜花》、《紅日》、《保衛延安》等等紅色經典。

      一次他讀歐陽山的《三家巷》,當讀到他愛慕的女主人公區桃犧牲時,竟趴在牛欄里哭得昏天黑地。老師聽說了,道:“這孩子,太復雜,長大咋辦呀?”

      在部隊這所大學校

      一個人,說長大,就長大了。而長大的標志是什么呢?1976年初,在棉花加工廠做臨時工的莫言發現了兩個重要的職工:一個是公社武裝部部長的兒子,一個是武裝部副部長的侄子。要么說莫言早慧呢,他悄悄地向這兩個人靠攏,有意識地跟他倆人搞好關系。

      莫言說:“這很小人啊,但往年貧下中農的孩子成群結隊,什么好事兒也輪不上我,跟他倆搞好關系,以后當兵就有希望了!惫,征兵開始了,莫言迅速報名,立即給這兩個“好兄弟”寫信。還別說,真頂用啊。入伍通知書都是民兵連長親自送來的。雖然一句話沒說,扭頭就走了。但莫言心里明白,他這個小人物,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來到部隊后,新兵莫言各方面都很努力。辦黑板報,寫廣播稿,還當了文化教員?蓱z莫言只上過五年小學,他差不多把所有能請教的人,都請教了一遍。有個無線電技師,數學特別好,他便纏著人家給自己補課。功夫不負有心人。不久,政委來視察工作,單位領導匯報了莫言的情況,并說:“不提起來就可惜了!闭f:“好,我明天聽聽他的課!

      當天晚上,莫言就把三角函數那一節的三道例題,背了個滾瓜爛熟。第二天一上臺,便口若懸河地講開了。聲如洪鐘,把隔壁授課老師吵得無法上課,而他呢?連書都不翻,板書公式、例題及定義,全是一甩而過——瀟灑啊。

      他們政委是老牌大學生,下了課就問莫言:“小家伙,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莫言咧著嘴笑,說:“我哪上過大學呀,農村來的!蹦菚r,莫言已在《蓮池》發了四五個短篇小說,政委向總參干部部匯報說:“這個兵,又踏實又有才,能講政治、語文、數學,還發表了小說,地方作協認為很有潛力。雖然25歲超齡了,但作為干部,還是蠻年輕的呢!鳖I導聽罷,當即就表了態:“好,你們打個報告,我們特批!

      就這樣:1982年7月28日,被莫言終生銘記。這一天,他被破格提為軍官。

      在解放軍藝術學院

      1984年7月,解放軍藝術學院(以下簡稱“軍藝”)成立文學系,面向全軍招生。莫言聽說后,幾乎是不管不顧、橫沖直撞地跑到了軍藝。

      接待莫言的是青年詩人劉毅然,他上去就是一個標準的軍禮。接著是報告詞兒:“報告首長!總參謀部管謨業前來報名!”毅然笑著儒雅地說:“報名早就結束了,你怎么才來呀?”

      于是,莫言便把自己才知道消息,怎么說服領導同意,怎么千辛萬苦找到軍藝的經過,仔仔細細地講了一遍。毅然問:“帶作品了嗎?”“帶了!”莫言從挎包里掏出自己的全部作品,其中還有著名作家孫犁發表于《河北日報》文藝副刊上,點評河北小說的一篇文章。莫言生怕毅然不知道,用手指著說:“這是孫老的文章,還點評了我的小說!焙髞,主任徐懷中果然認真看了他的作品,盡管當時報名時間已過,還是特批莫言參加了考試。莫言也不負恩師抬愛———考試以文化總分第二、專業總分第一的成績,考入軍藝文學系。

      “管謨業是誰呀?”

      然而,還沒容莫言高興呢,巨大的壓力就逼得莫言失去了笑容。他們班光是獲過全國大獎的作家,就有李存葆、宋學武、錢鋼、李荃等等。

      “管謨業是誰呀?”當時系里一來信,就是一大堆。莫言的信不多,但同學們倘若看到,總要這么問一聲。莫言很壓抑,心想,我來快一年了,還不知道我是誰?

      莫言先寫了一篇作業,叫《天馬行空》,文中發泄了他對許多同學不把他放眼里的不滿;之后不久,系里召開李存葆《山中,那十九座墳塋》作品研討會——機會終于來了。莫言在會上把這部人人說好、個個贊揚的小說,貶得是一塌糊涂。

      莫言說,那根本就不是小說,有點像宣傳材料。這一通話說得太過分了,有點忘了當初受處分了。而李存葆則表現出了老大哥的涵養,自始至終一聲未吭。

      過后,我問莫言:“你是怎么說的?”莫言說:“原話真是記不清了,但確實很粗暴、很野蠻,現在想起來非常后悔,太過分、太不應該了!

      是的,否定一個人很容易,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行了,但有本事你拿出讓大家公認的好作品呀?莫言是自己把自己逼上了梁山。

      “莫言這小子是有點造化”

      自研討會后,莫言的壓力更大了,每天都沉在忘我的寫作中。不久,《透明的紅蘿卜》等四五個中篇面世。莫言說:“李存葆大哥是個真正的大男人,有胸懷、有涵養,對比之下我真的很慚愧。存葆大哥看了我的《白狗秋千架》后,贊揚我說‘莫言這小子是有點造化’,讓我很感動!

      莫言的成名作《紅高粱》,也是逼出來的。1985年總政召開軍事題材小說座談會,一批老作家憂心忡忡,大有深恐后繼無人地說:“蘇聯衛國戰爭只打了4年,可描寫衛國戰爭的優秀作品一批又一批,眼看著我們就寫不動了,而青年作家又沒有經歷過戰爭,怎么辦呀!”

      怎么辦?莫言接過話頭,說:“我們雖然沒有經歷過戰爭,但參加過演習;我們雖然沒有打過鬼子、殺過人,但在家不還殺過豬、宰過雞,咋就寫不出來呢?放心吧,我們不是吃白飯的!碑攬鼍桶牙先思翼斄嘶厝。一位著名的老作家顯然生氣了,站起來斥責莫言說:“年輕人呀,別太狂妄!”

      理論解決不了的問題,只好交給創作了。莫言說,當時就憋了一股氣,非要寫幾部戰爭小說給他們看看。于是,便有了《紅高粱》、《高粱殯》、《奇死》等一系列戰爭小說。我以為,這倒不完全是逼出來的,而是有了創作儲備之后,突然有個刺激,一下子就把想象力和創造力調動了出來。莫大師應道:差不多。

      立即轉業

      其實,莫言一直都有人批評,包括《紅高粱》等有定論的作品。最厲害的是1996年針對長篇小說《豐乳肥臀》的一系列——“行動”。那已完全超出了正常的文藝評論,告狀信直接寄到了公安部和部隊的保衛部門。

      為了不連累一直關懷和幫助莫言的部隊領導,莫言決定:立即轉業。他對我說:“高今是你們班的吧?”我應:“是我們三屆的啊!蹦哉f:“就是高今幫我聯系的工作,現在就住我樓下,常來玩!

      想想莫大師,這么一位馳名中外的大作家,也有被人逼入窘迫之境的時候,頓時有股寒流如利劍般穿心而過。莫言說:“很多批評,甚至很過頭的批評,我都能容忍和理解。比如李建軍,他是徹底否定我的《檀香刑》,最少說明他認真看了我的書,沒有在政治上給我上綱上線,是發自內心的,我完全可以接受。我不能接受的,是無限上綱,是‘文革’時期的大批判!

      自1989年莫言來軍藝給我們第三屆同學講《小說的矛盾論》至今,我每次見他,都試圖摸到大師內心的激流。只有說到對他的批評時,我才體會到莫言的疼痛。而惟其疼痛,莫言才在聽到一些西方批評家批評他,說他“總是走中間道路,寫一些無關痛癢的東西”時,便忍無可忍地迎刃而上了。

      (本文作者系第一屆魯迅文學獎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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