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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勞馬:笑亦載道

    http://www.rjjlock.com 2016年04月14日08:14 來源:光明日報 李苑 劉亦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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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學里的“教授”頭銜,就像懸在樹上鮮嫩欲滴的果子,讓樹下集結的教書人垂涎三尺,都巴望著能捧在手心嘗上一口。無奈僧多粥少、競爭激烈,果子一年一成熟,嘗到的人畢竟是少數。

       

      老莫苦熬幾十年,終于在花白了頭發之后,成為吃到果子的幸運兒,進化成同事口中尊稱的“莫教授”。既然當了教授,舉手投足間便要有些彰顯身份的變化,老莫選擇了咳嗽。無論講課還是發言前,他總要禮節性地咳幾聲,表達內心的喜悅和尊嚴。聽講者也對此行為報以理解的微笑。

      誰料咳嗽竟漸趨不可控,直至影響到講課、發言的質量,令同事和學生頗為不滿。老莫心生疑惑,忙赴醫院檢查,醫生向他撒了個善意的謊,只悄悄告訴家屬是肺癌晚期。

      莫教授一生只痛痛快快地咳了三個月。

      這個令人捧腹、唏噓而后又陷入沉思的故事名叫《咳嗽》,刊登在1999年第十二期的《短篇小說》上,是作家勞馬最早發表在文學刊物上的小說作品之一,也代表了其小說創作的一貫風格:引人發笑,同時又發人深省。

      勞馬,本名馬俊杰,現就職于國家教育行政學院,是中國作家協會小說委員會委員,以短篇小說見長。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哎嗨喲》,中短篇小說集 《傻笑》《個別人》《情況反映》《某種意義》《有意思》等,散文集《笑亦載道》和《遠看是山,近看是樹》,話劇作品集《巴赫金的狂歡》等。

      2014年,以短篇小說、微小說寫作而著稱的勞馬,獲得了蒙古國最高文學獎,并成為中國第一位獲此殊榮的人。他的小說先后被翻譯成俄文、蒙古 文、越南文、格魯吉亞文、阿塞拜疆文、俄文等十幾個語種,即將出版的還有伊朗、土耳其、以色列、埃及等語言版本,共計約二十余個語種。一位知名評論家驚 嘆:“勞馬的小說不是中國寫得最好的,卻是被翻譯得最多的之一!

      勞馬,也因此成為中國文壇“一個非常獨特的現象”。

    文學與哲學

      雖屬“非著名”,但勞馬卻早已憑借獨樹一幟的創作風格,收獲了文學界的關注和肯定。正如評論家白燁所說,勞馬作品的價值集中體現在四個“自己的”:自己的眼光、自己的語言、自己的感覺、自己的敘事。

      而對于勞馬本人來說,創作風格的獨特和可辨識性非常重要。他打趣當下文學的同質化,已經到了“把封面上的作者信息一遮,就分不清誰是誰”的地步。

      在被問及創作風格的確立過程時,勞馬的回答簡練干脆:“一寫就這樣,不是跟誰學的!彼f這種自然的稟賦,源自于非文學專業的出身。

      1962年,勞馬出生于大連市金縣的一個農村家庭。在親人的影響下,他很早便開始接觸文學:五歲時跟著爺爺認字,聽薛平貴和王寶釧的故事;八歲上了小學,不到一年就能閱讀小說《烈火金剛》。

      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農村,文化普及率低,能“識文斷字”的他,總被大人們拉去撰寫順口溜、發言稿、朗誦詞,肩負著“重大的”宣傳任務。從那時起,勞馬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作家,期待著有一天能“通過寫作去幻想,去虛構,去認識自己和周圍的世界”。

      1980年,19歲的勞馬參加高考,拿到了全縣文科第一。懷揣作家夢,他把北京大學中文系視為目標,志在必得。

      然而生活處處有偶然。

      報志愿那天,勞馬坐在長條凳上填表,校長恰好經過,就瞥了一眼這個“好苗子”的志愿。

      一看勞馬填了北大中文系,校長二話不說,抽過志愿表就扔掉了,“命令”他重取一張,在上面寫“中國人民大學哲學系”。

      “我那時候孤陋寡聞,不知道有中國人民大學,光知道有中國人民銀行!眲隈R笑道。

      “這是我夢寐以求的大學,夢寐以求的專業。這個學校的學生一畢業,至少是一個縣長!”校長的一番話,讓勞馬對這個“聽都沒聽說過”的大學產生了 濃厚的興趣!拔依细锌!”他用東北方言說,“縣長咱沒見過,得多大官!老師這么說了,我也不好改,就這么著選了中國人民大學,進了哲學系!

      當年九月,揣著對大學“像皇宮一樣”的幻想,勞馬踏入了中國人民大學的校門。

      誰知,眼前的景象讓勞馬驚呆了!拔乙粊磉@兒,哎呀!學校破爛成什么樣了!就像被飛機炸過一樣!”

      勞馬不甘心,又去了趟心儀多年的北京大學,那里優美的校園環境,打擊得他“精神恍惚了半年多,一直想退學,每天都特別沮喪”。

      “李敬澤、張頤武……我本來應該和這些人成為同班同學的!眲隈R有些感慨,“如果當時校長不在那兒,我的人生或許就不一樣了!

      所幸的是,盡管人大的硬件設施簡陋,但哲學系的課程卻散發著巨大魅力。隨著學業深入,勞馬不得不承認,校長的選擇是對的——人大哲學系確實厲害,它教會人思考。他對哲學從陌生走向熟悉,從熱愛走向癡迷。

      多年以后,已走上教師崗位的勞馬重新接續起年少時的文學情結,動筆寫下一篇篇小說。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哲學作為思維的工具,已影響了他的文學創作風格,而這種影響,正一筆一畫地流瀉在面前的方格紙上。

      在代表作《抓鬮》中,勞馬講述了一個充滿哲思的故事——

      “非典”時期,某科室需抽調醫生赴一線參與治療,為了讓同事們不為難,科主任提議抓鬮。大家懷著忐忑的心情,展開了一張張空白的紙條,最后輪到 主任,他直接宣布自己去一線。后來同事們才明白,主任準備的紙條全都是空白的,他早打算好了去一線,所以才沒有展開。詭異的是,“非典”結束后的全院表彰 大會上,主任卻沒有獲得榮譽,因為他被同事舉報,上一線緣起于抓鬮。

      通過“抓鬮”這個不合理的行為,勞馬點亮了一種人性的光芒;而通過“反抓鬮”這個看似合理的行為,又照出了某種人性的暗影。合理與不合理,光芒與暗影,透過這些具有反諷意味的矛盾,勞馬對生活哲學性的思考躍然紙上。

      細想起來,勞馬創作的每一個故事背后,都隱藏著哲學性的思考。如果沒有這些思考,就不可能對生活中那些習以為常之事,有著自己獨特的發現和解構;如果沒有故事中夸張而荒誕的寫作手法,也就無法彰顯“笑”的敘事背后,那強烈的社會責任感。

      作家們追求“文以載道”,對于勞馬來說,笑,亦可載道。

    趣味與意味

      15年后,《咳嗽》再次被收錄進勞馬最新的短篇小說集。這部名為《有意思》的集子,給了他一個“非著名幽默小說家”的定位。集子的腰封處,印著作家閻連科的話:“讀勞馬小說會率先被他鮮明的幽默擊中,正如被帶著笑聲的飛箭射中癢處,從流出的鮮血中開出美艷的鮮花!

      幽默——這個由林語堂音譯的舶來詞,經過近一個世紀的本土化,已在中國社會深入人心,代表著一種備受推崇的能力和品質。人們讀勞馬,率先蹦出腦海的印象就是“幽默”。但對于以“幽默”為關鍵詞的誠懇贊美,勞馬是謹慎而回避的。

      “我喜歡用‘笑’這個概念!眲隈R說,“笑并不等同于幽默,它比幽默更豐富、更寬泛!

      在勞馬看來,幽默作為笑的親戚,是力圖讓笑走向高雅和精致的努力。而笑一旦變成幽默,它無窮的生命力就被壓制了。

      遺憾的是,我們的文化通常對笑抱有某種根深蒂固的偏見,認為它是膚淺的。在儒家“文以載道”思想潛移默化的影響之下,更多的知識分子選擇用嚴肅、宏大甚至苦難的敘事方式來履行社會責任,于是笑的敘事越寫越窄,能夠輕松駕馭笑之批判性的作家,也越來越少。

      “對我而言,我希望寫出那種哈哈大笑式的、無拘無束的,具有沖破一切陳腐的巨大能量!眲隈R說,他將這種希望進一步濃縮成“兩味”——“哈哈大笑”的“趣味”和“沖破陳腐”的“意味”。

      勞馬做到了。

      透過他的小說,我們認識了為能在“講求學歷的社會里”“自殺得有面子”而苦讀的博士,為拿到新聞線索獎勵而在消防中心縱火的新聞系學生,一再標榜無意為官死后卻差點成為自己“治喪小組組長”的大學老師,僅僅因為縣長參加了自己的追悼會就名垂縣志的普通農民……

      而認識他們的過程,就像觀看一場精彩的近景魔術。你總是先被勞馬手上出神入化的白描動作吸引,進入夸張的喜劇氛圍之中,隨故事的推進感受越來越 強的張力。不經意間,文至高潮,張力爆破,故事突轉,包袱抖出,你興奮得哈哈大笑,鼓掌歡送魔術師退場。而只有合上書頁,一個人回味時才恍然大悟:故事里 或虛偽,或矛盾,或迂腐,或做作的主人公雖然面目模糊,但他們的身影就悄悄藏匿在我們周遭。

      閻連科這樣評價:“錢鐘書的幽默是學出來的,而勞馬的是笑出來的,從骨子里面散發出來的!彼茉斐龅娜宋锖凸适,讓人在閱讀時,抑制不住嘴角上揚的沖動。

      著名評論家李敬澤這樣想象著勞馬的寫作場景:一位教授,下班之后隱身在他的密室中,借著一盞昏燈偷偷地寫小說,在這樣的小說中表達他對世界、對 社會、對人性的看法,在幽暗中發出竊笑。而這種“黑暗中的竊笑”,并非貶義,是對勞馬寫作和小說的一種褒獎:不涉足文壇,卻從未遠離文學;游離于事件之 外,卻對社會現實洞如觀火。

    大獎與夢想

      自從加入人大學生文學社,在入社考試中寫出短篇小說《抓周》以來,三十余年的創作生涯里,勞馬積累了大量成果。相比于少量發表在雜志上的作品,他把更多的故事寫在筆記本上,放進了抽屜。

      長期以來,在中國的文學市場,中長篇小說始終占領著關注、獎項和出版的“高地”。專注中短篇,特別是微型小說創作的勞馬,始終沒有被引起關注。他說,寫作是自己的愛好,不是為了得獎、出名,只為完成童年的夢想,彌補一些遺憾。

      無心插柳柳成蔭。2014年,這位“非著名小說家”意外獲得了“非著名文學獎”——蒙古國最高文學獎。蒙古國最高文學獎設立于20世紀40年代,獲獎者被授予榮譽獎狀和勛章。

      “這是瞎貓撞上死耗子,小概率事件!眲隈R打趣說。在譯者森·哈達通過年度小說評選發現勞馬,并向他表達翻譯意向時,勞馬還和大多數中國人一樣,對這個獎項全無了解。

      在人口僅相當于中國二三線城市的蒙古,勞馬的小說印了一千冊,數量不多,影響力卻不小。

      聽到獲獎的消息后,森·哈達通知勞馬要加印作品,他甚至比勞馬還要興奮——第一次翻譯小說,就獲了國家大獎,一躍成為“著名翻譯家”,這讓他覺得非常有面子。

      蒙古人一高興就喝酒,森·哈達那些天經常處于醉態。有一天,森·哈達又喝到興起,勞馬看著他這么開心,就打趣道:“我是不是當上你們的海軍司令 了?”眾所周知,蒙古國不靠海。沒想到,本已微醺的森·哈達突然嚴肅起來,說:“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們蒙古雖然沒有海軍,但我們有文學!

      森·哈達所言非虛。

      依照慣例,文學獎都是一年一次,按屆來評,但蒙古文學獎的評獎機制卻非常獨特。評委會認為,按屆評本身就不夠公平:如果兩三年里沒有出現好的作 家和作品,評出來就是充數;如果一年里集中出現了兩個優秀的,舍棄誰都是浪費。所以為了保證獎項的權威性,該獎項采取不定期評選。

      事實上,新世紀的十幾年里,只有三個人獲得了蒙古國最高文學獎:勞馬之前,分別是日本作家谷川俊太郎和韓國作家高銀。而前兩位是在世界文學領域享有盛譽的作家,都是勞馬心中的“偶像”。

      在向評委會介紹中國文學時,勞馬說:“我實在不是中國最優秀的作家。中國優秀的作家有很多,比如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的莫言……你們是不是評錯了?”評委笑著回答:“我們是不會評錯的,如果評錯了,也是莫言的諾獎評錯了!币痪渫嫘υ,表達的是對勞馬的充分肯定。

      頒獎辭這樣寫道:“他(勞馬)的小說具有詼諧幽默的特點,是我們接觸外國文學所罕見的,在世界幽默文學中具有獨特的風格,他的小說在給我們帶來歡樂的同時又使我們能夠在作品中讀到自己,讀到世界!

    交流與溝通

      用森·哈達的話說,勞馬作品在蒙古國的銷售狀況“可以與馬爾克斯比肩”。這讓森·哈達受到了很大的鼓舞,因為在這之前,中蒙雖為鄰國,文學交流 卻非常少,除了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初期翻譯了魯迅、郭沫若的部分作品,其后又陸續翻譯了李白、杜甫的部分作品。對于當代作家,蒙古國人也只知道莫言。

      “現在勞馬這樣受歡迎,土耳其都主動來簽約,想要翻譯勞馬的小說!鄙す_高興地說,“因為蒙古文與俄文基本相通,土耳其及這一眾西歐國家同屬于一個語種,交流起來沒有困難,也就容易推廣!

      緊接著,在繼蒙古文之后,勞馬的小說陸續被翻譯成越南文、格魯吉亞文、阿塞拜疆文、俄文等十幾個語種,即將出版的還有伊朗、土耳其、以色列、埃及等七八種語言版本。

      實際上,多年來中國文學一直想要走出去,但目光幾乎都盯在英、法、德等語種上,更多希望引起西方發達國家的注意,而其他語種幾乎都被忽略了。用一位文學評論家的話說,“勞馬的成功拓寬了中國文學的視界”。

      對于如今的備受關注,勞馬很謙虛,認為其小說暢銷是趕上了“一帶一路”的國家發展戰略,激發了沿途國家渴望了解中國的好奇心。因為文學是了解一 個國家最便捷的通道,也是觀察一個民族心靈最直接的窗口!拔业哪切┬」适,抗譯性較弱,篇幅短小,不涉及中國繁復的歷史和深奧的典故,文字淺白易懂,且 具有一定的幽默感和可讀性!眲隈R說。

      而勞馬小說的另一大特色,就是主人公多以知識分子為主,這非常少見。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副教授楊慶祥認為,勞馬的創作堪稱是書寫了“新儒林外 史”,因為他筆下的人物,90%都是知識分子!爱敶R分子很復雜,勞馬對他們的感情也很豐滿,既有溫柔理解,也有諷刺同情?梢哉f,勞馬給大家提供了 一個新的譜系,以后的創作可以將其作為素材,再接著寫下去!

      而作家張楚則認為,勞馬筆下的知識分子褪去了光環,有著和普通人一樣的各種缺點,甚至某些方面比普通人還要滑稽陰暗,但是讀完笑過之后,卻留下了一種微妙的自省情緒。

      “勞馬的小說和俄國小說有相通之處,都與日常生活密切聯系,有點兒像契訶夫!弊骷覐垚側辉u價說,很多作家的寫作需要一扇門,需要一個形式化的 程序將自己與外界隔開,強調寫作的神圣感。但是勞馬的門是虛掩的,他在寫作與生活之間進進出出,和生活沒有割裂。勞馬以前學的是哲學,他在迫不及待地展現 思想的東西。勞馬的語句像是骨骼,易于直接交流思想,大家也更容易接受。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以笑載道”的作品會更多地出現在中國文學的土壤中,并將種子播撒向世界的各個角落。正如勞馬所說,“文學的交流是深入人心的溝通”,而笑,是人類共通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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