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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安對話《大先生》編劇李靜:大先生的內心深處,永遠住著一個loser

    http://www.rjjlock.com 2016年04月02日21:32 來源:文藝風賞 笛安

      笛安對話《大先生》編劇李靜:大先生的內心深處,永遠住著一個loser

      想要專訪她的決定做得非常輕松,就從我知道她創作了一個關于魯迅的舞臺劇本那一刻起。我熱愛舞臺劇,我也熱愛魯迅。所以當時我想,說什么也得跟她聊聊,不管這出戲好不好看,熱愛魯迅的姑娘之間總需要認識一下——更何況,身邊已經有人讀過劇本的人在盛贊了。我幾年前見過她一面,記憶中那是一個頒獎禮,我是被主辦方叫去吃飯的,她是獲獎的評論家。隔著一張桌子,看了她一眼,直覺她是個細膩敏感的人,纖長的手指撥弄著極肩的頭發——“作者”對“評論家”有種天然的復雜隔膜,所以印象中,我沒有過去跟她說話。這種傳說中的“偏見”,讓我們之間的對話,晚來了好幾年。不過,也許剛剛好。我們約在話劇《大先生》排練場旁邊的咖啡店,店里的二樓通常并不對外開放。陽光柔和地照進來,照在青色磚石貼出的墻壁——她對我一笑,說:“我不是評論家,我最初寫評論完全是個偶然!

      她一直讀的都是中文系,碩士還是中國當代文學,似乎寫評論性質的文章是她學業的一部分。為了準備畢業論文,她通讀了一位她很喜歡的女作家的作品,從頭到尾讀完了,卻感覺到了某種“不舒服的壓抑”,她開始探究原因,于是,她的第一篇“文學評論”出爐了,然后,就開始源源不斷地收到寫稿的邀約——但都是請她寫“評論”!拔易铋_始,不過是出于一個‘讀者’最直接也最感性的角度,結果……”結果,就被人當成了評論家,長達七年!安贿^也許,是我當時心里還是希望有一天去創作的,但我又覺得還沒準備好,所以就想先去研究一下別人的寫作,這也是一時沖動就去寫評論的原因!彼@么說。2009年,她接受了林兆華導演的邀約,開始寫一個關于魯迅的戲——魔咒持續了三年,無數的閱讀,無數的推翻,各種艱難的掙扎和取舍……待劇本成型時,人間已經滄海桑田——這出戲真正公演時,導演都換了人——終究是一位年輕的新銳導演把它搬上舞臺的。在深夜,我讀完了《大先生》的劇本,我感覺到了久違的激動。

      起初我還提醒自己,注意在寫稿的時候不要“劇透”,然而這是一個無效的擔心,因為整出戲完全不是我以為的那樣,截取了魯迅某一段或者是大致的人生軌跡,套在一個加工過的劇情的殼子里——不是那樣的,如果你愿意,可以將整出戲看成是一個名叫“魯迅”的人的心靈史,中國現代文化史上真實存在過的人物,魯迅人生里真實存在過的人物,魯迅小說里的人物,以及,她虛構出來的人物,他們一起出沒于舞臺,混亂了時空,跟戲里的“魯迅”進行一場又一場充滿隱喻的拷問。我一直鐘愛魯迅先生的《野草》,在那里面,其實不好說是什么文體,處處虛構象征卻也沒有什么具體的故事。正是在這樣的《野草》里,才能看到一個小說或雜文里都看不到的魯迅。只有在《野草》里,那個平日里無論受人景仰還是唾棄的“大先生”,終于不在乎自身的存在感,像是辛苦趕了很久的路,袒露給整個世界一個毫不掩飾的疲倦微笑。

      我想說,在她的劇本里,我讀出了一種想要還原《野草》里那個魯迅的野心?墒遣恢獮楹,從始至終,我卻沒有問她這個問題,就好像,我突然間覺得,那是一種類似隱私,我不該問的東西。我只是在讀完劇本的晚上發信息給她,鄭重其事地說,我真的很喜歡。最喜歡的,居然是她放下了所有對于故事的執念。整出戲嚴格地說并沒有故事,可如果你知道魯迅是誰,如果你還記得中學時代課本里的那個人,你就能看懂。那個沖破了“虛”“實”分界的魯迅,對所有現實中和虛構中的人物,掏出來自己的心。咬一口。忍著煉獄一樣地痛說:我真的咽下去了,那是我自己的心。你們還要我怎么樣呢……我們說起自己最初為什么被魯迅吸引。我告訴她,對我來說,特別簡單,就是初中課本上的《孔乙己》。那一天我們的語文課在講特別無聊的內容,于是我無意識地把書往后翻,就翻到了《孔乙己》。我開始看?滓壹鹤诓輬F上,用手走著,來到咸亨酒店,說:“溫一碗酒!惫衽_里小伙計甚至看不到他。周圍人說孔乙己你讓人家把腿打折了,他說:不要取笑。

      眼淚就是在那個時候涌上來,我一邊環顧四周一邊用力把它們壓回去——同學們會以為我有神經病的?善鋵,我耳朵里已經完全聽不見周圍的動靜,只剩下那篇小說里撲面而來的蒼涼。彼時我的心尚且柔軟,因此對每一次認真的難過都記憶猶新。她說:“我也是,特別喜歡《孔乙己》——當年看到你說的這個地方,心里真受不了!薄澳欠N震撼力,對吧?”“雖然我也喜歡張愛玲,喜歡沈從文——這聽起來似乎俗了點兒,”她笑了,“可是魯迅身上有一種能力他們誰都沒有。你看魯迅的人物,孔乙己,阿Q,九斤老太,你確實能感覺到他們身上那種強烈的代表性,每個人生活里好像都見過這樣的人。他對現實有一種超強的概括能力,我把他的這種能力叫做‘原型能力’,你只需要告訴別人‘那是一個像阿Q一樣的人,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這就是我所謂的原型能力,這是一種精神上的提煉吧……”“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魯迅的另一個短篇小說,《在酒樓上》?”我問!跋矚g的。他把那種落魄表達得真好。他真的是好擅長寫這些……”“一定是他心里本來就住著一個loser!蔽艺f出了一直在我心里的話。

      “沒錯,肯定是這樣的。他能把這些挫敗——這些弱者的挫敗寫成這樣,這么微妙又這么絲絲入扣,我相信他在這些人物身上一定有自我的投射。有時候我也覺得真的很有意思,按說他在生活里算是個順利的人吧……受人尊重,又有地位,總得來說錢也賺得不算少——可是他內心里那種深刻的卑微的感覺是從哪里來的呢,是不是因為小的時候家境巨變,他作為一個敏感的孩子,也受了很多苦,至少體會了很多被親戚嫌棄的感覺?”但我相信有些事情屬于天生,每個人內心的狀態很多時候并不是人生實際的境遇能夠解釋的。同樣生長在這個中途敗落的家庭里,他的兄弟周作人卻是能從字里行間讀出一種與生俱來的驕傲。而我,不得不說,在閱讀她的劇本的過程中,最為認同的,是劇中的“周作人”的一段臺詞:“世間最悲哀的事,莫過于當你想去愛時,發現這種愛會吞噬自己。別人的苦難要求你放棄這把傘,這把你用全部的智慧和美做出來的傘。因為在苦難面前,它像是一種冷漠和特權?杉偃缒惴艞壦,你的生命就失去了目的,一個只屬于你的,獨一無二的目的!绻阃耆珡氐椎貝鬯麄,你就等于完全徹底地自殺!蔽页姓J,這幾句話,重重地打到了我心里。我一向不同意人們慣常的,將魯迅變成一尊塑像樹在“家國”的藩籬之內。魯迅在精神上對于中國文化的貢獻,在我眼里,他是白話文以來,唯一一個一直強調要“愛世界”的人——可是他知道這世界有多糟糕,他知道所有的熱血只會換來旁人的不堪與自己的尷尬,可是他好像也只能這樣下去,因為在他眼里這是唯一的正確的事情。人一定要做正確的事情不可嗎?即使那種正確就像精衛填海一樣絕望?——對他來說,是的。我甚至覺得,所謂“救國”也只是他心中的“正確”的某個載體,即使他沒有生在一個迫切需要尋求出路的國家,他也會找到別的承載的方式。多虧了有他,我們的“新文學”才有了某種值得驕傲的高貴。就像李靜說的:“他胸口有一團火,那團火的灼人熱度,旁人都能感受到!蔽覇査,是否從一開始就想到了這樣的寫法:放棄大眾習慣的主干情節,讓魯迅的獨白與幻覺成為核心——她卻說,一開始當然沒有這么想過,而最終選擇這樣的形式其實是個非常艱難的決定。若干次的試錯之后,終于,決定采用一個最“不在乎故事”的形式,去成全魯迅最為復雜的內心!叭绻呀洸辉谝夤适铝,那么你最在意什么呢?”我問。

      “在意他的激情與思想,準確地說,是激情與思想之間的那種復雜性。他究竟怎么讓思想情感化,又讓情感思想化,全部融為一體說不清楚,在這方面——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榜樣,”她看著我認真地一笑,“在現在這個時代,說喜歡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不是有點嚇人,可我真的好喜歡他,他就是一個激情和思想整個合二為一的代表,他從不就事論事的!痹趧撟鞯倪^程中,用她自己的話說,她自己最得意的地方,是“找到了用魯迅與我們的現代社會對話的方式”,“中國歷史中一直存在一種殘酷的,幽靈一般的東西,就像魯迅小說里寫的那種——大家像過節一樣圍觀刑場上怎么砍頭,拿烈士的血去做人血饅頭……就是這種殘酷的東西,至今沒有消除,在我的劇本里,我呈現了這一點,讓魯迅跟這種一直存在的殘酷有了對話……我自己很喜歡我設置的一個人物,就是那個‘瘦子’,他在上一分鐘還在扮演革命者,然后只需要在舞臺上把外套一脫,就瞬間變身為獨裁者……這二者之間只隔了一層紙,怎么說,這也是我選擇不在乎講故事的理由吧!蔽颐靼,她此刻迷戀的,正是戲劇的空間給人的那種自由。令一個小說作者無比羨慕的自由。

      她覺得寫小說更像是一個人在臥室里對自己說話,而戲劇,天然的屬性就是對著眾人說話。不管是多么私密的話題,傾訴的目的都還是要引起人們的共感。她喜歡貢布羅維奇的劇本,因為他的劇作中很多片段符合她內心深處的某些圖像。既然是對著眾人發聲,即使是詩化的戲劇,也要朗誦出來。她不在乎《大先生》也許為普通觀眾設置了一些門檻,她相信,“戲劇”的空間本來就是創作者和觀眾一起努力,不斷不斷“拱高”的過程。所以,她用了一種寫長詩的方式來寫魯迅,她想讓人記得,其實“大先生”是個內心脆弱矛盾的人,他為了討厭他痛恨他的人而活著,他骨頭里有種無可救藥的浪漫。就是這樣膽戰心驚,傷痕累累的浪漫,讓他具有了偶像一般的意義。對了還有,李靜的第二部戲劇作品也已經創作完畢,關于遙遠的古代。我非常期待她能一直這樣寫下去,因為我愿意做她忠實的觀眾,因為——我更愿意她成為一個劇作家,而不是“評論家”,這樣會更方便我們做朋友。

    《大先生》3月31日首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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