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文學《善行啟示錄》：紅線串珍珠 綠藤繞大樹(李炳銀)

　　這些年來，李春雷在報告文學創作上的成績十分突出，他以“兩鋼兩花”(《鋼鐵是這樣煉成的》《寶鋼》和《木棉花開》《夜宿棚花村》)以及近期的《趕考》和《朋友》為代表的數十部(篇)報告文學，既展現了我國改革開放歷史進程的時代交響，也銘刻了風云際會年代里典型人物的性格、命運與心靈，在報告文學領域獨樹一幟，顯示出了深厚嫻熟的創作功力和豐富多彩的藝術特色。最近，李春雷又與李錚合作，推出報告文學《善行啟示錄》，再次給人以獨特的印象。

　　該書緊緊圍繞“善行”這個時代主題，從社會公德、職業道德、家庭美德建設等方面入手，選取了在全國極具典型的28個道德模范人物，用催人淚下的文字描述和細致入微的理性剖析，展示了這些年來我國構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努力和成績。作家站在中華民族實現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高度，深入研究了古今中外思想道德領域的歷史，特別對以“善”為價值評價標準和以“善行”為倡導舉薦的理論與實踐進行了詳細梳理、深層思考和準確把握。巧妙地以28個感人故事為經線，以古今中外和現實的“善行”故事歷程為緯線，并有意借鑒多種文學表達元素，把不少看似日常的親情貴德故事，幾乎都變成了清泉般靈動、綠葉般鮮活的形象描述，雖然篇幅短小精粹，但卻既給人以春花綠樹般的審美愉悅，又給人以秋曠天遠般的思想啟迪。

　　在我看來，李春雷的這次創作至少在三個方面表現出智慧：一是如何在十幾萬字的有限篇幅里，全景式地展示中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建設的巨大成就；二是如何對千千萬萬、斑斕多彩、形形色色的先進模范人物和事跡進行取舍；三是如何把理性的思考、探索與鮮活感人的文學創作有機結合。讀罷《善行啟示錄》之后，我以為作者很好地解決了這些難題，完成了一次報告文學創作上的很好探索。這個創新探索就是：以高尚的社會道德善行價值體系為紅線，串起了28個生動感人的故事珍珠，編綴成了一條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藝術項鏈，讓人目光收斂，贊嘆頓生。作品經緯有度，結構嚴謹，又像藤蘿纏繞樹干，曲直自如，個性分明，層層推進，步步深入，相映成趣，相得益彰，使讀者在激情閱讀、熱淚盈眶的同時，不知不覺地進入深度理解、深層感悟。這種紅線串珍珠、綠藤纏大樹般的結構方式，讓一個很容易流向概念空乏的題材對象，有了十分真實生動和文學藝術的表現。這在當代報告文學創作中，的確是一個很成功的實踐，也在作者自己的創作道路上完成了一次跨越。正是本書實現了思想性、文學性的完美結合，《善行啟示錄》成為了一本全景式呈現社會文明道德精神和善行舉動的難得的長篇報告文學佳作，具有極其獨特的現實社會意義。特別是如今面臨道德潰散、價值混亂的環境，這樣的作品更加具有迫切性和針對性。最少可以使人在很多負面的道德淪喪現象面前不至于太多的失望。

　　在《善行啟示錄》的創作中，作家側重于理性、理趣和思想精髓的挖掘，最大限度地做到了理論闡述的文學化。作者在對這28個道德善行人物的選擇上，決非順手拈來，而是頗具匠心。我發現李春雷在此是下了一番心思的。這28個人物極具代表性，既有全國聞名的人物，真正的女英雄張麗莉，也有并非那么聞名，但卻獨具善行特質的人物，割皮救子的郭立青；既有年逾花甲的老太太周汝珍、高淑珍，也有“00后”花季少女高雨欣、何玥；既有向著災難遠行的英雄群體“唐山十三義士”、果樹9301班模范集體，也有竹筏上的一只“春蠶”王金花；既有在短短生死20秒彰顯了英雄本色的王俊旺、在生命的最后一分鐘拯救了24個生命的吳斌、在剎那的危急時刻伸手接住了墜落女童的吳菊萍，也有用幾十年時間矢志不渝追求善行的林秀貞、永遠的“小紅帽”趙渭忠；既有一根油條香全國的“油條哥”，也有一句話感動了全國的“中國好大爺”……這是一次獨具匠心的選擇——在這種選擇里，我們可以發現作者對“大”與“小”、“闊”與“深”的取舍奧秘，正是這種立體多元的選擇，讓作者在僅僅28個人物的故事里，就有水滴映日那樣的神奇效果，用理性的光照使對象表現出燦爛。

　　點綴在每一章中豐富多彩的“善行啟示”、“善行名言”等等“鏈接”，在既往的報告文學創作中十分鮮見。仔細揣摩這些“鏈接”，我發現這絕不是可有可無的點綴，而是紅線串起的那28顆珍珠上的“高光點”，是纏繞在大樹上面的綠蘿最靚麗的葉片，它們在麗日之下熠熠閃爍，輝映著那些道德善行人物微笑的臉龐、善良的心地、超拔的身影和鏗鏘的腳步，也使得那條以紅線和大樹為化身的理論巨龍點睛騰飛。高陽在天，大地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