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的烈焰在燃燒——讀苗長水長篇小說《夢焰》(白燁)

　　優秀的軍事題材作品，在典型化地反映部隊當下現實的同時，還應具有超越部隊生活范疇的普遍意義。苗長水兵味十足又視野宏闊的新作《夢焰》(安徽文藝出版社2014年出版)，委實讓人感到欣喜。

　　小說《夢焰》聚焦一線部隊的前沿生活，由陸軍07集團軍綜合旅目標作戰一營一連這個小窗口，傳真式地描述了他們的自豪與自信、機智調皮和英勇無 畏。與此同時，作者又由女兵趙文如月、退伍老兵徐增加等線索，把鏡頭掃向與部隊有關的軍人家屬、大型企業，描寫他們與部隊生活的脈息相連、同頻共振。作品 反映部隊生活真實而鮮活，描寫軍事建設全面而宏闊，尤其是對當代軍人群像的精心塑造，使得其既立足于軍隊，又超越了軍隊，從而具有更為廣泛的意義與教益。

　　《夢焰》里眾多的軍人形象，大致可分為士兵與干部兩個系列。在士兵系列里，形象生動又各具性情的，有壯志在懷的“90后”班副馬超、軍政雙優的 女衛生兵趙文如月、能做能說的“80后”代理排長林偉新等；干部系列中有名揚戰區的目標一連連長莊雷、外號“牛羚”的旅長魏建東、由野戰部隊指揮員出任軍 分區司令員的唐闞、緊抓訓練又關愛官兵的軍長龍潭等。這些不同崗位的軍旅英才各顯其能，顯示了當代中國軍隊代際銜接合理的可喜現狀。馬超的職務是部隊里低 得不能再低的班副，但他的心氣與心志遠比天高。在指導員劉曉光拿“你以為你能當軍長”的話揶揄代理排長林偉新時，一旁的馬超卻說出“把目標定到軍長，那不 太低了嗎？”一副“不想當將軍就不是好士兵”的派頭。事實上，馬超制作《目標神兵》DV的過程中，表現出愛連隊、愛戰友、愛部隊的深摯情感。他刻苦好學， 又倔強好勝；總覺得壓抑，又總任勞任怨。在這個普通的小士兵身上，成長中“90后”年輕軍人相互交織的長與短，都得到了盡情顯現。與外露型的馬超不同，內 向型的趙文如月暗中帶著一股勁，智力與能力超群的她面臨的難題是，雖然軍政全優，廣有口碑，卻被傳言不能被提干，于是不無怨尤，并萌生退伍從商之意。當被 授銜中尉，提升為遠程救護分隊隊長時，她斷然回絕了某企業待遇優厚的聘請，毅然決然地留在了她所心愛的部隊。趙文如月小有波瀾的軍旅青春，既證明著自己人 生選擇的正確，又證明著這樣的人生道理在部隊也通行不悖。同國家的希望在于青年一代一樣，部隊的希望與未來也在于年輕一代的軍人。馬超、趙文如月，連同比 他們稍大一些的劉曉光、林偉新，這些青春力量的迅速成長與崛起，無疑是中國軍隊的希望所在。

　　《夢焰》最為打動人和啟迪人的，還有一系列軍旅內外的行狀與事件，著意表現的是當代軍人的精神——無處不在的強軍夢，以及與此相連的強國夢。身 在野戰部隊的人們，從士兵馬超、趙文如月，到排長林偉新、連長莊雷，從旅長魏建東、謝政委，到軍長龍潭，戰區亓司令、宏政委，都把部隊的現代化——電子 化、數字化和全能化作為追求目標，全身心地投入到檢驗與考核、訓練與演習之中。而身任軍分區司令的唐闞，雖然不在野戰部隊，但如同在前線一樣，以改革新兵 入伍制度，輸送優質兵員，承擔南水北調工程，為地方政府解難分憂等舉措，發揮著軍人特別能戰斗的獨特作用。而趙文如月的殘疾父母，雖然維持自己的生計都較 為艱難，卻仍省吃儉用，精心為部隊制作了新型的防彈背心。而那個退伍多年的老兵徐增加，在下海經商成功之后，首先想到的是為國家的國防建設獻策出力，毅然 從國外買回“瓦雅格號”舊航母，并費盡千辛萬苦運回國內，使我們國家有了自己的首艘航空母艦。強軍夢與強國夢就這樣密不可分，相互系連。

　　《夢焰》里的言說、對話，從不同角度透顯了當代軍人的心聲。這些話語言簡意賅，內涵深遠，如同格言警句一般擲地有聲，聽來振聾發聵。如宏政委在 下達趙文如月等人的升職命令后給魏建東旅長打電話時說：“我們就是要把強國夢、強軍夢，切實同每名官兵的發展、成長和進步結合起來，趙文如月這樣的女兵， 不但要提干，而且要宣傳，這樣的決心，誰也別動搖我們�！倍�龍潭軍長在授銜時也講道：“我最得意的時刻，就是站在山頭上，看千軍萬馬演習轟轟烈烈的場面， 無比享受，軍人沒有這種野性不行�！碑斈甑耐宋槔媳�、如今的商界大亨徐增加談到購買航母的壯舉時，動情地說道：“沒有強大的祖國，我們一無是處�！边@些精 彩的話語，連同唐闞司令員的“軍隊就是打仗的，最怕的就是不搞打仗”，都如同春雷陣陣，洪鐘聲聲，敲擊著人們的心扉，震撼著人們的情感，激勵著人們的斗 志。

　　這些發自肺腑的軍人心聲，以強烈的使命感和剛烈的戰斗性，凝結著民族的意愿、國家的意志，感奮著、鼓舞著人們為強軍而奮力拼搏，為強國而努力奮 斗。而這種在中華大地上不斷聚集和滾動的精神力量，正是我們的軍隊不可戰勝，我們的國家必然強盛的動力�！秹粞妗钒堰@種當代軍人身上富含的民族夢想與精神 能量用以點代面的方式予以掘示和呈現，在展現部隊喜人現狀的同時，既讓人振奮，又催人奮進，這正是它在文學意義與思想內涵上的獨特價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