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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人的歌謠(方麗娜)

    http://www.rjjlock.com 2014年06月20日10:25 來源:中國作家網 方麗娜

      去吉隆坡開會的路上,我帶了兩本書。一本是勞倫斯的《兒子與情人》,另一本是黃金明的《陌生人詩篇》。

      旅途從維也納啟程,經卡塔爾半島的多哈,繼而跨越浩瀚的印度洋飛抵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時空交錯中我從歐洲的黃昏,掠過波斯灣石油般漆黑的海面,直到翌日午后,其間有12個小時可用來閱讀。伴著飛機的轟鳴我把整個身心交付給這兩本書,翻來覆去,欲罷不能。一如機艙里各色人種眼前的那塊變幻莫測的屏幕,我的眼前時而掠過英國早期伊斯特伍德礦區的灰暗鄉野,時而展現出黃金明從繁華地帶走回出生地那籠罩在霞光和死寂中的村莊。

      無論是《查泰萊夫人的情人》還是《兒子與情人》,勞倫斯的世界永遠是那道綠色屏障下的一系列生命律動,如同林中驚飛的群鳥,沖撞,悸動,浸透著肉體的狂歡。勞倫斯的確是天才,一個情欲四溢的天才。

      而此行帶上黃金明的書,是有些用意的。除了利用這樣特定的環境,讓自己靜心體會一番詩人的高妙,此外,我答應將黃金明的《陌生人詩篇》贈予即將在吉隆坡召開的“世界詩人大會”。此前世界詩人協會主席、客居法國的詩人楊允達先生,這位活躍于世界詩壇30多年的耄耋老人,讀了黃金明的《世界的耳朵》《卑微者之歌》以及《老街的傷感之歌》等之后,盛贊道:這個黃金明了不得,不僅詩寫得好,又如此多產。

      捧讀黃金明的《陌生人詩篇》,讓我想起魯院舊址的那個小院兒。2010年春夏之交,我作為海外學子在魯院邂逅了一大批祖國內地的作家,他們的謙遜、沉實和才情令我至今感佩。在這個群體中,詩人不多,黃金明是其中的一位。我不會寫詩,也很少讀詩,潛意識里曾經以為,詩是離自己最遙遠也是最貴氣的一種。而黃金明以及他的詩,很快顛覆了我的狹隘與無知。起初,我和黃金明偶爾見面時除了微笑致意,似乎沒有理由深談,也無從談起。而黃金明引起我的注意是在圍繞寫作進行的一次分組討論會上,大家七嘴八舌,由若無其事很快到群情激昂,只有黃金明獨坐一隅,含笑作洗耳恭聽狀。組長大概有些好奇,便問黃金明,“你也說幾句?”黃金明的表情和笑容都帶著那么一點羞澀,謙遜里透著隨和,但若仔細打量,不難發現他濃眉下目光的深邃與犀利。此刻,黃金明操一口粵式普通話輕描淡寫地說:“只要頭腦稍微清醒點,就感到恥辱!

      此話一出,如平地一聲雷,掀起一陣小小的震動。在場的作家們聽了,瞬間陷入沉默。我暗暗感嘆:這就是天生的詩人吧,出口即詩。

      其后才知,黃金明乃“70后”詩人,兼擅散文和小說,獲獎無數,是廣東文學院專業作家。這個從粵西農村走出來的詩人,為了抵御北京的冷澀,脖頸里常常搭一條黑白相間的格子圍巾,這讓一向溫厚質樸的黃金明顯得很文藝。后來班里舉辦了一次詩歌朗誦會,幾位女生紛紛要朗誦黃金明的詩,我也情不自禁,要來他的《落日之歌》,當眾誦讀:你們走得那么遠/像蒲公英的兒孫/有一雙會飛的腳/多少年了,你們依然年輕/你們在落日下忘情的擁抱……這雖不是黃金明最精彩的詩,但我仍被其中的本質、自然和充沛所打動。有一段時間,黃金明的詩以及他噴薄的才情,在同學們的話題間頻頻閃現。盡管我們的時代沒有多少詩意,但真正的好詩,從來就不缺乏讀者。

      那些日子,魯院學友晚間散步回來,喜歡在院子里流連忘返。此刻的黃金明和其他幾名學友正有模有樣地跟著西安作家林權紅學太極。這是小院兒出離了文學氛圍的輕松一刻,黃金明弓腰抱拳,十分認真地劃來劃去,臉上掛著頑童般的笑意。這個時候,我們的詩人,陡然現出至純至愛的一面。

      魯院的學習接近尾聲時,我琢磨著回維也納之前要購買一批書。在遠離祖國的西半球,雖然不乏可供閱讀的文學原著,但我還是希望身邊多一些方塊字的文學典籍。南京作家修白推門進來,直截了當地對我說,你去看看黃金明在讀什么,就知道該買些什么書了。據說黃金明的床上和案頭堆滿了外國文學,在那個以閱讀和寫作為天職的王國里,黃金明是令人刮目的閱讀大家。有那么一瞬,我差點脫口而出,金明,能把你讀剩下不再需要的書賣給我嗎?我照單全收。但直到離開魯院,我都沒敢走進金明的宿舍,怕自己的淺薄進而招致自慚形穢。而現在想想,我當初進魯院的最大收獲就是弄清了自己的差距,無論是閱讀還是寫作,我都只能按照自己的節奏前行。

      如今,隔著千山萬水和黃金明的交流竟然多起來。這源于一次偶然的通話。有一次,西安作家瑄璞告訴我,黃金明來西安了,我們正在一起呢。我抄起電話就打了過去。不想這次偶爾的通話,竟成了日后與黃金明不斷交流的契機。閱讀和寫作自然是主要話題,偶爾也會涉及我在寫作中的困惑與諸多難題,黃金明總是不吝鼓勵,讓我備受感動。細讀了他的《陌生人詩篇》之后,我進而沉迷于他的散文,乃至小說。我喜歡他帶著自傳風格的長篇散文《少年史》,以及打著生命烙印的《三十年,改變一個鄉村家庭的命運》。那些布滿生命隱痛的字眼,如同飛來的音符,讓我在理解和咀嚼的同時又被深深刺痛,從而引起我靈魂的不安。我只道是黃金明的詩好,沒想到他的散文和小說也同樣的好。黃金明自己是清醒的,他說要是排序的話,他的詩在前,其次是散文和小說。

      的確,黃金明首先獨具詩才。他的思維和想象闖入文字,如同一塊石頭擊中大腦,血花飛濺,異彩紛呈。那至深的生命體驗與心理感受,靈性,洞悟,其困惑、痛楚和悲憫浸透了感性與理性。那些已然發生的和即將發生的經由他心靈的熔煉,或血脈賁張,或散漫不拘,或荒誕異化,無不深刻犀利,機鋒閃爍,清晰折射出詩人對那個龐大的卑微群體的生存環境的憂思與擔當,也展現出詩人超越世俗的真實與奇異的力量,全然化作出神的想象與令人心驚的戰栗。

      黃金明的散文,依然有著自然而恰切的詩性表達。這讓我想起尼采的話:散文大師幾乎總也是詩人,不論是公開的,或者只是秘密的,人只有面對詩才能寫出好散文。因為好散文是同詩的一場不間斷的有禮貌的戰爭……

      不管是詩還是散文,黃金明的文字都萌動著哲理與詩意,即便是在書寫一段枯燥的生活經歷。在那樣一個貧瘠的鄉村,他和兄弟姊妹日日面臨驚心動魄的饑餓與恐慌,黃金明筆下的父親令人心酸,他卑微、焦慮、無奈,卻又極富浪漫情懷。黃金明的詩品和人品,大概都與父親那根深蒂固的卑微與浪漫有關。一個鄉村浪漫主義者注定要在現實中碰壁。為了填飽四個孩子的肚子而一籌莫展的父親,帶著少年黃金明開荒、種地、打獵、捕魚,向土地要吃的,向深山要吃的,向河流要吃的……父親的渴望與掙扎,匯入黃金明憂郁的源泉,構成他童年陰影的一部分,卻也成就了一個詩人的誕生。正如黃金明所言,為了活命,他開始寫詩,以最浪漫的方式解決最現實的問題。

      然而我們的時代,要做一個詩人——并且在鄉村,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這實在是難以想象的。一個人,憑著文字一步步走出那個潮濕而頹敗的黃泥小屋,憑著文字走出那座令人絕望的村莊,進而走向屬于自己的天地和世界。這注定是一段漫長而困苦的歷程。從農耕文明到城市文明,他的思想和智慧從未脫離過對生命尊嚴的探求與詮釋。他想象豐富,妙語迭出,然而卻不空洞,也不曲高和寡。他與這個世界保持對話的姿態,始終謙遜、敬畏、懷疑。這種對話蘊含著探討、爭執與和解,他說他是在鄉間的卑微事物上學會這些的。

      也許作家可以分為兩類:才氣沖天型和勤奮內斂型,黃金明顯然兼而有之。他一年里的創作業績和刊載量,令人感嘆。獲獎的詩作、散文和小說,亦是洋洋大觀,但他謙遜如常。

      維也納的早春舉辦了一場現代詩歌朗誦會。詩人來自中國北方,在西方世界名氣相當大,屬朦朧派詩人,他的詩歌曾被譽為中國當代思想的制高點之一。我下意識揣上黃金明的詩去參加這個朗誦會。詩人坐在主席臺前,一頭烏黑的披肩長發,笑容和表情如演員那般豐富。面對滿堂的歐洲聽眾,詩人感情充沛地朗誦了他的《來自地獄的詩》的部分章節,顧斌站在一旁字字句句翻譯得認真而專注。這個嚴謹而面無表情的德國學者,偶爾會自言自語冒出一句,我也糊里糊涂。聽得出,顧斌的德語翻譯高端、完美,似乎比原作更流暢。我充滿虔敬地握著筆,本想捕捉幾句令我感動的母語詩行,可耳畔除了一連串晦澀的比喻和富有感官刺激的句式之外,真的一無所獲。我摸了摸黃金明的詩,抽身離去。

      走在路上,我突然想起黃金明常常穿在腳上的那雙黑布鞋。我想,黃金明是不需要追求詩人氣質的,他的詩就是他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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