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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蒙長篇小說《悶與狂》:不老敘事人的青春逆襲(王干)

    http://www.rjjlock.com 2014年08月15日09:24 來源:中國作家網 王 干

      一直關注這個智者的言說、書寫和行為,和他同時代的共和國的作家們在遠去、逝去、老去,王蒙依然在言說,在行走,在書寫,他仿佛用他自己旺盛的生命在印證他年輕時寫作的一部小說題目——青春萬歲。青春對這位老人來說自然不僅僅是生理意義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寫作上的。

      七旬之后,寫作的欲望比之以前更為旺盛,而數量更是驚人,幾乎是以前的總和,這是奇跡。當然,人們以為他在小說領域漸行漸遠的時候,最多偶爾在中短篇小說亮亮身手,比如前兩年發表在《中國作家》上的《懸疑的荒蕪》和《人民文學》上的《山中有歷日》,依然那么矯健,依然那么敏銳而深刻。這還不是最特別的,當我讀到王蒙的新長篇小說《悶與狂》(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14年8月出版)時,更是感到意外和驚喜。八旬老人寫作新長篇小說已是奇跡,因為很多老人的長篇都是舊時代未完稿的整理和續編,而王蒙的這部長篇小說是全新的創作,除了個別章節外,全是近年寫就。

      更為奇特的是,《悶與狂》的寫法太年輕了,太青春了,像瘋狂的文字精靈在舞蹈,像張旭的書法在咆哮。而對一個80歲的高齡少年(鐵凝語)來說,這時候的文字,往往言簡意賅,往往微言大義,而王蒙,青春萬歲的王蒙對歲月進行了逆襲,對自己的小說也進行了逆襲,他顛覆的不僅是時間的無情和年齡的冷酷,而是再次證明了李安的那句名言:“這世界上惟一經得住歲月摧殘的就是才華”。

      讀《悶與狂》的第一感覺,就是作家已處于一種追逐的狀態,他在追逐歷史,歷史也在追逐他,他在追逐現實,現實也在追逐他!拔页3O萑胍环N胡思亂想或者準夢境: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追逐一個影子。兩個影子拼命地追趕我;蛘呤撬麄冨浂簧岬刈分鹞,以為我是陰影!边@兩個影子一個是歷史,一個是現實,歷史是現實的影子,而影子又是昨天的現實。在《悶與狂》中,歷史和現實糾結著,像兩個影子,也像太極圖里的兩條魚,互相擁抱又互相離異,朝著同一個方向,又向著不同的方向。歷史與現實的無窮糾結,在王蒙小說里尷尬而又瀟灑地首尾交接,剪不斷理還亂。

      王蒙曾經試圖整理過這樣的糾結,但發現舊的糾結尚未了結,新的糾結又源源不斷地涌來,這源于王蒙自己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他在伴隨著時代的前行而前行,而不是大部分老人脫離時代隔岸觀火般的旁觀,但歷史的記憶又時時把他拉回到曾經的歲月。比如,寵物的出現是當下生活富裕之后才會擁有的現象,而王蒙則聯想到自己的苦難歲月的寵物,讓人心酸,又讓人叫絕,“我的寵物是貧窮,彌漫的、溫柔的、切膚的與輕飄飄暖烘烘的貧窮。更正確地說,我從小就與貧窮互為寵愛。我的童年與貧窮心心相印。貧窮與童年的我同病相憐。愛就是被愛,寵就是被寵。我鐘愛于貧窮的瘦弱。貧窮瘦弱憐惜于它培育出來的發育不良的、火焰燃燒的、心明如鏡的我!痹谡劦娇嚯y的時候,王蒙又寫道:“唯一的苦就是無所苦。無所苦的生活沒了分量,周身輕飄飄,腳底下發軟,胳臂也變成了面條,大腦平滑失去了折子。思考、期待、忘記與記憶都沒有對象。無憂、無礙、無愿、無憾,如仙、如鬼、如魂、如靈,如水泡,如一股氣兒,如早就駕鶴西去的云。沒有重心,沒有平衡,沒有注意,永遠不能聚焦!笨嗯c無所苦,誰更苦?歷史和現實,誰更荒誕?這些都是王蒙作品里反復出現的無解之題。

      王蒙的小說里有一個永恒的主題,就是對青春的描寫、謳歌、詠嘆,在他關于《紅樓夢》的研究文字里,他透過情癡的主題看到的林黛玉永遠13歲的少女模樣,一任歲月的磨洗。這可能與他的少年布爾什維克的經歷有關,他的小說里始終洋溢著、回蕩著青春的主旋律。王蒙的青春主題或許要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就是上世紀50年代的創作,那是正面的、寫實的、無可遮攔的。與今天“80后”的青春小說不一樣的是,王蒙的青春沒有校園,他一開始的青春就是在社會的底色中呈現出來的,甚至《青春萬歲》這樣直接描寫中學生的校園題材也是社會化的,因為當時的社會一體化,不停的運動讓學校迅速卷入到社會的洪流之中。那個時代的青春是與共和國的青春同步的,每個人的青春都是共和國大合唱的一個音符。在《悶與狂》中,王蒙又一次寫到:“青春點起了歷史的烈火,青春天然地具有圣戰的傾向。青春的五谷豐登是詩,愛它的人如醉如癡欲仙欲死感動莫名鼻涕眼淚靈感天才上天入地,對它不來電的人則認定它是純粹的窩囊廢物點心白吃飯浪費糟蹋裝腔作勢莫名其妙成事不足壞事有余!钡趺蛇是感受到青春的易逝和永恒,《青春萬歲》的序詩之后被反復流傳,說明他有一顆感傷的心。

      大概王蒙自己也沒有想到,抒寫青春的結果是青春流放,成就了他青春寫作的第二階段。王蒙1957年被打成右派,青春沉淪了。1978年以后,王蒙和一群重放的鮮花再現在文壇時已是中年,他們在回顧歷史的滄桑時,自然充滿了對青春年華的顧盼和留戀!恫级Y》《蝴蝶》都是反思歷史也是反思青春的領銜之作,“是青春點燃了革命,是革命燒透了青春。是革命才華了教育了也糾正著青春,是青春升騰著忽悠著修飾著美麗著也歪扭著革命。青春擁有了革命,革命擁有了青春,于是革命有了強大的未來,有了動人的審美品質。有了多么感動的羅曼蒂克。于是有了躁動,有了狂想,有了威風,也有了那么多幼稚乃至胡作非為大呼小叫!薄皢韬,也有夸飾的、神經兮兮的、像青蛙一樣地吹脹自己的肚皮的、淚眼迷蒙的,酸不溜秋的小資的或者渾橫不講道理卻認為自己是所謂革命的、因愚蠢而自我拔高的該死的青春嗎?”和其他作家不一樣的的是,王蒙沒有對青春歲月的遭際進行簡單的控訴或揭露,他在撥開歷史迷霧的同時更多的是對青春的禮贊和回望。在《季節》三部曲中,王蒙對自己的青春壯年進行了具象的近乎紀實的線性描寫,對歷史的沉思的同時展現了人性的滄桑。

      第三階段是超越青春,青春是美好的,青春是無可替代的,但青春又是不能挽留和定格的。青春不再是一個具象,或者是反思的材料,在《悶與狂》里,這些線性的、紀實性的生活化為一個個片段,化為一個個不相關聯的意象,跳躍著、閃爍著,但這些意象本身又是作家的記憶甚至是實錄。人生化為碎片,碎片本身也是歷史。在這些碎片里,王蒙可以抒情言志,可以哲思禪悟,可以飛翔舞蹈,青春是一片浮云,也是沃土,它在敘事的縫隙,也在人生的縫隙,它在記憶的縫隙,也在遺忘的縫隙。從青春的記錄到青春的反思到青春的羽化,王蒙完成了一個青春的回旋曲。

      大約在30年前,王蒙的一些帶有實驗性的小說《春之聲》《風箏飄帶》等曾被人詬病為“三無小說”,即“無主題”、“無情節”、“無人物”。按照傳統的小說概念,這些小說的主題呈輻射性,情節碎片化,人物也非全頭全尾,有悖于現實主義的規范。王蒙當時沒有去和論者爭論是非,他寫了《在伊犁》系列小說,可以說全頭全尾了,他通過這些全頭全尾的小說,證明了自己的寫實能力和傳統功力。雖然《在伊犁》至今仍獲得人們的稱贊,但王蒙內心其實更喜歡舞蹈一樣的文字,更希望飛翔一樣的敘述。

      過了30年,過了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又過了見山還是山的三段論之后,王蒙再一次重拾“三無伎倆”,仿佛蓄積依舊的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順勢而下,傾情歌唱!稅炁c狂》是一部真正的“三無小說”,甚至是一部反小說,王蒙穿越紛繁的歷史和曲折的現實的羈絆,完成了對人生的鳥瞰和俯沖,將青春與衰老的人生的極致優美地放肆地呈現出來。

      或許有些讀者不能充分理解王蒙的寫法,小說的主人公其實就是那個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我”,這是一種后現代的“元小說”敘述,這就是打破小說的隔離效果,作者是王蒙,同時是王蒙的審視者、評論者。敘述者是作者,也是讀者、編輯與論者。在小說里,王蒙描寫王蒙,王蒙審視王蒙,王蒙解嘲王蒙,“小說退到了帷幕后邊,故事隱藏進了黑影,邏輯謙遜地低下了頭,懸念因為不好意思而躲閃瑟縮,連偉大的無所不能的生活表象也暫時熄了燈,它們保持住高度的沉默。作者不想全然告訴你,然而你終于會知道,你終于會喜愛。故事就像最喜愛的儀式,在閱兵廣場群眾集會上放飛和平的鴿子,你放飛多少就欣賞多少,你送走多少就收獲多少,你隱藏多少就誘引多少,你期盼多少就牽掛多少,你揮舞多少就出現多少快樂的旗幟!边@種自我解讀的小說,是放飛心靈,也是放飛文字,是心靈的自由舞蹈,也是小說的狂草境界?癫莸奶卣,就是以天地為法度,以性靈為動力,云馳鶴翔,山呼海鳴。王蒙在80歲的世界,又一次完成了語詞的舞蹈和青春的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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