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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做夢的青青者(石灣)

    http://www.rjjlock.com 2014年09月11日11:38 來源:文匯報 石灣

      自我前些年在故鄉翻蓋了三間平房,春秋兩季;乩霞倚∽≈,就每年必專程從常州鄉下連倒幾回公交、高鐵、地鐵,赴寧看望楊苡先生。今年年初,南京的一位文友發短信給我:“楊苡先生在上海出了一本《青青者憶》,非常棒!”一是因急切想見到這本新書,二是想到楊苡先生生于1919年9月12日,我就決意要趕在她九十五歲華誕前去看望她。

      一路順利,4月29日上午9時50分,我就進了楊苡先生猶如老照片陳列館一樣的客廳兼書房。我剛坐定,她就很高興地把《青青者憶》贈給了我。打開書,見扉頁上的題字是:“石灣老友閑讀并請指正。楊苡2014年春節”。她說:“我想你這個春天一定會來,早就把這本送你的書準備好了。你先看一下代跋《夢回武康路》吧!”我說:“前年我來看你時,你說又夢見了巴金先生,準備繼《夢蕭珊》、《夢李林》之后,再寫一篇《夢巴金》。這篇《夢回武康路》,就是原定要寫的《夢巴金》嗎?”她連忙解釋:“不是的,《夢巴金》我還要寫,應該寫得像《夢蕭珊》那樣的篇幅吧。1997年我最后一次去看望巴先生,他一再囑咐我‘多寫’。還說‘你應該寫寫我三哥,你肯定比我寫得好’。2003年,我就寫了《夢李林》!闭f罷,她就站起來,指著書柜里的一張鑲著鏡框的照片說:“你看,我把僅存的一張李先生的小照片放大了。每天,他都這樣抱著雙臂站在這里望著我……”

      楊苡先生出生于天津日租界花園街的大公館內,其父楊毓璋曾是天津中國銀行行長。1927年至1937年間,她就讀于一所外國教會學校。1935年“一二·九”運動時,她見好些好朋友都參加了游行,而她家卻不許孩子們參加游行,心中非?鄲,就像尋找指路燈一樣,她給自己敬仰的小說《家》的作者巴金寫信,傾吐對封建制度的憎恨,和她所有的苦悶、寂寞、孤獨及對自由的渴望。巴金很快給她回了信,后來還告訴她,他三哥李堯林(即李林)在天津南開中學教英文,她可以與他通信。楊苡和李林通信后見面,彼此相處了非常愉快、美好的五個月,結下了“永恒的友情”。

      楊先生告訴我:“可惜好多珍貴的照片都在‘文革’初期燒掉了。那時,我是南京師范學院外文系的一個普通教員,照例是不會遭到沖擊的。但巴金名氣大呀,被張春橋、姚文元打成了‘黑老K’,我不是從十七歲就與巴金通信了嗎?造反派貼出了許多大字報,一次次批斗我,羞辱我,追查我與巴金究竟是什么關系,那話說得可難聽啦!反正我到現在也說不出口。你的老師趙瑞蕻生怕紅衛兵來抄家,就把我收藏的一些老照片悄悄燒掉了!

      趙瑞蕻是她已故的丈夫。我1959年考入南京大學歷史系時,他在中文系任教,雖沒有給我授過課,但他當時是江蘇省作協詩歌散文組組長,為提攜我,常帶我去列席省作協詩歌散文組的雙周沙龍。也就是那時,我一次次帶著自己的習作去登門求教,就認識了《呼嘯山莊》的譯者楊苡先生。但那時我并不知道她與巴金一家深長的情誼。直到1986年,在《人民文學》上讀到她的《夢蕭珊》,才知她和巴金夫人蕭珊(陳蘊珍)是西南聯大時無話不談的室友。在那篇美文中,她是通過翻看六張蕭珊的照片,回憶她倆從上世紀三十年代末直至六十年代的交往的,極富畫面感的文字,真切動人。

      在楊先生的客廳兼書房里,還陳列有四位男性的大幅照片:楊憲益、趙瑞蕻、沈從文、巴金。其中,數巴金的一張最大,鑲在鏡框里,掛在面對沙發的墻上,最為引人注目。人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想,她之所以自稱是“一個愛做夢的人”,就因為白天這些老照片上的至親故友每每與她對視,因此,夜晚走入她的夢境就成了她的一種獨特的生活體悟和精神盛宴了。這也就難怪收入《青青者憶》的十七篇文章中,竟然有七個標題帶有“夢”字!

      她寫于1998年的《碎夢難拾》是這樣開頭的:“‘有夢的人是幸福的!雮世紀之前,敬愛的巴金先生在一封信中曾說過這句話。六十二年前他也曾用他那傾瀉感情的筆敘述過他奇異的夢!彼寫到,“和先生通信不是夢,只是一個傻乎乎的說夢的人找到一個能耐心聽她說夢的收信人。但這又太像夢,好長好長的夢中道路!”《夢回武康路》寫于2013年9月,也就是說,她這本列入“研究巴金叢書”的《青青者憶》,就是她從十七歲做到九十四歲的一個獻給巴金先生的“好長好長的夢”。

      一個年過九旬的人,有這樣的長夢可追憶,無疑是幸福的。最讓楊苡先生感到幸福以至自豪的,是她珍藏著的巴金寫給她的六十七封信。2010年1月,《雪泥集:巴金致楊苡書簡劫余全編》由上海遠東出版社出版,在巴金給同一收信人的信件中,這是迄今為止保存最為完整的!熬湃~派”詩人辛笛在再版序言中曾熱情稱贊:“這些信簡能在今天流傳下來,實在太珍貴了。就中更可以看到巴金先生向往光明的坦蕩心懷,他在任何時候都是鼓勵人前進,要永遠懷著一顆不畏艱難、樂觀向上的心,這就富有非同尋常的歷史性意義!倍肚嗲嗾邞洝愤@個書名,又恰好是辛笛題寫的。他何以稱楊苡為“青青者”呢?在像紅色緞帶一樣的書的腰封上,我看到一行豎排的樂府詩:“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遠道不可思,宿昔夢見之!庇眠@首詩的意蘊來闡釋楊苡先生獻給巴金一家的那個“好長好長的夢”,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2001年至2003年,楊苡先生在北京的女兒趙蘅家住了較長一段時間,集中精力寫作。收入《青青者憶》的《看見月光想哭的孩子》《淮海路淮海坊五十九號》,就是在那時完成的。那幾年里我常去看望她,她給我談過她的寫作計劃,除了“重讀巴金的一封信”系列外,她還要寫她的老師沈從文、吳宓,她的兄嫂楊憲益、戴乃迭,還有穆旦、杜運夑、黃裳、黃宗江、汪曾祺等文朋詩友。我本該在2001年年底到點退休,拖到2003年春,京城有家老年刊物聘我去創辦下半月號,楊苡先生很支持我,提議不妨在該刊上開一個“七老八十”的專欄,每期由她撰寫一個已年屆七老八十的作家朋友。后來,因她正在完成“重讀巴金的一封信”系列,寫順手了,就把擬議中“七老八十”改為“舊郵散記”。未料組織上要我繼續超期服役,我不得不婉辭了那刊下半月號主編的聘任。但2003年5月的創刊號清樣及楊苡先生手稿的復印件我還完整保存著。在“親友書簡”專欄里,用的是嚴文井先生的《致楊苡》(1959年11月11日)和楊苡先生為此寫的《舊郵散記(之一)》。嚴文井在信中提到“靳以同志去世,給我帶來很大的震動”,并說“靳以同志幫助過很多人,我也一直把他當兄長輩的人看待。我的第一本集子(l937)是由他主編出版的。那時我并不認識他!币虼,在《舊郵散記(之一)》中,她除了寫到靳以是“三十年代對中國新文學卓有貢獻的小說家”,并作為“晝夜看稿”的編輯,與巴金一起發現并推出了曹禺的成名作《雷雨》外,還寫了她當年作為“兒童文學習作者之一,受過文井的鼓勵,在1959年受嚴厲批判時也得到過勸慰”……

      楊苡先生2003年4月3日“匆匆草就”的《舊郵散記(之一)》是這樣開篇的:“朋友來聊天,順便約稿。我卻在這十年多偏偏只有勁聊天,而懶得動筆。我跟朋友們聊天的內容,無非是談論過去的喜怒哀樂之事!畱雅f’是不變的內容。多年前我曾以‘懷舊’為題,寫過點什么。至于說過什么廢話也早不記得了,剪報也不知去向。只記得我說過‘懷舊是一種奢侈’這樣傷感的話!笔拙渌岬降哪莻來聊天順便約稿的朋友,就是指我。一晃,又十年多過去了。同樣是在4月,我又登門來跟她聊天,聽她懷舊了。整整兩個小時,她還是滔滔不絕地“有勁聊天”,我真覺得聽她懷舊是一種奢侈的精神享受,除了簡短回答她問及的京城幾位老友的近況外,我的插話,充其量不超過五分鐘。我想,在當今中國的女作家中,除楊絳先生而外,年過九旬依然才思敏捷、寶刀不老的,也就只有楊苡先生了。我熱切期待這位愛做夢的青青者,不斷有新著問世!

      2014年6月13日初稿,7月10日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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