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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感情,也有原則——凌叔華與日本(陳學勇)

    http://www.rjjlock.com 2014年09月19日10:11 來源:文匯報 陳學勇

      拙著《高門巨族的蘭花:凌叔華的一生》將再版,藉此機會我想修訂初版里一些錯誤,更想充實凌叔華求學直隸女子師范的內容。雖然初版附錄的拙編“凌叔華年表”已有關于她在該校的系年,但當時沒能見到學?铩稌䦂蟆(“年表”誤為《今報》),因此書里那節所敘太過單薄。日前煩請馬勤勤博士發來她翻拍的全套《會報》,材料確是豐富,凌叔華活躍于校園的身影清晰可見。她擔任過“校友會”總委員長,此會非今日的畢業生聯誼組織,類似學生會,成員主體是在校學生。下設學藝、文藝、運動、交誼等八個分部,凌叔華又兼任文藝部委員長,學妹鄧穎超、許廣平皆她手下干部。文藝部分管詩社、文社,《會報》刊有凌叔華習作二十余篇、首,有論說、游記、通訊、日記、信函、文言詩、悼念文章,還有一篇化學實驗“心得”。全是文言,全未編入凌叔華作品集子,知之者極少。這批詩文足以見出凌叔華的早慧、才情,特別是扎實的古文底子,她的畢業作文還獲了第一名。

      幾篇談論時政、人生的文章,《對于中日秘約之感言》一篇似尤值得介紹。此文刊《會報》第五期,時在一九一七年冬,寫作時間當在條約正式簽署前夕。文章疾呼:“夫人之病危,必不能坐待死神之至,而深思苦慮力求不死之方。恨庸醫之誤藥,悔已往之不揖生也,我同胞乎?吾國今日即類於瀕死者也,惟稍異稍優者,即吾國青年盡有力強體壯、才大思精者在,茍能息爭悔禍,同心協力,十年生聚,十年教訓,臥之以薪,嘗之以膽,不信以四萬萬之眾,不能沼吳強越也!弊x者熟悉的“閨秀派”作家,竟寫出這般擲地有聲文字,也許令人有點意外。全篇“感言”表述淋漓,顯然有風靡一時的梁啟超文風熏染,只是沒有脫盡學生腔的效仿痕跡。文章附有教師張皞如評語:“筆有鋒芒,辭挾風霜,使當道者見之,不知心有戚戚焉否!睆埌側缭u語自是出于對門生的勉勵,卻也算得如實懇切。張皞如在南開教過周恩來,和周還有師生唱和。他也在女子師范任教,理應也教過鄧穎超、許廣平。凌叔華自傳體的 《古韻》里描述過這位張老師,他既竭誠愛國,卻又反對學生打倒儒家,最后為日本人殺害!豆彭崱愤@么描寫是摻進了小說化敘述,事實上張皞如是病死的。年輕的凌叔華多得乃師鐘愛、指點?此啤巴耥槨钡氖缗,而慷慨陳詞,激揚文字,且敢于直言“當道者”,亦時代風尚使然。只要不是例外的個別人,對辱國條約這種反應是中國青年的共同品性,不論他溫婉還是豪放,民族情感一樣的,御外立場一致的。果然不久爆發了五四運動。五四作為中國現代史一個節點,其很具體的一個內容便是反帝,再具體是反日。其實凌叔華與日本多有關聯,甚至別具感情。她父親凌福彭為清廷大員,三度赴日考察,結交了一批日本朋友,回國即借鑒島國大力推行改革新政。清王朝垮臺時,凌福彭隨即送多個子女去日本讀書,看方十二歲的凌叔華離別父母東渡。不料四個哥哥姐姐溺水于神戶瀑布,這場災難結束了她近兩年的東瀛歲月。一戰前的日本留給凌叔華的印象是個“完全充滿童話式的天真美夢”。然而父輩淵源和本人經歷,并不妨礙凌叔華寫出大義凜然的“感言”。

      寫過“感言”也并未影響凌叔華繼續與東瀛人士交往。日人渡邊晨敢為賑濟華北旱災募捐中國畫作,凌叔華應請奉出“山水屏風”一聯,以后又有畫作參加日本展覽。成名小說《酒后》譯成日文,登在負有盛名的《改造》雜志上,贏得東瀛贊許。她不無自得地告訴記者,自己被日本女性讀者譽為“中國的曼斯菲爾德”。結婚翌年凌叔華、陳西瀅夫婦同去日本旅居了大半年,她看到的依舊是“處處有條不紊”,“山川秀麗國泰民豐”。夫婦拜晤了日本大作家谷崎潤一郎,她帶回來膾炙人口的游記《登富士山》。三十年后,凌叔華在新加坡南洋大學任教,特意再去“時常想念的那個日本”,盤桓三周,“實在覺得自己仿佛回老家一次了”。其時因國民黨外交官夫人身份她不能回到夢牽魂繞的祖國,走趟近鄰聊勝于無吧。(上引凌叔華語均出自《重游日本記》)但這份私人情感也同樣無礙凌叔華寫小說表現抗日主題。她總共創作了五十來篇小說,至少五篇涉及日本題材(尚不計長篇《古韻》里相關章節)。若說《晶子》只是著力刻畫兩三歲日本女孩的天真可愛,無染時事色彩,其余幾篇則反軍國主義主題異常鮮明!肚Т印防锶毡旧倥墚斁州浾撔M惑,本著辦件“愛國大事”的心思,要去羞辱到澡堂洗浴的支那小腳女人,聽說她的裹腳布又長又臭。當她看到支那女人抱著的白胖娃娃,小嘴如櫻桃,小牙如雪白的洋玉米粒兒,眾人逗哄娃娃,又說又笑時,千代子禁不住融入逗樂人群,完全忘了自己為何而來。十二歲的千代子童稚未盡,在她,感性勝過理性,事實勝過宣傳。深諳世事的成年人就不同了,《異國》寫中國姑娘蕙患流感住院,日本醫生和護士無不給以關懷體貼,蕙感動得潸然淚下。但一份淞滬戰事“號外”徹底破壞了友善氛圍,白衣天使們個個冷若冰霜,看蕙的目光全變作憎惡!肚Т印肥侨诵曰饬顺鸷,《異國》卻人性屈服于仇恨。前后兩篇雖有此差異,但都不失凌叔華以往小說風貌,仍像寫巨族淑女一般的溫婉。細處取材,側面表現,她的短篇小說在民國女作家里是最短篇小說的。不追隨時尚的激昂作品,很別致。既然不及戰鼓式作品令人警醒、振奮,也就容易為激憤的讀者忽略。平心而論,兩種風格,一是烈酒,一是陳釀,各自因特色而在不同歷史時期起到不一樣作用:前者在當下激勵士氣,后者于日后反思教訓。待到“七七”事變舉國同仇敵愾,洪流里的凌叔華一變過去“七弦琴”風格,創作了吶喊式五萬言中篇小說《中國兒女》,正面揭示日寇殘暴、歌頌人民英勇。敵人蠻橫搜查、監禁北平民眾,京郊游擊隊機智俘獲日軍、漢奸,抗戰小說里通常出現的情節,幾乎能有盡有。它體現了民族存亡之際凌叔華小說的可貴突破,不過,也付出了藝術代價,失卻了女作家自我,湮沒于大量同類作品不為人矚目。凌叔華擱筆小說創作四十余載后,在一九八四年出人意料地發表了《一個驚心動魄的早晨》。這個早晨,東屋彌留的老人急催壽鞋壽帽,說今天一定見閻王了;西屋的兒媳獨自臨產,丈夫投奔抗日隊伍在外。當嬰兒一聲出世吶喊,老人精神陡增,大聲宣告,他孫子將來就是義勇軍,“老頭子說完話,他灰白貧血的臉,忽然光潤起來”。凌叔華重新回到側寫,然而兼有豪邁之氣。它不同于《異國》,也不同于《中國兒女》,為凌叔華一生小說創作畫了精彩句號。

      魯迅稱道凌叔華小說,“適可而止的描寫了舊家庭中的婉順的女性……也就是世態的一角,高門巨族的精魂!边@話學界很熟悉的,它無異是凌叔華小說的標簽,將凌叔華這般定格于文學史。魯迅當時正宏觀檢閱新文學頭十年的成果,并非給某位作家做全面定論,只針對他(她)的顯著特色。說此話時,魯迅沒有也不可能預料凌叔華創作的發展,他還沒有讀到凌叔華三十年代中期的《千代子》《異國》,更不必說魯迅逝世后的《中國兒女》。

      凌叔華最長的小說(不計英文寫作的《古韻》)和最晚的小說都取材于抗日。她的創作立場、態度,大體可看出中國人的共識:侵略者是侵略者,人民是人民。原則是原則,感情是感情。凌叔華作古二十余載了,倘若今日她健在,會發出什么聲音呢,溫故知新,不難推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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