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有意味的轉向——關于《挖坑》(劉賦)

　　曉蘇的短篇小說新作《挖坑》(載于《文學界》2014年第8期)，講述的是一個女人為了金錢，先后三次設局騙婚，蓄意制造建筑工地災難，謀財害命，騙取巨額賠償金的故事。對于曉蘇的創作歷程而言，這是一次有意味的轉向。

　　在我的印象中，曉蘇很少把女性寫得這般可憎。在《挖坑》之前，他曾毫不掩飾地表達自己對“溫暖敘事風格”的迷戀與偏愛，“溫暖是一種感覺，溫暖是一種姿態，溫暖是一種情懷。原來我的小說以冷嘲見長，現在歲數大了，突然喜歡溫暖的東西了。我想，我今后的作品可能會越來越溫暖”。所以，他筆下的女人有的可愛，有的世故，有的愚昧，有的刁蠻，有的狡黠，但本性善良、熱愛生活、通情達理。只不過是受到貧瘠生活與躁動靈魂的驅使，一個個主動或被動、有意或無意地陷入了世俗生活的漩渦，捉弄生活或被命運擺布。無一例外地，曉蘇對她們多取歌頌同情或愛莫能助的態度。

　　那么，是什么原因導致曉蘇忽然筆鋒一轉，下了狠手，寫出了這么一個壞女人的形象來呢？我看原因大致有二：一是社會現實的折射。為了追逐錢財，一夜暴富，有些人不惜鋌而走險，傷天害理，人為制造礦難、精心設局工地事故的假惡丑現象時時見諸報端，屢屢觸碰社會道德倫理底線。作為對社會生活始終保持高度敏感的現實主義作家，曉蘇愿意對此進行文學關切。二是作家主動地尋求創作風格上的突破。對于曉蘇的“校園文學”與“油菜坡系列”，有一個集中的批評點是“敘事套路上的重復”。盡管曉蘇努力捍衛自己的寫作風格，同時他也有覺悟、有實力用不同風格的作品來回應期待。

　　或許，念念不忘溫暖如春的敘事風格，只是有著濃重“油菜坡情結”的作家所表達的一廂情愿的社會理想。面對錯綜復雜的現實世界，偶爾流露出憂時傷世的情緒乃至保持適度的憤怒姿態，或許更能抵近雨雪陰晴的真實生活。

　　(作者單位：中國建筑總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