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網北京10月15日電(記者李娜 梁賽玉)“法國有兩棵特別枝繁葉茂的大樹,一棵是思想,一棵是文學。中國也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還是棗樹!闭劶胺▏膶W的思辨土壤,劉震云不改幽默本色。邱華棟則對青蔥歲月學習法語時的啼笑皆非念念不忘:“法語的你好是‘笨豬’,再見是‘傻驢’……”
就這樣,在法國文化中心近期舉辦的傅雷文學小站活動上,兩位中國作家分享甚至“吐槽”了對法國文學的認識,包括新一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法國作家莫迪亞諾。
劉震云說,莫迪亞諾跟別的作家不太一樣,是個一條道走到黑的人。當其他作家都忙于嘗試不同的題材時,莫迪亞諾似乎總在糾結同一個主題:我是誰,我為什么把自己給丟了,我要把失去的自己找回來。
“如果說條條大路通羅馬,莫迪亞諾一條胡同也能到羅馬,這就是他得獎給我們的啟示。有時候,重復也是一種魅力!眲⒄鹪普f。
莫迪亞諾是第15位摘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法國作家。談到法國文學,劉震云不禁要列舉那些偉大的作家:莫里哀、巴爾扎克、雨果……他同樣指出,法國還是一個盛產偉大思想家的國度,如伏爾泰、孟德斯鳩、盧梭。
然而,劉震云認為,“與中國思想家不同的是,這些思想家往往討論事關社會架構的問題,而中國的思想家基本上都在談論利和利益之爭”。
思想和思辨性,是劉震云眼中法國文學的主要特點。他列舉了普魯斯特、加繆以及2008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勒克萊齊奧,并特別提到后者的《訴訟筆錄》和《流浪的星星》。
“正如毛姆所說,法國產生偉大的文學,其他國家則產生偉大的作家。就像唐朝能產生偉大的詩,而其他朝代則產生偉大的詩人那樣!眲⒄鹪普f。
邱華棟則認為,法國文學體現著無比的開放性和極端性。例如新小說派作家,以及用五顏六色的筆寫作的1985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克洛德·西蒙!跋衿蒸斔固氐男≌f就特別長,適合失眠的人閱讀!蹲窇浰扑耆A》從任意一處開始看都可以,因為幾萬字寫下來都是在講同一件事!彼蛉さ。
對邱華棟來說,一些法國小說的極致閱讀體驗顯得有些“奇葩”。比如2013年出版的兩部法國小說:一部是長達1200頁、重達1.3公斤的長篇小說《出生》,作者叫揚·穆瓦。邱華棟重新朗讀了自己曾在博客中寫下的書評:“如此長的小說,竟然主要寫了主人公在娘胎里和襁褓里的時光。最后才寫了一點童年生活。小說都是獨白、對話和議論。前面100頁,都是主人公在娘胎里對父母的詛咒。真是有趣極了的大書!
另一部小說,邱華棟則將之稱為“物”小說的極端之作。在這部《室內》中,作者托馬·克萊爾用了三年的時間把自己關在50平米的房子里,然后對臥室、浴室、門廳、書房、客廳、廁所、廚房進行事無巨細的書寫,完美地書寫了他地盤上所有的東西的存在意義。
“我覺得中國作家也應該多在一些藝術想法上更加極端一些”,邱華棟說。
當提到希望向中國讀者推薦哪些法國文學作品時,劉震云選擇了法國“瓊瑤式”作家安娜·加瓦爾達的《慰藉》、伏爾泰的《哲學通信》和孟德斯鳩的《波斯人信札》!叭绻蠹彝砩线是睡不著覺,可以讀讀蘭波的詩!
偏愛歷史、電影和哲學的邱華棟則推薦讓-保爾·杜布瓦的《一個法國人的一生》、讓·埃什諾茲的《我走了》和米歇爾·維勒貝克的《地圖與疆域》。
當然,劉震云也不忘談及對獲得文學獎的看法。他認為作家應該出于對文學的熱愛而寫作,而不是以獲利為目的!叭绻粋人丟一塊骨頭,讓一個民族的作家們搖尾乞憐,因為某個唯一的標準去改變自己的寫作方式,那么這個民族也就沒有了骨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