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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敏銳而致深邃(李少君)

    http://www.rjjlock.com 2014年11月02日10:06 來源:深圳特區報 李少君
    書名:青衣記 作者:施施然 出版者:花山文藝出版社 河北出版傳媒集團 出版時間:2014年7月書名:青衣記 作者:施施然 出版者:花山文藝出版社 河北出版傳媒集團 出版時間:2014年7月

      何謂詩歌是記憶與思想的產物,與現實沖突碰撞愈深,激起的反彈也就愈大,在猛烈撞擊之下,有些人可能因此淪落,還有些人,則會被激發出生命的旺盛激情。尤其女性,由于其天性敏感,有時會激發出生命潛力,從而煥發出奇異的創造力……

      何謂現代感?現代詩歌強調詩歌的個人性,甚至可以說,所謂現代性就是個人性。

      收到女詩人施施然的《青衣記》之前,對她的詩歌印象還主要停留在她的成名作《走在民國的街道上》上,一種清新、明朗、懷舊而又韻味悠長的詩歌風格,洋溢著激情,富有時代生活氣息,與2000年代文化界流行的“民國熱”相映成趣,當時這組詩歌流傳甚廣,也將施施然的詩歌形象一下子就定位了。但翻開《青衣記》,第一首詩《立春記》就讓我頗感意外,一種與詩人此前作品截然不同的厚重詩歌景象撲面涌來。

      《立春記》描述了詩人在經歷寒冬之后的欣喜情緒,全詩如下:

      我們在生命的長度上刻下記號

      以心算來回憶。這一天

      所有的英氣初發都找到了源頭

      一個心懷故國的人,在柏林禪寺焚香

      而歸,行駛在理想與現實之間的公路上

      車窗外,丁香湖面的冰層

      正在不為人知的消解。淤泥中的魂靈

      在落日的輕撫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久后

      返青的麥田將長高一寸。陰影中林立的樓宇

      將現出真身。而路邊的桃枝

      在微微的顫動中,認出前世的模樣

      比起作者此前明快的風格,這首詩有些沉重,有的部分還有些陰郁,比如“淤泥中的魂靈”等等,但作者對春天的感受細致獨特,“車窗外,丁香湖面的冰層/正在不為人知的消解”,“不久后/返青的麥田將長高一寸”,這樣的細節準確地捕捉了春天的特征,且帶有強烈的個人意識,因此非常具有現代感。何謂現代感?比起古典詩人共享公共經驗、經典典籍知識,因而擁有共同美學趣味,現代人要更為多元和分裂,身處急劇變異的現代社會,現代詩歌強調詩歌的個人性,甚至可以說,所謂現代性就是個人性。瞬息即逝的時代,迅速捕捉個人獨特感受,并通過細節的細膩描寫和刻意雕琢來突出效果,學者耿占春稱之為“細節的主題化”!读⒋河洝纷屛矣∠笥绕渖羁痰挠羞@么兩句“所有的英氣初發都找到了源頭”,“淤泥中的魂靈/在落日的輕撫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狈路鹬貕盒断乱院箝L舒一口氣,第一句,顯然是對立春的贊美,壓抑不住的生機勃勃;第二句,則有著顯而易見的個人強烈情緒。這兩句在整首詩里跳出來,顯得觸目驚心,顯出深度和厚度。

      接著往下讀,讀到《在苗寨寫生遇見馬廄里的馬》,里面寫道:“這是匹剛成年的馬。隆起的肌肉在/漂亮的棕色毛皮下若隱若現——在這里/群山鎖住路,馬廄鎖住野性和美”,“它的眼睛大而溫善。眼睫長而密。/當你和它幽深的瞳孔對視,一縷憂郁/(被禁錮的力量)沉進你的心底”……一個“鎖”字用得好,充滿力量感,而“一縷憂郁”又讓人充滿沉重。再看后面“——哦誰能幫幫我給它以明示?/在神靈與宇宙面前,生命生而平等。/(如果動物不能,至少人類可以)”生命生而平等,一個女詩人對壓制與反抗、自由與禁錮這類主題如此敏感,顯示出某種哲思的深沉,讓人刮目相看,展現了她這些年在沉潛之中的思考。

      詩歌是記憶與思想的產物,與現實沖突碰撞愈深,激起的反彈也就愈大,在猛烈撞擊之下,有些人可能因此淪落,還有些人,則會被激發出生命的旺盛激情。尤其女性,由于其天性敏感,有時會激發出生命潛力,從而煥發出奇異的創造力,如詩歌和藝術的閃耀,施施然曾談到過這一點,她說“沒有什么能夠阻止我,即使/生活像釘子扎破我的腳趾,我還會捧出我的心/并用迸濺的鮮血,表達謝意”。

      優秀的女性詩人或許都有著類似的經歷和遭遇。關于女性詩歌,翟永明提出過“黑夜意識”的概念,視之為現代詩歌女性意識的覺醒。我的理解是,女性意識其實是指一種被遮蔽的意識,一種被蒙昧的意識,既被歷史、傳統和男性世界遮蔽,也被女性自己遮蔽,所以它類似黑夜,具有深淵般的黑暗,有現代意識的女性應該清醒地意識到這一點,這就是覺醒的開始。

      現代感的產生,女性現代意識的覺醒,有時是遭遇急變的結果,有的則是自然形成,本身具有復雜的多種原因。施施然在這方面具有一定典型性。她開始是主動的,是理智探求的結果,就如她書寫心儀的民國及民國女性,她理想化地認同“既新又舊,既古典又現代”,那是現代自由獨立女性的一種內心向往和現實期待。但后來又有一定被動性。那就是她在遭到某種不公平或者黑暗事物之時,積蓄于心靈深處的某種“反抗意識”,有如沉積地底的火山巖漿,猛然以詩歌的形式予以爆發,以取得精神轉化或升華。好的詩人必有將外界際遇轉化提升為烙有自己獨特經驗與思考的作品的能力,這是一種自我成就。謝冕、西川等評論家、詩人談到施施然近期詩歌顯出尖銳性、勇氣和力量;蛟S與此有關。這兩年,她的詩歌充滿鋒芒,辛辣而尖銳,甚至發展出一種“惡狠狠”的力量,她說“我還在惡狠狠地信仰著唯美主義”,這也成為她一首詩的題目。

      施施然寫過一首廣受好評的詩歌《我悲傷》,全詩如下:

      我悲傷,是因為人生之路走了近半才知曉

      盡頭是死亡。

      我悲傷父母離開我,在我懂得反哺之前,懂得將養育愛子之愛

      分一半給父母之后。我悲傷我生下孩子,迎接他的其實

      是一天一天,走向死亡。我悲傷。

      我悲傷我縱是極盡詩情畫意,也不能阻止粗糲的霧霾進入親人的肺腑

      就像錯判,冤獄,政治,黑幕,奸殺,強拆空氣一般

      圍繞著眾生短暫的一生。我悲傷。

      在這里,“我悲傷”反復吟詠,蕩氣回腸。我們欣喜地看到,施施然的詩思正在變得更加廣闊而深邃,充滿了對生命的思考和悲憫。正是在這種超越中,施施然獲得了更大的視野和更持續的精神動力。她的創作早已不再局限于多數女詩人單純的女性自身的問題,她沖脫出一己恩怨的糾纏。并且,她最終以詩回應,能夠相對超然地看待世事,恰如她在詩中所說的:“縱使/生活以猛然一擊的方式,在我身體上留下破綻/它愈是兇殘/我收獲的,愈是健康,以及新生的力量!

      以詩回應,是詩人最好的抉擇和道路。一段時間以來,詩歌界有觀念大于文本、口號多于創作的問題,施施然卻是立足于詩歌文本本身,她的《走到民國的街道上》、《窗前的柿子樹》、《櫻花記》以及前面提到的一些詩歌,均是獨立自主的優秀詩歌文本,正是在這一系列優秀的詩歌文本之上,施施然扎扎實實建構起了屬于自己的深厚而強大的詩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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