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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那伐木者醒來——重讀聶魯達筆下的地理與風景(魏然)

    http://www.rjjlock.com 2014年12月09日09:21 來源:人民日報 魏 然
      聶魯達速寫。    蔡華偉繪   聶魯達速寫。   蔡華偉繪

      由于字母排序的關系,在國際會議上,中國與智利代表往往相鄰而坐。智利著名詩人、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巴勃羅·聶魯達是中國人的老朋友,他一生中三次到訪中國,曾與茅盾、丁玲、艾青等中國作家進行過多次交流。

      今年適逢聶魯達誕辰100周年,我們不妨重讀他筆下的地理與風景,追慕一位詩人的思想與風骨。

      ——編 者

      今天北京飛往智利圣地亞哥的航班,依據各家航空公司的排列組合,大約飛行20—50小時不等。而在1954年夏天,詩人艾青、蕭三隨中聯部使團應邀前往智利,祝賀聶魯達五十誕辰時,太平洋還沒有通航,他們途徑布拉格、日內瓦、里斯本、里約熱內盧、布宜諾斯艾利斯,抵達圣地亞哥時已經飛行了8天。使團來到黑島寓所,詩人聶魯達就站在別墅門口迎候遠客,他既有外交家的風度,又不失智利農人的淳樸。艾青覺得,黑島的主人仿佛“遠洋航輪上的大副”。

      在精通數門外語的隨團翻譯陳用儀的協助下,兩位詩人聊起了地理與風景。艾青席間寫下《在智利的海岬上——給巴勃羅·聶魯達》,反復吟詠海洋與大地上的居所,提及黑島別墅里的帆船模型、鐵錨與羅盤,還將聶魯達比作退休的船長,“面對著萬頃波濤/用礦山里帶來的語言/向整個舊世界宣戰”。

      8天的飛行中,我不知艾青是否捧讀袁水拍翻譯、1950年新群書店出版的《讓那伐木者醒來》,抑或1951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刊印的《聶魯達詩文集》?但無論如何,艾青必定讀到了聶魯達筆下的風景。

      試看多年之后才被譯成中文的《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的第一行:“女人的身體,白色的山丘,白色的大腿/你委身于我的姿態就像這世界/我粗獷的農人的身體挖掘著你,/并且讓兒子自大地深處躍出!睆纳眢w到世界的聯想,使得詩句直露卻不輕薄。這是詩人對地理與風景的熱愛。在《漫歌·到礦場去》,詩人把最珍貴的礦藏“金”與兩位礦業工人的身體結合在一起:“請你過來,佩德羅,連同你那皮口袋般的平靜,/請你過來,拉米雷斯,連同/你那探查過密閉礦層的子宮的/被灼焦了的手!痹娙硕嗽斨V工拉米雷斯“帶著大草原的地圖”的手掌,從中讀出了“礦山里帶來的語言”。

      這種“人與美洲大地”的空間隱喻,集中出現在聶魯達的代表作《漫歌》里。就像黑島寓所的收藏品,《漫歌》貯藏著紛繁復雜的山巒、水脈、飛鳥、走獸。但需說明的是,《漫歌》的空間邏輯關系是分外清晰的。一個有說服力的例證,在最核心的作品《瑪丘碧丘之巔》當中,有一行看上去令人費解的詩句:

      巖石的母親,神鷹的浪花

      在聶魯達的詩歌中,海浪常常被拆解成兩個部分:表征海浪形態的“浪花”與表征海浪能量的“鹽”。海浪涌出洋面的形態與山巒高聳于大地的樣貌十分相似,于是,覆雪的巖石與浪尖上的泡沫,依照嚴整的空間邏輯而換位。鷹隼是在山峰間高飛的掠食鳥類,于是,雄鷹之翼與巖石轉喻,得出“神鷹的浪花”一句。雖然詩是語意高度飽和的句子,本無所謂“正解”,但聶魯達地理空間想象之嚴整,卻給研究者留下了可循的路子。

      不只是詩,回憶錄《我承認我歷盡滄!芬彩菨M紙風景。聶魯達少年時代就享有詩名,依拉美國家傳統,獲政府委派,出任外交官;詩人的中年卻是在流亡中度過,客居異鄉成了常態。因此《我承認我歷經滄!芬粫H有一種“智利人的海外奇遇”的味道:“日本大使見到智利的櫻桃樹,英國人見到我們海岸上的霧,阿根廷人或德國人見到我們周圍的白雪,就說發現我們是相似的,所有的國家都非常相似,這些老一套的外交辭令從來不能感動我,我喜歡人間的多姿多彩,喜歡一切緯度上不同土地所結出的果實!

      特別有意味的,是詩人記錄自己如何榮膺諾貝爾文學獎的那段文字。在《諾貝爾文學獎》一節,前三分之一都在描繪黑島春光。群芳之間,聶魯達特別提及一株無名小花,“在我國之外,沒有人認識它;它只生長在這南極區的海濱。這種歷史悠久的樹種,受阿勞科人的崇拜!痹娙藢⒒ㄅc原住民祖先阿勞科人聯系在一起,無疑意味深長。接下來,聶魯達就開始記述自己如何一次次、一年年被提名為諾獎候選人,終在1971年榮膺殊榮。言下之意呼之欲出:雖然自己獲得命名,但也不過是智利春日土地上的無名花草。不管諾獎何等榮耀,光榮歸于智利土地。

      不應忘記,聶魯達還曾寫下若干政治詩,他詩作里的地理想象同樣含有挑戰的意味。1972年4月聶魯達赴紐約參加國際筆會,最后一日在哥倫比亞大學圖書館做演講。問答環節,學生們紛紛請他回應古巴禁運、美國轟炸越南北方以及智利與蘇聯的關系等時政問題,聶魯達的答語不失外交色彩。突然有學生發問:“請您講講波多黎各吧!”當時,波多黎各長期被美國托管,僅有自治權,外交、國防悉由美國掌控,對此聶魯達曾多次撰文抨擊。但此時此地,這一話題無疑是禁忌。聶魯達用西班牙語作答,說他很想朗誦自己那幾首寫波多黎各的詩,只是此時身邊沒有這本詩集。話音未落,人頭攢動的聽眾間有個青年高聲道,“我有!”隨即遞上詩集《英雄事業的贊歌》。1960年出版的這本詩集,前幾首都直接抨擊了殖民主義。聶魯達翻過數頁,選讀了一首較為溫和的作品。演講之后,提起這一話題的波多黎各學生前來致歉,聶魯達報以微笑,低聲說:“你做得對,我應該讀更有力的那一首——富裕的海港,凄涼的海港!辈ǘ嗬韪鞯脑庹恰案火埖母劭凇。

      1973年9月11日,阿連德政府被皮諾切特政變推翻,9月23日,聶魯達病故。在根據遺稿整理而成的回憶錄的最后,記述了阿連德支離破碎的“身體”。

      1954年夏,使團拜訪黑島的那個夏夜,有客人曾站起來端詳地球儀,用放大鏡尋找中國的位置,故此艾青在《在智利的海岬上——給巴勃羅·聶魯達》回應道,“我們的世界/好像很大/其實很小/在這個世界上/應該生活得好”。此后,艾青很長一段時間與聶魯達失去了聯絡,1979年才得知詩人去世的消息。他將這場意外中斷的友誼稱為“沉船”。

      現在,聶魯達的代表詩作《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通過臺灣譯者陳黎、張芬齡的精美譯文重新面世。我依然懷想聶魯達那些不在場的詩句,就像哥倫比亞大學那場演講,詩人沒有隨身攜帶詩集,自然會有讀者默記。誰說詩句一定要印制在精美的紙張上?據說黑島漁村的婦女們把聶魯達的詩、人民歌手比奧萊塔·帕拉的歌詞繡在織物上。我還想到,當聯合國大會討論中國代表權的時候,智利代表在發言中引用了聶魯達歌頌中國的詩——眾所周知,由于字母順序,國際大會上智利代表往往坐在中國代表旁邊。這些句子或許沒有被印制在精美的紙張上,但有心的人將默記著、攜帶著、反復閱讀著。

      曾到黑島游覽的中國人越來越多了吧?但還沒再次讀到如艾青筆下關于風景且意蘊豐富的句子;蛟S是打撈沉船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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