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生活的繩索(貝魯平)

　　最近在一次上海作協舉辦的采風活動中，有幸獲得文友凌寒的長篇小說《生活就是這樣》簽名本，書的裝幀精致漂亮，拿到手中竟還有油墨香味。在當今許多新書讀不下去的情況下，此書卻是個例外，當我翻閱數頁后，就被書中的人物和情節所吸引，在閑暇時沒有比讀到一本好小說更有意思了。

　　作者非常熟悉小說中的人物，故事也是從生活中來，渾然天成，很難看出編的痕跡。小說的結構是兩條線并進，敘述了一個簡單的家庭故事和各色人物的不幸遭遇，成功地塑造了一批活靈活現的小人物。其實生活中到處可以見到這樣自私自利的小人物，他們的性格被作者刻畫得入木三分、栩栩如生。小說描繪的這戶人家祖孫三代包括他們的鄰居牛金娣為了各自利益迷失了本性，做出許多缺德、難以理喻的事來，令人扼腕嘆息。另一條線則描寫了業余作者張藍的糜爛生活和悲劇命運。她的墮落是有原因的：張藍是徐家大兒子徐宏達妻子梅寧寧的一個作者，她在婆婆的威逼下，被迫與丈夫離了婚，這是張藍的前史。由此她堅信這世上沒有愛情而自暴自棄。離了婚的她周旋于男人之間，有時盡管有失尊嚴，卻也瀟灑自如，這是她離婚后的生存狀態。小說以小見大，寫出了一個離婚女人的隱私，她的故事可謂真實可信，讓人心酸。

　　在《生活就是這樣》中，徐家發生的故事具有傳奇色彩：黃曉寶、徐貴生夫婦倆育有3個子女，退休后孩子們也都已成家立業，大女兒在澳大利亞定居多年，黃曉寶去澳大利亞探親一年，回家后發現丈夫徐貴生跟單身中年女鄰居牛金娣“粘”上了，又獲悉家里的錢統統給牛金娣騙走，由此對牛金娣恨之入骨，從而演繹了一出兩個女人爭奪一個老男人曲折離奇的精彩故事。作者對兩個女人一言一行的細節描繪十分精確，譬如當黃曉寶被他們倆氣得突然心臟病發作、牛金娣在送她去醫院搶救時向徐貴生提出要陪夜服侍黃曉寶，徐貴生竟然認為牛金娣心地善良，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女人……其時徐家的小兒子徐宏飛即將去澳大利亞投奔姐姐，大兒子徐宏達情況不如人意，大學畢業后在一家國有企業任職，后被迫離職自己創辦公司，起初生意不錯，但在競爭日益激烈、自己又無能的窘況下，公司倒閉成了無業游民。他妻子梅寧寧是一家文化傳播公司的編輯，眼下正在編她作者張藍的長篇小說，對家里發生的事比較淡漠。母親黃曉寶為了使徐貴生徹底離開牛金娣，就想到把老公帶去澳大利亞。然而，徐貴生是不愿意離開牛金娣的，即不愿意移民去悉尼。黃曉寶就把主意打到了徐宏達身上，說服徐宏達也去悉尼發展。她知道只要全家都去澳大利亞定居了，徐貴生也一定會去的，這時候他就能夠徹底擺脫牛金娣了，但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小說中引人入勝的情節很多，細節也比較真實。作者試圖揭示當代中國老百姓的生存狀態和他們的喜怒哀樂。小說所展示的主題讓人思索，即在改革開放這么多年之后，為什么人人都會迷失方向和本性？小說讓我們感悟到，只有經歷過風雨才能明白人生中的哲理。人就像硬幣的兩個面，有正面和反面。執著于反面，你的人生就是悲��；只有看到正面，才會朝著對的方向前進。改變他人不如先改變自己，只有改變自己，才能引導他人一起在正確的道路上攜手共進，這就是作者在書中表達的思想。要說有何不足的話，就是小說的語言尚可進一步推敲提煉，但這并不影響此書的文學價值和藝術魅力。是的，我相信并期待作者下一部小說將會更出色更有吸引力。

　　(《生活就是這樣》凌寒/著，天津人民出版社2014年9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