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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理群徘徊在魯迅與周作人之間(孫郁)

    http://www.rjjlock.com 2015年01月09日14:26 來源:北京青年報 孫郁

      深度閱評

      錢理群作品精編(已出四種:《心靈的探尋》、《周作人論》、《世紀心路:現代作家篇》、《精神夢鄉:北大與學者篇》)

      三聯書店2014年10月

      我與錢理群先生見面的時候,談得最多的是周氏兄弟,他的許多觀點,對我有不小的影響。當代思想界,其實是有一個周氏兄弟的傳統的。言及周氏兄弟,涉及文化史的諸多難題,這在今天似乎更為明顯。不能不注意的是,魯迅逝世后,左派知識分子的分化加劇。在變化的格局里,魯迅遺產的許多因素延續下來已經十分困難。追隨魯迅的胡風、蕭軍、聶紺弩都遇到諸多言說的困惑,F在看胡風在四十年代與舒蕪的通信,其個性與環境的沖突已經難以掩飾,以魯迅的思路面對現實則禁區屢現。而周作人的弟子完全邊緣化,已經不在主流的話語體系里。不過,他們在學術層面的成就,卻豐富了單一的學界的話語。

      今天的讀書人面對周氏兄弟,可能注意到的是他們并不重要的部分。但有一點被普遍所關注,周氏兄弟的遺產所糾葛的主要問題是,他們都曾在一個體制里,卻又不屬于這個體制。魯迅在教育部的十幾年,許多選擇是有悖于公務員守則的。加入左聯后,與組織多見沖突。周作人在“中華民國”的艱難時期,做了偽督辦,成了民國的敵人。而在偽督辦的位置上,又大談儒家思想,與日本的文化政策相左,終于受挫。周氏兄弟的“在而不屬于”,催生了各自的思想與藝術。

      從這個角度看他們的遺產,就牽連出知識分子的角色的話題。連周氏兄弟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們遺產的延伸里,這個困境成為一個情結,深嵌在思想的機體里。

      錢理群的思想坐標是在周氏兄弟那里建立起來的。他是八十年代最早把魯迅、周作人置于一個平臺透視的人之一,對魯迅基本元素的梳理,對周作人基本思想的考量,帶來了許多新意。

      從碩士論文開始,錢理群已經有意把周氏兄弟放在一個層面進行比較研究。他考慮魯迅的時候帶著信仰的成分,對于周作人則相對冷靜。從基本傾向看,他可以說是一個魯迅黨。

      在八十年代,他對魯迅的解析,有突圍的銳氣!缎撵`的探尋》主要是勾勒了魯迅思想的基本元素,那些存在與自己的靈魂相契的一面歷歷在目。而后《周作人傳》所處理的思想史問題,涉及五四傳統的另一面。這與作者所在的學科有很大的關系。他意識到,不了解周作人,則無法完整廓清五四的基本話題。他研究背后的所指,主要是知識分子的獨立性以及這獨立性喪失的問題。在魯迅與周作人之間,現代文化的路徑的多種可能性出現,涉及文化史生動的一頁。所以,這些思考給他帶來的興奮是顯而易見的。他在周氏兄弟那里所延伸出來的主體性意識、知識人與大眾的關系話題、啟蒙的盲點、思想與實踐等,都發現了自己的價值期待。在研究中,他以多方位的角度面對問題,對知識分子的拷問多于對文化機體的審視。魯迅與周作人對于中國讀書人弱點的批判,被錢理群以另一種方式延續下來。

      以學術的話語與現實對話,不僅受五四遺產的啟發,也有他在“文革”留下的經驗的觸動。他看到了歷史的連續性,因為他的信仰與困惑都在一個邏輯鏈條里出現。他后來不斷介入對于當代文化的思考,離不開的是這些資源。當儒學風甚盛的時候,他借用魯迅思想討論三十年代有關古代文化的幾次交鋒問題;當左右派對立的時候,他有《20世紀中國知識分子空間位置的移動》的演講;當中小學教育的問題暴露后,他主編的課外語文讀本,在思路上有智性和趣味的元素,都和周氏兄弟的邏輯相關?梢哉f,在與現實對話里,他巧妙地延伸了周氏兄弟的智慧。

      周氏兄弟的反目,看似兄弟間的摩擦,實則也是知識分子分化的象征。錢理群在這里看到了大道多歧,自己也未嘗不是在一條歧路上。他覺得,多年來自己的徘徊、焦慮等復雜心緒,都可以在前人的文本里找到對照的元素。而自己不也正是游移在魯迅與周作人之間么?

      在他的學術漫筆里,父愛感與孩童之心俱在,乃至討論問題的時候,自以為通曉世故的他,其實露出天真的詭異。胡風說自己缺少魯迅的刻毒,錢理群亦然。因為他內心有一個平靜的周作人在。在回望歷史與面對現實的時候,他有時候讓我想起胡適的影子,你看他對于現代文學學科建設的思路,與胡適的思想多么接近。而他的趣味又在周作人式的語境里,他談散文的味道,言及北京與上海的文化沿革,在精神趣味上是苦雨齋的余音無疑。

      錢理群在北大課堂上的風采還一直被人們所追憶。他的敢于直面當下風氣的目光,那些不斷拷問人的靈魂的言語,怎樣地激動了青年學子們。他的著述驚人,每年都有大量的作品問世。那些挑戰性的話語,對于學校多不合乎時宜,但觸動到了國民的麻木的神經,給思想界注入的是一股生氣。

      錢理群叱咤風云的姿態,像一個斗士。但面對無數的難題,則又時常反身自問。一方面無畏地走著,一方面又遲疑于十字路口。當面對論戰與批評的時候,他的悲壯感是隱含在詞語的背后的。有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是充滿了一種無力感的人。當現象界越來越復雜,知識界的爭論越來越多的時候,他在復雜性里涌出了一種無法理清的困頓。這在根本層面是與魯迅相通的。他說:

      我已經沒有能力來解釋周圍的世界,也沒有能力作出明確的判斷——而我們又處在一個要求站隊的時代,總是在要求人們明確表態:贊成,或者反對。而我的反應、態度卻往往是復雜的,立場就不免是模糊的:很可能是既不贊成(反對)這,又不贊成(反對)那,把所有的話都講出來,就會成為“公敵”,就得“橫站”。而實際上我究竟贊成什么,主張什么,自己也想不清楚:我只能說“不應該”這樣那樣,對“應該”怎樣,交的是一張白卷。而且說到底,我對自己的立場與態度也是懷疑的。于是就只剩下無詞的言語,只能沉默。(《我的精神自傳》325頁)

      在這個時候,他又不得不退居到周作人的苦雨齋式的狀態里。他自嘆道,人文學者關心的是“應該”怎樣,而不是“實際是”怎樣——他承認這來自周作人的啟發(《我的精神自傳》340頁)。他感嘆思想的合理性并不是現實的合理性,而提出“還思想予思想者”,也是為了強調批判知識分子的有限性(《我的精神自傳》340頁)。周作人的科學常識解釋中國的文化問題有效,而在實踐上多是無效。這對于錢理群的學術理念是很大的刺激。比如,周作人說“生活的藝術即在禁欲與縱欲的調和”,“歡樂與節制二者并存,且不相反而實相成”。于是在他看來,魯迅偏執,周作人調和都有價值。他認為,今天看來,中國傳統的中庸之道,教人率性而行是對的——

      但我要說的是,這是一種理想的狀態,它的現實實現,必然是一個充滿矛盾的過程,因此,必須出現魯迅所說的“偏執”,而且只有有了偏執,才會使某一側面充分展開、發展,即所謂矯枉必須過正;在這個意義上,我當年批評周作人,說將平衡、調和絕對化,任何一個側面都未得充分發展,過分、過早地講調和,追求靜態的絕對平衡,就會形成早熟現象,這不是沒有道理。但我的批評又是片面的,因為我沒有同時強調,偏執狀態只是追求人性健全發展過程中的一個階段,不能將其凝固化、理想化。(《我的精神自傳》)

      這樣,周氏兄弟的難題與錢理群的難題就碰撞到一起了。也許恰在這個層面,他意識到民國精神史的一種延續,這種延續是在民間知識分子那里才可能的。但另一方面,今天還有民間知識分子么?努力民間化的人們,是否還帶著體制內的思維邏輯?更大的難題在于:一,周氏兄弟從域外文獻翻譯里思考中國當下問題,以新思維討論社會變化。歷史的經驗與域外思想的交織,是錢理群這代人所少的。第二,無所不在的體制化,言說的邊界矗立在旁邊,只能以學科的方式應對問題。離開了學科,似乎無法言說。而周氏兄弟是沒有學科意識的,所以其精神的緯度更大。這是學科的異化,也是現實的異化。

      錢理群其實已經意識到這兩個問題,但又無法解決這些問題。于是吶喊,彷徨,于是回到“自己的園地”,看“雨天的書”,“談龍談虎”,說“中國的氣味”。也由此,當代學術的背后的隱含被悖謬化昭示出來。學術問題變成人生的問題,這恰是五四遺產在當下的境遇。

      用周氏兄弟的遺產應對當下問題,的確存在困難。因為時代畢竟已經不同于民國。我們看今天的青年所關注的問題以及他們的知識結構,看社會的深層框架的變化,似乎還應當尋找另外的資源強化已有的參照。魯迅就是不斷尋找同代的許多域外資源的,他沒有滿足于晚清的那些經驗。這或許是錢理群之后的學者們要推進的工作。每一個時代的學人都有自己的限度,錢理群把自己當成歷史的過渡者,頗為真誠,他期待青年人跨過自己的疆界,另辟新徑,也別有意味。

      在我看來,錢理群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堂吉訶德。他在人們沒有發現問題的地方發現了問題,在太平之景中意識到了危機。他帶著憂患之心面對眾生,但熱情之高超出常人。他常常以真誠的、大膽的姿態沖向風車,給我們留下悲壯的形影。他自覺地把生命難題與社會難題轉化為一種理論的難題,但這些難題沒有給他退縮的理由,反而有著解析的沖動。而那沖動的過程,又帶著夢幻之影,仿佛回到1919年的場域。以周氏兄弟當年的某種方式,進入與今天社會對話的路途,他復活了一種理想主義。在這個意義上,他又像五四的遺民,被中斷的歷史,在他那里被一次次接通,我們都成了那邏輯鏈條的一部分。豐富的痛苦的背后,有無量的愛意,閱讀錢理群文字的人,都感受到了此點。他追尋五四風景的時候,自己也成了一道風景。供圖/從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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